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治好她,想要她好就放她出宮!”蘇演:“你把她繼續留在身邊還有意義嗎?她已經被你害成了什麼樣子!”
“但是她現在離不開朕也是事實!”賀鈺已經完全怒了,“蘇演,你的任務是給她治病,不是讓朕放棄朕的皇后。”
“你知道她什麼病嗎?曾經你怎麼挑撥賀衡和紀紫堇的你還記得嗎?她現在想着死的是自己不是太平,明天就有可能真的自殺!”
“閉嘴!”賀鈺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蘇演臉上,“蘇演,你瞞着朕和九弟弄什麼不要以爲朕不知道,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這是警告!”
“你以爲我在和他合作?”蘇演被賀鈺打得倒退兩步,捂着臉倒是笑了,“既然你知道他不對勁,慢慢查吧,你查,我正好脫身。”
“你——”
“等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你再找我吧。”蘇演慢慢後退,“皇上不要忘記上一次您中毒還欠我一條命,以後臣就睜着眼睛睡覺了,皇上好好想想怎麼回報臣。還有這一巴掌,臣也會一別的方式還給皇上的,皇上慢慢等!”
蘇演走後賀鈺看向墨侍,神情莫名讓,墨侍看出了悲哀。
墨侍猶豫了一番說道:“皇上,蘇相剛剛確實不敬,您喜怒。”
“不是他的錯,是朕錯了,你再出宮一趟,把德和親王宣進宮來。”
墨侍:“皇上,這天不早了,德和親王進宮來怕是要天黑了,可是有要緊事情?”
“去吧,朕該和他徹夜長談一回,增加增加感情了!”他鳳眸擡起,又是那個掌控全局的帝王。
賀鈺一出現秦羽鳳就迎了上去,“父皇,你終於回來了。父皇手好冰,父皇生病了嗎?”
“沒有。”
“那父皇怎麼用了那麼長時間,蘇丞相呢?他不願意給太平看病嗎?”
賀鈺擡手揉了揉秦羽鳳的頭髮,“不是,太平沒有生病,父皇會讓太平重新看見的。”
秦羽鳳高興得點頭,太平很信任賀鈺。
賀鈺想着晚上的事情,便道:“太平,父皇找菱兒照顧你這麼樣?父皇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不要!”秦羽鳳突然就拉住了賀鈺,並且拒絕,然後委屈得嘴都撅了起來,“父皇,我害怕,我不要回去一個人住,我想和父皇在一起。”
“不是一個人,陳嬤嬤和菱兒一起陪着你。”賀鈺眉頭皺在一起,他根本沒發在晚上和自以爲自己是自己女兒的妻子一起睡覺!
“就是我一個人,很冷,我害怕。”秦羽鳳說着委屈得紅了眼。賀鈺一聽“冷”字,昨夜秦羽鳳獨自蹲在地上哭的樣子就傳入眼中,他完全僵住沒法否定了。秦羽鳳的體質還是那樣,昨夜她一夜沒有穿鞋,涼氣入體,更加傷身。賀鈺想到這個心裡就內疚得很,擡了擡手又揉了揉秦羽鳳的頭,“好,父皇陪着太平。”
秦羽鳳這才高興了,乾脆抱着賀鈺不撒手了,“太平只有父皇了,父皇要對太平更好。”
“父皇最喜歡太平了,父皇永遠對太平好。”他享受着秦羽鳳的擁抱,心裡卻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是一場鏡花水月,但是如果秦羽鳳的情況沒有惡化,她就一直這樣,似乎也很好。他留住這個擁抱就好了。
還沒有到晚膳的時間秦羽鳳就已經昏昏欲睡了,賀鈺勸了很久把人勸進牀上睡着,兩個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到了晚膳的時候,賀鈺簡單吃了點又把秦羽鳳叫醒餵了些湯,秦羽鳳繼續睡。很快賀鴻便來了。
秦羽鳳的警覺性還在賀鈺一動,她就會掙扎着要醒,賀鈺乾脆也沒有抽手,再牀榻前設了座位,只是點了秦羽鳳的睡穴,讓她睡得更加安穩。
賀鴻看着秦羽鳳那麼依賴賀鈺很是吃驚,甚至懷疑這個是不是真的秦羽鳳,但是看着她眼上縛着的白布,賀鴻知道這是真的。秦羽鳳的眼睛出了問題很少人知道,他就是其中之一,他一直關注着秦羽鳳,可惜他在宮中的人手還是有限了,只能用作一些消息的傳遞,起不了大作用。
“你不該這麼看你皇嫂,尤其當着你皇兄的面。”賀鈺冷聲打斷賀鴻,他淡然收回目光完全不怯,“皇上找臣來還不讓皇后避諱,不就是想讓臣弟看得嗎?”
“你想多了,長安現在不能離開朕罷了。”
“哦,原來皇上想向臣弟炫耀纔是真的。”賀鴻嘲諷得勾起脣角,“只是不知道皇上有什麼可驕傲的,畢竟皇上把人害成了這樣。”
賀鈺:“朕不想和你爭辯這些,你在京城逗留了太長時間了,該回去了九弟。”
“皇陵尚未修建完畢,皇后如今病成了這樣,皇上想讓臣弟走,當初爲什麼要把臣弟招惹到京城來!”賀鴻眼神也是一派冰冷,“多謝皇上讓臣弟明白什麼叫失去,現在臣弟不想嘗第二遍!”
賀鈺知道賀鴻不可能對朱芷怡的死完全沒有芥蒂,如今賀鴻爆發出來了,反而讓他鬆了口氣,“朕對於弟妹的事情很抱歉,但是朕對於她沒有惡意你應該知道纔對。她來了京城之後朕也算是給足了她面子,她做下幫助謀反的事情,朕也沒有計較。朕錯就錯在不該讓她離開皇宮,離開朕掌控的範圍,這才發生了意外。”
“夠了!臣不想知道芷怡爲什麼選擇自殺,皇上不妨說說爲什麼芷怡那麼大麻煩,皇上若不是要利用,要威脅臣弟,爲什麼把她要挾道京城來!”賀鴻說着滿滿的恨意,當初他心裡明白賀鈺不可能傷害朱芷怡才願意放手,但是這京城本就是一個旋窩,皇宮更是旋窩的中心,他還是信任錯了賀鈺,做錯了決定。
“因爲。”賀鈺有些猶豫,猶豫之後又感覺沒有什麼不可以說得,她看了看熟睡的秦羽鳳,說出來隱藏在千百個表面利益下,最根本的想法。
“朕想讓她來陪長安。”賀鈺說道:“那個時候朕和長安關係很壞,長安有心結打不開,心事都藏在心裡,朕亦然。我們兩個都沒有辦法正常的平靜的和對方溝通。正好那時候弟妹要生產的消息傳來,朕便給弟妹傳了信。她心思比較多,爲了你自然就來了。”
賀鴻知道賀鈺沒有說謊,但是朱芷怡就這麼死在了一場可笑的賀鈺和秦羽鳳的冷戰裡,他只想狠狠地教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賀鴻:“你說找人陪她,那麼你爲什麼一開始不好好對待她。她光芒萬丈,那麼多人喜歡她,而她卻選擇了你。我一開始就知道這是錯誤的,我不光放棄了她,還除去了秦羽娟這個隱患。但是七哥,你告訴我,爲什麼你還是不滿足,還要把秦羽娟娶進門傷她的心。父皇去世之後,我去隴西找過她,那個時候我發現七哥跟蹤,我告訴她,但是她還是選擇相信七哥。她生完太平之後身子就沒有動靜,那個時候她身子沒有問題,還不是七哥不想要孩子嗎?但是當七哥做了皇帝,她生不了孩子怎麼能成爲你傷害她的理由。況且兩次流產,不都是皇兄自己害得嗎?你說那個時候你和她沒法相處,想讓芷怡來給她解開心結,但是這心結又是誰種下的?不正是皇上嗎?師父兩位師兄忠心耿耿爲國捐軀,三師兄因爲皇上下落不明皇上卻給不了交代。而皇上偏偏寵幸了她仇人的女兒,更因爲那個人長了和秦羽娟相似的臉龐,皇上竟然護着她而傷害皇后。皇上做得每一件事都在把她推遠,卻說沒法和她溝通。難道皇上以爲皇后娘娘要永遠留在原地等你嗎?那皇上後宮三千,她要等到何年何月?皇上不改變你對她的方式態度,想解開她的心結卻不知解鈴還須繫鈴人,找了芷怡入宮,卻害得芷怡枉死。竟然還有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你害的芷怡也處在了後宮爭鬥的漩渦裡,讓她帶着流言蜚語各種揣測傷害自殺而亡。七哥,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根本不會愛人,是你害了皇后一輩子!”
賀鴻一直說,賀鈺就一直聽着,直到賀鴻說他不會愛人,他眼裡纔出現了一絲波動,最後也掩藏住。
“這些就是你要說的嗎?”賀鈺問他,,見賀鴻正漸漸平靜,纔開口道:“你要不要聽一聽弟妹是怎麼把自己弄得流言蜚語一身的?九弟妹身子懷着骨血呢,九弟就不懷疑真的是朕的嗎?九弟不是很清楚弟妹一直愛着朕的嗎?”
“夠了,你不要說了!”
“九弟這是什麼態度,朕剛剛可是聽得很認真,九弟也應該認真聽朕說纔對。”賀鈺:“還是,九弟其實對自己一點自信都沒有,還是,根本沒有信任過九弟妹?”
“我當然信任芷怡!”賀鴻眼睛都氣得發紅了,朱芷怡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才自殺的,她就死在她的懷裡,穿着最美的嫁衣。曾經他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他們還沒有愛上彼此,兩個人相對無言,但是朱芷怡最後離開了,卻給了他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畢生難忘。
賀鈺笑了,平靜道:“朕也是信任長安的,所以,其實那個孩子不是朕害死的,朕根本不知道他存在過,他就已經離開了。但是朕終究是要留住點什麼的,不是愛,就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