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璃搖頭。
“還好。”
她停頓片刻,莫名又多加了一句:
“我也沒穿裴頌的衣服。”
陸淮與看着她,胸口那股盤踞多時的煩躁終於消散了些許。
他脣角微微彎起,極輕的“嗯“了一聲。
“走吧。“
寧璃愣住,這就結束了?不問了?
她還以爲陸淮與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二哥,你信我沒早戀了?”
陸淮與走過來,輕輕在她頭上拍了下。
“諒你也沒那個膽。”
......
耿海帆和裴頌在外面等着,也聽不到裡面都在說什麼。
過了會兒,房門被打開。
陸淮與和寧璃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耿海帆迎上前,神色徵詢。
陸淮與笑笑:
“耿老師,是這樣的。阿璃去京城,是和家裡鬧了點矛盾,正好有個朋友也要去京城,她就跟着一起去散心了。因爲是家事兒,就沒好跟您說。“
耿海帆神色詫異,但很快想起了葉家的情況,頓時理解了。
再看寧璃,就帶上了幾分疼惜。
“啊......原來是這樣?”
寧璃和她母親的相處模式明顯是有問題的,會鬧矛盾也很正常。
何況她現在正是叛逆的青春期,一時衝動做出這種事兒,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陸淮與點點頭。
“她在那邊就是到處看看,還去了西京大轉了轉。”
耿海帆眼睛一亮:
“真的?”
寧璃:“......是。“
耿海帆心情大爲寬慰。
原來是這樣!
雖說寧璃撒謊請假,偷偷跑去京城不太好,但從這情況來看,她的心思還是都放在學習上的嘛。
去了京城,還不忘去西京大。
那豈不是說明,她將來的志願院校,就是那了?
耿海帆很高興,覺得自己之前都白擔心了。
“那挺好、挺好!”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但寧璃家裡情況特殊,性子執拗一點,也能理解。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說了。回頭我跟學校那邊解釋就是。”
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
他語重心長的勸道:
“不過,寧璃啊,心情不好,其實是有很多排解辦法的,以後千萬不要再這樣了。容易引起誤會不說,說不定還很危險,只會讓關心你的人擔心啊。“
“謝謝耿老師,我知道了。“
看寧璃認錯態度可以,耿海帆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下。
“沒事兒沒事兒,把事情都說開就好了。”
他看了看陸淮與,又看了看寧璃,頗爲感慨:
“幸好請了陸先生過來啊。要不是陸先生一直這麼信任寧璃,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問清楚了,可能真要一直誤會下去。”
一般家長遇到這種事兒,多少都會有點懷疑的,但陸淮與的態度,從一開始就擺的十分清楚。
估計也正因如此,寧璃纔會這麼聽他的吧。
陸淮與輕輕頷首:
“高三這段時間的確很關鍵,所以之前就已經叮囑過她這些,阿璃一向聽話。“
耿海帆很高興。
“是是,陸先生一看就是家教極嚴之人,有您照看,我們當老師的也放心。”
蘇媛是指望不上了,他覺得關於寧璃的事兒,以後還是儘量和陸淮與溝通比較好。
陸淮與眉梢微挑,笑了:
“您說的是。“
下課鈴響起,校園裡很快響起一段音樂。
這是要出操了。
耿海帆看了看錶。
“耽誤了兩節課,裴頌,寧璃,你們也都回去吧。”
“等等。”
陸淮與忽然開口,上前幾步,在裴頌身前站定。
他伸出手:
“還沒謝謝你幫忙照顧我們家寧璃。”
他的聲調是一如既往的慵懶散漫,字字句句,清晰至極。
握手,這是頗爲正式的道謝。
裴頌伸出手。
兩人交握的一瞬,裴頌擡眸。
二人視線交錯。
那是一雙極深邃的眼睛,乍然看去波瀾不驚,然而仔細看去,眼眸深處卻又似有什麼在涌動。
有那麼一刻,裴頌覺得陸淮與的眼神,像極了某種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帶着濃烈的警告。
但這樣的感覺只是一閃而過,陸淮與很快鬆開了手。
從頭到尾,都顯得矜貴客氣。
他開口:
“不用。“
陸淮與淡笑:
“還是要謝的,阿璃脾性倔,不喜歡欠外人人情。“
裴頌嗓子有些發緊,沒說話。
耿海帆問道:
“陸先生,那我送你?”
“不用麻煩,阿璃送就是。”
耿海帆猜測他們可能還有一些話要說,就答應了。
“那陸先生慢走。“
......
課間操的時間,一波波的學生從教學樓涌出,往操場走去。
寧璃和陸淮與從辦公室出來,並肩而行。
一個寧璃就足夠吸引人眼球了,更不用說現在旁邊還有個陸淮與。
無數眼神往這邊看來,帶着好奇和探究。
“那不是寧璃嗎?聽說她和裴頌早戀,還一起被叫去辦公室了?她旁邊那個是誰?好帥!”
“好像是她哥哥吧?之前也來接過寧璃下晚自習的。可惜當時太晚太遠了,沒看清,沒想到比我想的還要帥啊我的天!”
“哥哥?她沒哥哥吧?不是隻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好像不是親哥,不過應該也挺近的,上次家長會,好像就是他來替寧璃開的。”
“那這就是被叫家長了?豈不是說明傳聞是真的?“
“未必。要是真的,學校應該會下發處理公告的吧?我剛纔看裴頌自己往教學樓那邊走了。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早戀被抓的樣子啊......“
衆說紛紜。
本來寧璃對這些是不怎麼在意的,可跟陸淮與走在一起,不知爲何,就覺得窘迫起來。
陸淮與從出了辦公室就沒說話。
她飛快的擡眸看他一眼。
清雋矜貴的容顏上,神色一片平靜,眉眼卻又如浮冰碎雪,清冷不可觸碰。
她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比較合適。
陸淮與忽然偏了偏頭:
“對京城印象如何?”
寧璃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說,一時愣住。
“什麼?”
陸淮與想了想:
“比起臨城,覺得如何?“
這是什麼問題。
臨城就是個十八線的小縣城,京城又是什麼地界?
“二哥,這兩個好像沒有可比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