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徵這兩天已經可以下牀了,身體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了。蘇演也沒有再回相府,而且今天還接來了秦漢。
秦漢已經過繼給了秦宇徵,但是秦宇徵也不過是暗中指點過這個兒子,秦漢還真的沒有見過秦宇徵的真容。於是一整天秦宇徵和蘇演都耗費在了秦漢身上,到了晚上,秦宇徵留在了蘇演房裡。
“薛雲來不足爲懼,青然吊着他做什麼?”秦宇徵對於薛雲來沒有什麼瞭解,但是一個薛雲來比他小太多了,他如果按照正常的年紀娶妻生子,兒子都能夠有薛雲來那麼大了。所以對於薛雲來秦宇徵有自己的驕傲,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薛家也不過是個小家族,除去薛家薛雲來對於秦宇徵蘇演來說不過是手掌翻覆而已。
而秦宇徵很不能忍受他健康的青然被薛雲來害成了這樣隨風就能倒下的樣子。而且蘇演損傷的不止是健康,他的壽數也會減少。
“他是一顆棋子,還有用處。”
秦宇徵倒是好奇起來了,“他是誰的棋子?”若是蘇演的怎麼會反過來害他呢,但是其他人的棋子有必要留着嗎?
“他不簡單背後還有人,賀鈺不殺他,我也不需要費那個力氣。”蘇演說着眼睛看向秦宇徵放在他腿上的手,“你幹嘛?”
秦宇徵看向蘇演的腿,眉頭微挑:“有知覺?”
“……有。”蘇演抿脣,“雖然在漢兒面前我給你面子,但是你也不要太過分,我還在養着,你不許動手動腳。”
秦宇徵沒有再動手,而是直接側面將蘇演抱在懷裡,“青然,是我對不起你。”
“你確實對不起我,那就不要再被欺負了。這個家現在只有你一個男人,還要你撐起來。”蘇演說得是現在的侯府,他們幾個一時意氣寫了那四句話已經傳遍了長安,朝堂上都開始討論了,話裡話外確實是大不敬。賀鈺沒有計較定罪可不是他仁慈不計較,他一定是還有別的打算。至少在蘇演看來,賀鈺沒有打算放棄秦羽鳳,那麼他最好的用來威脅秦羽鳳的就是秦宇徵。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還要靠着妹妹護着。
“我知道,你和鳳兒,我都會護着的。”秦宇徵深重的落下一吻在蘇演頰上,“我走了,睡吧。”
德和親王府——
賀鴻知道了侯府門上掛着的牌子後苦笑不得,他覺得自己純粹是被自己的四哥連累的。那個王爺直指魏王也未免太過了,於是改成了王爺,他這麼想着心裡也是暗暗地委屈,他一直很寬鬆的態度,現在卻被連累的連見秦羽鳳的藉口都找不到了。原本他好歹也是老侯爺秦秦驚雲的弟子,怎麼侯府的人也不會攔着他啊!
正好這是賀鈺下旨包圍了皇莊,整個魏王府沒有一個人出來的,他想了想知道賀鈺這是在找突破口,於是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去皇宮找賀鈺。
他以前真的很尊敬賀鈺,現在也是,但是現在他不會盲目的崇拜賀鈺了。如果現在他還能選擇,他一定要大膽求娶秦羽鳳再不錯過。
御書房,賀鴻直面賀鈺,完全沒有被龍威壓制,反而他纔是那個怒氣衝衝的人。賀鴻:“你又想對四哥做什麼?難道你還擔心師姐去嫁給四哥不成?”
賀鈺笑了,“不,我擔心你。”
賀鴻有些搞不清楚情況,這時兩個隱衛壓制着應該被困在皇莊裡的賀衡出現在賀鴻面前。賀鴻一時僵住,皇兄已經把王兄抓了,還圍着皇莊做什麼?
“過來,朕問你一件事。”賀鈺笑着,眼神卻陰寒無比,“解藥在哪裡?”
“什麼解藥?”賀鴻蹙眉不知道賀鈺在說什麼。
賀鈺顯得極有耐心,“放了魏王,你們退下吧。”兩個隱衛退下,在賀鈺的示意下,賀鴻賀衡一起坐下,賀鈺也離開高高在上的龍椅,坐在了一張普通椅子上,與兩人平視。
“朕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賀鈺笑容好看,極有耐心開始慢慢說道:“國師之前給朕講了一個故事,大概關於秦家的事情。唔,故事名應該就可以叫做‘西北王與武安侯’。第一個被封爲武安侯的……所以九弟可以交代了嗎?或者說,九弟想起來了嗎?九弟應該有這樣一份解藥吧,控制秦家的蠱蟲的解藥!”
經過賀鈺的話,賀鴻賀衡都有些僵硬了,賀衡不知道該發出怎麼樣的感慨,原來所謂效忠還有這樣的緣由夾雜其中。
賀鴻則是想起來了他當時在西北的時候,還曾經拜師秦宇濱一段時間,確實和秦宇濱互飲過鮮血,他還以爲是西北那邊拜師的習俗。原來還有這麼的原因在裡面,秦宇濱原本就是爵位唯一的繼承人兩個人進行了那麼一場祭奠,結成了主僕關係。但是他確實不知道解藥是怎麼回事,武英帝沒有告訴過他,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而且秦宇濱已經死了,現在的武安侯是秦灝。不過秦家主要還是掌握在秦羽鳳的手裡,至於秦宇徵,他有自己的人脈勢力,秦家不是他的掌控之內。賀鈺重提這個做什麼?
而賀鈺想到的遠遠比賀鴻要多,他道:“敢不敢賭一賭,和你建立血脈聯繫的人,是秦宇徵,壓根不是秦宇濱!”
賀鴻臉色一白,脣動了動不知道該說。賀衡想了想他爲帝三年秦宇徵的表現,他確實比秦宇濱更合適做秦家的族長。而秦宇徵對他和賀鈺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至少秦宇徵不是真心做他們的臣子。
賀鴻:“爲什麼那麼肯定師父選擇了三師兄做繼承人?如果不是呢?當初爵位可是都傳給了秦宇濱了。”
“你能有什麼理由讓他拒絕娶一個公主?秦宇徵可不是真的會擔心損害了長安的利益而放棄自己一輩子的幸福的人。而且不要忘記秦宇徵他纔是最先知道蘇演打擊世家的主意並且支持的人。如果尚主,對於一個被打壓後的世家的發展是無限的好處。”賀鈺緩緩勾脣神情倨傲且冷酷,“但是身爲秦家的族長不一樣,尚主只會限制這個家族的發展。而且秦宇徵根本沒有打算放棄秦家,所有家族被打壓下去,秦家一定還是現在的高度,這纔是他的目的。”
“即便如此,也不錯。”賀衡笑了,“本王倒是欣賞他,清河的夫婿若是他,恐怕也輪不到皇上你坐那個位置了。”
“魏王以爲朕在招待你嗎?”賀鈺目光一寒,很不客氣得開口:“你不過是被朕囚在這裡的,朕可以隨時改變主意。”
賀鴻:“皇兄剛剛說得賭一賭是什麼意思?怎麼賭?”
賀鈺這時起身走向賀鴻,然後右手搭在了賀鴻左肩,左手便放在了賀鴻的心口上。賀鴻感覺到了賀鈺手心的熱度,心跳也在加速,他知道這時候賀鈺如果想殺他,完全只是動一動手指的事,於是他整個人放鬆下來,選擇相信賀鈺。
“啊,咳咳咳——”賀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信任換來的就是心口的劇痛,感覺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控制要痙攣起來。
“看來是了。來人,可以了。”賀鈺離開,對外說一聲,外面有人影動了動,很快他們便聽到外面似乎炸開了金花。
賀衡將賀鴻扶起來,劇痛只是一瞬的,此時賀鴻已經開始轉好,但是剛剛一瞬間的心悸還是留在了心上,怎麼也放鬆不下來了。
“皇上傳的什麼信號?”賀衡臉色不好,沒有剛剛那瞬間真的太嚇人了,賀鈺似乎什麼也沒有做,但是一瞬間賀鴻脆弱的彎下身子,就好像賀鈺在賀鴻心口打下一掌,直接是碎心的內傷一般。他還真的擔心賀鈺真的殺了賀鴻,如果是那樣,他更不可能活。
“是火燒皇莊的信號,朕很期待安意如能不能逃出來。”賀鈺笑了起來,“對了,這時候已經有人去侯府報信朕要火燒皇莊了,你猜他們會去救人嗎?”
“皇兄,你要殺了安意如嗎?”賀鴻雖然不喜歡安意如,但是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安意如不會武功,皇莊又完全被包圍,那麼安意如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你是不是對秦宇徵也做了什麼?你是料定了沒有人去救意如對嗎?”賀衡聲音都有些顫抖,“剛剛九弟是怎麼回事?”
“四哥很聰明。其實解藥不重要,沒有解藥反而更好,剛剛九弟有多痛苦,秦宇徵就會痛苦百倍,你覺得怎麼樣?”賀鈺陰笑起來,“這是他要付出的代價,背叛的代價。”
此時侯府——
秦宇徵剛剛離開蘇演的房間,整個人都被一股劇痛折磨得連喘息都困難不已。那股痛意從心臟開始蔓延在四肢百合,然後他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竟然連呼叫都困難。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他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是母蠱在召喚子蠱,而且他肯定母蠱一定是被攻擊了,所以子蠱的痛苦才那麼厲害。
很快秦宇徵便全身浸在汗水裡,痛苦終於不在時,他才慢慢走了幾步,被隱衛發現又一次倒在了地上。如果他不堅持走了幾步,因爲夜色濃黑他被痛死都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