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吳家輝對我吼:“她愛不愛我,沒有關係,我愛她,她就一輩子都是我的!”
那些話,是不是窮盡了他一生的驕傲與霸道呢?
—《紀暮旅行記》
一個星期前,吳家輝接到老家的電話,說他前些天吩咐的事已經辦好了,包裹裡有醬牛肉和夠勁道的醬板鴨。然後吳家輝就以彼此在外面有個照應爲理由,率先將自己房屋的鑰匙備份了一套給林妙聲,併成功地拿到了林妙聲房間的配套鑰匙。
那天晚上,吳家輝帶着一個包裹衝進了林妙聲的家,想給她一個驚喜:妙妙,你看,你最愛吃的家鄉特產!
吳家輝不太喜歡那種硬梆梆的醬板鴨,但是林妙聲喜歡。他不會說很多愛林妙聲的甜言蜜語,卻可以將她的興趣變成他的愛好,做一些愛她的事情。
律法無情,吳律師卻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只是,那一天。不,是那一晚,真的是太巧了。作爲一個好學長,一個好同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好”到半夜三更還呆在一個學妹或者說一個女同事的家裡。
他大概是等得久了在書桌邊上趴了一會,所以他從裡面將門拉開的時候,外面的人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象:縱慾過度般的形容憔悴,圖謀不軌般的衣衫不整。
當他一個呵欠打完的時候,竟然發現門口站着的不是林妙聲,是紀暮。而林妙聲此刻正被紀暮以公主抱的姿勢打橫緊貼胸口,她的頭靠在紀暮的肩頭。紀暮看向他的眼裡,那宛如熊熊烈火一般的殺意恰似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似黃河氾濫般一發不可收拾。
“紀暮?”第一個打破這靜寂的竟然是吳家輝,“你把林妙聲怎麼樣了?”
吳家輝的表情和聲音都充滿了對林妙聲的關切和擔心。
“她只是喝醉了。”紀暮忍着怒氣回他的話,“我倒是想知道,吳律師這麼晚了在這裡是想做什麼!”
“我給林妙聲帶了土特產過來。”吳家輝一見紀暮那張臉,剛纔還有點睏意的人,此刻精神振奮得很,簡直奇經八脈都開始進入“庭審現場”的狀態。
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一提到
紀暮,他就精神亢奮。一見到紀暮,全身都自發地調整到對敵的高度戒備狀態。只是回答完畢之後,忽然覺得,給林妙聲送頭特產這樣的事情有必要向紀暮解釋麼?
原來是送土特產!紀暮繃着萬年冰山般的臉氣得哼哼的。送土特產送到公司不就好了,爲什麼要送到家裡,而且還“登堂入室”呢?
紀暮越是打量吳家輝那副模樣,越是覺得這律師無視他以前的警告,盡打着暗渡陳倉的小算盤。尤其是想到吳家輝的手中有林妙聲家裡的鑰匙,那種憤怒和嫉妒,幾乎將他推至萬劫不復。
當着外人的面,紀暮不好發作。只說:“吳家輝,你要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
吳家輝死死地盯着紀暮:“把林妙聲給我。”
紀暮彷彿沒聽到吳家輝的話一般,徑直一腳將半掩的門踹開,抱着林妙聲就往裡面走。門外的其他人很知趣的沒有再跟進去。
吳家輝緊隨紀暮的身後跟進林妙聲的房中。
小心、輕放。醉得迷迷糊糊的人翻了下身,打了個滾,又繼續剛纔的好夢了。
紀暮再轉頭時,與吳家輝四目相對。
“吳家輝,你不怕我了?”紀暮如潛龍騰淵,麟爪飛揚。他惡意地幫吳家輝回憶起那日在唐朝酒店的窘態。
“她愛不愛我,沒有關係,我愛她,她就一輩子都是我的!”那日被紀暮欺辱的場景歷歷在目,紀暮說:你怕我,她愛我。吳家輝的耳朵裡跟腦海裡滿是這兩句話的重播,被逼到邊緣,退不可退之時,他終於爆發出一聲怒吼,面對那個不可一世的紀暮。
口述他心,發自肺腑。
即便身經百戰如紀暮,也驚訝地發現此刻的吳家輝若乳虎嘯谷,散發出一種令百獸震惶的氣勢。
“哼!嘿嘿!”紀暮驚怒之後反而笑了。
紀暮的笑,暢快,如撕開烏雲的陽光。紀暮的笑,凌厲,如刺裂夜空黑暗的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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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輝再次被這笑慎住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當兒,吳家輝說:“紀暮,你得意什麼,我知道你不愛林妙聲,你就是想玩弄她,可是,玩弄別人也要有個底線啊
!”
紀暮的笑容擴散得更深遠。他說:“我的娛樂,從來都是無底線的!”
“那你要將林妙聲傷害到什麼程度,你才滿意?”吳家輝質問道:“你讓林妙聲做你的緋聞女友也就算了,過河拆橋算什麼?拍那麼無恥的視頻害她還不夠?”
然後,紀暮的笑如突然遭遇霜凍的河流,冰封了。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你不是怕林妙聲糾纏你,所以在新品發佈會那天,將她騙進vip貴賓室,還布控攝像頭,請人侮辱她,還不夠,還要錄像製作光盤。”
“你是不是看着別人凌辱她你看着很開心,你個變態!”
“林妙聲怎麼會愛你這樣的人?你就是一個惡魔!”
……
紀暮愣愣地聽了很久,任由吳家輝將各種窮兇極惡的詞彙安置在他的身上,貼滿他的前胸後背,貼在他的臉上,貼在他的心上,貼進他的靈魂裡。
兩年前的新品發佈會。
他和林妙聲溫情繾倦的一夜。
擁抱着她的柔情萬種,一點點褪去衣物的小心翼翼,第一次開拓時的細緻與溫存……
淺喜,深愛。
輕憐,蜜愛。
怎麼會捨得讓這一切被他人看見?
怎麼會容忍讓這一切由另一個男人去做?
怎麼會!
這一定是吳家輝在撒謊,他血口噴人!但是,紀宸不止一次提起那個光盤,剛剛不久前的林妙聲還藉着酒意問他那張視頻給了夜風多少錢。這一切又證明,眼前這個吳家輝根本不是在信口雌黃。
哦,對了,夜風?
林妙聲第一次見到夜風似乎就不對勁,不,是夜風第一次見到林妙聲時,那眼神就很不對勁!
再也不管這個對他咆哮的吳家輝,紀暮慘白了臉,迅速從這房間撤出去。只留下吳家輝在後面呼呼喘着氣。
他剛纔是把紀暮說得無言以對了嗎?
紀暮他這是狼狽而逃嗎?
可是,爲什麼這個男人連倉惶逃走都那麼有型,簡直就像鷹隼試翼,風塵吸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