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鳳燙手般將手從摸到的腰帶上拿開,以爲是蘇演進宮來,扯下眼布就更加尷尬了。“福,福王兄。”
賀泰臉色自然是極差的,只從十年前刺殺後,他已經是沒有yuwang十年了!剛纔卻突然被摸了敏感的腰部!不由得低頭看自己的腰部,秦羽鳳看賀泰去看,想到某人的禁忌,感覺自己罪過大了!
強做鎮定,秦羽鳳看着現在正處於御花園北角,還是很偏僻的位置,覺得還是現在就解釋清楚好,真好也沒旁人在。秦羽鳳:“福王兄進宮所謂何事?”
“本王不能進宮嗎?”
“不是……”
“其實本王是來看看你,聽說了你兩位兄長的噩耗,想着說句節哀,原來你還有心情玩捉迷藏。”賀泰哼哼兩聲表示不悅,目光再次看向自己腰部位置,“以後若不是和皇上做遊戲,還是不要矇眼了!”
“……”秦羽鳳:“王兄教訓的對。”
賀泰臉色又是一沉:“臣不敢教訓皇后娘娘!”
“……”
賀泰看看周圍,很是嫌棄:“算了,你一個人嗎?怎麼跑到這裡?這裡不合適捉迷藏吧。”
秦羽鳳:“對,本宮這便回去了,王兄自便吧。”
“你想把本王拋下?本王也想太平公主了!哼!”賀泰又是一通陰陽怪氣,面色不愉,哼完自己走在了秦羽鳳前面。
秦羽鳳:“……”這位好像也就賀衡能讓他安靜呆着。
由於天冷,秦羽鳳沒有找過來,菱兒已經把人哄好抱回去睡覺了。得到這個消息,賀泰也不方便進入自己小侄女寢殿。從手上取下玉扳指,賀泰扔給秦羽鳳,“給孩子壓壓驚吧。”
又是個龍紋的物件,秦羽鳳覺得這是個燙手山芋。現在皇帝是賀鈺好吧,她是絕對不能再要別人給的東西了,置賀鈺於何地?
“太平戴不了。”秦羽鳳遞還給賀泰,其實沒有什麼多餘的意思。她已經能夠正視兩位兄長的離去,太平也沒有什麼好壓驚的。
“那便算了,本王有件事要徵得你的同意。”賀泰也不多說,收起扳指重新戴上,等着秦羽鳳回答。
“什麼事?”
“前幾日你找到了安意如是不是?那麼本王可以見賀衡了吧。”賀泰說出自己的目的,眼神堅定:“本王就是看看他好不好。”
“不可以。”秦羽鳳毫不猶豫地拒絕,賀衡被賀鈺的人看着,其實她也沒有權力做什麼。之前不過是把安意如送進去陪他。
賀泰自然是不滿意的,冷笑:“除非呢?”
這個世界的規則便是到處都存在的除非。秦羽鳳:“除非福王兄挾持本宮!”
太常宮——
賀泰一進宮殿便發現這裡守衛森嚴到了何種地步,若他是被賀鈺禁在此處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皇后娘娘手諭,所有人退下,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入內!”
“請允許奴婢檢查一下。”負責看管太常宮一切事物的是內務府專派的人,五十歲的資深宮女。
賀泰把秦羽鳳寫得手諭給她,不消片刻,女子收起手諭捧還給賀泰:“福親王爺請進,奴才這便把人全部遣退。”看着一汪汪近百人從宮殿裡面一個接着一個走出來,賀泰真的到了一口氣憋在嗓子眼的地步!
“嗯?他呢?”沒有看見安意如守在牀邊看着賀衡,賀泰好奇地問。
賀衡消瘦很多,又續了鬍子,但是現在明顯是不怎麼打理的狀態。看見賀泰眼神也是渾渾噩噩,卻是強打起精神來了。
“意如,或許走了?”賀衡喃喃着,撐着身體坐起來。雖然是親兄弟,但是賀衡和賀泰兩人的糾葛絕對不差和賀鈺,賀衡還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老子在這裡,沒走!”安意如正在開窗透氣,聞言暴怒。
賀泰:“……注意稱呼!就算要稱老子,也是作爲長兄的本王!”
賀衡:“……咳咳咳”
安意如:“……”
“你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是咎由自取,你覺得呢?”賀泰看着賀衡,說話帶着微微快感。
“……是。”賀衡承認,他就是咎由自取的!沒有紀紫堇前,他活得太自我;有了紀紫堇後,他又太自以爲是;出現她時,她又太過妄想;失去她們後,纔看清一生太短,紀紫堇,只有一個!
“其實你的可憐,亦是本王的可悲。”賀泰看着賀衡那麼容易承認,並且悔恨時,他覺得兩個人前塵舊怨是可以不再計較的。人生就是這樣起起落落,他和賀衡兩人,原開始一個太子一個皇子,彼此競爭;到後來,兩個人都是親王,一個沒了機會一個機會最大;終於一個每天擔驚受怕的王爺一個皇上;如今,一個輔政監國一個軟禁冷宮;一個看望病人弟弟一個仰視着哥哥……
“其實我知道我相信刺殺是誰的主意。”賀泰伸手遞到賀衡面前:“我現在能夠心平氣和向咱們的七弟下跪,何況我們從前是正大光明競爭呢?好好養病吧,弟妹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你是怎麼進來的?”賀衡看着賀泰伸出來的手,問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福王挾持本宮,偷得皇上交給本宮的監國玉璽,實乃大逆不道,拿下!”秦羽鳳站在門口說道,目光落在賀衡臉上,微微一愣移開目光。
墨侍就在身旁,一揚手,數十名侍衛魚貫而入。賀泰收回手笑得無奈,“看來要好久看不見四弟了,我們各自好好保重吧。”
墨侍帶人把賀泰帶下去,賀衡看過來,“皇后娘娘不進來坐坐?”
“魏王兄好好保重吧,本宮便不打擾了。”
“看在紫堇的面子上吧。”賀衡喟嘆一氣:“不是答應要替她照顧本王?紫堇一定這麼說過吧,我知道。”
秦羽鳳深吸了口氣走進去,安意如也放着窗戶不管了,守在賀衡身邊警示着秦羽鳳。秦羽鳳冷眼看過去:“我的武功,同時殺你十個都不是問題。”
安意如亦是不讓:“你可以試試,我正好試試新毒藥。”
“意如,我有些話和她說。”
“她和賀鈺蛇鼠一窩,有什麼好說的?”
“你出去!”賀衡強勢道,看着安意如皺眉。他知道他關心自己,但是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要被束縛。
“不用出去,站遠點就好。”秦羽鳳坐在賀泰之前做得凳子上,鳳袍垂地,“我們並不適合獨處。”
“我想即便這裡還是一屋子人,那位墨公公告訴他,也沒有。”
“至少我知道我是坦蕩的。”秦羽鳳:“說吧,什麼事?”
安意如看着兩人要說了,果然走遠,到了聽不到他們聲音的地方。
“仗打得如何了?”
“……不知道,消息要延長十日傳來。”
賀衡看着秦羽鳳情緒低落,嘆氣:“你想過太平爲什麼會中毒嗎?而且是雪蓮現世的時候?”
“……想過。我沒照顧好她。”秦羽鳳:“所以魏王兄還想說什麼?”
“意如告訴我太平中毒不深,若是大人的話,頂多睡上幾日。”賀衡:“你就不懷疑有人控制劑量,爲了——我們反目?”
“……皇上不在的時候,我選擇不回答這些。”秦羽鳳抿脣嚴肅:“我知道魏王兄的意思,但是我不想去惡意揣度他的心思了。我剛剛失去兩個親人,我想留住我的家人。我,皇上,太平我們三個一個家。”
“……發生了什麼?”
秦羽鳳這時也想起關鍵,看着賀衡目光期待:“魏王兄當初和郭恬走得近,可知道郭恬的具體身份?”以賀衡的身份,招攬人才,定然是要把他們的家世背景全部弄清楚的,秦羽鳳想着或許可以找到突破口。
“若是他的話,沒有。”賀衡搖頭,他當初查過,但是消息很淺薄。郭恬但是透漏過一些也查證過,定然也是他刻意的。
“看來要做最糟糕的打算了。”秦羽鳳嘆息一聲,看着賀衡:“還有事嗎?”
“封兒……”
“我也派人找過了,沒有屍首,或許是好事。”秦羽鳳沒有打算告訴他真相,何況賀封不願來見他,她也開不了口。
“你走吧,我已經沒有話說了。”
“謝謝你們的關心。”秦羽鳳起身便走,也只有這句話可說。她很幸運,那麼多人對自己好,但是他們本來應該和賀鈺更親近纔對!秦羽鳳沒有去想,賀衡等人正是和賀鈺親近太過了解他了!一個父親的親兄弟,性格能偏差到哪裡!
“娘娘怎麼在裡面呆了那麼久?”墨侍小心問。
“本宮身子不適,找安神醫看看,不行嗎?”秦羽鳳斜睨他一眼,釋放內力,看着對方臉色變了才罷。“不要想着給皇上說了,現在本宮是你的主子,便是你說了,以後本宮還是你的主子。”
“娘娘說的是,奴才不敢。”墨侍壓下口中被內力壓制下忍不住的血腥感,低頭認錯。確實,秦羽鳳永遠是主子,而賀鈺現在就不了他,以後救不了他也不會救他!
“傳本宮旨意,福王禁足王府,輔政之職交給丞相秦宇徵。丞相秦宇徵不在京中,是以,蘇演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