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兩位小朋友。不用對我遮遮掩掩嘛,你倆到底誰是叛徒?還是說你們一股腦都反水了?”
在一輛疾馳的執行隊專用戰車上,以一個領導者姿態享受着後排超大空間的江上,慢悠悠地問出了這句話,卻得到了翠劍和不落城相互對看一眼,同時都擺出了茫然的神色。
接下來的一個瞬間,擔任司機的不落城突然暴起,擡手以極快的速度把幾乎如同利刃一樣的手掌插向了翠劍的胸腔,翠劍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沒了反應。
“看來她很信任你啊,並不覺得你是叛徒。”江上說道,“要不然的話,她應該聽從長官的指示,直接向你發起攻擊。對嗎?這麼年輕就當了叛徒,將來可怎麼辦啊……”
“不,你誤會了,江上總指揮。”不落城解釋道,“我不是叛徒,而我聽從了你的指揮。”
“可笑。愚蠢。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江上真的哈哈大笑,“你們又不是我帶出來的,而且我很瞭解你們的屬性,你們理應死心塌地跟着黑風走,怎麼可能認我這個長官?所以你也犯不着跟我演戲,假裝翠劍是叛徒,而你是聽從我指揮幹掉叛徒的人……你這麼蠢,真不知道以後會被怎麼幹掉。”
“你這麼聰明,那爲什麼還被我俘虜了?”不落城也不再僞裝,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背叛行爲。
“我只是想抓叛徒而已。”
“別裝了,你束手無策。”不落城說道,“我知道你擅長維修和拆卸,而且還有一些極速能力,可後排和前排之間有堅不可摧的擋板,你是無法攻擊到我的。再說了,以你那種半吊子能力,就算能攻擊我又如何?”
“以前這麼說的人,基本上都被我幹掉了。”江上說道,“包括你現在效忠的那個破組織的人,被我幹掉的人數不勝數。”
“你以爲我會和他們一樣大意麼?他們只是小看你,不知道你的戰術水平。”不落城不屑一顧,“我研究過你的戰法,我熟知你的一切。”
“別看你這樣,你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江上模仿着不落城的語氣說道,“對吧?”
“你監聽我。”
“我監聽任何人,不分敵我。”
“是嗎?你倒是告訴我,你是怎麼監聽你的敵人的。”
“我憑什麼告訴你啊?真有意思。”江上樂了,“啊我明白了,你怕我。你聽說過很多關於我的事情,知道得越多,你就越害怕。你在想,爲什麼這個人能力這麼弱,還能這樣到處嘚瑟?他一定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怕了,而且怕得要死。”
“組織只是讓我把你活着帶回去,我可以把你打殘帶回去。”
“你可以試試看。你試試看這時候把車停下過來打我。你敢?”江上繼續挑釁一樣地說道,“你不敢。因爲你不僅怕我,你還怕黑風追上來。自從你下狠手對付翠劍,他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肯定會追過來。你不敢停下來,否則你一路上搞的窗外虛擬影像和僞裝車輛信號都白費了。你只要停下,就會很快被追蹤到。”
不落城這時候才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
那應該說不是露出馬腳,而是弄巧成拙。
他既不想讓翠劍知道他的行動目的地,更不想讓江上知道。所以他才費盡心機在戰車的外面佈置了一套虛擬影像設備,這樣的話在車內的翠劍和江上就不會知道目的地,還以爲一路朝着聯盟機關總部前進。等他們發現不對頭的時候,戰車已經開得很遠了,就算江上沒說那句話,不落城也會動手攻擊翠劍。可這隻能瞞得過翠劍,卻瞞不過江上。虛擬影像做得再怎麼逼真,也會有細微景物上的差別,畢竟它只能做到綜合過去數據還原影像,並不能做到實時更新,所以江上纔會發現這一點。
不過,不落城沒有慌張。
他很清楚,江上正是因爲不知道叛徒是一個還是兩個,所以纔會說出那番話來逼迫叛徒現身。現在雖然沒有開出去多遠,而且也的確不能停下來,但不落城相信自己還是處於優勢地位的。只要他不去理睬江上的挑逗,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然而,不落城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一陣刺痛,接下來他的眼睛就看不見了。他無法繼續駕駛,那種刺痛很快升級成了灼燒感,他在慌亂當中按下了彈射按鈕,直接從車中逃了出來,而車子因爲無人駕駛,沒走多遠就翻了出去。不落城趕緊組織起了防禦,可還是被一陣攻擊打飛,還好自己反應夠快,否則就會被燒穿。
攻擊來自於翠劍。
“你不會真以爲能一招殺了我吧?”翠劍的胸口依然流血,不過看起來並沒有受重傷,不落城的攻擊好像只是穿過了翠劍的身體,並沒有傷害到她的重要臟器。
“你居然沒死。”
“他早就提醒過我要注意你了。”翠劍一邊說着,一邊把車裡的江上拉了出來,“江總,下次提醒別人的時候能不能明說啊?”
“我哪兒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兒的,只能賭一把了。”江上咧嘴一笑,“還好,這次我賭對了。”
實際上在上車之前,江上就發現了一些本不屬於那輛戰車的虛擬影像設備。稍微發揮他的解構能力之後,他馬上就察覺出來動手的人應該是不落城,上面還沾染着和他頻率吻合的能量。可這不是決定性的證據,當時他也無法直接說明這件事,更不能讓peace maker基地裡的同事們出來幫忙。畢竟,現在整個聯盟機關人心惶惶,他也無法在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指責他人是叛徒,他只能想辦法逼迫對方現形。
當時他是很懷疑這兩人都已經反水的,可他又不覺得翠劍這樣跟了黑風很多年的人會背叛聯盟機關,嫌疑比較大的應該是最近才調入到執行隊的不落城,特別是當他發現不落城是駕駛員的時候,就更加確認了這一點——因爲他認爲反水的人應該不會把方向盤交給別人掌控纔對。
江上再一次回憶了不落城的履歷,發現他履歷太乾淨了。而所謂的乾淨,指的是居然和刀鋒一點兒關聯都沒有,這就更加不正常了。
因此,他才賭翠劍不是叛徒,真正反水的只有不落城。可他又不敢確定這一點,只是悄悄對翠劍說了一句“注意你搭檔的行車安全”作爲提醒。
“好啊,好厲害。”不落城拍拍手,“竟然能在一瞬間挪開自己的重要器官……翠劍,這是你隱藏起來的能力嗎?”
“投降吧。”江上說道,“我會想辦法保住你的命的。如果黑風來了,我可就不敢保證什麼了。”
“你保證不了。”不落城的身體開始變化,開始不斷膨脹,“我要宰了你。”
“我再提醒你一次,這麼說過的人都被幹掉了。我勸你還是……”
江上還沒說完,就不得不發動能力,閃過了從背後襲來的光束攻擊。
“一個人不行,那就兩個人。”翠劍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