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洞裡,時間彷彿停滯不前,洞裡的光線始終不變,蘇小小迷迷糊糊,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象是睡了過去。
她寧願自己睡着,醒過來才覺得度日如年!
第一個晚上便在時有時無的睡意中度過了!
第二天早上,洞口射擊進來淡淡的陽光。下半夜老虎的搔擾減少,宣承燁手握匕首,在洞口睡得正香。
因爲進洞之才吃了烤松鼠,所以現在也不覺得餓,只覺得渴,心裡埋怨順慶烤松鼠的時候委實多放了些鹽。
到了後來,蘇小小的痛苦從想喝水,變成了想尿尿。可是在這狹小的巖縫裡,尿尿完全沒法進行,她不想澆身後的兩位一頭水。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還不想大便!
可是順慶開始哼唧起來:“師傅,我受不了了!我想出去!”
他捂着肚子哼哼:“師傅,我想大便!我想大便!”
蘇小小向洞口望去,只見外面的天空再次黑了下來,第二個夜晚來臨了。
蘇小小自己也覺得內急得緊,但是即使讓她在這裡小便,她也解不出來。
聽見順慶的哼哼,蘇小小隻覺得心煩,她用腳重重地踩了一腳順慶的頭,說:“沒出息的,忍住!老虎還能不走嗎?那是活物,遲早會走的!”
蘇小小看見黑暗裡,順慶的白眼仁閃了幾下,她知道他在翻自己的白眼!
她在心裡慶幸自己在順慶的前方,若是順慶敢在這樣的情況下大便,宣承燁若是要殺了他,蘇小小決不會攔着。
宣承燁說:“別鬧,第二個晚上了!一隻老虎受了傷,另一隻老虎在外面轉悠了一整天,估計也累了!你們再堅持一下,我就出去,殺了兩隻老虎!”
“好!”順慶悶聲悶氣地說:“你最好快點,我可堅持不了多久了!”
“嗯!堅持到明天早上!”宣承燁說:“晚上老虎的眼睛在黑暗裡看見我,我可看不見它,等天色一亮我就出去殺了它們。”
說完這句話,洞裡的三人都安靜下來。宣承燁說得對,夜裡是猛獸的戰場!現在出去不過是給老虎送食。
蘇小小半寐半醒地過一夜,忽然就聽到宣承燁說:“天亮了,我出去了!”
蘇小小睜開眼睛,只見一抹淡青色的晨光從洞口射了進來,又是新的一天來到。
宣承燁朝蘇小小望了望,往洞口的方向爬過去,他的身體突然在洞口一閃,便融合進了晨光中,然後消失不見。
只聽見外面傳來幾聲虎嘯,蘇小小從順慶的身上爬了過去,爬到洞口往外一看,只見宣承燁手持一把小匕首,和一隻老虎纏鬥在一起,另一旁的一株大樹下,臥着另一隻老虎,它的前掌缺了半塊,正用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伴和人類大戰。
宣承燁的大刀落在巖縫的附近,他用一柄小刀和老虎鬥着,很是吃力。
那老虎雖然在洞外逡巡了兩夜,卻絲毫沒有疲態,新仇舊恨加起來,只想
把宣承燁斃於自己的爪牙之下。
宣承燁在樹間上竄下跳,不敢和老虎近身,因爲自己的小匕首對對方几乎沒有殺傷力,但若是自己被老虎抓一下或者咬上一口實在的,立馬就會報銷。
他也試圖靠近崖縫,拿回自己的大刀,只見那老虎彷彿通了靈性似的,拼命地將宣承燁壓制在樹林裡,不讓他靠近巖縫!
“這樣可不行!”蘇小小想了想,她從巖縫裡鑽了出去,身體輕盈一躍,正好落在宣承燁的大刀旁。
老虎見又出來了人,立馬轉過身來,朝着蘇小小奔過來。這個女人看起來嬌嫩可口,而且沒有武器,顯然比那個張牙舞爪的男人吃起來合算。
蘇小小沒有想到老虎居然會舍了近處的宣承燁直撲自己,她拿到大刀後擡起頭來,眼前一花,只見一個黑黃相間的大貓便跳到了自己的面前。
老虎向後一躬身,發出一聲震天大吼,蘇小小身上的狗皮襖象一片樹葉一樣被它吹走!
老虎張大嘴,猛地一口向着蘇小小的脖頸咬來,蘇小小來不及多想,揮手一擋,手裡的大刀剛好擋在老虎的嘴前。
老虎一口咬住了大刀,咔嚓咔嚓咬了幾口,吧唧一聲把它吐到一邊,再回頭去看蘇小小,她正在連爬帶滾地想要回到巖縫中去。
宣承燁大吼一聲,發足朝着老虎衝過去。他大吼一聲,縱身撲到老虎的背上,手裡的匕首順勢一送,深深地插入它的脖頸。
老虎大吼一聲,放過了蘇小小,回過頭來便想咬趴在自己背上的宣承燁。
宣承燁知道這老虎皮肥肉厚,一刀下去,雖然扎中了它,但卻沒有傷及要害。他不敢鬆手,拔出匕首,一刀接一刀地往巨虎頭上插去。
“咔嚓”一聲,巨虎的頭滾落一旁,鮮血噴濺出來,形成一個小小的扇形。
巨虎的無頭身體在空中抖了一抖,轟隆一聲倒到地上。
宣承燁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站了起來,只見蘇小小站在巨虎的無頭屍體前不過數步的地方,手裡一把雪亮的大刀上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鮮血。
宣承燁走過去,接過蘇小小的大刀,蘇小小兩眼發直:“我殺死它了?”
“嗯!”宣承燁點點頭。
蘇小小渾身一軟,身體不由自主地便癱了下去,宣承燁接住她,拍拍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轉過頭去,剛纔在樹下躺着的那隻傷虎不知什麼時間也不知去向。
順慶從巖縫裡爬出來,立即跑到一處樹叢後去,過了半天才露出頭來。
他歡天喜地地跑過來,圍着死老虎看了又看,最後有些遺憾地表示,宣承燁的武功雖然很好,身法也凌利,卻插得老虎渾身是洞,浪費了一張極好的虎皮。
順慶因爲解決了自己的一件大事,現在正覺得通體舒泰之中,他飛快地包袱從巖縫中拎了出來,在空地上燃起一堆篝火,趕在死虎被凍住前,把它扒了皮,肉分成了幾大塊。
因爲虎肉太多
,有好幾百斤,順慶不得不把他最心愛的內臟都拋棄掉了,只留下虎肉,不過虎鞭他卻是留下了。
宣承燁一直認爲前天晚上就是因爲順慶把洗了松鼠的血水隨地亂潑,所以引來了老虎,這次殺了老虎,他就堅定地讓順慶走遠一些去扔掉那些不要的內臟和血水。
順慶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是他一個人卻也拗不過宣承燁和蘇小小兩人,只得嘟囔着把血水扔得遠遠的。
回來後,三人飽餐了一頓烤虎肉,又把剩下的虎肉切成許多小塊,用鹽醃醃,裝進包袱裡。
這天夜裡也許是吃了虎肉的緣故,蘇小小覺得特別暖和,睡得也很香甜!
半夜的時候,蘇小小被一陣奇怪的響動驚醒。
她睜開眼,只見火光下一隻五彩斑斕的虎頭在自己前方不遠處晃悠,它正在三人的包袱上嗅來嗅去,好象在尋找什麼似的。
蘇小小輕輕地碰了碰順慶,又把宣承燁叫了起來。
三人一虎在火光下面面相覷!巨虎看三人醒來,既沒有遠遁,也沒有攻擊。
宣承燁猛地一翻身,抓住了大刀,俯下身來,輕輕地對蘇小小和順慶說:“你們倆還是進巖洞去!”
蘇小小搖搖頭,指着巨虎說:“你看!”
宣承燁回過頭,只見巨虎突然臥倒在地,垂下頭來,眼睛裡透出悲傷的光芒。它的一隻爪子缺了半塊,還帶着新鮮的血漬,正是昨天被宣承燁砍傷的那隻老虎。
它伸出舌頭舔舐着自己的傷口,臉上的表情象一隻乖順的小貓,雙眼裡透出乞憐的目光。昨天的威風已經不復存在。
蘇小小突然覺得有點憐憫起它來。她打開自己的包袱,找了找,拿起一塊虎肉,又覺得不太合適,換成一塊羊肉乾,扔給了傷虎。
傷虎踮着腳跑過去,叨起肉乾,一口吞了下去!然後它又跑回來,在三人身旁臥下來。
蘇小小有些拿不準這隻老虎想做什麼,她擡起頭來看着宣承燁:“它想幹嘛?”
宣承燁也搖搖頭,他打個呵欠:“管它幹嘛,它要是再想來咬我,我就象對付它的同伴那樣對待它!扒了它的皮!”
“皮!”蘇小小突然想起來了,順慶把死虎的皮放在包袱裡,而那隻傷虎一直趴在順慶的包袱上。
莫非是在找它的同伴的遺物!
蘇小小走過去,把順慶的包袱拿過來,從裡面拿出那張死虎的皮,遞到傷虎面前:“諾,你是找這個嗎?”
傷虎“嗷”地叫了一聲,嚇得蘇小小倒退一步,傷虎走上前來,俯在蘇小小面前,低下頭把兩隻圓圓的虎耳遞到蘇小小面前。
兩隻圓圓的毛茸茸的虎耳微微顫抖着,蘇小小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把手掌放了上去,輕輕地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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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虎低沉地哼了幾聲,發出的聲音象小貓一樣,只是比小貓要大聲了許多。
“哈!”蘇小小回頭看了一眼順慶和宣承燁,只見兩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