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遇到什麼可樂事了,梅兒,說來聽聽?”林昊看着一臉笑意的梅仙子,神色溫柔的問道。
聽梅仙子三言兩語說完,林昊倒是一笑了之:“夫子,打得好!”
一邊的洛陽卻是暗自握起手中,不過面上仍色不顯。
“小二,再上幾個佐酒菜!”林昊揚聲叫道,而後,親自給蘇青斟了一杯酒道:“夫子,這家的小菜也頗爲清爽,勉強能配得上你的百年佳釀。”
洛陽則默不作聲的,爲蘇青夾一塊她一向喜歡素心蓮放到她面前的碟子裡。
當蘇青飲下一杯靈酒之時,一直繃着臉的洛陽,面上方有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一驚呼傳入城主府內:“報,城主大人,二少爺突然在東直街淬死!”
“你叫什麼?!”一位頭髮花白築基修士重喝一聲,瞬間閃出府去,接着,一聲蒼老的哭聲自府內傳出:“我可憐的兒啊,是誰害了你——”
哭的是城主府的二夫人,她雖爲一介凡人,但是所出的二公子卻天生靈根,所以,極爲得府主看重。
不過,自城主領她入門起,同樣築基修爲的城主夫人便帶着已練氣三層的大少爺離府而去。
如今,依然下落不明。
雖然,城主每年都花費大量的精力時間去找她們母子,但二十年來一直杳無音信。
所以,他這幾年纔將精力放在這個庶出子身上。
在二十年中,身爲凡人的二夫人也垂垂老去。
當城主抱着二子的屍身回來時,二夫人顫巍巍的撲下來大哭:“兒啊,你死的好慘,到底是誰容不下你,才痛下殺手啊!”
此言一出,城主神色肅然喝道:“二子已死了,你就不要嚎些有的沒的了!”
說完,拂袖而去。
當年,若不是爲了這凡女生之子,他也不會失去道侶,以及天資聰穎的長子。
蓉兒,你到底在哪?
很快,城主府掛起縞素,但因只是後輩,又是庶子,所以,也只在在府前立起一根白杆。
雖然發喪很低調,但城方府的花花二少死了消息還是如風一般,席捲全城。
“蘇青,那傢伙把自已給扇死了?”當梅仙子聽到酒館小二也在議論此事時,不由看向蘇青。
“那是他的報應,不關蘇青的事。”洛陽飲盡杯中靈酒淡然道。
蘇青笑着說:“我只是施法讓他扇自已一百耳光而已,以練氣六階的修爲來說,不過是小懲大戒而已,遠不會喪命。”
林昊笑着說:“可能其它人藉機動手除去他吧,畢竟,他這種作爲,遲早也是死於非命。”
原來,那個紈絝是城主公子,怪不得那般囂張,只是,爲何城主卻如此低調處理事?
很快,來上茶的小二給他們解開了疑惑:原來,這位二少爺,並非嫡出,其母也不過是凡女而已。
原來是這樣,聽說修士生下的孩子大多有靈根,但是除卻世家之外,修士一般不願過早成親生子。
主要原因不過怕世俗牽涉過重,從而影響心境,不過,也確實如此。
宗門弟子一般進階相對容易一些。
也可能說能踏入道門之人,一心追求進階,從而對於成親生子之事,有所牴觸。
這可能就是身份不同,導致的人生關不同吧。
畢竟,在修真界,一切以實力爲尊。
男修在築基,結丹之後,也有人會跟凡女廝混生下後代,但大多數還是忠於道侶或者大道。
女修除非出身世修真世族,奉家族之令聯姻,絕少有人願在修真剛起步之時誕下孩子。
若是待修至築基,結丹,因年歲過大,很難受孕。
除非元嬰有成,生機反青,若有心求子,方可得成。
但這樣以來,極易道心留痕,導致修爲無所漲。
再說,人一旦過了幾百歲,對於子嗣之事,看的就很淡然了。
看來,飛仙城的城主對於這個庶子,倒也不是太過於看重。
很快,對於這個話題被揭過去,四人酒足飯飽之後,準備離開飛仙城。
剛一出酒館,只見一個鶴髮雞皮的老嫗懷抱着一具屍身,哀號着向城東跑去。
這老婦雖然老態盡出,但行動卻十分靈敏,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一羣身着官服之人。
“聽說,這位就是城主府的那位二夫人!”“聽說二夫人才四旬多嗎?怎麼這般老?”……隨着一陣議論聲,一向愛熱鬧的人,也跟着往城東而去。
可能是有些喝多的緣故,梅仙子非要拉着蘇青一起過去看看,一邊的洛陽不由黑了臉。
“夫子,反正也無事,不如過去看看?”林昊見梅仙子興致很高,也隨聲附合道。
蘇青倒是無所謂,她看了眼洛陽,只見他神色淡淡的說:“你作主就好。”
四人隨人羣來到城東,只見那個二夫人伏在早已沒有生機的兒子身上,雙手合十,喃喃自語。
只見她花白的長髮隨風亂舞,臉全部被遮住,讓人看着竟有種說不出詭異之感。
蘇青注意到這位二夫人的生機竟然在快速流失,她正欲探個究竟,只見她突然起身,七竅生血的朝他們看來!
那蒼老不已的雙目拼射出怨毒的光:“你,是你,殺了我的兒子!”說完,向他們這邊撲來!
不過,她只邁開一步,便化爲撲到在地,頓地化爲一攤血水!
頓時,圍觀的人羣被嚇了的紛紛向後退去,卻見那攤血水迅速向四周蔓延。
很快,只聽有驚呼聲起,只見那血水飛速朝蘇青他們所立之處涌來,很快,有人沾染上身,立刻口鼻生血撲倒在地!
見狀,蘇青素手一揮,一道聖靈符悄然自指尖發出,將那攤血漬擋住,而後,以法術捲起被邪血所染之人至跟前,先以靈力逼出其體內邪氣,又彈入每人口一枚玉清丹,而後,隱入人羣之中。
因爲她的動作只在一息之間,所以,大家只看到那攤血被莫名阻住而已。
“蘇青,你看!”隨着梅仙子的手指,蘇青看到那灘血慢慢被困住之後,竟然化人形,面目獰猙的在靈符陣中亂衝亂撞。
見狀,那些本來有些膽大的留下看熱鬧的人,嚇的拔腳就跑!很快,城主家二夫人補邪魔所控之言在城內瘋傳開來。
待城主聽聞此事,趕到之時,卻見一位修爲只有練氣三階的男修,一把火將那血人燒掉。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他剛一出聲,便感覺到一股屬於結丹真人的強大的威壓。
原來,面前這兩位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修士,竟然是結丹真人!
飛仙城城主立刻伏身行大禮:“不知前輩駕臨,錢雲真是有眼無珠!”
洛陽只淡淡瞥他一眼,林昊淡然出聲:“算了,我們也不過是途經此地罷了,且起來吧。”
梅仙子則指着早已化爲一飛滅的二夫人問道:“她是怎麼回事?你可是招了什麼邪魔之物?”
聞言,那城主誠不由惶然辯道:“她,只是我那不肖子的生母,本是一介凡人,沒想到——”
“且找到地方慢慢說吧,這還是大街上,而且,他兒子屍身還暴在路上。”蘇青有些不忍道。
聞言,飛仙城城主十分感激的看她一眼,而後恭敬的請他們到城主府去。
“蘇青,此事確實有些蹊蹺,不如我們去聽聽他怎麼說。”梅仙子對蘇青道。
不待她回答,只聽洛陽應道:“也好,蘇青,我們且去看看吧。”
他總覺得這位二夫人來歷不一般。
當四人一起來到城主府後,才發現府內有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真人請上座!”飛仙城城主引四人來到後院正庭,相比前院,這裡的血腥味更濃了些。
“錢城主,你這府內近日可曾有過血光之災?”林昊直接開口問道。飛仙城城主一愣,既而搖頭道:“回前輩,沒有,府內一直都很平靜。”
“那怎麼會有股血腥之氣呢?”林昊疑惑的看着他問。
城主認真吸了口氣道:“前輩指的可是這血玉花之味?”說着,他指着後院一大片血紅的花圃。
只見那花圃中那血色兒只有一瓣,形若露珠,血紅透亮,一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那是二子生母生前最愛的花。”錢城主小心的補充道。
蘇青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花兒,心頭掠過一絲熟悉的感覺,卻說不上來在哪見過。
只是,這種花令她有種十分不排斥的感覺。
“這花,只怕不是什麼善類!”一直未出聲的洛陽沉聲道。
此言一出,立在他身邊的錢城主身子震,將腰彎的更低。
蘇青轉頭看着錢城主問道:“城主介意挖開這個花圃嗎?”
錢城主忙點頭應道:“前輩,您看着辦就好!”
話音未落,只見洛陽將手一招,那血玉花連土一起被翻開,卻見花根牢牢紮根於一具具白骨頭之中!
“啊!怎麼會這樣?!”錢城主駭然後退一步驚叫道:“這裡怎麼這麼多屍骨?”
林昊冷笑一聲:“這就要問你那死去的妾室了!只是,她在府中爲非作歹你都全然無所查?”
錢城主聞言,立刻跪倒在地:“晚輩對此事,確實不知,平日我都在前院練功,絕少踏足這後院——”
“好了,你還是說說二夫人的來歷吧!”洛陽打斷他的話淡淡的說。錢城主抹了把淚從地上起身道:“梁氏是我二十六年前出去歷練之時,在一位道友府上遇到的一個凡女。”
說到這裡,他有些尷尬的說:“當時,那位道友盛情款帶,我竟是有些喝高了,第二天一早卻發現與一女子同臥。”
“我本來有道侶,我們還育有長子,所以,我當時給那女子一些金銀便匆匆趕回飛仙城。”錢城主嘆了口氣道:“誰知,兩年後,那位道友竟帶梁氏跟一名男嬰來到城主府。”
“爲此,我夫人一氣之下,帶着兒子離開,到現依然杳無音信。”錢城主神色悲傷的說。
也許,梁氏母子的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結脫吧。
主要是這些年心裡一直掛念着妻,子,以至於二子長歪在這樣都不自知。
那梁氏在府內害死這麼多人都無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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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夠倒黴的,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妾一子,卻失去了妻,子。
“帶我們去梁氏的房間看看吧!”蘇青仔細看過花圃中那些屍骨之後,神色凝重的說。
當他們推開梁氏的房間,只聽錢城主一聲驚叫:“怎麼會這樣?”只見房間裡面到處都是血玉花能及一張張美人面!
看着一張張精緻生動的美人面皮,蘇青突然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一時卻想不起來什麼。
“你這個小夫人真是——”梅仙子有些受不住房間裡濃重的血腥氣,以手掩着口鼻道。
“看到這些面具,我倒想起這花絕不是什麼血玉花,應該是紅魔花纔對,難道,樑夫人仍魔道中人?敢問樑城主,當年你那位朋友——”洛陽目光冷冽的看着錢城主問道。
“紅魔花?”林昊難以置信的問道:“不是說當年隨着魔族被封而消失於世了麼?”
“其實,魔族一直都未從修真界消失過,只是,他們不會輕易現身罷了。”洛陽摘下一朵紅魔花道:“這種魔花必須生長少女心臟之中,每日以鮮血澆灌才能開放。”
說完,他冷眼看着錢城主:“那花圃中數朵紅魔花,這麼多少女死於府內,你說說你完全不知情?”
聞言,錢城主冷汗直流:“我,我真的不知情啊,前輩。”
蘇青輕輕拉開牆上的一副畫道:“他可能真的不知情,因爲,那些少女都是自這畫中所來。”
“從畫中出來的?!”梅仙子不解的看着她手裡的那副看似平常的山水畫。
只見蘇青以手指在那畫面輕輕一點,一道靈光閃過,衆人面前赫然出現一個僅容一人的法門!
“這,這是——”錢城主激動的叫道:“原來,這副圖竟有如此妙用!怪不得當初梁氏非要跟我討了去。”
蘇青輕輕一抹手,那道傳送法門又隱於畫中,她眉頭一挑:“這副畫原來是你的?”
錢城主點點頭:“這本是我家傳下來的,一直掛在書房裡,當初梁氏進門後帶着孩子開口向我討要,說是很喜歡這畫希望能掛在她的房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