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總也跟着投資人附和着,“樂心,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還不趕快敬樊總一杯。”
酒吧裡的燈光和音樂總是能恰到好處的渲染氣氛。
夏天已經去廁所吐過一次了,現在看他們都有點重影。
她坐着沒有動。
付玉沛還等着她的優異表現,見她紋絲不動,心裡囤了火,但在外人面前她不能說得太過分。
她走到夏天身後,往她酒杯裡倒了酒,又在燈光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夏天,“樂心,還不趕緊給樊總敬酒?”
樊總見夏天特別不樂意,興趣大失,他以一副正經老好人的口吻說:“小樂已經喝得挺多了,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讓她緩一緩。”
“誒,好好好。”付玉沛拍着夏天裸露在外的肩膀,“樊總人太好了,樂心你一會兒別忘了感謝樊總。”
付玉沛也沒忘記一碗水端平,又對杜總說:“樂心,你上次爽了杜總的戲,給杜總惹了一堆麻煩,杜總還不計前嫌地幫你,你可別忘了杜總的情義。”
夏天緩過那陣暈眩勁,擡起醉得迷離的水眸,端起手邊的酒杯,對着兩位老總說:“杜總樊總,多謝你們給我的機會,但我接下來還有事,喝完這杯就先失陪了。”
她一飲而盡。
高腳杯被她重重地放回佈滿酒氣的桌上,突然斷裂。
夏天又有點暈,暈眩間覺得她的裙子都快掉了,趕緊扯了扯裙子,提着包就要往外走。
付玉沛一把將她按回了座位。
包廂門外,一道高大的身影懶懶地靠着牆壁,男人雙手抱臂,門縫裡透出的淺光勉強能看清他的輪廓,卻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你躲在這幹嘛?”醉酒的榮軒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男人身後。
榮軒往包廂裡看了幾眼,酒醒了大半。
“柏丞,那不是你老婆嗎?”榮軒搖着厲柏丞的手臂。
“嗯。”厲柏丞沒有動,只是撇向包廂裡的餘光更加陰冷。
榮軒很八卦,此刻完全忘記自己是個失戀人士。
包廂裡傳出砸東西的聲音。
榮軒驚訝出聲,“柏丞,你老婆有點個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敢砸樊苟。”
厲柏丞自然也看到了。
“樂心,你今天不跪下給我道歉,這輩子都別想拍戲!”樊苟捂着砸出血的腦袋,怒吼出聲。
夏天藉着酒意,也顧不上裙子可能會走光,拿着包包一陣亂打,愣是讓他們不敢上前,“死變態,想讓我給你道歉?做夢!”
包廂門被她打開,夏天一股腦地往外跑,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愣着幹嘛!還不趕緊把她給我抓回來,今晚我讓她生不如死!”
樊苟怒不可遏,命令他的手下追了出去,同時將杜總和付玉沛罵得一句字都不敢說。
包廂外,厲柏丞靠着牆壁沒有動,榮軒扒着欄杆看夏天的移動軌跡。
“快被追上了啊,看來運動一般,你不管嗎柏丞?”榮軒一副看戲的語氣。
厲柏丞走了過來,往樓下看了看,在看到夏天被拽住了後,不由地煩躁地“嘖”了一聲,真笨!
“屋子裡的人交給你了。”厲柏丞說完,人就不見了。
榮軒超級想看看爲了女人打鬥的厲柏丞是什麼樣的,不過他沒有機會,因爲包廂裡的人出來了。
他又裝作喝多了,熱絡地將手搭在了樊苟的肩膀上,“喲,原來是樊總啊,真巧,好久不見,再陪哥倆喝幾杯唄。”
樊苟的頭還在流血,本就疼得厲害,哪還想喝什麼酒。
“軒哥啊,真對不住,你看我還得去一趟醫院。”樊苟有些怵地回答。
榮軒眸子一冷,手上使了點勁,直接將人帶進了包廂,“去什麼醫院,我派人過來給你縫兩針就行了。”
杜總和付玉沛想走。
“你們去哪呢?過來一起喝。”榮軒依舊笑嘻嘻,同時往他們杯子裡倒酒。
兩人可不想惹事,異口同聲地說:“軒哥,我們還……”
“給我喝了!”榮軒厲聲打斷他們。
榮軒雖然在圈子裡沒什麼名氣,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最好別和榮家的人過不去。
因爲別人講道理,他們是要人命。
夏天不要命地跑,但醉酒的她肯定跑不過沒喝酒的男保鏢。
她被男保鏢扯住了頭髮,痛得差點眼淚直流,但也因此清醒了不少,手肘發力,直接頂在對方的肋骨上,趁對方鬆懈的時間,右腳橫掃,男保鏢當場倒在地上。
她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男保鏢被一個醉酒的女人打了,氣血攻心,爬起來又要追上去。
突然,他的身體猛地被踢到在地,一雙程光瓦亮的皮鞋狠狠踩在了他的臉上,幾個同夥見狀都不敢上去幫忙。
男人腳上使了點勁,男保鏢卻痛得喊不出聲。
“去告訴你們的樊總,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在蘭夜亂竄,他的人就不是這個下場了。”
男保鏢被狠狠踢回同伴的腳下。
幾人撲通跪下,他們聽出了聲音本人是誰,但不敢確認,因爲樓梯轉角剛好燈光照不進來。
等男人走遠了,幾個保鏢纔敢擡頭,他們額頭上全是冷汗,聲音顫抖,“他、他的聲音像不像厲老闆?咱們怎麼惹上他了?”
“是不是咱們抓那個賤女人礙着厲老闆喝酒的興致了?”
“我看是!”
“別說了,趕緊把這事報告給樊總。”
只是他們沒想到,他們的樊總已經自顧不暇了。
夏天終於跑出了蘭夜,屋裡屋外兩個氣溫,但她也顧不上,只想着再跑遠點,直到她受不了胃裡的翻涌,抱着垃圾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不遠處的男人特別嫌棄地別過眼,不肯上前一步。
夏天吐完就跑不動了,跌跌撞撞地離垃圾桶遠了點,靠着一根電線杆站着。
她腦袋暈的很,渾身發熱,但她又只穿一件長裙,整個上半身相當於沒穿,又冷又熱一哆嗦,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纔爲了從保鏢手裡脫險,好不容易從包廂裡帶出來的包包也扔在蘭夜了,現在可謂是身無分文!
沒有手機,她誰都聯繫不上,但她仔細一想,她能給誰打電話?
經紀人幫着投資人,所謂的閨蜜根本不可信,想來想去只有自己的親人,可他們還不記得自己。
夏天越想越委屈,委屈到她根本沒看到前面的臺階,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