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之下,被冰封的青茅山漸漸開始解凍,冰雪融化化作一股清流順着冰川流下。
在青茅山的某處,冰川的表面漸漸裂開,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只見一道碧光沖天而起,懸在空中,化爲一座玉棺。
玉棺精緻華美,通體碧青色,散發着一股濃郁的生機。
這玉棺是存息玉葬蠱。
存息玉葬蠱高達五轉,玄妙非凡,只有裡面的蠱師有一口氣息殘留,就能吊住性命,讓蠱師傷勢延緩。
不僅如此,存息玉棺蠱結成的玉棺更是堅固無比,堪稱防禦利器。即便是壽元將近的人在玉棺中沉睡也可以延緩壽命的流逝。
只聽砰的一聲,懸浮在空中的玉棺炸裂,玉棺之中出現了一個鶴髮仙顏的白眉老者。
白眉老者剛剛出現,就仰天發出一股長嘯,聲音震驚百里,久久不絕。
這鶴髮仙顏的白眉老者赫然就是在青茅山屠戮無數的天鶴上人。以一己之力造就青茅山千里範圍內生靈死絕的罪魁禍首。雖是正道卻比魔道更加魔道的正道蠱師。駕馭上萬鐵喙鶴羣,中州正道十大門派長老尊位的五轉蠱師天鶴上人。
“該死的小賊!”
從冰川裡一出來天鶴上人就怒喝一聲,語氣既憤怒又焦躁。
他奉從師門命令,從遙遠的中州趕赴南疆擊殺門中叛徒,繳獲叛徒手中的血道真傳。
好不容易設計南疆五轉蠱師鐵血冷和古月一代兩虎相爭,卻沒想到,常年打雁卻被一隻三轉的小麻雀啄了眼睛。
師門任務中的叛徒,自己曾經的師兄,現在心中的宿敵古月一代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但好處居然全部給一隻小麻雀截胡了!
“但願還沒走遠!”
一個小部落的蠱師能有多大見識,老者現在只能這樣祈禱。
他急切催動偵查蠱蟲,卻見方圓千里內都沒有一絲那個小子的影蹤。
原先記憶中冰封那隻小麻雀的地方早就破開了一個洞,洞口更是直至黃龍江支流。
白眉老者看向波濤洶涌的黃龍江支流,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還如何能再找到那個小鬼了!”
“啊啊啊啊!”
老者心中驚怒,憤然大吼,眼中迸射出兩道白光。
白光打在冰川上,留下兩道既長且深的冰痕。
“等等,這股濃郁的生機是?”卻是發現了什麼,他欣喜一笑:“是古月一族遺存下來的人!竟然是那個小子!沒想到他小子竟然沒死!”
生命頑強,常常能創造奇蹟。
這冰川白雪只覆蓋了兩天,時間上還不足以導致全部生靈死亡。
在他的偵查蠱蟲中,漸漸的又發現了許許多多的生機,其中有一股極爲濃郁。
他衝入冰川之中,硬生生的打穿出一條冰道,而他的目標竟然直指冰川中的那個青年。
這個青年赫然就是古月青書!
那日,古月青書被白凝冰打暈,本來早就倒地待死,卻不想因爲古月方源的囂張出場方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至於沒死在白凝冰的手中,之後鐵喙飛鶴的到來更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死人硬生生的保住了性命。
在之後,白凝冰自爆,寒冽的冰風將他凍醒,卻沒想到,一醒來鬱鬱蔥蔥的青茅山就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萬物絕盡生機。
憑藉木魅蠱和青藤蛇蠱,古月青書勉強保住了性命,要破冰而出卻僅僅只能依靠纔是二轉的月痕蠱。
不過,他的眼中早已沒有生志了。
族人近乎死絕,他的人生已經失去了意義,卻也不需要在破冰而出了。
現在不想死,僅僅只是因爲眼中還貪戀着青茅山的景色。
因爲這裡有族人留下過的痕跡!
“恩!那是?”
卻見冰川的上方發出一陣的聲響,一道道雪白的冰痕漸漸變大,在古月青書的目光裡出現了一個鶴髮仙顏的白眉老者。
這老者的蠱師氣息強烈,遠勝古月族長,幾乎不弱於神捕大人,赫然是五轉蠱師。
“他,會是誰?”古月青書心中暗道。
冰川下的少年卻不知道,他的命運已經和原著中的方正出現了類似的交叉。
…………
於此同時,滄浪的黃龍江上。
江水滾滾而流,江面上懸浮在一具的竹筏。
這竹筏極其破爛,中間被麻繩箍了又箍,顯然是在江水中間又被不斷加固過。
這個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竹筏上載着一男一女兩個少年。
少年郎面容普通,身穿黑袍,黑眸黑髮,他那幽深如古潭的眸子細細注視着天空。
而少女則是一身白袍,藍眸銀髮,盛顏仙姿,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看着崩騰的長河大江眼中甚至還暗藏着絲絲期待。
這兩人正是從青茅山逃離方源和白凝冰二人。
自從青茅山一戰,白凝冰自爆北冥冰魄體將天鶴上人暫時困住後,他們費力破冰而出,斬了青矛竹紮成這竹筏後便立即跑路遠遁。
少年的千里地狼蛛已經死了,少女的白相仙蛇也在之前就主動飛走再無音訊。
兩人沒有蠱蟲代步,單憑自身腳力速度太慢,必定會被天鶴上人追擊到。
因此方源就只好採取了這個辦法。
順着黃龍江的支流一直向下進入黃龍江的主流。
只有這樣,才能完成在五轉強者駕馭萬獸王追殺下保住性命的壯舉。
“已經過去了五天,看來那老傢伙,是不會來了。”方源立足在竹筏上回首後方,漆黑的眼中看不到一絲表情,口中細細喃喃道。
竹筏的速度,終究快不過鐵喙飛鶴王。
但鐵喙飛鶴王畢竟是獸力,總得要休息,比不得竹筏藉助水勢,延綿不絕。
時間越長,兩人就越加安全。
況且,方源始終記得,當初天鶴上人斬殺了古月一代後,是獨自一人回來。
那頭萬獸王鐵喙飛鶴極可能已經死亡。
耳邊江水滔滔轟鳴,竹筏發出不堪負重的吱吱聲響,少女聽不清少年話的內容但也知他的意思。
少女她哈哈一笑,語氣盡顯豪邁。
“有什麼好擔心的!那老東西若是追來,我們返身死戰就是。在這黃龍江上作戰,肯定十分精彩。不過,如果死在這裡,恐怕要給魚蝦果腹了。呵呵,這也挺有趣。”
少年卻沒有理她,只是深深的望着遠方。
少頃,不知想起了什麼,又轉頭不着痕跡地看了少女一眼。
這眼神,卻是在確定少女能賣多少錢。
“崩。”
陡然間,一聲悶聲炸響。
“不好,繩索又脫落了。”少女熟練的呼叫道。
兩人手忙腳亂的重新固定整理好竹筏。
看着竹筏顫悠悠的繼續往前飄行,兩人心中輕送一口氣,放下心來。
但是,才鬆了一口氣的兩人卻不知道,在深深的水底下有着數百雙緊盯着他們的小眼睛。
…………
於此同時,密林深處,某處隱秘的山洞之中,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也陷入了困局。
“怎麼辦?方正,她的發燒還沒有退下?”看着臉龐燒的通紅的鐵若男,古月藥樂焦急問道。
在現在黃龍江上被盯上的兩個少年的同一位置,那天才吃完飯的晚上,方正的河豚蠱也遭遇了一樣的伏擊。
不同於筏堅強的老魔式竹筏,河豚蠱瞬間死亡,支離破碎。
方正三人也因此瞬間就掉到了江中。
若不是方正反應迅速,瞬間用青蛇藤蠱化作壁壘迅速的護住三人,其他兩人也不可避免的遭受河豚蠱的命運。
藥樂可沒有防禦蠱,鐵若男的防禦蠱也因爲沒有食物餓死了。
憑藉青蛇藤蠱和金枝玉葉蠱,方正硬生生的帶着兩人從梭箭魚的攻擊下退到了岸上。
才上岸沒多久,三人就遇到了那地帶稱王稱霸的六足鱷羣。
若是尋常時候,方正也不怕。
可是爲了救其他兩人,方正的真元和體力在水中就消耗了不少。
加上又要顧及溺水昏迷的兩人,方正也是拼了老命才逃出六足鱷的統治範圍。
最後方正費盡艱辛萬苦纔將兩人帶到食人樹附近。
一整夜的奔波叫經歷了艱辛學武的方正都感到吃不消,更何況兩個女子了。
溺水昏迷,被人提着跑了一夜,救醒後,兩少女都有一點的不適。
加上衣被帶的不多,僅僅只夠藥樂一人在鱷魚肚子裡睡覺,在方正和藥樂都有點小感冒的情況下,鐵若男的情況又怎麼好的起來。
發燒!重度發燒!
巧合的是方正的生生不息蠱,積灰蠱,吞毒蠱和藥樂的藥酒蠱,九轉生息草,清熱蠱覆蓋治療外傷內傷解毒全部的範圍,就是沒有治感冒發燒的作用!
無奈之下,方正和藥樂只好從密林中找幾種可以治感冒發燒的草藥給鐵若男用。
但是這些藥物的效果都有點不佳,加上鐵若男的本命蠱被餓死,使得她的傷病更加沉重。
兜兜轉轉到擊殺一個魔道女蠱師後,鐵若男終於再也撐不住了。
看着臉龐燒的發燙的鐵若男,方正坐下來,眉頭緊皺的思索着辦法。
想了許久,方正一咬牙取出一塊玉石,用飛葉快刀蠱打磨成一塊瓦片的形狀。
將玉片交給藥樂,並用丹火蠱燒出一碗熱水,告訴藥樂一個方法,就轉身向洞外走去。
聽了方正口中從書上看到的土方後,藥樂雖然不解其理,但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一咬牙就決定按方正說的去辦。
褪下鐵若男的衣裳,用玉片沾一點熱水就往鐵若男身上颳去。
沒錯,這個方法就是來自地球上的刮痧。
洞口外,方正看着遠處茂密的叢林,心中嘆息道:“自己到底不能見死不救!”
“哎,能救就救吧!畢竟同行了這麼多天,也算是一起經歷了磨難了!”
方正實在不忍心看着她因爲發燒活活燙死。
因爲發燒燒死,這實在是太悽慘了。
至於從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刮痧會不會影響到未來的生活,甚至是勾起一些天外之魔的注意,此刻方正也在乎不了這麼多了。
“但願宿命蠱會叫她不要死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