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止從未想過,也不敢想,和自己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未婚夫、自己深愛了八年的未婚夫竟然不如這飛奔而來的男人。
若止只感覺到頭昏昏沉沉的,使她不得不倒在了那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笑了,笑的很開心、很開心,沒有人知道爲什麼,甚至,也許根本沒人關心她這個瀕死之人了吧。
現在的她幡然醒悟,但是卻爲時已晚。不過,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的母親還在醫院,自己挖心之仇未報,那對狗男女還沒得到應有的報應,你叫她怎麼心甘情願去死。她突然意識到,不,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
於是,她拼命地划水,奈何她從小就怕水,所以父親爲教習她游泳。她兩手胡亂的划動周圍的靜水,無疑是自尋死路。剛纔那遠處飛奔來的男人,現在已經站在了岸邊,他不顧水流如何,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救她!
他奮不顧身的跳了下去,他拼盡全力遊向若止的方向,但爲時已晚了。
若止幾乎脖子以下,全部身體已經淹沒海里了。她想努力的睜眼,想看清來的人的模樣,直到海水漫過她的頭部,她纔看清來的人。
原來不是所謂的未婚夫,而是自己同桌已經將要三年的溫若寒。當看到他奮力遊向自己,她知道,他是趕來救她的吧。不過她已經無藥可救了,就要死了……
“若止,你不可以死,不要!”若寒看着海水漫過若止的頭頂,他痛不欲生的喊道。
語氣像是懇求海水放過她,但海水依舊。被大海淹沒的若止,魂魄再次從自己軀體裡飄了出來,她望着他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會來救我,我來世一定報答。
若止口中的謝謝不斷,至於報答的話,她只能下輩子了,因爲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這能力了……
這些話若寒卻聽不到,倘若能聽到,也不會像現在一般了吧。他現在只知道,若止死了,他的心亂作一團。終於游到了淹沒若止的地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潛入水中,近乎瘋狂的想去尋找若止的屍體,但是一無所獲。
在他體力將要不支的時候,趕來的助理剛巧到來了,不然,他可能真的要爲若止殉情了。
“你醒醒啊,總裁,總裁……”直到他的助理將他帶上車的時候,還能聽到他的嘴裡依舊念着:“若止……若……止……不要,不要……”
他手瘋狂的在車裡胡亂的抓,像是一隻發瘋的野貓。助理將他送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後車窗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碎了,正疑惑着,他瞥見總監手上血跡斑斑才明白,是這樣的啊。
“你怎麼那麼傻,嗚嗚……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爲什麼對我這樣好,爲什麼?”若止在他被助理扶上車的時候,就尾隨其後跟上來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在自己死後,自己一心一意愛着的男人現在不知道在哪兒逍遙快活,而自己一向沒有什麼交際的同桌竟然會這樣傷心。她想象不到,這個平時極其高冷的同桌竟然會有如此一面,更想不到的是,使得他這樣的還是自己。
若止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如同父母一樣真心地對待她的人,想到他,若止心裡泛起了陣陣漣漪。
景城區一棟豪華的別墅裡的,二樓浴室中,滿地狼藉,安眠藥瓶散落的到處都是,可見安眠藥的數量之龐大。浴室裡的女孩躺在浴池中,安靜的像是睡美人一樣,可見她醒着的時候是多麼的文靜、嫺雅。
“那個野……四小姐呢?”想到自己差點說漏嘴,她立即住了嘴。一樓來了一位穿着華麗、一身的珠光寶氣的女人,可謂真實“美得不可方物”啊!
“夫人……四小姐,她……她……”女傭似乎有些因爲懼怕而說話結結巴巴巴的。
“她咋了?說,再結巴明天你就真成結巴了。”女人狠毒道。
“小姐在浴室洗澡,進去之後,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了。”說完,還偷偷看女人的臉色。
女人看見她看自己道:“看什麼看?還不幹活去!我們家可不養閒人。”
女傭慶幸的點了點頭,便慌慌張張的下了樓,幾乎是用跑的方式。可見是如此的懼怕眼前這女人。倘若若止在的話一定可以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女人是誰,這女人就是她所謂的憶哥哥的嬸嬸——洛依依。
洛依依見女傭下了樓,便匆匆忙忙向樓上浴室走去。心想,這野種現在過得竟然這麼舒坦,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裡不舒坦。
洛依依心裡這麼想,臉上並未流露出這種神色,畢竟她的賢妻良母的形象可不能就這麼毀到這上面,但行動上的確是這樣做的。
她並沒有推開門,只是用手輕輕推開了一點浴室的門,拿出手機,將手機放在浴室門的細縫旁,使相機對準門縫,點了開始鍵。她想,如果她將這些視頻給媒體,在編造一個野種私會男人的故事,豈不是更好!
這次不只是這野種,恐怕她孃的臉也被她放在腳底下了吧,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得笑出了聲。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心想,自己絕對不能讓她發現,不然,這些年來,自己賢妻良母的形象不就沒了?再者說,她的股份不就泡湯了……
想到這裡,洛依依就假裝自己偶然經過,並不知道她在洗澡的樣子,推開了浴室的門。
她剛進門,只見地上散亂了一地的安眠藥瓶。突然,她想到,前幾天她拜託自己帶來的安眠藥的作用了。
原來她不是失眠,而是尋死啊!轉念一想,不應該啊,自己對她沒有漏出什麼破綻啊,怎麼可能呢?
反應過來的洛依依半信半疑的伸手,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子前,探了探呼吸。洛依依似乎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猛地縮回了手。轉身急忙跑下樓,心想,這野種竟然死了,自己的股份怎麼辦?不行,她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走到樓下,她對着正在打掃衛生的女傭喊道:“快叫醫生……快點,四小姐……暈倒在浴室了!”
女傭們都吃驚的望着她,女傭們從未見過夫人如此慌張,聞所未聞的這種場景倒是傭人們喜聞樂見的。更何況是夫人的這種場景,她們倒是挺樂意看到的,誰讓她不把她們當人看呢?
就在這時,天空電閃雷鳴,暴雨那是說下就下。一片烏雲烏壓壓的籠罩了下來,如同一張大網,籠罩住了這棟別墅。外院的傭人們紛紛躲避在屋檐下,一臉驚恐的望着天空。有些信鬼神之說的人,竟然胡謅稱之爲“天劫”。
這時,若止的魂魄不安逸了突然不受控制了,直到最後,完全不受若止的控制了。她飄啊飄……飄啊飄……
終於停在了一座橋的一端,她一眼望去,望到了一座橋的一端,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曼珠沙華,妖豔、隨風飄舞。
仔細定睛看去,幾步之遠的橋中間似乎站着一位白髮的婦人,亦或者可以對若止來說,應該稱之爲婆婆吧。只見她拄着柺杖,手裡端着一個破破爛爛的碗,蹣跚在橋中間,不知到底是不是要過橋,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麼……或者像是在等什麼……亦或者更甚……
走近幾步,若止發現這位婆婆竟然眼神顯得有些空洞,沒有焦點,就像是自己曾經所看小說、電視劇裡的劇情……
若止仔細瞧、再瞧,這才發現,雖然她體態像一個婆婆,但臉上竟然沒有皺紋,如同一二十歲的姑娘的臉龐一樣,光滑、稚嫩。
令若止震驚的當然不止是這些,還有那碗中的東西。可能因爲這位夫人年齡有些大,走路搖搖晃晃的,碗裡的液體灑出來了一部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碗綠色的、像水一樣的不知名液體。
若止很好奇,可以說是好奇極了……
想靠近婆婆的,但若止又害怕自己如今魂魄樣子會嚇到婆婆,所以也不敢太靠近。一直徘徊在橋的這頭,止步不前。
“嘿,姑娘,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亞麻色的頭髮,劉海垂在他的額前,隨風而舞,舞的有些凌亂,卻平添了絲絲野性之美:一雙眸子如瑪瑙般漆黑散發出那種只有軍人才會有的高貴氣質,宛若星光般璀璨。有山泉一樣的精美、透出讓人心碎的溫柔,常常而微卷的睫毛、精緻的鼻子……薄薄的脣瓣抿着淡淡的弧度,誘人無盡的遐想。由此可見,真身更是無限的帥氣……
這男生是一位擁有令所有女生都瘋狂的精緻五官,不,或者說,他更像是一個威武的“將軍”,他皮膚黝黑,兩眼炯炯有神,似乎可以看透小人的一切陰謀詭計。他對旁邊那位文靜、秀美、恬靜的女孩問道。
“我……我是自殺的……你呢?”憶晨回答道,她蒼白的臉龐彌散着些許嬌羞,惹人憐惜。
“我是被人算計了,我……不說也罷了。”他似乎不想回首那些往事一樣,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倒是着實將憶晨嚇了一跳。
憶晨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往事,記憶猶新,就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歷歷在目,如同身臨其境,再次遭遇一般,此時的臉上再也不見半分文靜、秀美的模樣,倒是平添了幾分狠毒……
這是,忽然一陣風颳了過來……橋邊曼珠沙華隨風擺弄着腰姿,好像在想她們述說自己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