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鈺以爲這事就看自己的決定了,還沒等欽天監說結果,次日一早蘇演就把事情捅到早朝去了。
賀衡以前也是大夏的道德模範,支持者自然不在少數,而且廢帝位不是他的原因。到底是當過皇帝是人,身上還是有點“龍氣”的,結果一不小心被剛剛出生的一小屁孩,咳咳咳,雖然也是皇子,但是一出生就帶着煞氣,帶來瘟疫的,保不準那天就會天將禍事了。
所以滿朝文武這一次統一站在了蘇演一邊,要求一定要把大皇子賀戚送走,平息瘟疫。雖然名目上賀衡是被三千守衛“細心照顧”,但是在宮裡什麼情況也都猜得到,賀衡從前的擁護者自然是要盡力把人拉出來的。
“什麼?說我的皇兒是天煞孤星!怎麼可能!皇上信沒信?這可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劉玉英聽到消息整個人都要瘋了,在聽到是蘇演爲首提出來的,更是恨得牙癢癢。蘇演是魯魯木要她注意的人,沒想到還沒見面就給她一份大禮!
“海棠,給本宮梳妝,本宮要去見皇上!”劉玉英煩心得把孩子也遞給海棠,要是沒了孩子做倚仗,她怎麼對付那麼多新進宮的鶯鶯燕燕!
“唉,娘娘,大皇子哭了。”海棠也有些手足無措,劉玉英剛剛把孩子給她的動作不算溫柔,她接過來本來睡着的孩子就哭了。
“怎麼那麼不小心。”劉玉英把孩子接過來,臉色不好,哄了一會兒沒效果,心裡也煩了。
“算了,叫奶孃去,把大皇子交給她,回來給我梳妝,還是見皇上重要。”把賀戚交給海棠劉玉英就走到妝臺前自己梳理頭髮起來。海棠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明明哄大皇子比較重要,見皇上還是沒有影子的事。尤其海棠明顯感覺出來賀鈺不會想見劉玉英,禁足雖然解了,但是明顯是因爲現在鬧瘟疫而且劉玉英坐月子不能出去吹風。一個月到了,又該是椒房殿那位自由自在,他們貴妃娘娘還得在常棲宮一個人呆着。
“貴妃娘娘,您走慢點。”海棠簡直不敢相信,劉玉英現在竟然還能走得那麼快,難道是因爲一直生活在北胡,從小騎着馬長大的緣故嗎?
沒想到會遇到琴音,琴音對於劉玉英是敬而遠之的,自然改道走掉。劉玉英看到琴音避開,自然要把人攔下來。“唉,你怎麼走得那麼快,沒看見本宮?”
“……參加貴妃娘娘。”
“呵呵,皇后娘娘身邊的?本宮知道你。”劉玉英看着琴音低首行禮很是解氣。
琴音笑:“奴婢也知道,宮裡知道奴婢的人比知道貴妃娘娘的人多的多。”知道琴音的人在宮裡一定是多於劉玉英的。琴音在宮裡那麼久,秦羽鳳管理前朝的那一年,後宮內務都是她在處理。但是劉玉英,這位大皇子的親生母親,一來就沒有多少時間便被關起來,而且宮裡的決策權一直在秦羽鳳手裡。本來也不喜歡北胡來的劉玉英,對她可是沒有多少喜歡。
“你是看不起本宮?”劉玉英很是憤怒,對於琴音先是裝作沒有看到她,又對她無禮反駁而生氣。從小就是公主,劉玉英哪裡經得住這樣的無視?
“奴婢不敢。”琴音說得風輕雲淡。
“我倒是看着你敢得很!”劉玉英說道,揚手就要打她,海棠慌忙把人攔下來。海棠對於琴音也是怕的,而且琴音是秦羽鳳的心腹,真的把人打了,後宮不是她們能保證的,尤其萬一大皇子被送走,劉玉英又是無依無靠了。海棠心裡計較一番就攔下了衝動的劉玉英,擠眉弄眼,“娘娘,不可以。”
“秦羽鳳打不了,要是連個宮女都打不了,這貴妃做着什麼意思?”劉玉英真是急了,琴音也是知道對方要動手,想了想不動聲色給了劉玉英一個輕視的目光,果然後者直接便將手揮了下來!
琴音臉色一個鮮活的掌印浮現,如花美貌頓時失了靈力。
“只是教訓教訓你,本宮的兒子要是被送走了,這一巴掌,遲早打在你們娘娘臉上!”劉玉英對於琴音沒有或者是她以爲的不敢反抗很是得意,四周有沒有什麼人,自己便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琴音聽了眼裡全是嘲弄,卻也不急着反駁。琴音低着頭不說話,劉玉英自然也不會勉強,馬上便高高興興走了。
海棠都要哭了:“娘娘,您剛剛太沖動了。”
劉玉英不以爲意:“一個宮女竟敢嘲笑本宮,哪裡衝動了?就算是那些警告的話,皇上不在,對着秦羽鳳本宮也說得出口!”
海棠:“娘娘,那人不是一般的宮女,宮裡上上下下對着她都是要稱一句姑姑的,雖然不是宮裡的在職女官,但是所有女官也沒有敢不給她面子的。琴音和照顧公主的菱兒是皇后娘娘未出閣之前就一直用着的,在王府時就和皇上有些情誼了,若是皇上知道,怕是會怪娘娘您衝動不尊重她。”
“她有什麼好尊重的?”劉玉英此時也是有些心虛,強硬道:“不過就是個奴才。”
“娘娘,您千萬不要當着皇上的面這麼說。”海棠心裡很是沒底,陪着皇上度過最艱難奪位日子的人是秦羽鳳,那種情境之下的情義可不是生個皇子就可以比得上的,而且劉玉英的這個兒子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海棠心裡百轉千回,恨不能把劉玉英打醒了,最終也只能好言好語勸着。“娘娘,忍一時風平浪靜,剛剛看着琴音是和我們相反的方向,去得應該是後宮,您不如主動和皇上交代了衝撞,她們就不能告狀了。”
“我知道了。”劉玉英抿着脣算不上高興,以爲出了一口氣,轉眼就全部成了笑話,這種失落感可想而知。
很快劉玉英便發現自己失落早了,賀鈺去了椒房殿!
“只有你在?”賀鈺看了看,諾大的宮殿秦羽鳳身邊一個人沒有,獨自坐在抄書很是冷清,“菱兒其實你可以調回身邊,太平用不着。她大了,朕想給她找些嬤嬤教習禮儀。”
“你能保證太平沒有危險嗎?”秦羽鳳忍不住嗆他,想了想看向賀鈺其實有些希冀,“我可以親自教,把太平交給我。”
“胡鬧,你是皇后,後宮事物你不管了?”賀鈺說完便看着秦羽鳳又低頭不打算理他的樣子,心裡可想而知的難受,沒話找話道:“這是什麼書?給誰抄的?”
“一本雜記而已,芷,九弟妹平日也無聊,給她打磨打磨時間用。”秦羽鳳回道。
“朕,有些累了。”他一直彎着腰,秦羽鳳沒打算理他,賀鈺便一直彎腰看秦羽鳳抄書,當然書沒有看心裡去,耳鬢廝磨間想入非非卻是真的。
“皇上自己入座便是。”
“皇后,這宮殿裡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就打算這麼耗着朕?”賀鈺不太高興得問。
“臣妾沒有叫皇上來。”秦羽鳳雖然是這麼說,還是把手收了,又自己淨了手,才坐在賀鈺一旁。
秦羽鳳:“皇上可以說了,什麼事?”
“欽天監算出大皇子天生帶煞,雖不是天煞孤星,但是命格確實不好,至於送不送他走,朕想問問皇后的意思。”
秦羽鳳:“皇上不是應該去問問玉貴妃的意思嗎?”正常人現在都要懷疑大皇子是不是賀鈺的兒子了,這種事情問秦羽鳳,擺明了一種答案!秦羽鳳也用怪異的目光看他。
賀鈺笑而不語,作爲一個母親,他想知道秦羽鳳會怎麼樣。一個還沒有滿月的孩子,秦羽鳳真的會叫他送走嗎?
“送走啊。”秦羽鳳直言道,“魏王的病還要送走他才能破解,皇上該不會留着他繼續克更多的人吧。”
“……那麼他滿月之後朕再送走。”賀鈺沒有想到秦羽鳳這麼回答,說道滿月,其實就是想提醒秦羽鳳,孩子還小。
秦羽鳳這時候就要貼心多了,“皇上可以把玉貴妃一起送走,孩子滿月再接玉貴妃回來。皇上不要怪臣妾心狠,臣妾也是爲了皇上好。雖說那孩子克母,但是親生母親比臣妾這種親近多了,若是玉貴妃的話,十月懷胎,那孩子說不定便不忍心,克不了了。”
賀鈺:“……”
秦羽鳳看着賀鈺不說話了,櫻脣啓口又是噎死人不償命:“咦,是不是算出來那孩子克父,皇上就把人送走了?”
賀鈺:“……”
秦羽鳳:“還是……直接掐死?”
賀鈺:“……皇后!”
秦羽鳳:“在。皇上,怎麼了?”
賀鈺:“算是朕來錯了地方,皇后繼續禁足吧,加到半年。”
賀鈺怒氣衝衝向外走,正遇着琴音回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右半邊腫成豬頭,可想而知的慘不忍睹。賀鈺一眼看完,噗——就笑了。
賀鈺:“哈哈哈,怎麼了?”賀鈺卻是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然後想想宮裡有幾個人能打琴音的?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琴音:“參見皇上,啓稟皇上。奴婢被貴妃娘娘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