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聽宋夫人的話,她也是知道了的,否則不會說她對他們耍心機。
也就是說,商清柔給她出了主意後,卻跑到宋夫人面前去打了小報告。
商清柔秀氣的眉微蹙,見她對自己發脾氣,卻並沒有生氣,只是拿了牆角處的簸箕和掃帚來,一點一點的掃乾淨地板上的碎渣。
這裡是談嘉的一處別墅,她們兩個碰頭商量事情的地方。
談嘉見她不溫不火的,最討厭她有辦法卻不馬上說出來,非要等着自己拐彎抹角求她暗示她了才一副軍師的樣子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手邊又一隻高腳杯應聲而碎。
“這下子你還有什麼話說?”談嘉色厲內荏的道。
商清柔抿了抿脣,搖了搖頭:“不是我說你談嘉,你既然想要嫁給宋祁楠,就要做好以後跟他面對各種大風大浪的準備。還沒有嫁給他呢,你就這麼焦躁,這不是擺着給宋夫人說你根本就不是個合格的兒媳婦麼。”
談嘉冷笑了一聲:“那依你之見又該怎麼做?”
商清柔柔柔一笑:“這一回合不是你贏了嗎,那麼着急幹什麼!”
談嘉挑眉。
“你想想看,宋夫人都親口說了不會讓喬心繪那個踐人進宋家的大門,而你,只是得了一個小小的警告。一個警告而已,不算什麼,你以後動作利索隱晦點,別再被她發現,再慢慢搶回你在她心中的形象那不就行了嗎?”
“但願如你所說。”談嘉雖然臉色仍然不鬱,但難得的平靜了下來。
商清柔低頭喝了口紅酒,柔柔的笑了。
喬心繪是臨時決定要去醫院檢查下的。
她前段時間的情緒很不穩定,怕肚子裡的孩子受到影響。其實,也是因爲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讓孩子的信息來填補最近空白的茫然。
中午去的時候太陽有些毒辣,喬心繪掛了號後便等在醫院的走廊裡。孕產科這邊幾乎都是孕婦,身旁都有丈夫陪伴着在走廊的座椅上輕聲的說着話,時不時傳來甜蜜而幸福的笑聲。
喬心繪摸了摸還沒有起伏的肚子,垂頭遮住自己眼中的落寞。
一個孕婦大概是頭一次懷孕,正眉飛色舞的跟摟着她的丈夫講着話。
“要是我生了一個女兒,你就得伺候我們娘倆,要是我生的是一個兒子,那你們父子倆就得好好的捧着我。不然,我可不依!”最後來了這麼一句總結的話。
那男人無奈的笑笑,笑容裡卻滿是*溺:“知道知道,總之你就是咱家的女王。你可悠着點,別太激動了,醫生說孕婦情緒太失控不好。”
那女人先是小心的摸了摸肚子,而後反應過來一下子就擰住了男人的耳朵:“哼,說到底,你還是更疼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我不生了,你喜歡他你自己生去!”
說罷矯情的站起了身,佯裝要離開這裡。
男人連忙一把抱住她:“親愛的,我怎麼會更疼孩子呢,我明明就更疼你,都怪這孩子太折騰你了,讓你最近都吃睡不好的。我剛剛就是怕他太折騰你了難受。你看看我,最近照顧得你,臉都瘦了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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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聞言立馬往他臉上看去,隨後心疼的道:“要不我晚上先跟你分房睡吧,不然……”臉色一紅。
突然女人看到了對面的喬心繪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和丈夫,本來就紅起來的臉像是冒煙了一樣。
她一下子扎進了她丈夫懷裡,錘了那男人的胸口幾下。
那男人也愣愣的看了眼喬心繪,而後小聲的跟女人說話。
喬心繪收回目光,淡淡的看向別處。
靜靜的等了一會兒,那女人便捱了過來。
“這位……你怎麼沒有讓你丈夫一起過來?是來產檢的嗎?都沒有顯形,估摸着也才兩個月左右吧,這兩個月最是要小心哦,不能磕着碰着了,不然很容易保不住的。”
善良的女人大概看她一個人太寂寞了點,拉着丈夫走到了喬心繪身邊,開始傳授自己的心得。
喬心繪淡淡的笑了笑:“他今天有事耽擱了,沒關係,我也才知道不久,就是想多知道一點寶寶的情況。”
“這樣啊,我跟你說哦,男人不能太慣着的,不然就跑到你的頭頂上去了,像我們家這位就是個例子,不然,指不定寶寶生下來,連誰是他的爸爸都不知道。”女人說起話來就像放開閘的水流。
雖然她知道女人是善意的打趣,但喬心繪聽了心裡還是堵得慌。
想到她說的那句“指不定寶寶生下來,連誰是他的爸爸都不知道”,她就難受得腦袋放空,身子都僵硬起來。
女人見她臉色突然蒼白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恰巧這時醫生叫到了她,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喬心繪一個人坐在醫院長椅上,過了好長時間才輪到自己進去。
“你放心,寶寶一切正常,不過喬小姐以後都要注意自己的情緒,儘量保持溫和,不然對寶寶會有不好的影響。”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微微笑着說。
喬心繪摸了摸肚子,說不出自己此時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命運就是這樣無常而又神奇,雖然宋夫人不讓自己和祁楠在一起,可是她肚子裡卻有一個新生命在陪伴,這是一種新奇的感受,混雜了驚喜、興奮、幸福和感動。
“嗯,謝謝醫生……我本來沒有想到會懷孕的。他……是一個意外。”喬心繪有些澀澀的道。
女醫生有些驚訝,見喬心繪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有些遲疑的問道:“那喬小姐要怎麼對待這個意外?”
女醫生見喬心繪沉默不語,善良的她誤以爲她跟那些來醫院做人aa流的女人們一樣,說孩子來得意外、臉上又很難看的,幾乎都沒有要孩子。嘆了口氣,輕聲勸慰:“喬小姐恕我多嘴一句,哪個做媽媽的不心疼孩子。寶寶他在你的肚子裡雖然還沒有出生,可是卻已經有了生命,孩子都是無辜的,若不是逼不得已,還請喬小姐不要流掉他。”
喬心繪一愣,隨即愧疚的想要解釋她並沒有想流掉孩子,就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咔”的一聲。
女醫生給她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走過去打開門卻又沒有看到什麼人,她又輕輕的將門關上。
“總之,喬小姐先好好考慮考慮吧。”
————
“大哥,我真沒有聽錯,醫生在勸大嫂不要流掉孩子。看大嫂的臉色不對勁,大哥你還是來一趟醫院吧。”
醫院一處拐角,一個一身白大褂的陽光大男孩正蹙着眉對着手機焦急的說着話。前面有*在喊着“容醫生”,他也裝作沒有聽見。
而電話的那一頭——
宋氏最近都瀰漫着一股低氣壓。
方津見從宋總辦公室出來一副快要哭的表情的財務處總監,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誰讓她們都挑在這段時間出錯呢,這不是趕着給宋總找地方發氣麼。
不過想到最近也是這樣小心翼翼的跟在宋總後面,一個不小心就被冰凍的自己,方津自己也欲哭無淚了。
他只隱約知道是跟喬小姐有關,凡是跟喬小姐有關的事情,是好事還好,要是不好的,被連累的總是他們這些無辜的人。
透過微微敞開的門看着裡面一臉低沉的宋總,方津感覺所有人都要被那個喬小姐給逼瘋了。
見着宋總接起了自己的手機,方津小心的將他辦公室的門給關上。
“你說什麼?”
宋祁楠黑雲壓城的聲音透過手機信號壓迫的傳來,容四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又說了一次:“大哥,大嫂要打掉孩子,你……你們都商量好了?”
容四今天在醫院裡恰巧看到了喬心繪,本來他是要叫上她的,可是看到她直直的去了孕產科,心裡來了點好奇。
見她來孕產科,自然就知道她多少還是知道自己懷孕了,可是奇怪的是,大哥居然沒有跟她一起來。
想到最近大哥脾氣的陰沉,容四就打了個寒顫,估計兩人是出矛盾了,但是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的,就是沒有從大哥嘴裡問出什麼。
直覺讓他跟上喬心繪,可聽來的內容卻讓他大吃一驚,大嫂她,居然是想來打掉孩子的。他連忙跑去給大哥打了個電話!
那邊傳來很長時間的沉默,最後是宋祁楠突地掛斷了手機:“隨她吧。”
聽着手機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容四敢肯定,這下要出大事了。
喬心繪從二樓下來來到醫院大廳,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真的想要不顧一切想要跑到宋夫人跟前,告訴她,自己懷了祁楠的孩子,她想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她想要跟祁楠在一起。
可是她又自嘲一笑。
這個橋段可真夠俗的。
宋夫人什麼風浪沒有經歷過,若是她不想要自己這個兒媳婦,大可以直接讓她把孩子給打掉……
不,她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她想要這個孩子!
喬心繪搖了搖頭甩掉自己頭腦中浮起的念頭,拿着驗孕單低着頭一個勁兒的往外走。
沒有注意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喬心繪閃避不及,被硬邦邦的胸膛撞得直直的往後倒去。心中瞬間有些冰涼,她捂住肚子,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
一雙手卻又將她從半路直直的截了回來。
“小姐,站好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同時一隻大手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拉着她的手將她扶穩,等到她站穩後,又不着痕跡的鬆開,動作紳士而又帶着疏離。
喬心繪一愣,隨即向身前的人看去,只見得一個氣質溫吞的男人站在自己跟前,他的眉目在醫院大廳的燈光下似乎被打上了一層淡淡的熒光,溫和卻有些淡漠,俊美的五官經過歲月的沉澱隱隱透出一股內斂的霸氣,又於舉手投足間淡淡外露。
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黑衣男人。
因爲兩人的相撞和對他身份的猜度,大廳裡很人多的目光都猶疑的掃向了這裡。
喬心繪蹙眉,這個人似乎有點熟悉。不過她向來不多事,便只感激的朝那人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男人再次打量了她一眼,便淡然的從她身旁走過。
喬心繪下午請了假,從醫院出來打了個的便往公寓而去。
腦中有些怪怪的,剛剛的撞到人的那一幕場景總在她的腦中回放,那個人,總覺得有些熟悉。
忽然間腦中閃過一道亮光,她記起那個人是誰了,那一次懶人師兄帶她去吃牛排,在那家西亞西餐廳,他還送了她一杯冰水。
那個人,懶人師兄說是他在道上認識的一個大哥。
原來是混道上的,怪不得身後那麼多的小弟。
只是那個人的眉眼……喬心繪頓了頓,揮去腦中的記憶。
回到自己的公寓,乘電梯來到九樓。出了電梯,喬心繪便開始在包包裡翻鑰匙,走到門口,卻只感覺到一道黑影罩在了自己身前。她愣愣的擡頭,宋祁楠斜倚在門旁,身子已經有些僵硬,也不知道在那裡等了多久。
本來俊秀的五官帶了一股子的頹廢,下巴處的青色比頭一次見他還要重,他一雙眸子帶了絲疲憊,閉了眼又睜開,就那樣寂靜不動的盯着她。
喬心繪忍住自己加速跳動的心臟,淡漠的瞟了他一眼,就將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裡,還未轉動,身子已經被重重的的拉了過去。
動作毫不憐香惜玉,手勁大的喬心繪的包包掉落到了地上,包裡的東西自然也都翻了出來,包括那張驗孕單。
宋祁楠盯着那張單子,手勁才鬆了鬆,卻還是不容掙脫開的力度。
“宋祁楠,你放開!”喬心繪輕微的掙扎,怕傷到孩子,不敢使太大的勁。
她被宋祁楠抱進了他火熱的胸膛,亂亂的鬍渣扎得她的頭皮有些癢。
宋祁楠因爲她的掙扎,眼裡有些受傷,嘴裡冷冷的道:“讓我放開,你是想讓誰抱你?!”他腦海裡瞬間又想到了那天在盛華看到她吻上蘭恆的場景。
她曾經跟他解釋說那是很關心她的一個學長,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的。可是她卻吻了他,她無法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有多糟糕,連殺了那個男的的心都有。
可是更多的卻是害怕,她吻了別的男人,是喜歡上了別人?
那天晚上他和她冷戰後,他回到家有些後悔。可是他突然想要知道,如果每次冷戰後他不去找她,她是不是會主動來找自己一次。
結果沒有。
她沒有來找自己,連通電話或者一條短信都沒有。
心裡是鋪天蓋地的涼,他突然有種要抓不住她的感覺。
今天接到容四的電話,沒人知道那一瞬間他的絕望。
這麼多年對她的*對她的愛,到頭來她連他的孩子也不想生。
不想生的他的孩子,意味着什麼?不就是意味着不想跟他的這個人在一起麼。
還說什麼喜歡,不過也是爲了利益而留在他的身邊的吧。
感覺這麼些年自己的付出都像是一個笑話!
宋祁楠眼睛裡浮現出了一絲戾氣,低下頭,狠狠的吻上她的脣,他粗暴的咬住了她的嘴脣,狠狠的下了口,口腔裡頓時傳來一陣血腥味。
在她痛呼出聲時,他的舌毫不留情的闖了進去,拉扯着她的舌頭到自己嘴裡,使勁的啜吸。
他左手圈住她的腰,右手將她掙扎的兩隻手給反剪到她的身後。
喬心繪掙扎不開,眼睛裡有些絕望,她睜着一雙眼,直直的盯着宋祁楠,像是無聲的控訴,又像是心灰意冷。
宋祁楠想,自己真的是快要被她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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