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組人各自站在一起,藍衣女子來回看了看,又想了一會兒,然後指着聶政道:“聶大俠最好跟那兩個人交換一下。”說着話,又向蛇龜二怪指了指,接着道:“我是說你跟王重陽。”
白蛇道:“幹什麼?”
藍衣女子對蛇龜二怪道:“你們倆的功夫互相配合,妙到毫巔,如果用來在這裡起屍,簡直是大材小用。不讓在外面防護,更能發揮出你們威力,所以……”
白蛇聽他說自己功夫了得,非常高興,道:“當然,當然可以。”玄龜在後面捅了白蛇一下,白蛇並沒有感覺出來,於是他有用力捅了一下,白蛇吃疼,扭頭怒道:“你捅我幹什麼?”
玄龜見白蛇叫了出來,卻一點都沒有明白自己的用意,心中惱怒卻不便說出來。對藍衣女子道:“我們兄弟無所謂,在哪裡都一樣。只是……”他指指王重陽,“只是不知道人家是怎麼想的。”
王重陽也沒有聽出玄龜的話外音,以爲他真的同意交換位置,聽他說自己,便上前一步,道:“沒關係,我就過來好了。”說完便走向起屍的那一組,聶政也跟着走了過來。
白蛇將手裡的長矛一擺,道:“就是這樣。”走到了護衛那一組。
玄龜見木已成舟,心裡恨白蛇是個白癡,卻也無可奈何,不得已只好默默走到對面的人羣裡。
這樣經過調整之後,護衛組的人變成了楚楚動人夫婦,蛇龜二怪和胡雪燕。胡雪燕本來還要追着王重陽過去,但是對方人已經夠了,只得作罷。起屍組的人成了北邙山二鬼,聶政、王重陽和東方珂。
這裡剛剛把兩組人員重新調整好,忽然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了通了的一聲響,聲音不大,但是石室突然晃了兩下,人羣中起了一陣騷動,大家都在轉着腦袋四下亂瞧。
藍衣女子臉上也閃現出緊張神色,她趕緊將護衛組的人叫到身邊,對他們交代了要注意的事項,然後領着他們一個個安排到周圍的位置,東南西北和中間,正好是五行的方位。這些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開始運功,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
藍衣女子安排好了護衛組的人,看看沒有什麼差錯,然後回到起屍組,逐個將五個人看了一眼,然後道:“非毒骷髏在睡着的時候最爲沉重,就是怕有人趁機盜取下面的虎形赤玉。單憑我幾個人的個人之力根本搬移不動,所以,我們幾個必須將內力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由這個人去搬取。”
東方珂道:“怎麼輸送內力?集中在誰的身上?”
藍衣女子道:“這個我們主人已經有了安排,我這裡有五個神符,你們都將它貼在自己的額頭,手掌放在千面人的背心,內力就可以自動輸入前面的人身體裡,這樣一個接一個,最後集中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身上,由那人將非毒骷髏搬開。至於那個搬移非毒骷髏的人嗎,他必須有極強的爆發力,能夠在剎那間將所有匯入自己雙臂的力量完全爆發出來,我想……”她停下話頭,眼睛看着聶政。
聶政剛要回話,木魁突然上前一步道:“我有這個能力。”
藍衣女子沒有想到有人會搶這個位置,所以很是驚訝,一時之間有些猶豫。木魁道:“我還有幾個疑問。”
藍衣女子道:“大家有疑問快講,一會兒就沒有時間了。”
木魁道:“這輸出去的內力還能不能在要回來?另外,我們五個人在這裡搬移非毒骷髏,那裡五個人全力護衛,那時候你做什麼?”
藍衣女子道:“首先,輸送出去的內力已經被消耗掉,不可能再要回來,這是大家得到寶藏必須付出的代價,我想這一點大家應該都可以接受。另外,就是我幹什麼。這件事不是一個人可以做下來的,必須大家齊心協力,步調一致纔可以,出不得半點差錯,這需要一個居中協調的人。我就是這個人。一旦你們開始搬移骷髏,勢必觸動隱藏的機關陣勢,我還要施展主人所傳的法術,阻止機關陣勢的發動。”
東方珂道:“你一直在說你們主人。你們主人是誰?爲什麼見不到她?她又在做什麼?”
藍衣女子道“我們主人就是整個計劃的制定者和指揮全局的人。你們進來時大都吃過陰陽微塵陣的苦頭,這玄妙宮中九個宮室組成一個陣勢,牽一髮而動全局,比如我們在這月宮中行動,立刻便會影響到日宮,乃至整個陣勢,其餘八宮都會起變化,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十分的厲害。在我們行動的同時,另外還有十二個人在日宮行動,日月雙宮互相影響,造成的影響更是難於捉摸。我們主人精研二十多年,也沒能完全掌握他的奧秘,只能順應他的變化儘早警告規避。沒有她指揮全局,我們要想成功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等了一下,藍衣女子道:“放心,只要我們大功告成,將那枚虎形赤玉拿到手,我保證大家很快就會見到我家主人,到時候我家主人也會對大家一一回報,決不讓大家空手而歸。”
“好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日宮那邊已經開始行動,我們不能再拖延。那就由北邙山的幽冥使來擔當第一人,你必須在大家的內力全都注入你的雙臂,你體內的經脈穴道快要崩潰的一剎那,突然將它們完全釋放出來,不能早也不能晚,早了力量不夠,便移不動骷髏,晚了內力會傷害到你的經脈穴道,甚至有生命危險。還有,必須在一剎那間完全釋放出來,不能拖延一點點。所有這些方面不能出現半點差錯,不然對你,對我們所有的人都是滅頂之災。”
木魁本來是怕聶政做了第一個人,由他將非毒骷髏搬開,那時虎形赤玉就在他的身邊,難保他不會順手牽羊,聽了藍衣女子的這些話,才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不但到時候很難有餘力去搶寶,甚至還有生命危險,心裡不免有些懼怕,但是自己硬是出頭將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現在又說不出一個不字,只得點點頭,道:“放心,我都記下了。”心裡卻暗暗打定主意,到時候能搶則搶,不能搶再另找機會。
這時遠處接連傳來三聲輕響,猶如天邊的春雷,聲音不大,只震得石室不停地顛簸搖擺。藍衣女子沉聲道:“趕快做好準備。”
藍衣女子讓大家排好隊,木魁在第一位,聶政在第二位,豎刁在第三位,東方珂在第四位,王重陽在最後。她讓大家將隊形排練了一下,後面的人都將右掌放在前人的背心,前面的人一動,後面的人邊都跟着左右搖擺,就像是大蛇的尾巴一樣,手掌都能牢牢地吸附在前人的背心,不被甩脫。
藍衣女子從胸口拿出一疊神符,交給每一個人,讓他們都貼在自己的額頭,然後同聲念一道咒語:“胎生玉嬰;迥骸起死。”果然咒語剛剛念罷,後面的人便覺得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想前面的人身上流去,然後在經過前面的人留到更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直到最前面的木魁體內。
藍衣女子見陣勢已經發動,便走到前面牀邊,對着牀跪倒,雙手合十,似乎是在像牀上的非毒骷髏祈禱,大家看了心裡都是疑惑,這非毒骷髏乃是大家的敵人,怎麼他她會朝着敵人跪下祈禱。
不過很快大家便不再考慮這個問題,因爲他們體內的內力快速流出,很快便去了一少半,照這樣流下去,只怕最多半個時辰,大家的內力就會流光,但是當他們發現這個危險,想要停住內力時,卻發現內力已經不聽指揮,內力就像是決堤的河流,一發而不可收拾。這一下大家都是十分的驚恐,想要擺脫開自己的右手手掌,不過這是連右手也都不發使喚了,所有的人都陷入恐慌之中,不過內力並沒有因爲他們陷入恐慌就停止輸出,仍然在汩汩流動不已。
藍衣女子終於祈禱完畢,對着絳紗帳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站起身來,回頭看了五個人一眼,只見後面的四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慌失措,眼睛盯着她看,全都是求救的神情。藍衣女子並不理會這些,她回頭看最前面的木魁,只見木魁的大臉蛋*子完全變成了緋紅色,兩隻眼向外放射出懾人的光亮,胸口一起一伏,不斷地喘着粗氣,似乎已經忍受不了,他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但是藍衣女子看了以後不爲所動,以爲還沒有到時候。
藍衣女子離開起屍組,走過去挨個看了看護衛組的人,囑咐他們做好準備,真正的考驗馬上就要來臨。等她賺回來一看,木魁的大臉已經成了紫醬色的豬肝,眼睛珠向前凸出,幾乎就要掉下來的樣子,頭頂上冒出一股股白氣,竟然有一股燒焦的味道。他的身體不同的部位不時發生痙攣,幅度非常的大。
藍衣女子見狀,心裡暗罵自己糊塗,同時又狠木魁不自量力,說不定會壞了主人的好事。一想到這裡,她頭上的汗水漉漉而下,他趕緊停下這個念頭,不敢再想失敗之後的悲慘結局,極力打點起精神,盡力將目前的事情做好纔是最主要的。
藍衣女子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只怕再等下去木魁真的會崩潰,於是伸指對着木魁的額頭一點,大聲喝道:“時機到了,拼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