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閣裡。
兩個天影寺弟子擡進了一張椅子,恭恭敬敬地請莫超林上坐。
莫超林受寵若驚,見大廳裡坐着的各人都是各門各派的人物,連莫超林一向最爲敬重的鄧天元也只是站在一旁而已,連忙推卻說道:“諸位師長在此,晚輩不敢無禮坐下。”
渡貅笑道:“但坐無妨,莫施主你身上有傷,不必太過拘禮於此。”
話雖然這麼說,莫超林硬是不肯坐下,玄震大聲道:“你這小子,叫你坐下就坐下吧,你再不坐下,這樣讓來讓去的,很快又過了一天了。”
莫超林對玄震甚是敬畏,聽了玄震的話也只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了,只是看到其他人都是上了年紀的各門派要人,莫超林坐着那個椅子可真是如坐鍼氈呀。
渡貅說道:“此戰之後,妖魔的實力大爲削弱,也正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這次請大家到此,也是爲了高議此事。”
衆人一片議論紛紛,聶海功說道:“妖魔的力量雖然被我們削弱了,只是他們還有琴魔這等厲害的角色,我們的勝算仍然不高。”
定俏師太冷冷地道:“聶門主若是害怕,不如就留在天影寺等我們的好消息算了。”
玄武門衆下弟子一聽定俏師太出言不遜,個個大怒,正要發作,卻見聶海功使個眼色制止了衆弟子,而聶海達父子三人卻臉有幸災樂禍之色,冷眼看着聶海功,看看他如何應對。只聽到聶海功不動聲色地道:“定俏師太,我並不是怕,我只是想既然要進牛頭山反擊,一定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而已。”
定俏師太“哼”的一聲:“萬全之策?哼,躲在天影寺……”
“師姐!”定容師太低喝一聲,打斷了定俏師太的話說,“聶門主所言極是,雖然有大部分的妖魔已被我們消滅了,但是剩下的琴魔、幻魔、王啓樹,還有莫超林所說的那個蝙蝠王,個個都是實力超羣,我們的確不能大意。”
定俏師太見定容師太出言阻止,雖然心中不服,卻也不再頂撞,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頭扭得半天高。
玄空,渡貅,清真子等人見定俏師太和聶海功差點就吵了起來,各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聶海功的內涵出奇的好,而定容師太又及時化解了這一茅盾,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清真子說道:“這次妖魔對我們的攻擊,蝙蝠王並沒有參與,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只是他若能把外面這麼多人吸血變爲殭屍,只怕也到了半人半妖的境界了,我們不可大意。”
玄空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進再次進牛頭山一次,若是此時貿然使用了禁術雷動九天,雖然可以重創妖魔,但是百年之後,留給我們子孫後代的,恐怕將是無盡的災難。”
渡貅說道:“玄空道長所言甚是,不到萬不得已,我們萬萬不能貿然使用雷動九天。”
玄空道:“如今各門派弟子身上大多有傷,不如我們先行派一些修行高的弟子進山探看一下,過兩天後,等大部分弟子的傷好了我們再次進山,各位意下如何?”
衆人一陣議論後,都點了點頭,玄空見狀便說:“好,既然如此,就這麼安排了。”說完,便柔聲問莫超林:“莫超林,你的傷不礙事吧?”
莫超林連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說:“回掌門,弟子的傷並無大礙,只剩一點皮外傷而已,掌門不必擔心。”
玄空見莫超林臉色平和,呼吸順暢,便點了點頭,慢慢地朝他走了過去,來到莫超林跟前給莫超林把了一下脈,聽到莫超林脈搏四平八穩,虛懷若谷,一點霸氣也沒有,玄空暗暗驚喜。
所謂修道,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無,修爲越高,修行之人越是跟常人無異,一般人修練到一定境界後,因爲自身法力的積累,脈搏跳動十分有力,隱約之間透出一股霸氣,而到了這種時候,大多數修行之人都到了頸項,再也達不到那種虛懷若谷的境界了,沒想到莫超林這次讓朱雀幫忙,竟然在小小年紀就進入了這種境界,百川入浩浩大海,深不見底。
莫超林見玄空臉上先是驚訝,然後暗喜,最後不動聲色,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也不明白玄空心裡到底想着什麼,更不敢開口發問,只好等玄空把手放手,這才忐忑不安地問道:“掌門,我還有什麼不妥嗎?”
玄空道:“不,你的傷的確好了,可能只是你激戰一天,太累了,休息一兩天就會沒事了。”
莫超林暗道,我一點也不累,反而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只是見玄空邁步向自己的椅子走了過去,莫超林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等玄空走到他自己椅子跟前,轉過身來,莫超林這才慢慢地坐了下去。
玄空說:“各位如果沒有別的事,那就先回去準備準備,兩天之後,我們再次進入牛頭山。”
話說燕悲樂從承天閣大廳裡跟着於曼辭走出來後,人雖然走出了大廳,但是心裡卻還是好奇他們在裡面談着什麼,只是當然的情形燕悲樂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燕悲樂想着,反正莫超林也在裡面,待會再問莫超林,他就會全說出來了,如果他不肯說的,就算自己和表姐,李鐵鐵三人硬是要呆在裡面,他們也不會說的,這又何必再厚着臉皮待在那裡呢?
燕悲樂走到大廳後,先是跟着於曼辭走了一段路,見於曼辭越走越快,燕悲樂幾乎跟不上去了,也只好停了下來,看一下跟在自己後面的李鐵鐵,說道:“李鐵鐵,你去跟着我表姐吧,別讓她自尋短見了。”
李鐵鐵正色地道:“曼辭不是那樣的人。”
燕悲樂只是開個玩笑,自然知道於曼辭的性子,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會自尋短見的,燕悲樂只是不想去打擾他們兩人說情話罷了,便說:“哦,那你先跟她說說話也可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李鐵鐵這才應了一聲,撒腿便向於曼辭追趕上去。
傍晚,燕悲樂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娥眉派弟子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比劃着,燕悲樂猜想承天閣裡的會議也應該結束了,便想過去問問莫超林會議到底有什麼內容。
燕悲樂好奇心本來就很重,上午也只是賭氣跟着於曼辭出來而已,其實心裡早就想留下聽一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燕悲樂剛走了西廂房門口,正想邁開大步朝蜀山派住所走過去,這時在牆角拐彎處突然竄出一個人來,燕悲樂差點就跟那人撞個正着。
燕悲樂驚魂未定,小手不停的拍着不斷起伏的胸口,正在大罵出口,這時聽到那人驚喜地叫道:“樂兒,我正想去找你!”
樂兒?燕悲樂被叫得一陣肉麻,正眼一看,來人正是聶波,只見聶波手裡正拿着一束鮮花,目不轉睛地看着燕悲樂。
燕悲樂把剛要出口的髒話吞了下去,沒好氣地說:“找我幹嘛?”
聶波好像沒有覺察到燕悲樂語氣的不善,把那束鮮花遞給燕悲樂,繼續說道:“送給你,喜歡嗎?”
燕悲樂見那束鮮花嬌豔欲滴,好生漂亮,頓時心花怒放,正要伸手出去接過來,這時猛然想起這花是聶波送的,好像上面有什麼瘟疫似的,趕緊把手伸回來,靠在背上,換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我我不喜歡鮮花。”
燕悲樂表情的變化自然逃不過聶波的眼睛,聶波冷冷地說:“你是不喜歡鮮花,還是不喜歡我送的鮮花?”
燕悲樂暗道,哼,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只是也不想令聶波難堪,便說:“其實差不多每個女子都喜歡鮮花,只是你這樣把它們都摘了下來,不管多漂亮的鮮花都很快就枯萎了,三少爺,不如你把它們種起來吧,我有事先走了,再聯繫!”說完,朝聶波作一個拜拜的手勢,便低頭想從聶波身邊竄了過去。
聶波見狀,心中一急,連忙拉住燕悲樂道:“等等……”
燕悲樂心中有氣,只是明知打不過聶波,也無可奈何,只能怒視着聶波:“你想怎麼?”
聶波正要說話,這時從不遠處又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哎,你們都在這裡呀!”
燕悲樂和聶波循聲望去,只見李鐵鐵正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燕悲樂一見李鐵鐵過來,心中大喜,嘻,我的擋箭牌來了!
聶波一見李鐵鐵走過來,心中一陣怒火,這麼多天都沒教訓過這洋鬼子,他是不是皮又癢了?
李鐵鐵走到兩人跟着,笑着說:“我正要去找你們,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們了。”
燕悲樂暗道,這個聶波把李鐵鐵毒打幾次了,如果說前幾天李鐵鐵都沒有發現兇手是誰,但是最近一次卻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的,李鐵鐵怎麼好像一點也不記得了?還跟聶波這麼套近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