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忍沉默,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現在不過是他們造反舉的杆旗,若是他們不滿,隨時可以丟掉,重新再樹一杆。大約這些人從來就沒把他當回事吧。他從始至終不過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想必這個自稱自己母親的人才是這幕後真正的靈魂人物吧。
他也不至於傻到認爲自己是她的親生兒子,畢竟就沒有聽說過有母親這樣對自己的孩子的。不過,自己是李建成的兒子說不定還是真的,不過這身份估計也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私生子。靜忍苦笑,默默回到了房間裡。他要想辦法逃出去!
然而,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是,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對這四圍的情況也不熟悉;二是,自己身邊的守衛基本時時不離,就是連自己去茅房也不忘跟着。靜忍打算先觀察一段時間,瞭解一下各處的路線,再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動身。
這一日,他明顯態度柔和的不少,這讓那婦人很是滿意。
密謀還在進行中。
御書房
“啓稟皇上,臣前日在城裡安插的眼線傳來了消息,說南方有異動。”房玄齡老神在在地開口。他知道李建成的餘黨一直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倒也沒有明說。
“哦?”李世民眯着眼睛,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繼續說下去。”
“臣得來消息,說他們十日後進攻,皇上,您看……”房玄齡也是個角色,話說一半留一半,但足以讓人意會其中的意思。
“哈哈哈哈——”李世民和房玄齡相視而笑,“來人,把尉遲恭,秦瓊還有程咬金給朕叫來。”
不過一晌功夫,外面便來了三人。
“皇上,你叫我程咬金來作甚麼耍子,老臣我幾日沒鬆鬆筋骨着實難受得很。”陳咬金一進御書房,便開始嚷嚷開了。
“是啊,皇上,您叫我們打誰,老臣我絕無二話。”尉遲恭也接過話茬道。
秦瓊只是施禮,隨即站在一邊沒有多言,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
“哈哈,朕一定讓你們盡興。”李世民開懷地笑了,隨即開始分配任務,“尉遲恭,你十日後就……”
不得不說,李世民確實是個稱職的好皇帝,帝王的馭人之術玩兒得爐火純青。
十日後
城裡燃起了大火,城外待動好的部隊一見信號起,連忙從四門攻入。
西門
兵馬還未入城,便見東門出現了一隊人馬,將這些叛軍通通堵在了門外。
“嘿嘿,讓我陳咬金殺個痛快!殺!”陳咬金率先御馬提斧便上,一臉砍翻了幾人。
領頭的那人有點蒙,不過幾斧便被砍於馬下。至死他還是沒有弄明白,這次如此機密的安排這麼會被提前知道,還提前安排好了軍隊,等他們自投羅網。
“他奶奶的,這殺的也忒不痛快了。”陳咬金邊砍人便罵道。
一件陳咬金如此勇猛,殺人如砍瓜切菜,其餘士卒懼意已生,丟盔棄甲而逃的不在少數。
這樣的場景同時發生在四處城門。
“李宏明,皇上待你如何,世人有目共睹,可你竟敢做出謀逆之舉,你就不怕遭天譴嗎?”城樓上,房玄齡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我呸,笑話!你李世民篡位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遭天譴了!”那人雖是心裡有些慌了,嘴上還是絲毫不讓旁人佔了便宜去。
“住口,小兒安敢胡言,吃我尉遲恭一刀!”尉遲恭提刀便出,與那李宏明戰作一團。不得不說,這李宏明也是員猛將。不過,不能爲己所用的通通只有一條路,除掉!
這時,秦瓊、陳咬金結束了那裡的戰鬥,援助來了。一打三,很快,李宏明便落入了下風。
“你們!卑鄙!”李宏明破口大罵道。
“我呸,跟你這個反賊還難道還將什麼大義嗎!”陳咬金性子火爆,直接揮斧,震得李宏明手掌發麻。
不到一刻鐘,李宏明竟被生擒。
“你們的主帥被擒,你們還想被一齊被請上斷頭臺嗎?”尉遲恭大喝一聲,四圍士兵見大勢已去,紛紛放下武器,四散逃去。
至此,此次謀反全面失敗。
皇宮裡
李世民笑得一臉燦爛。“來來來,此次房愛卿幫了大忙,朕敬你一杯。”
“謝皇上。”房玄齡滿飲一杯,算是回敬。看他雖像是個老老實實的樣子,卻不料他心裡的彎彎道道可一點不少,哪裡像魏徵……呃,表裡如一。
“誒,皇上可是偏心啦,老臣也有大功。”陳咬金急忙開口道。
“好好好,你也有大功,哈哈——”李世民顯然心情很好,也不計較這些小的禮節。
魏徵今日倒也沒說什麼掃興的話,氣氛還算其樂融融。
與此相反,李建成餘黨的氣氛可謂十分壓抑。
“嘭——”桌子被敲得顫了顫。“什麼!失敗了!宏明被活捉了!”那老婦明豔的妝容此刻絲毫沒有美感,反讓人覺着萬分的猙獰,“李,世,民,我與你勢不兩立!”
靜忍聽說了造反失敗一事,心裡懸着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這幾日,監視他的人明顯少了不少,卻也不知被調到哪裡去了。不過,這剛好利於靜忍做些小動作。靜忍這日說是出來透透氣,實則暗地觀察着地形。此地大約離先前所在的客棧不遠,畢竟他記得自己被帶到此地至多不過兩三個時辰的行程。
而這日,他又發現了一條小路。
沿着這條路一直走,靜忍看到了一處破敗的茅屋。
“有人?”他一驚,隨即看見了一個衣着破舊的老婦人,骨瘦如柴,見到自己來了,不過是淡淡地一瞥,一句話也無。
“敢問施主,此地乃是何處?”靜忍小心翼翼地問道。
“雲深一破廬。”那老婦開口,嗓音有些破碎。
靜忍一愣,隨即拜道:“貧僧靜忍,不幸遭歹人所擄,望施主助也一助。”
“我爲何要助你?”那婦人淡淡道,似乎毫不在意的態度。
靜忍無言,突然,這老婦盯着靜忍看了半晌,突然驚道:“你是業兒?”
靜忍有些茫然,頸上掛的吊墜被提了出來,老婦瞬間淚如雨下,完全失了之前的淡然風度。
“你是?”靜忍驚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