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水調歌頭》,一首《念奴嬌》,不知可還能入惟中兄之眼?”
轉身,目光掃視全場,許仙一臉淡然,向着懵逼了的嚴嵩問道。
嚴嵩:“......”mmp,這是不修真啊!明明這些都是前世沒有出現過的詩詞,這許仙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明明他的詩詞被我搶過來了啊,明明應該我出風頭,他被踩的一無是處啊。
憑什麼?憑什麼他現在能夠做出更好的詩詞?
我是重生者啊,我嚴嵩這次回來,是要成聖做祖的,是要將往日的遺憾一一彌補,將所有的敵人都踩在腳下的。
爲什麼....會變成這幅樣子?
難道,重生一次,自己也註定要淪爲許仙的陪襯嗎?
嚴嵩不信,他不相信命運對自己會這麼不公平。
命運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難不成還會讓他重來一次,重新體會一把被人再踩一次的感覺?
想到這裡,嚴嵩眼睛就有些發紅。
眼見許仙回到座位上,再次自斟自飲了一杯,嚴嵩心裡估算着,時間差不了太多了。
再過一會,自己這個宿敵,就會靈魂徹底在時間消散,他的一切,都將從此屬於自己。
想着,嚴嵩心裡就越發的緊迫。
說什麼不留遺憾,他嚴嵩剛剛重生回來,面對第一個敵人,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把對方踩在腳下一次。
這樣的重生,還談什麼順心如意?
“漢文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可謂寫盡人間離憂,只可惜爲兄卻沒有漢文這般豁達。
聞漢文一首《水調歌頭》,不禁勾起爲兄心中思緒,想及心上人,忍不住作詞一首,想請漢文繼續品鑑一番。”
說完,嚴嵩完全不管許仙怎麼迴應,自顧自的再次念起了詩。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四句一出,讓廳中許多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好美!
屏住呼吸的同時,一雙雙眼睛齊齊的望向嚴嵩,等着他看後續,此四句雖然唯美,有點學問的人卻夠聽得出來,此詩並沒有寫全。
“今年元夜時,月與星依舊......”
咦?眼巴巴望着嚴嵩的人忍不住一愣,這.....嚴嵩還沒開口啊,那這聲音是哪裡來的?
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的人,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許仙。
然後,就見許仙嘴脣微動,口中吐出剩下的兩句,“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來自哮天犬的牛逼值.....”
“來自......”
吟誦完,許仙轉頭看向嚴嵩。
“惟中兄,你之詩詞前半闕與小弟前些日元宵節時有感而作一首詩竟然不謀而合。
小弟一時技癢沒忍住,把自己的後半闕拙作唸了出來,獻醜了!獻醜了!
惟中兄請繼續你的表演!”
許仙臉帶笑意,看在嚴嵩的眼中,卻如同魔鬼一般,滿是戲謔。
元夜時......元夜時.....自己怎麼就這麼蠢了呢?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首詩明顯應該是在元夜之時所做呢?
自己怎麼就會犯蠢的把這首詩拿出來了呢?
自己.....以前似乎沒有這麼蠢啊!
嚴嵩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想裝逼,結果沒想到竟然裝成了傻逼。
這.....好尷尬!
就在嚴嵩尷尬的時候,許仙站起了身。
“惟中兄是在怪小弟插嘴打斷了你的思路嗎?
小弟一時沒忍住,實在萬分抱歉,爲表達對惟中兄的歉意,小弟這裡也有詩詞些許寫情的詩詞,剛好與惟中兄那一首月下柳梢頭應景,就拿出來獻醜,搏大家一笑吧!”
走到嚴嵩近前,許仙表現的謙謙有禮。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此一首寄情思念,惟中兄以爲如何?”
嚴嵩:“......”沒聽過!
“來自......”
“永夜拋人何處去......換我心,爲你心,始知相憶深。”
許仙:“惟中兄,以爲如何?”
嚴嵩:“......”又沒聽過。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蛛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
許仙:“惟中兄,以爲如何?”
嚴嵩:“......”mmp哦!
“來自......”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許仙:“惟中兄?”
嚴嵩:“......”請繼續你的表演。
“來自......”
“......玲瓏骰子安紅豆,如果相思知不知。”
許仙:“.....惟中兄?”
嚴嵩:“.....”唸吧,唸的越多越好,反正這些....都會變成我的。
嚴嵩也算是想開了,反正等自己以奪舍,許仙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他現在裝的越狠,對自己而言好處就越大。
想來自己之前也是傻了,明明是要奪舍許仙的,竟然還想着要在才學上打壓許仙。
真打壓住了的話,等自己成了許仙,豈不是要被人當做一個笑柄?
“朕是玉皇大帝。”
“你被猴兒打過!”
“朕乃三界主宰!”
“你被猴兒打過!”
“朕一個噴嚏能讓你死十萬次!”
“你被猴兒打過!”
想到當年許仙和玉帝的一段對話,嚴嵩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爲真是傻逼了。
如果剛剛真讓自己玩成了的話,等以後自己成聖做祖,豈不是有了黑歷史?
“我是文道聖人。”
“你被嚴嵩踩過!”
“我是道門第五祖!”
“你被嚴嵩踩過!”
擦,雖然自己就是嚴嵩,但面子上依然會不好看啊!
想明白這些,嚴嵩也不怒了,也不難受了,看着許仙一首一首詩詞的往外拋,他的心中就滿是欣喜。
我的!我的!這些是我的!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許仙:“惟中兄?”
系統提示繼續刷屏。
“來自哮天犬......”
嚴嵩:“......”不要~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許仙:“惟中兄?”
嚴嵩:“......”停~
系統:“來自......”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許仙:“惟中兄,給個評價唄?”
嚴嵩:“......”不要停!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許仙:“惟中兄不言不語,是覺得小弟的詩詞難入法眼嗎?”
嚴嵩:“......”我就靜靜的看你替我裝逼。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誰人說?”
許仙:“惟中兄,小弟這裡還有一首,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聽許仙這麼自信,嚴嵩也來了興趣。
這會,他也不恨了,也不怒了,也不憋屈了。
反正許仙都是在替自己裝逼,反正一會過後,這世上就再沒有許仙這個人了。
反正許仙現在所做的一切,所得的所有名聲,都是自己的。
既然許仙願意爲自己做嫁衣,自己還有不穿之理?
“漢文,莫不是有驚世佳作?”
許仙謙遜一笑,“驚世佳作不敢當,小弟誦出,還請在場諸位品鑑一番。”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上闕一出,嚴嵩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
這首詞.....這首詞.....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好詞,好句啊!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哪裡好,就是覺得許仙都這麼重視,特意強調這首詞,那這首詞絕對比其他的都要好。
這種想法,應該就跟網上常見的那種段子是一個意思吧,怎麼說的來着?好像是——我也說不上你哪裡好,就是想偷看你洗澡!
嗯,反正只是一個上闕,嚴嵩就覺得許仙這首詩好,非常好,好的讓人忍不住夾緊雙腿。
微微停頓,對着嚴嵩笑了笑,許仙繼續吟誦,“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在長久時.....兩情若在長久時......”
許仙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到了最後,已經幾乎到了聽不見的地步。
“怎樣?兩情若在長久時,後一句呢?”
正聽到**處,即便以嚴嵩的智商,都能感覺到這最後兩句是點睛之筆。
只是,看着許仙這幅樣子,顯然是七星斷魂散發作,靈魂即將消失殆盡了。
見此,嚴嵩這個急啊,你可千萬別死啊,要死也等把這最後一句詩唸完再死啊!
像是聽到了嚴嵩的心聲,又似是嚴嵩的詢問起了作用,聽到嚴嵩的話,許仙的聲音又清晰了幾分,“兩情若在長久時....兩情若在長久時,又.....又.....噗通!”
‘又’字唸了兩遍,沒等最後一句面世,許仙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卻是在最後時刻,許仙的耳邊響起了系統的提示。
“按照宿主毒藥攝入量推算,宿主該去死了。”
聽到系統的提示,爲了讓嚴嵩後面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許仙很聽話的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倒.....倒了?
看着許仙倒在地上,嚴嵩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這.....這尼瑪就倒了?
剩下最後一句沒念完的時候,就倒了?
玩吶!
玩我吶?!
你倒了!我怎麼辦?
你留下這麼經典的一句殘詩,繼承了你的身份之後,別人問起來,我怎麼打?
這一刻,嚴嵩感覺命運像是又給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自己這剛剛想通了,許仙是在爲自己做嫁衣,結果嫁衣做了九成九又九九九九,就差最後一點,就差最後一步,這貨卻先倒了。
這嫁衣.....不全,還剛剛好差了襠部那一塊。
你說,他是穿還是不穿?
嚴嵩想哭,真的想哭。
此時此刻,也只能寄希望於奪舍之後,能夠多繼承一點許仙的詩才,最好能夠完整的把記憶繼承過來,把這首詞補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