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的話說完,蘇雲蘭極是難堪,紅着眼睛狠狠的瞪着蘇容。蘇雲芙怕姐姐太過激動,說出什麼話來,再惹惱了祖母,她在家中的處境會更艱難。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之後,父親就對她們母女冷淡下來,若不是還有哥哥在,怕是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往日裡,被阿孃壓着的其他姨娘,居然也敢給阿孃臉色看。至於嫡母,覺得阿姐掃了她的臉面,對此不聞不問,更是助漲了那幾個女人的氣焰。
如今因爲臨近新年,阿姐好容易得祖母的憐惜,被放了出來,可不能因爲蘇容幾句話,便毀了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
蘇雲蘭低了頭,竭力壓下怒火,紅着眼睛跟王氏訴委屈,“祖母,你看七妹了,她說得這是什麼話?”
王氏的偏心眼兒可是滿府裡都公認的,她平日裡最寵小兒子,愛烏及烏之下,連着小兒子一家都被放在第一位。孫輩裡面,長孫不必說,自然是頭一位的,再就是小兒子家的兩個孫子,其餘的依次往後排。女孩子們,以前是蘇容獨佔寵愛,等到蘇顏回府,沒幾天在王氏心中就排到了蘇容前面。
雖說蘇顏比蘇容在王氏心裡更重一些,不代表王氏就不喜歡蘇容了。蘇雲蘭這幾個庶出的孫女都加在一起,在王氏裡都不及蘇容一根頭髮絲重要。蘇容就是知道,纔敢在王氏面前如此譏笑蘇雲蘭。
王氏眼皮都沒擡,“你七姐也是爲了你好,永寧侯府少郎君的貼子,難道還辱沒了你的身份不成?”老太太偏心眼兒永遠都偏得這麼光明正大。
蘇雲蘭咬着櫻脣,差點沒哭出來,她又不敢使性子走了,那樣的話,嫡母又有藉口把她關起來了。
“娘子,這是吳王府送給七娘子的。”總管林齊雙手捧着一個花梨木山水紋的長方盒,恭敬的送到蘇容面前。這會兒總管林齊眼睛樂得都眯成了一條縫。之前雖然知道,府中的七娘子很得淑妃娘娘喜歡,很可能會爲成吳王妃。但是,聖人一天沒下旨,這件事就做不得準。不想,今年上元節,吳王就來邀七娘子出去了,這真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蘇容淺淺一笑,“麻煩林總管了。”
林總管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
蘇容的貼身丫鬟青竹接了方盒,又乖順的站到了蘇容的身後。王氏顯然心情更好,笑着逗蘇容,“阿悅,怎麼不打開看看。”
蘇容臉上微紅,扭了扭身子,不依道:“祖母。”
“哈哈。”王氏大笑。他們夫妻本以爲小孫女若是嫁了太子,七娘便不會嫁入皇家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作爲靖國公府的當家夫人,王氏想得會比總管更多。上元節,吳王能光明正大的下貼子邀七娘出去,必然是經過淑妃和皇帝允許的。便如當年二皇子安王與三皇子周王成婚前,也曾與各自的王妃同遊。可以說,自家七娘得到這張請貼,吳王妃的位子便坐上了一多半,這如何不讓她高興。
王氏、劉氏都心滿意足,羅氏雖然眼紅,但是她自己沒有親閨女,也不過是羨慕一會兒罷了。家族中的女孩子們嫁得好,對她的兒子也有好處不是麼。
又過了一會兒,送到靖國公府的貼子更多了些,連雲芙都有人相邀,偏偏沒有一張請貼是屬於蘇雲蘭的,她盯着來來往往的丫鬟的身影,幾乎都要坐不住了。
不過,蘇雲蘭看了看立於蘇容身後手捧方盒的侍女,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側頭看向蘇顏,眼中藏着淺淺的惡意,笑問道:“這麼多請十妹的郎君,不知十妹想與誰出去。”蘇容那裡有六皇子,可是蘇顏呢,不是說聖人和太子都選中她了麼,怎麼今天太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蘇顏正與蘇容下棋,還能分心跟母親打雙陸,聽到蘇雲蘭的問話,她想也沒想的回道:“我跟四哥出去。”哼,她就是要賴着四哥和未來的嫂子。
蘇容放下手中棋子,擡頭笑言:“你也不怕未來的四嫂惱你。”
“七姐,你確定要放這裡?”蘇顏揚眉問道,想了有小一刻鐘,偏偏選了最爛的那一步,讓她說什麼好,她都贏得不好意思再贏了。
蘇容的注意力馬上放到棋盤上,同時拿回了剛剛落下的黑子,“我再想想。”
陸氏實在是看不過眼,指了一處說:“阿悅,放這裡。”
蘇容眼睛一亮,忙快手將棋子放了上去,喜道:“謝謝四嬸,剛剛我就沒想到。”她膩到陸氏身邊撒嬌,可憐兮兮的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好四嬸,幫幫人家,十妹都贏了我五局了。”
蘇顏睥睨而視,“我阿孃從我七歲後,就再沒贏過,七姐你確定要我阿孃幫你麼?”
陸氏氣樂了,伸手擰了女兒的小臉一把,咬牙道:“壞丫頭,就知道揭你孃的短。我還就不信了,我和七娘一起還收拾不了你這丫頭。”說完,她伸手一拉蘇容,“阿悅,四嬸幫你。”
蘇顏撇撇小嘴,“我說的是實話。七姐或是尋四哥幫忙,還有幾分勝算,我阿孃……唉……”她嘆了口氣,“到時候別說我欺負你們。”
她們幾人不約而同的忽視了蘇雲蘭的話,蘇容到是有了一絲放心,看來聖人衡量之後,還是覺得朱家二孃更適合太子妃的位置。反正不管怎麼樣,蘇顏能夠離太子越遠越好。
顯然蘇容放心得太早了,沒一會兒就見府中的大總管林齊,在大冬天滿臉是汗的小跑着進來,說話都有些結巴:“娘,娘子……”
王氏擡頭問道:“怎麼了?”
“東宮的李總管親自來了。”林齊穩定了一下心情,“由二少郎君陪着,正往府中來。”
王氏的臉一下子就笑開了花,“還不快請。”
李安是由蘇正淞陪着進來的,他穿了一身簇新的衣服,手裡小心的捧着一方黑漆描金的龍鳳蓋盒。
“老夫人好。”
“幾位夫人好。”
“小娘子好。”李安半點架子也不敢擺,笑呵呵的行了一圈禮,王氏幾人都連忙站了起來,笑道:“李總管好,快請坐。”
“不坐不坐,殿下遣老奴給十娘子送貼子,請十娘子務必收下。”李安早就看到蘇顏了,這會兒親自捧着那黑漆描金龍鳳盒,送到蘇顏面前,那臉上諂媚討好的笑,顯眼得很。與這方龍鳳盒相比,六皇子吳王府送過來拜貼,立刻不那麼引人注目了。
蘇顏端坐着未動,反而秀眉微蹙,爲難道:“我都中四哥說好了,上元時,讓他帶我出去玩。”比起自家哥哥,太子殿下真不那麼受她待見。
什麼?李安以爲自己聽錯了,這位姑奶奶真的拒絕殿下了?那可是太子,國之儲君,誰家小娘子接到太子邀約不欣喜若狂的?李安擡眼仔細看了看,纔敢確定,倍受太子喜歡的蘇家姑娘,是真心想拒絕。
李安想到自家那位把一封請貼重寫了十二遍的殿下,就覺得心疼。不行,必須得邀到十娘子,大過年的,他一點也不想看殿下的冷臉。
“十娘子,老奴聽說四郎君已經訂親了?上元夜,四郎君要陪未婚妻吧。”李安拿出一萬分的耐心出來,準備誘哄,“殿下往年都是在宮中過的上元節,難得今年聖人開恩,準殿下出宮。殿下第一件事就是寫了貼子,來請十娘子同遊。您看……”我們殿下真的特別心誠,您可千萬要答應啊。
要不是這屋裡人多,李安都想跪下抱着十娘子的腿好好哭求一番了。
蘇顏側頭看向王氏和陸氏,眼中帶着詢問:“祖母,阿孃?”
王氏笑呵呵揮手,“上元節,你們小姑娘說了算,你想就去,不必問祖母。”她可是從李安的話裡得出不少線索,太子來邀自己孫女出去玩,可是聖人同意的,這代表了什麼,大家都知道。
陸氏按下滿心的複雜情緒,微微閉了閉眼,才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撫了撫女兒的小臉,“聽見你祖母的話,上元節,你自己說了算,阿孃不管。”她這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女兒,相信以女兒的聰慧,知道該怎麼選。
蘇顏咬了咬紅脣,猶豫了片刻,才展顏而笑,伸出皓腕,接過那方黑漆描金龍鳳盒,“請李總管告之殿下,十娘會準時赴約的。”
李安樂得都要哭出來了,“不不不,殿下會親自來接十娘子的。”說完,又鄭重其事的對王氏和陸氏道:“殿下說了,必定會保證十娘子的安全。”
等到晚上蘇周誠回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他閨女答應得爽快,他娘和媳婦沒一會阻止的。媽蛋,這麼容易就讓那混小子把自己寶貝女兒拐走了,真是不甘心。當爹的心裡跟喝了好幾斤老陳醋似的,說話都透着酸氣。
相比蘇周誠的不甘不願,靖國公和蘇周德極爲興奮,晚上特意讓人開了幾罈好酒,拉上孫子,喝了個痛快。
事已至此,蘇容也只能寬慰自己,好歹在太子倒臺前,蘇家還是能得很多實惠的。真等到太子被廢那一天,還有她在,等六皇子做了皇帝,蘇家會再度崛起的。
懷着心事,蘇容一些也未曾睡好,第二天姐妹幾個聚到王氏房裡時,被蘇雲蘭一眼看到,她假笑着關心道:“看七妹的樣子,好像是夜裡沒休息好?”
蘇容掩脣打了個哈欠,“早上起得早了些,現在到有些困了。”
劉氏皺着眉過來看女兒,“若是困就去睡一會兒。”又問翠柳,“阿悅早起做什麼去了?”
翠柳對着劉氏屈了屈膝,輕聲道:“昨夜下了雪,七娘早起去收集梅花上的雪水了,說是以後用來泡茶喝。”
劉氏見面色有些憔悴的女兒,很是心疼,“你院子裡的那些丫頭都是做什麼用的,偏要你親自去。”
“我自己收集的才能放心用麼。”蘇容撒嬌的扯了扯劉氏的衣角。她與吳王的事幾乎算得上是板上釘釘了,對於吳王這個人,從前世瞭解再加上今生的接觸,可以確定他是個風流才子,喜歡着所有文人都喜歡的東西,對生活中的一些細節,都有着自己的講究。她要想在吳王府裡過得好,得到吳王的喜愛和敬重,就要從現在開始培養跟他相同的愛好。
前世她與周王到吳王府做客時,還是吳王妃的蘇顏曾親手泡茶。幾人品茶之時,她偶然聊起沏茶所用的水,其中的講究讓她都有些目瞪口呆。可當時吳王看向蘇顏的那種欣賞愛慕的眼神,讓她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吳王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從蘇顏身上便可得出幾分結論。前世時的吳王,最開始在朝堂上並不出衆,他更廣爲人知的他的詩畫與吳王妃蘇顏的伉儷情深。誰都沒有想到,在太子實廢之後,不是最爲年長的安王,也不是在朝堂上幾乎一呼百應的周王,而是最漫不經心,以風雅多情著稱的吳王登上了皇位。
吳王做了皇帝,依然寵着蘇顏,爲她荒廢了後宮,與她同坐同臥,陪她賞花觀舞。當時的蘇顏,真是羨煞天下女子。她不求做到前世蘇顏那般,只願能夠與吳王相敬如賓就好。最少,在她的兒子長成前,她要得到吳王的愛重與信任,這個就是她目前最需要努力的。
無論蘇容心中怎麼糾結,很快天便暗了下來。王氏讓幾個孫女回房理妝,一會兒該有人上門接人了。
誰都沒想到,頭一個趕到靖國公府的會是太子。靖國公領着一家人接了駕,請太子去正堂寬坐,又吩咐家中丫鬟,“去請十娘。”
太子連連擺手,“不用,靖國公尋個人帶我去找師妹就好。”他要在十娘院外守着,做今晚第一個看到十孃的人。
蘇周誠怎麼肯讓太子等在女兒院外,他皮笑肉不笑的引手,“請殿下到堂中稍坐。”
太子殿下不開心,他想去守着十娘,可是未來岳父也該討好……權衡之下,他邁步進入正堂,在上首坐下,跟蘇家的男人閒聊。
幾乎等了有一個冬天那麼漫長,終於看到披着紅狐大氅的蘇顏被丫鬟扶了過來。
太子一直就瞪着門口看,在心上人出現的瞬間,就躥了過去,關心的道:“師妹,外面冷,你多穿些。”
蘇周誠黑着臉跟了出來,叮囑女兒,“外面冷,不要玩得太久,早些回來。”
蘇顏乖乖的點頭,“阿爹,我知道了。”
女兒要被個混小子拐走了,心好疼。蘇周誠站在府門口,滿眼不捨的看着女兒離去,直到腰上被妻子掐了一把,纔回過神。
陸氏衝着丈夫挑了挑眉,笑得格外溫柔:“夫君,今日有何安排?”
蘇周誠差點衝口而出:想在家裡等我家乖乖回來!好在看到妻子的神然,及時收住了,“嘿嘿,當然是陪娘子出去賞燈。”
“那還不走!”陸氏扯了丈夫,便登上了馬車。
那邊蘇顏坐在寬敞而溫暖的車內,好奇的挑起了窗簾往外看去。
太子含笑的臉出現在車外,“師妹,看到喜歡的東西就叫丫鬟告訴我,我派人去買。”他今天可是帶足了銀子,一定要買下所有師妹喜歡的東西,決不能落下一樣。
“如此,多謝殿下了。”蘇顏也沒客氣,直接指了路邊貨郎架上掛着的一盞兔子燈道:“我想要那個。”
太子:“李安,還不快去!”
李總管今天的任務就是保證殿下和十娘子玩得滿意,玩得開心。“是。”聽到太子吩咐,也沒用小太監,自己親自過去,扔過去一小錠銀子,也不管貨郎驚喜萬分的表情,只管左挑右選了個最精緻的,樂呵呵的拿了回來,“十娘子,您看看,是不是這盞。”
路邊貨郎架上能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幾個銅板的東西。說是兔子燈,也只有個形狀,就是哄小孩子玩的。太子自小見貫了無數好東西,這麼簡陋粗糙的東西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可是心上人喜歡啊,他左瞧右看,勉強讚了一句,“頗有野趣。”
他這個口是心非的彆扭表情,意外的取悅了蘇顏,小姑娘拿了兔子燈,落下窗簾,便躲在車內悶聲笑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十娘到底喜不喜歡啊?太子劍眉緊鎖,轉頭看向李安,李總管連忙安慰,“殿下你聽,十娘子在笑呢,她一定特別喜歡。”媽蛋,他這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偏他家殿下還真信了,一臉的心滿意足。
“師妹,只要一盞就行了麼?要不要都買來?”太子殿下跟在馬車邊,柔聲問道。
馬車上的窗簾一挑,露出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小臉,她眉目含笑,清脆的聲音如同清泉濺石般悅耳。
“殿下,剛剛那個貨郎出來賣貨還揹着小兒,衣衫破舊難擋風寒,想必家中實在艱難,我才讓殿下着人去買下一盞燈,足以頂替他這幾日的收入了。有了錢,或買些禦寒的衣物,或去進些上好的貨品,日子會好過許多。”蘇顏輕聲道。
剛剛她就看到了那對父子,直接過去賞錢什麼的並不可取。到不如去買些東西,多給些銀錢。太子殿下大約從來沒有自己花過錢,想必不會帶着銅錢出來。他身邊的太監爲了討好她,也不會計較着非讓人家把錢兌開。
太子多聰明,一聽就明白了。他回頭去看剛剛那對父子,不解的問:“街上貧苦人很多,師妹爲何只選中那對父子。”
蘇顏彎了眉眼,扔下一句:“你自己想。”就縮了回去。
太子抓抓頭髮,有些糾結,李安一見便湊了上來,“殿下,老奴覺得……”一句話未完,就被太子踹到一邊去了,“十娘問孤的話,有你這奴才什麼事!”
可憐李安滿腔熱情被太子一盆冰水就給消滅了,蔫頭耷腦的坐回車上,等着車內十娘子的下一個吩咐。
“七弟。”吳王帶蘇容纔在東市下了車,就看到道的另一邊,他那位從來都是高貴冷傲的七弟,滿臉柔情的等着車邊,細心的扶了一位姑娘下了車,還殷勤的替她把風帽帶好,那含情的笑,簡直閃瞎了他的眼睛。
太子剛剛第一時間佔據有力地形,搶了丫鬟的活兒,把蘇顏扶了下來,掌中溫軟的小手,讓他心醉不已,打定了主意,今、明兩天都不洗這隻手。
“七弟。”吳王又提聲喚了一句。
太子其時看到吳王了,但是他不想理他,只當作看不到。沒想他六哥這麼不識趣,非要過來,還帶着蘇家七娘,讓他想不理都不行。
蘇容笑得溫婉,淺淺的屈了屈膝,“殿下。”又對蘇顏道:“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碰到十妹。”
吳王也道:“可不是巧。七弟,今日有緣,咱們同遊如何?”
太子特別不客氣的拒絕,“不。”他想跟十娘單獨在一起。
吳王有些尷尬,蘇容不知道吳王爲何一定要跟着太子,卻不妨礙她替吳王搭個臺階,她揚起一個嬌俏的笑:“十妹,你和殿下都是頭一次在上元夜逛東市吧?六郎也是頭一次呢,正好我來給你們做個嚮導如何?”
蘇顏仰頭去看太子,果然這位殿下黑着臉,十分不高興。她悄悄伸手拉了拉太子的袖子,太子查覺到,頓時柔了目光,垂眸看了過來,溫聲問道:“師妹,想與七娘一起麼?”
“嗯。”蘇顏點了點頭,她還是頭一次單獨跟個少年出來玩,尚有幾分不自在,多了吳王和蘇容到是會好很多。
太子從來不會拒絕蘇顏的請求,便也點了頭,生疏而客氣的道:“有勞七娘子了。”
蘇容欠了欠身,心中百味雜陳。她這個妹妹,真是能化任何百鍊鋼爲繞指柔。太子桀驁難馴,在她面前卻溫言軟語不見厲色,簡直就是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