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彙報一下,有沒有傷亡?”黑風駕駛着戰機繞着那個建築物飛了一圈,停在了距離它大約十公里的位置,一直在對它進行着各種觀察。
“我這邊沒有。”翠劍首先回答。
“暫時沒事,以後就難說了。”回報情況的是peace maker小隊建築組的宋子夫,他是這次地面救援的指揮官。
“你沒逃出來?”
“一般市民已經疏散完畢了,不過我被那個建築物捲進去了。”宋子夫說道。
事發的時候,他正在把最後一批因爲眷戀財物而不願馬上離開的人“勸”上了救難船——所謂勸,當然是一種合法的暴力。當他好不容易把人都帶出來的時候,卻被一名中年人告知,還有個孩子沒有從那一棟建築物裡撤出來。宋子夫拒絕了同事跟他一起返回尋找的請求,讓他們都先離開,自己獨自駕駛救難船當中的小型運輸機去救人,然而很快就被同事告知,所謂的“還有孩子被困”只不過是個謊言,那名中年人不過是想要報復一下宋子夫的暴力勸說,這人並不相信聯盟機關在這種局勢之下依然有用,他自顧自地認爲世界已經要毀滅了,因此只要遵從自我慾望即可,對peace maker橫插一槓的救援行爲十分不滿。
就是因爲這種無聊而又讓人憤懣的原因,宋子夫現在被困在了那個蘑菇雲狀的建築物當中不能離開,還好電波信號是通暢的,但他在沒有發現任何人的情況下也不敢高聲說話,只能和黑風保持低聲的溝通。
“你有發現什麼嗎?”黑風問道,“那東西怎麼出現的?”
“不知道。”宋子夫也是有些迷茫,他當時只是忙於疏散和救援,也無心去管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在那陣白光過後,那個建築物就出現了,城市裡原本的設施和建築也消失了,簡直就是一次置換。”
“能出來嗎?”
“看樣子密封性很好,而且就算我找到出路了,敵人大概也不會放我走。”
“優先偵查。”
“我也是這樣想的。”宋子夫說道,“如果聯繫不到我了,就當我死了吧,不要派人營救。”
掛斷了通訊以後,宋子夫開始認真觀察這個建築物的內部結構。剛剛因爲那陣白光的關係讓他視線模糊,直到現在他依然覺得有些不適應,可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必須好好偵查。被關在這裡面一定是凶多吉少,還不如利用很可能是自己生命最後的時間來多爲團隊做一點貢獻。
除了在建築組的正常工作之外,宋子夫在普通社會當中是有身份的,他是一名鑑定師,也十分擅長這種工作。正是因爲這種社會身份的關係,宋子夫總能接觸到技術前沿的東西,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根本就沒有公開、不應該出現在黑市上的最先進東西。然而,就是他這樣的老江湖,看到這個建築物的內部設施,也開始懷疑自己技術水平的落後了。
這裡的東西不應該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或者說,不應該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大部分設施他都無法一眼看穿其用途,他也不敢貿然發動能力去做結構檢測,因爲他實在是搞不清楚觸動什麼地方會有連鎖反應。如果這些設施都是聯網的話,只要他發動能力檢測其中任何一個,都會被敵人所察覺。
事實上,宋子夫憑直覺認爲這裡的一切都是有機結合在一起的,他實在是沒有信心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順利搞清楚它們的用途。
現在,他只能慶幸自己是個弱能力者,因爲他能感受到敵人正在啓動某種偵查裝置,用於掃描建築物當中多餘的能量存在。如果他是個強能力者,恐怕在第一輪掃描當中就會被發現,而目前這種掃描正在不斷向下調整着能級水平,應該很快就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說明這個建築物依然處在試運行的狀態當中,它的各種功能還沒有完全建設好,因此連這樣程度的索敵功能都做不到。
不過,宋子夫不認爲這就是聯盟機關進攻這裡的機會,事實上,他身爲一名在建築組裡頗有建樹的成員,到現在爲止也沒有發現建築物牆壁上的接縫。換句話說,這裡看起來就像是整體打造出來的一樣,根本就沒有焊接或拼接的痕跡。這意味着此處的對外防禦功能近乎無懈可擊,宋子夫到現在還能和外界保持聯繫已經是個奇蹟了,他甚至懷疑敵人是故意放了這麼一個口子出來,目的就是引誘聯盟機關深入。
他搞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有多大,似乎佔地面積至少有原先那個城市的十分之一左右。宋子夫記得,這次他來執行救援任務的城市,原本是一個擁有人口大約一千萬的大城市,光是把隨便違反規定溜回來的人都找出來就費了半天功夫。如果說自己的估計沒有錯的話,這裡的空間足夠容納上百萬人,可它並不是一個扁平結構的東西,而是向上一直延伸,宋子夫擡頭看都找不到穹頂在何處,也就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有多大了。
這種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難道之前的所有攻擊都只是幌子,目的僅僅是把這個建築降下來?
更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的是,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到現在也碰不見半個人。倒不是說他期待和敵人硬碰硬,而是他看不到任何巡邏的身影,甚至都沒有人形兵器的影子存在。
“我說爲什麼這麼半天都找不到入侵者……我本來是想找找耗子的,可現在找到的是一隻蒼蠅。”
就在宋子夫還在奇怪爲什麼沒有人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有人來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戰鬥顯然是不現實的,別說是他沒有什麼戰鬥能力了,就算是有,在敵人的地盤上也未必真的管用。
那人不知道是從哪裡出現的,只是緩緩接近,看起來身材極爲龐大,不過宋子夫很快就發現,那人之所以看起來很大,只是因爲他乘坐在一臺懸浮的機械當中。
“遇敵了。”宋子夫向黑風彙報,也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後的彙報,“我不確定敵人是誰,但我看着他很像一個人,很像那個很多年前死在總部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