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驚悚

蘇小小拿起最上面一格的黑盒子,只覺得入手非常沉重,原來這些盒子竟然都是金屬做成。

她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些銀光閃閃的刀剪,每一隻都很閃耀,鋒利。

再打開第二個盒子,裡面是幾隻竹筒,竹筒的一端插着一隻銀光閃閃的空心針,另一端是一隻活塞,蘇小小拿起這奇形怪狀的竹筒,試着拔了拔裡面的活塞,竹筒發出“嘶”一聲輕響,手裡產生一股阻力。

“這……”蘇小小在心裡驚歎,分明是一隻最原始的注射器。

她把裡面的竹注射器都拿出來,盒子的底部放着一隻銀光閃閃的注射器,通體用金屬做成,銀筒上雕着精美的圖案。

蘇小小瞪大眼睛,把這隻注射器從盒子裡拿出來,握在手裡試了試,手感不錯!她輕輕用力一拉活塞,活塞無聲無息地滑了出來。

做得真好!巧奪天工!蘇小小的腦海時只剩下這個詞。

“小姐,你等等我啊!”碧桃從屋外衝了進來:“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院子裡,我更害怕!小姐你別丟下我!”

“碧桃,你別動!”蘇小小回過頭去,低聲喝止碧桃,讓她呆在原地不動,她不想任合人破壞這間小屋裡的佈置,這間小屋修成這樣,原來的主人一定有他的特殊用途。

這樣的木桌,這樣的排水溝,這樣的擺設,蘇小小心裡電光火石一般一閃,這裡分明和自己學解剖時用的實驗室差不多!難道這間小屋是一個小型的醫學實驗室?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蘇小小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她雖然穿越到大齊的時間不久,但是也已經知道這個大齊和中國歷史上任合一個朝代都沒有關係,儘管禮制文字和中國的古代很相近。

蘇忠修居然能在類似中國古代背景的條件下發明注射器,開始解剖實驗,不能不說他一定是個醫學天才。

蘇小小把那隻銀色的注射器從盒子裡拿出來,放進自己的荷包裡,又把櫃子裡的書藉摞起,打包塞給碧桃:“拿着,我要拿回去看看!”

碧桃戰戰兢兢地接過書,這間小屋陰森可怖,她巴不得蘇小小能夠趕快離開:“小姐,到吃晚膳的時間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蘇小小充耳未聞,她在牆壁上發現了一道門。

蘇小小拎起裙襬向那道門走過去,輕輕一推,半朽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成團霧氣涌了出來。

等到蘇小小的眼適應了屋子裡的昏暗,她才發現這間小屋當中是一個三米見方的溫泉池,池水清澈,煙霧繚繞,溫暖的泉水從池底漫上來,從另一端的一條小溝中流出小屋。

溫泉池裡的水清澈透明,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礦物質的氣息,蘇小小走近水邊,俯身摸了摸水溫,發現不冷不熱,剛剛好。

“小姐,我們快走吧!天都黑下來了!我心裡好怕!”碧桃從門外撞進來,一眼看到清澈的溫泉水,也是一愣。

蘇小小點點頭:“嗯!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天完全黑了下來,碧桃彷彿怕被什麼東西追趕似的,雖然抱着一大摞書,可還是

走得飛快。

銀魂又不知道藏到了那裡去,竹林裡漆黑一片,蘇小小想起蘇朝暉那句話,還有剛纔春花說的那個白影,心裡也不由得一陣發憷,加快腳步往木屋裡走去。

終於看到前面木屋裡傳來暈黃的燭光,蘇小小和碧桃幾乎同時鬆了口氣,蘇小小回頭去看身後的竹林,初生的月光在竹梢頂上晃動,彷彿真有一個白影在凌空起舞一般。

木屋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來,安嬤嬤的臉在燭光下看來份外慈祥。

“哎呀!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你可把老奴嚇壞了,晚膳做好了有半個時辰了,老奴到處找你,也不見人影,後來一想銀魂和你在一起,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蘇小小說:“安嬤嬤費心了,我只是和碧桃在後院的竹林裡轉了轉,這個翠竹院裡這麼大,我還一次都沒有走遍過呢!”

“後院的竹林?”安嬤嬤臉色微微一變:“你去後院的竹林裡做什麼?聽人說那裡經常有些不乾淨的東西!小姐以後可別往那些地方去了,您這千金之軀,若是被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沾上,可就不好了!”

轉過身,安嬤嬤生氣地罵碧桃:“你這個小蹄子,原本想你在府裡呆的時間長,倒也是個伶俐懂事的人,沒想到你居然還把主子往那些醃髒的地方引。”

碧桃打過水來給蘇小小淨手,聽見安嬤嬤這樣說,碧桃倒也不分辨,只是說:“小姐,你看吧,我也這樣勸過您吧!您不聽,非得往那裡面走!我們以後再也別去了!真是嚇死我了!”

安嬤嬤問:“你們走進竹林裡了?看見了些什麼!”

“唔!”碧桃想了想說:“我和小姐看見一座小房子,小屋子還有一個熱水池子!別的也就沒有什麼了!”

“對了!”碧桃指指桌上一堆破破爛爛的書本:“小姐還把那間屋子裡的一些書拿回來,她說她晚上要看!”

安嬤嬤搖搖頭,臉上露出回憶往事的表情:“哎!那間屋子原本是忠修少爺的書房。從前忠修少爺在的時候,他最喜歡在裡面呆着鑽研學問!忠修少爺啊,從小就才學出衆,相貌堂堂!在醫術方面最是癡迷!那時上一輩的蘇家老祖宗們都在,大家都說忠修少爺簡直就是蘇家的老祖宗蘇滔遠的轉世,成天都想着如何治病救人!誰能想到忠修少爺到了十八歲的時候會突然暴病身亡?”

“暴病?”蘇小小停下正在吃飯的手,擡起頭來望着安嬤嬤,她想多聽一些關於蘇忠修,那個發明針筒的天才的事蹟。

“是呀!”安嬤嬤看着搖曳的燭火,眼神變得朦朧起來:“忠修少爺年滿十八歲那年,太子還小,前任的《蘇氏醫經》傳承人明德皇后也還在世,不過大家都認爲忠修少爺必然會是下一任的國相!蘇氏滿門貴不可言,忠修少爺前途未可限量!可是一天早上,少爺竟然發現暴斃在書房裡……”

安嬤嬤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來彷彿他在自言自語。

蘇小小和碧桃都停下手中的事情,全神貫注地聽她往下說。

“少爺的死狀啊,真是……”安嬤嬤的聲音突然擡高:“哎呀!哎

呀!我真是老糊塗了,怎麼能和小姐說起這些事情,可不把小姐給嚇着了!”

最關鍵的地方,安嬤嬤突然不講了,這好比讓一個人喝水到一半,突然被人扼住脖頸,讓她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難受至極!

蘇小小恨不能抱住安嬤嬤一陣猛搖,把她知道的事情都給倒出來。但是在燭光下看來,安嬤嬤雙脣緊緊抿成一條線,彷彿在怨恨自己剛纔的多嘴多舌!

看她的模樣,是絕不會再多吐一個字,蘇小小也只能做罷,她悶悶地吃完飯,拿過從蘇忠修書房裡搬回來的書,開始看了起來。

安嬤嬤看着蘇小小,非常鄭重地說:“忠修少爺的死,大家都說是那間屋子裡有鬼魂在作祟,後來夫人傷心之下,就找人把那間書房徹底地封死了,可是還是有人在那間屋子旁聽到鬼叫,還有人看見白影!大小姐,從不祥之地拿來的書,您最好還是把它還回去!”

“安嬤嬤!我知道了!”蘇小小撒嬌地應了一聲,撥亮燭火。自顧自地讀了下去。

這些書年代久遠,書頁泛黃,上面還沾着些深黃色的水漬,蘇小小從裡面選了一本看上去最新的翻開來。

“光宗二十年九月二十三,晴,犬兩隻,黑白色各一,以黑犬之血注入白犬體內,白犬活,然又以白犬之血注之黑犬體內,黑犬狂吠半個時辰而亡!此爲何故哉?”

“哇!”蘇小小在心裡感嘆,這個蘇忠修還真是個天才,他所提出的這個現象,其實是個最常見的輸血反應的問題,因爲白狗體內有抗體產生,所以白狗血輸回到黑狗的體內的時候,黑狗就死掉了。

蘇小小接着往下看,蘇忠修在後面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認爲這是由於黑白二犬顏色不同的緣故。說實話,儘管他的解說非常牽強,但是蘇小小還是對他感到由衷的佩服,畢竟此人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並且用實驗來尋找自己的答案。

蘇忠修是個實幹主義者,在這本冊子的後面,記述了他分別把貓,兔,羊,等動物的血液相互混輸的試驗,這些試驗的結果,統統以試驗品死亡而告終。

“光宗二十一年二月十四,小風,‘試人一號’體內注入犬血三針筒,‘一號’哀嚎,於一個時辰後氣絕!”

看到這裡,蘇小小心中一凜,看來蘇忠修在癡迷醫學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竟然開始用活人來做試驗。

蘇小小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擡起頭來,試着把燭火撥得更亮一些,翻過一頁。

從這一頁起,後面的字跡變得極爲潦草,蘇小小連蒙帶猜地往下讀。

“光宗二十一年,二月十七,雪。‘試人’三號,女囚,謀殺親夫,秋斬立絕,今天經皇上特批,賜我備用,與‘無名’比鄰而居!”

三天後,蘇忠修又找來一名實驗品,這名實驗品是個女性,而且是個謀殺親夫,判了斬立決的女囚。

蘇小小嘆了一口氣,有些不想再往下讀,這個蘇忠修完全是個“醫學狂人”,他爲了實驗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下面的幾行字印入蘇小小的眼瞼,使得她又有興趣讀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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