恍恍惚惚,隱約夢時。不知何處,窮途同之。
朦朧地睜開雙眼,只覺腰間閃耀金光,循眸觀看,只見變幻迷惘。楚袁俯臥在地,卻有一手搭在紀青城身上,他側頭,看着腰間的納寶囊,大腦一片空白。
滿室金光早已消散,地上的白色粉末相對增多。然而,卻還有數人依舊俯臥地面,有一息尚存。
莫徵手中的葫仙散發微弱毫光,在他附近,魔門的中年人、林秀、景懷序、勾沐妍和申屠譜基身上皆有相對的事物閃爍,但那事物卻與葫仙不同,只因沒過多久,便傳出了‘噗’的一聲悶響,光芒頓失。
沙沙!
莫徵微微抖動一下身體,擡起頭,望向石碑,眼中盡是惶惑。一會,他雙眼逐漸回神,看到地上數人,不由苦笑,繼而艱難爬起。
可是此際,魔門的中年人也甦醒了過來。他的狀態比莫徵等人好多了,儘管非常狼狽,但站在地上並不牽強。他穩定一下狀態,看着搖搖欲墜的莫徵和怔怔發呆的楚袁,笑了起來。
“不愧大派弟子,身上都有秘寶保命。死幾個手下,換來重寶,也值了!”
聞聲,莫徵急忙轉身,但是,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爲他提供動力,一個踉蹌便跌倒在地!
對此,中年人笑得更加開懷,他手中勉強凝聚出一柄虛幻的血刀,向着莫徵緊逼,笑道:“真讓我詫異,難道你手中的‘葫仙’是真品?嗯,也對,估計是在山頂的時候把威能耗光了吧,畢竟,你只是一個玄通境的修者!”
莫徵緊了緊手中的‘葫仙’,但是痠軟的手臂根本不聽指揮,無論如何也再提不起來。頓了頓,他看着中年人,喘氣道:“你的魄力也只能做出一擊。只要再有一人醒來,你必死無疑。”
“就憑那個看着納寶囊的廢柴,還是你身後那個睜開眼卻動不了的小姑娘?”中年人手持血刀,指了指勾沐妍。
莫徵索性不再說話!
空曠的空間,只有緩慢的腳步聲迴盪。
忽然!
一線青飛掠,恰好射入了中年人的左眼!只可惜,青光實在太微弱,根本不能對他造成必死的傷害。
啊!
中年人滿面鮮血,劇痛難耐地渾身顫抖,他半躬下身體,伸手按着鮮血猛涌的左眼,死死咬着牙,剩下的獨眼陰狠地盯着楚袁。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你還有力,哈!先殺了你!”
莫徵多次想爬起,但也無力倒下。眼看中年人就要走到楚袁面前!
然而就在此際!
輕微的喘氣聲響起,景懷序輕微挪動身軀。
聽聞聲音,中年人一怔之後,彷彿變成了驚弓之鳥,也許是害怕再有人醒來偷襲,他下意識就將手中的血刀射出。
換在平時,這種速度的攻擊誰也能夠擋下,但此際,景懷序只能眼睜睜看着血刀臨身,縱然驚恐也彷徨無力。
下一刻,血光迸現!
“哈哈!”中年人笑了一聲,跌坐在地,他喘着粗氣,伸手想再次凝聚血刀。但是,他折騰了良久,也是毫無所獲,他乾脆盤膝打坐了起來。
時間分秒必爭!
一會,林秀、紀青城相繼醒來。看到面前一幕都不禁變了臉色!
中年人微微睜開眼,看了眼相繼甦醒的衆人,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死的必定是自己。所以,他艱難爬起,舉目掃視,忽見紀青城壓着的‘凜日’。他臉露喜色,當即走了過去。
對於紀青城來說,凜日,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他察覺到中年人的異動,頓時狂怒不已,他狠狠一咬牙,體內傳出‘啪’的一聲脆響。下一刻,手中凜日瞬間揚起,直刺向中年人。
噗!
鮮血灑下,暖暖的,紀青城心頭一鬆,隨之而失去了意識!
…….
一個時辰後
莫徵等人相互攙扶,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片空間,一路往上走。出奇的是,返回的路途無驚無險,就連那劍氣通道也不曾發動攻擊。
山頂處。
勾沐妍道:“我們各自回去,這裡事關重大,不好延誤!”
莫徵問:“還行嗎?”
“得林師姐的丹藥,已經好很多了。找個隱蔽的地方休息一會,回去倒是不難。”勾沐妍道。
申屠譜基道:“這裡發生的事必定會轟動天下,唉…我們還是儘早回稟師門,莫讓魔門得逞。
就此,他們走下山坡,各自尋地隱匿,或離開。
……
十數天後,莫徵等人終於回到了元虛門。
他們負傷的消息頓時轟動了元虛高層,其中,因爲景懷序的死,景四更是悲憤莫名,差點就要出手逼問莫徵等人。元虛子及時制止也是搖頭嘆息。之後,元虛子又多次探望養傷的數人,將每一個細節也詢問清楚。
他沉默了!
出現如此神秘所在,究竟是禍是福!
對此,元虛子馬上聚集其他長老,做一番商議之後,便安排門內的精英高手,如張祤、熊雷等實力高強之輩,準備再探秘境。
都天峰
莫徵或許是因爲這次外出受到了刺激,他在傷好之後,便直接閉關不出。
而負傷最重的紀青城則因爲明珠破裂,需要長時間來治療。看他的狀況,明珠破裂的程度比楚袁當時更甚。爲他治療的林崖也說了:“沒一年半載,是別想恢復了!”
得知紀青城能治癒,楚袁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同時也不禁佩服紀青城的勇氣。在當時那個環境,身體機能早已低迷得將近假死,所以儘管激發了明珠,也不見得就有一戰的力氣,更多的將可能是馬上斃命…
楚袁坐在石屋裡百無聊賴,他活動一下手腳,取出了獬豸獨角仔細觀察,自從在山頂使用了一次之後,這玩意就變得平平無奇,暗瓦無光,若以魄力灌輸,竟然無法輸送,仿若關掉了大門,隔絕一切內外。
“難道是因爲元氣大傷了?不對啊,它能跟葫仙交手,絕非等閒,難道,它早就被葫仙給傷得動不了?”楚袁喃喃自語:“那麼,在‘鎮世石碑’前救了自己和紀青城的會是什麼?”
楚袁不禁雙手支腮,怔怔出神,一會,他猛地一拍腦袋,道:“當時有金光的!”說完,他開始翻開納寶囊,把所有東西一件件地取出來查看。
亂七八糟的東西翻倒一地都是,最後,他取出一卷鐵冊。
這是武飛所留之物,名鎖仙!
而此刻,鐵冊那斑斑鏽跡早已不翼而飛,變得光滑,且擁有了光澤!
楚袁翻開一看,只見鐵冊之上,‘鎖仙’二字之下,多了一輪烈日。粗略一看,那只是一個圓圈,但若仔細觀察,卻能給人光芒萬丈的感覺。
時間流逝,一如鎖仙冊中那飄忽的烈日!
漸漸地,楚袁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身體青光流傳,似是溢出,又像是隱伏。下一刻,失神的楚袁像是想去追蹤冊中的烈日,情不自禁踏出一步。
天地像是紊亂了起來,空間瘋狂扭曲!
一會,楚袁雙手支撐地面,喘着粗氣,體內的魄力消耗了大半,一種忽然失去的虛脫感充斥全身上下。
良久,他將地上的鎖仙冊握在手中,站起,忽然看到陌生的景色,他頓時大吃一驚!
此地荒山野嶺,就連山路也沒有。“這那裡是都天峰啊!”他吞了吞口水,舉目四顧,最後,他懸空而起,纔看到那座懸浮的元虛殿。
“這裡離都天峰起碼十數裡!”楚袁說完這句,連自己也覺得不可信。他想了想,連忙將鎖仙冊收起,急忙趕回都天峰。
往後的月餘時間,楚袁天天就在後山練習這個神奇的技法,他翻查過典籍,知道夸父大神的故事,隨即,便囂張地把此法命名爲‘逐日’。
隨着不停的練習,楚袁對逐日的領悟日漸加深,也深深體會到其中的博大。而在此同時,他對鎖仙冊也越加好奇。
對於這卷鐵冊,楚袁原本只當是武飛的遺物,心存珍惜。可沒想到,竟然在救了自己一命之餘,還會顯現如此神奇的技法。
“玄星宗,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門派,爲何會有這等神異之物。難道‘鎮世石碑’跟玄星宗有所關聯。嗯,不過想想也對,玄星宗畢竟是萬年前的宗派,什麼稀奇的寶貝沒有呢!”
想到這裡,楚袁暗自一笑,小心翼翼地將鎖仙冊收起,又繼續練習‘逐日’起來,他小心謹慎,生怕這種技法被師門長輩發現。同時心裡暗自盤算,擁有如此極速,將來到雲濤門搗亂,也不會被人捉住。
他辨別一下方向,一步跨出,只覺時空飛逝。當腳掌落地,整個人便來到了一處懸崖之下。他擦了擦汗水,緩緩飛上懸崖,沿着元虛主幹道走去。
一路上他聽到了一個轟動的消息!
早前,四大仙門聯手,派出大量精英高手再探驚合井。就在今天早上,元虛門的高手終於返回。但是卻死傷慘重!
此次派出的高手,多爲玄通五魄以上,其中玄通八魄的張祤和玄通七魄的熊雷皆重傷而歸,且其餘同去的人,大多葬身於‘鎮世石碑’之前。根據描述,若非他們擁有靈級的法寶,此行將也是必死無疑。
消息讓衆高層吃驚,一番討論研究後,只能無奈道:“天下再出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