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冉穎的要求，方大剛立刻便要她將電話交給付正義。“你真要準備讓唯知手機上市？”
“是啊，怎麼了？”
方大剛急了。“正義啊，你開玩笑呢！今年的財務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柯總提前過來跟我說了一下的，唯知手機去年的海內外總銷量超七千萬部，扣除技術研發部門的計提、銷售、廣告、海外渠道的建設費用，最終有也有相當的利潤沒辦法處理、只能留在賬上，就算是廖家只有分紅權、這也意味着是純送錢的，這……”
付正義說。“讓廖家參股的條件就是額外延長兩年的鎖定期，那也就意味着公司上市三年之後，廖家纔有機會去兌現利潤……”
“可就算是長達三年的鎖定期，在這三年裡廖家不但可以參與分紅、還能夠將股票進行質押提前鎖定利潤！我知道你在金融方面是個天才，可問題是國內的規則不一樣，違規操作的處罰力度近乎於爲零啊，你……”
“安啦安啦，這事兒我考慮了有短時間了，不拿出利潤高企的公司上市、廖家是不會相信合作誠意的，你忘了廖老三的名號了？現在他是五千萬以下的生意根本就不碰的！再說依照國內的上市流程而言，沒有個一兩年時間、根本就搞不定……”
“正義啊，你要知道這個指標既然廖家敢給、那上市流程就一定是會被簡化，上次他們的人過來的時候就直說，只要唯知技術能拿出效益好、發展前景好的產業，頂多半年就可以特批掛牌上市，特事特辦而已，沒什麼稀奇的啊！”
半年？
付正義計算了一下時間略有些頭疼，詢問了方大剛幾個國內上市公司融資方面的問題之後便道。“沒事兒，關於唯知手機上市的要求我會盡快整理出一個框架性的文件，冉穎會回去給你進行說明，你明白了意思之後再着手安排。集團在手機產業上市的態度上是不拖延但也不主動、更不去催促，既然廖家有本事運作，那就讓他們去搞定一切，額外的開支一概不予承認……”
方大剛愣住了，這些年江省的上市指標雖然不多，但唯知技術的下屬企業無論是業績、還是資本回報率、又或者是上市所需要審覈的各項指標可都是遙遙領先的，前年上面就希望唯知技術能拆分出幾個公司去上市，方大剛也清楚、付正義對於國內股市的弊端是深惡痛絕的，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才與發起而成立了對外、對內的兩隻基金，其根本目的就是希望通過市場的調解、讓市盈率能夠真實反映公司的成長水平，還有就是要在未來讓市場能夠跟歐美股市一樣、爲投資人持續且穩定的合理投資回報，讓市場歸於理性、讓市場真正步入健康……
越想越覺得不對頭，方大剛這才醒悟到他不願意在電話裡細談、顯然是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目前的市場狀況根本就看不到一點好轉的趨勢，唯知技術的企業年金計劃所持有的股票市值已經突破了兩百億、所持有的股票也相對抗跌，但從十月份至今利潤也縮水了近二十億，半年或者是九個月之後當唯知手機上了市，那無論是總盤子、還是股票發行價格問題，勢必會對市場造成新的、嚴重的衝擊，進而引發軒然大波！
方大剛是覺得他沒辦法理解了，但也只好順着他的思路來談具體的問題，想了想纔開口道。“正義啊，若是按照目前的上市模式、目前的股本構成，唯知手機一旦公開募股那市值可能會超兩千億，首發股價最起碼也該在八十塊以上，若是適當處理一下財務報表、首發價格搞不好都能定在一百五十以上，前些年的天價股問題可是一直遭證監會嚴厲查處的，某科技的莊家也正是因爲將股價炒到了一百以上纔出了事兒的……”
付正義沉吟片刻、笑了起來。“你擔心總盤子太大、股價定的太高，最後可能會發不出去？”
“是啊，這麼大的盤子、這麼高的股價，散戶買不起、也不敢買，自然也就不會參與……”
“唯知手機的半年報我看過了，淨資產收益率複合增長超過了百分之三十，即便是考慮到目前國產手機銷售有些滑坡，但確保每年百分之二十的淨資產收益率、百分之二十的增長速度，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是，這要求可就太低了，董事會上我還準備要求明年繼續提高國內十個百分點的市場佔有率、提高十五個點的淨利潤呢……”
“大剛，目前國內的上市公司市盈率能夠長期保持二十倍就算是績優股了，唯知手機的股價如果是一百、持有一年的股息就有八塊多了，若是算上企業發展預期的話，三百以內長期持有，想必都絕對是划算的，對不對？”
方大剛琢磨了一下也唯有點頭。
國內的股市被稱之爲圈錢市場，上市之前所有的數據都能亮瞎人眼，可一旦上市很多就會變臉了，利潤下滑都算是輕的，搞不好上市之後迅速虧損，然後就只能是藉助於重組、併購、講故事的方式去維持股價的堅挺，熬過三年的禁售期也好、提前跟銀行勾兌一下進行股權抵押，總之目前的市場跟‘健康’是絕對無關的，都熱衷於講故事、談遠景，不願意踏踏實實做實業，除了國有企業沒辦法拋售原始股獲利之外，其他企業可都指望着企業上市實現一夜暴富呢，發一筆橫財之後誰還管企業到底經營的好不好……
想到這裡方大剛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正義啊，你是想通過唯知手機上市、豎起價值投資的大旗，散戶參不參與不重要，監管部門的指導性意見也不重要，踏踏實實的給予價值投資者們超出銀行利息的、跑贏通脹的投資回報，不講故事、不搞什麼題材，以業績說話，對不對？”
付正義鬆了口氣，方大剛終於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讓唯知手機這樣的現金奶牛型企業上市，他可不單單是爲了扛起什麼價值投資的大旗，而是要挖一個大坑，爭取能讓某些人掉進去了就再也爬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