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朗不是說,不要盲目做決定麼?我不盲目,現在我便去了解田信元,說不定,我真的會喜歡上他呢。
背對着葉清朗,我不知道他的表情。但很快便聽到車子啓動的聲音,再回頭時,只留下了車子的剪影。他可真放心!
田信元其實是挺不錯的一個男生,長相不算太帥氣,但給人很踏實的感覺,或許就是眼下流行的“暖男”風格,迎着我的視線,略顯害羞,卻也落落大方的迴應。
我們一同回教室,我在c幢,他在f幢,在岔路口要分開時,我站定,微微仰着頭道:“悠悠把情書給我了。我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們先從朋友開始好麼?”
他臉紅了紅,點頭揹着書包上去了。
纔剛一坐下,悠悠便一臉八卦的扭過頭來:“葉如依,你們……真的開始了?”
聖地亞對於早戀管得並不嚴,我們班就有好幾對小情侶。我很淡定的點頭:“先試試吧。”
沈遷悠瞪着一雙大眼睛看我:“試試是什麼意思?”
“就是試試!”我把書包放好,一本正經的拿書出來,第一節是我喜歡的國文課。進入了四月份,離六月份中考沒剩多少時間,雖然並不十分看重成績,但也按照進度在綜合複習中,初一初二初三的課本對我來說都不是很大的問題,畢竟去年曾爲了進聖地亞而特別請過補習老師,但一些課外的比如經史之類,就得靠自己了。
沈遷悠問不出什麼來,略顯失望的扭過身去。我翻開那一頁,恰巧是一首詩《玉虛洞》,“駕言玉虛洞,奇絕慰心賞;餘雪明層陰,初旭上清朗……”
我看着“清朗”兩字移不開目光,鉛筆沙沙聲,無意識的,本子上塗滿了“葉清朗”三個字。忽然想想起葉爺爺的婚禮上,他讓我寫他的名字,他手伸過來,劃過我的脣畔……
可就在昨天,他和孟傾坐在前排,孟傾側着身子和他說話,從影樓說到他們兒時的記憶,偶爾回過頭來對我說:“如依,你不知道當時三哥多好笑,和我哥他們合稱小八義……”
葉清朗爲阻止她說話,伸手彈上她的額頭,原來在我眼裡似乎很親暱很獨一無二的動作,自然的用在了孟傾的身上。我把筆重重一擲,鉛筆斷了!
放學的時候,田信元在樓下等我,沈遷悠和我一起下樓,推推我道:“你男朋友在等你。”一臉的促狹,我很淡然拖住她一起走,她打死也不願意當燈泡,風一般的飄走了。
田信元請我喝奶茶,我沒有拒絕,尤其是在出校門口看見葉清朗車的那一刻,更堅定了要和田信元一起去喝奶茶的決定。葉清朗就坐在車裡,遠遠的看着我,目光不太清晰,嘴角也一貫的下拉着,和往日沒有什麼分別。
我挽住了田信元的手臂。十七歲的男生已經高出我許多,我不過到他肩膀處,挽上去就有點小鳥依人的感覺。田信元略顯羞澀,臉上抹了層淡紅色,倒是把書包換了一個肩,單肩揹着,以便我更好的挽住他。
從進入奶茶店到喝完又聊天聊了半個小時,葉清朗也沒有來過電話打擾我。越是這樣,我越是不願意出去,安安靜靜的坐着,聽田信元說話。他說的是班上發生的一些事情,不是特別有趣,也不十分乏味,我聽着,偶爾問上一句。
到天色擦黑才離開奶茶店,田信元要送我回去,我也沒有拒絕。遠遠的和葉清朗對視了一眼,就要跟在田信元的身後上車。
“葉如依!”
我心頭一跳,緩緩回頭,葉清朗推開車門下來,被修身西褲包裹着的修長雙腿不疾不徐的朝田家的車子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