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酒?”
盛汶將霍昕往酒吧里拉:“我現在就想要酒!”
重新回到酒吧, 耳朵再次被重金屬音樂敲打,舞池裡照舊是搖晃來搖晃去貼在一起的男女,換了一波又一波。
她將外套脫下來交還給霍昕, 邊等酒邊趴在吧檯上看調酒師花樣百出的搖着酒壺。
霍昕沒有穿起外套而是拿來蓋住她靴子上面裸露的大腿:“聽我的, 少喝點, 我替你叫杯醒酒水。”
聽到霍昕說話, 盛汶轉過身來朝他這邊趴着, 從仰視這樣的死亡角度打量着他。
她想着剛纔與張子馨說過的那些話:若不是有結婚生子過一輩子的打算,怎樣的男人我都不願意。
去他媽的結婚生子!如果是他,玩就玩吧!
酒終於來了, 小子彈杯裡裝着的是叫“深水炸彈”的雞尾酒,她一口乾掉。不消多時, 在酒精的作用下, 她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最後她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對霍昕說。
“你泡我吧。”
霍昕剛好將果汁送到脣邊,聽到她的聲音時手指一顫抖, 杯子裡的液體激盪着撲到嘴上:“什麼?”
音樂太吵鬧,聽不太清,但應該沒有聽錯。
盛汶彎起手指衝霍昕勾了勾,他放下杯子將臉湊到她邊上:“什麼?”
她貼近他的耳朵,衝他耳朵吹了口氣, 聲音喃喃:“你泡我吧!”
霍昕反應過來之後, “嗤”的一聲笑了。
其實, 這就是他剛纔想要的答案。
不過小姑娘現在喝醉了不清醒, 他不能趁人之危。
於是他伸手捂住她的臉頰, 他的手夠涼,應該能給她醒醒酒:“胡說八道!”
“沒胡說八道!”盛汶甩開他的手, “我說真的!”
霍昕目光下移,看了看她的胸部,低頭輕笑,又玩笑道:“那我可不負責任。”
“不要你負責任。”她說。
真的是醉了,她看着他重影模糊的臉,不過當真開心。
霍昕用力捏了捏盛汶的臉,俯下身來貼近她的耳邊,聲音曖昧:“這種話,要說也是我來說。”
“什麼?”
原來他今天晚上喝的果汁是桃子味的。
她沒聽清,酒精開始上頭,眼前男人俊美的面容愈加模糊不清。現在真想要一瓶莎普愛思。
霍昕一直笑着,一會搖搖頭一會又捏一把她的臉,之後連着灌了她兩杯醒酒水,希望她待會能好受一點。
喝完醒酒水已經將近十二點,酒吧裡的人卻越來越多。
這時,“叮噹叮噹”的聲音接連不斷從盛汶手機裡傳出來,霍昕拿過來替她查看消息,原來是她宿舍的聊天羣。
馨兒仙女:(我們先走了,沒有喝醉,小汶和男神好好發展吧。不打擾了。)
(不過賬單還是要麻煩男神了。)
緊接着是好幾個斜眼笑的表情。
霍昕滿意的點點頭,她的舍友人很不錯。
結完賬他扶着盛汶出了酒吧,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空氣質量也很一般。
走到車庫,黑咕隆咚的環境,盛汶歪歪斜斜掛在霍昕身上,腳下發軟,走兩步就要摔倒的架勢。
霍昕將她在自己身上掛掛好,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來車鑰匙準備開車門。
她是真的醉了,八爪魚一樣攀着霍昕,將他的範思哲大衣當成抹布用。迷迷糊糊間她邊撅起嘴脣邊踮起腳尖想去夠到他的臉
“喂,喂喂!”霍昕偏着頭四處躲避,“你喝醉了,冷靜一點!你再這樣沾我一身酒氣,交警會找我麻煩的!”
他顧不上去開車門,先擒住她的雙手,把她的脊背按在車窗上。雖然是這樣的架勢,可被動的人卻是他。
“你很討厭,知不知道!”盛汶雙手被霍昕擒住無法再繼續進行騷擾的動作,只好氣呼呼衝他大吼大叫,“你好煩啊!爲什麼要認識我,爲什麼對我那麼好!你究竟什麼意思!”
霍昕看着狀態瘋狂的盛汶,其實他已經瞭解她的感情。
漆黑的環境裡,他的聲音顯得格外深沉:“我找到你,的確是因爲有事。”
“好了好了,”霍昕抱住她,拍着她的背, “聽話,先別鬧,去我那裡吧,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們把話都說開,好不好。”
這樣的情況讓她一個人住他實在不放心。
盛汶靠着他的肩膀,不斷喃喃:“你說……你現在就說……我沒醉……沒醉……”
霍昕沒理她,打開後駕駛室的車門終於將她塞進去:“你乖乖坐好,不許亂動,我開車的時候不許打擾我,鬧不好一車兩命咱們就只能下輩子見了。”
盛汶意識不清地點了點頭。
夜晚,路上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車,車子開得很快,壓着限速走,一會到達酒店。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隨便住一晚上都要一兩千塊。
其實盛汶曾不停地對自己進行靈魂拷問,喜歡霍昕究竟是因爲什麼呢?肯定不是因爲他很有錢。不過,可能是因爲他,很帥而且還很有錢。
酒店的房間裡有很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前擺着好看的牛皮沙發和相配套的茶几,暖黃色的燈光溫馨的落在室內。隔間是客廳和浴室。
霍昕走進去,順勢拿起玄關處的遙控器將窗簾全部拉開,窗外夜空和地面融爲一體,天上沒有星星,地上有。
盛汶還掛在他身上,燈光落在她眼皮上時,她有一瞬間清醒,喃喃了一句:“我喜歡你啊……”
霍昕愣住,捏在手裡的遙控器摔進地毯裡,沒怎麼發出聲音。
很久沒有聽過這樣青澀的表白,純天然不含添加劑。
他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將她抱到牀上,用被子把她埋起來。
之後叫了客房服務,他迴避之後請前來服務的服務員替她換上瑞吉麻紗的輕薄睡衣。輕聲說了句“晚安”。
其實洗個熱水澡解解乏纔是最好,不過實在沒法要求服務員再替她洗個澡。
關上燈和窗簾,空調調至最適溫度,他洗澡之後去了隔壁的客廳睡覺。
一個夜晚就這樣過去。
盛汶的生物鐘還在,次日六點鐘準時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到落地窗前那組好看的牛皮沙發,確信這不是她和竇米的房間。
不過她十分冷靜,就算髮現衣服已經全換,也沒有像電視劇裡女主角那樣尖叫起來,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摸了摸身側的被子,居然什麼都沒發生。
盛汶試着回想起點昨天的事,可是就只記得自己喝了一杯叫做“深水炸彈”的雞尾酒。關於爲什麼來到這裡,她打開手機看到昨晚的消息記錄時就已經全然明白。
她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又躡手躡腳摸到了客廳。客廳裡同樣有一組牛皮沙發,巧克力色,與臥室的配套,不過大很多,她看到正裹着毯子熟睡的霍昕。毯子裡的英俊男子竟安靜的像個嬰兒。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盛汶偷偷蹲在霍昕跟前去觀察他的睡顏,頭髮睡的亂七八糟,一定是昨天洗過沒吹就躺下了,可見他有多累。現在又覺得他閉起眼睛一動不動的樣子很像一隻小熊。
不,他不是衣冠禽獸,更不是禽獸。
怕吵到霍昕睡覺,盛汶沒看很長時間又回臥室躺下,這酒店的牀可太舒服了!
回籠覺居然睡到十點半,不過她再次醒來時頭痛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同時她還發現牀頭多了好幾個購物袋。
這時霍昕聽到臥室裡的動靜過來敲門:“你醒了?”
“我醒了。”盛汶慌張地迴應,還沒想好清醒着如何面對他。
霍昕隔着房門同她對話:“我隨便給你買了點衣服,看你房間門沒關就給你放牀頭了,你換上吧,外面下雪,你昨天的衣服,會冷。”
盛汶知道他是說自己羽絨服之下的靴子和短裙。
衣服是他放進來的?是不是他也像自己看他那樣看過自己了?
幸虧沒有鎖門。
霍昕又說:“換好了出來吃點東西吧,衣服需要乾洗的話可以現在就扔給我。”
盛汶聞了聞自己昨天的衣服,有點菸味,不過怎麼好再勞煩他替自己做這做那。
“不用了,沒事,我拿回學校洗吧。”
“好。不過,你昨天喝多了,胃有沒有不舒服,我買了胃藥。”
“沒事,還好,就是想洗個澡。”
“去洗吧。”
洗完澡之後盛汶換上霍昕替她準備的衣服,粉色衛衣,淺藍色闊腿牛仔褲,白色老爹鞋。她只認得出衛衣是miumiu,別的不太清楚。就算吊牌都被剪掉,她仍舊知道價格不菲。
真不知道欠他多少,怎麼償還。
不過不得不承認霍昕的眼光很好,盛汶穿好之後在鏡子前面晃了一圈,順手將頭髮紮成馬尾,很青春的樣子。
只是她穿不慣粉色的衣服,總覺得自己現在像一隻大糖果。
推門出去,霍昕正窩在客廳裡看電視,播的是《真愛至上》。
那個可愛的英國首相剛好入主唐寧街10號。
霍昕從電視上擡頭,愣住三秒鐘:“太合適了,我的眼光真好!”
沒想到,竟是誇他自己。
盛汶拉了拉衣角:“我又麻煩你了。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喝多了。”
霍昕暫停電影,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鏡頭,他說:“幹什麼總是道歉,多見外。”
盛汶戳着手指:“我……昨天……沒說什麼吧。”
霍昕笑的舒展,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先吃點東西再說。”
這怎麼吃的下,不過也只能照做。
盛汶坐下來吃早餐,盒子裡裝的是附近很出名一家快餐店的招牌脆皮油條,杯子裡裝的是少糖的紅棗豆漿。嘗一口,還是熱熱的。
“你吃過了嗎?”她咬了一口油條,又喝了一口豆漿。
“吃過了,”霍昕專心電影,“要是胃不舒服,一小時之後再吃點達喜。”
“嗯。謝謝你。”
“幹什麼總說謝謝,多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