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三人反對,趙煜立馬說道:
“我這是疑兵之計,讓他們以爲孫赫統領所保護之人,是趙元帥之子,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我這邊就我和老福兩人,便可以偷摸混進留荀城了。”
三人聽罷,雖然感覺趙煜說的有些道理,也是目前最穩妥的方式,但總說不上哪裡不對。一旁的老福率先開口道:
“少爺,不是俺老福貪生怕死,是俺真怕保護不周,你再有個閃失。”
一旁的孫赫點了點頭道:“公子,你看這樣可以麼,我挑選200名守備軍作爲第一波誘餌,那200紫獅子軍還是交到你的手中,這樣也多一分保障。”
趙煜搖了搖頭道:“我要的是你們快速衝刺,在最短的時間裡到達留荀城門前,而不是你去引誘對方人馬。”
說到這裡趙煜心中不禁跟上了一句:要不是老福太胖,戰馬駝起來太慢,怕影響你們衝刺的速度,老福我都不想帶。
一旁的趙雲豹皺着眉頭道:“公子,你這樣太冒險了,我跟着你吧,憑我的實力若是計劃有所改變,我也好搭手救援。”
趙煜翻了個白眼道:“豹叔,你雖然有千夫莫擋之勇,但我們這次是偷摸進城,不是去喊打喊殺,就算你跟着,我們被發現了結果也是一樣,所以你跟不跟都是相同的,現在就是祈禱他們不會發現我們這第二波。”
“可是。。。”趙雲豹還要再說些什麼,但只見趙煜臉色一凝擺手道:“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就這麼安排吧。”
留下原地大眼瞪小眼的三人,孫赫摸了摸頭道:“公子剛纔那個氣勢,真有種見到元帥時候的感覺。”一旁的趙雲豹也默默地點了點頭,但心中卻是暗自下定決心,若是公子這次出什麼意外,自己就算死也不會讓賀天昭好受。
正午時分,陽光正烈。
趙煜和孫赫兩人率領二百紫獅子軍來到距留荀城10公里處,趙煜沒讓趙雲豹跟來,但隱隱的也能感覺出趙雲豹的氣息,便知趙雲豹應是在暗中守護,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看了一眼隊伍中一名與自己身材相似,蒙面的騎士,對孫赫說道:
“老孫,再往前應該就會有埋伏了,從這裡你就要開始往前衝刺,記住,若你衝到留荀城城門前,不可回頭!這是命令!”
聽到此話,孫赫歲略有些不解,但出於軍人對命令的服從,仍然應道“遵命”。
“你們先出發吧!”趙煜揮了下手說道。
孫赫領命,將“趙煜”保護在隊伍中間,而後策馬揚長而去。
在空曠的平原之中,一隊騎兵正在急速奔馳着,健馬飛快的腳步,在乾燥的大地上踏起陣陣黃塵,凝聚成一道“黃龍”墜於騎隊身後,遠遠望去好不壯觀。
此時,平原深處,一頂黑色的軍帳之中,正有五人坐於其中,爲首一青年模樣之人,面如皎月,頭戴烏冠,身披白甲,本應是軍中主帥的他,手中拿的卻不是長劍,而是一杆教尺。
身邊正有一面蒙白紗的少女負劍立於青年身側,其餘三名將士恭敬的立於案下,身形微微彎曲,尊敬之意不彰自顯。
白甲青年右手握着教尺,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的左右之上,這種有規律的節奏卻讓整個帳篷之內的氣氛格外壓抑。忽然白甲青年眼神瞄向案桌上剛送來的情報,緩緩的說道:
“都說說吧。”
三名將領互相看了一眼,一人上前抱拳說道:
“主帥,孫赫此時所帶騎兵不過二百之數,屬下認爲此時應該立刻前往攔截,將趙煜控制在手中,以此達成我們此行的目的。”
在此人說完之後,白甲青年卻是沒有答話,整個帳篷內再次響起教尺擊打手掌的聲音,薦言之人頓時有些忐忑起來,豆大的汗水密佈額頭,就在他感覺整個帳篷內的壓力已經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之時,白甲青年卻突的再次說話:
“你們也是這麼認爲?”
除薦言之人,其餘兩名將領對視一眼,上前抱拳說道:
“末將也以爲如是!”
白甲青年淡淡的“哦”了一聲,便沒了言語。
倒是一旁的蒙面少女說道:“主帥,情報中雖提到這隊人馬是護送趙煜而來,但卻盡皆都未能確定趙煜是否就在此隊,只說隊伍中有一渾身皆蔽之人,猜測是趙煜,所以我認爲趙煜倒不一定就在此隊伍之中。”
聽聞少女的話,白甲青年似乎有了興趣,轉頭看了過去,在下面三人都沒看到的角度,白甲青年的眼神之中略過了一絲敬畏,這如果被他們所見,一定會震驚萬分。
眼前此人可是天錦帝國的兵神賀天昭,就算軍團長見到他都得恭敬對待,也就只有在面對帝王之時,纔會有恭敬之態,但也絕不會有敬畏之態。這說明眼前這個佩戴面紗的少女,卻是一個來歷神秘且背景堪比天錦帝國皇室甚至更爲強大的勢力。
“所以,我猜測真正的趙煜還未出現,他在等待我們圍殺孫赫這支騎兵的時機,然後趁亂進入留荀城。”蒙着面紗的少女繼續說道,聲音婉轉而又清亮。
底下一名將領頓時有些不服的反問道:“若真如姑娘所說,那麼趙煜肯定是智謀超羣,有何故會有如今任人擺佈之事?”
少女冷笑一聲答道:“他做不到,並代表不了他父親做不到,別忘了,他父親身邊可是有着一名足智多謀的趙元狐呢。”
底下三人一聽,也是想到了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隨後另一人問道:
“可這也只能是算是我們的懷疑,如果他們只是疑兵之計,真正的趙煜就在這支隊伍中,又該怎麼辦呢?”
少女卻並沒有理會此人,衝着白甲青年賀天昭說道:“主帥,小女子認爲,我們不若將計就計,遣兵圍殺孫赫這支部隊的同時,給暗處的趙煜造成我們已經入局的錯覺,而後安排選出我們的精英,枕戈以待,只要暗處的趙煜一露頭,我們就可以將其擒獲。”
白甲賀天昭微微頷首,不待三人再次反駁,便下令道:
“傳我命令,除我1000親衛隊外,其餘人馬遊殺孫赫騎兵。”
三人雖有不甘,但攝於賀天昭的威嚴,依然領命而去。一出帳篷,第一位薦言之人便不忿的說道:“這個少女到底是誰?怎滴賀帥對她如此信服?”
“正是,她個小女娃懂得啥?”
“嘿呀,別抱怨了,既然得到賀帥首肯,那證明肯定有對的道理,快去安排吧。”另一位統領拍了下他倆肩膀說道,兩人悶哼一聲,知道他說的是對的,自賀天昭領兵以來,確實是算無遺策,跟在元帥身後,倒是隻顧建功就可以了,想到這,兩人心中的怒火倒消了不少。
正在策馬飛馳的孫赫看了下時間,估算了下腳程,估計自己一行人已經跑過了五公里,距離留荀城也就還有不到五公里的距離,但隨着離留荀城越近,他就變得越爲焦躁,因爲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名玄武軍團的人出現。
如果自己不能吸引到玄武軍團的注意,那麼自家公子就沒法趁亂進入留荀城,越想越急躁,要不是趙煜命令他必須全力飛馳,不準回頭,他肯定要忍不住回頭去找趙煜的了。
就在這時,遠處山坡上突然出現一隊一隊的負甲兵士,前方也迎來一隊黑甲兵士。
看到此景,孫赫不驚反喜,大吼一聲道:
“保護公子,不得戀戰,快速衝陣,殺!”
身後200名紫獅子護衛也齊聲吶喊道:“保護公子!殺!”
遠處趙煜正與老福不緊不慢的走着,在換了一匹如同犛牛一般健壯的戰馬後,老福的坐姿也顯得舒服的多了,也不用擔心全力壓下去,會一下子把馬給壓吐血了,只是苦不苦,也就只有他身下的馬纔會知曉了。
就在這時,憑藉着深厚的內力,趙煜已經聽到了遠處的廝殺之聲,不禁眉頭一皺,心道,難道自己算錯了,其實賀天昭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聰慧,只是第一波部隊,就讓他忍不住出手了?想到這,趙煜想要趕上前去探查一番,但心中的理智告訴自己,事情可能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於是還是按捺住了想要前去的衝動。
孫赫所率領的紫獅子軍盡皆是凝血六七重的武者,且在全覆式盔甲的保護下,戰鬥力更爲強悍,在衝破了這一區域的圍堵之後,還沒待鬆口氣,前面又出現了不少黑甲士兵圍堵,但這些步兵卻無法阻擋他們鋒銳的步伐,被他們浴血衝出包圍圈,但就像商量好的,前面又出現了一批黑甲兵士正在枕戈以待,細細算來,平均一公里的路程能遇到2波左右的圍攻,基本是每五百米就有一隊黑甲兵士在圍殺自己等人。
待衝過3公里的路程之後,孫赫他們已經受到了不下於6波的圍殺堵截,距離留荀城已經不足2公里,巍峨的城牆已經能夠肉眼可見。
只要衝過這2公里,就已經站在帝國的明面之上,就算龍源帝國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讓自己等人喪命於此,這關乎的就是帝國的顏面了。
終於,在衝破第8波圍攻之時,孫赫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留荀城百米範圍之內,人人面帶血,甲染紅,身帶傷,但整體的氣勢卻依然高昂不已,直盯着身後距離四五百米的玄武軍團,雙方之間眼神之中透露的殺機毫不掩飾。
城牆之人早已發現門前動靜,只見一人上前,看着孫赫等人,朝身邊人怒喝道:
“還不快快開城門,這是費城的孫統領!”此人正是帝國使團的張正
卻被一道尖銳之聲打斷:“張大人,城前流寇依在,實在是不適合打開城門。”
看到來人,張正怒目吼道:“李城主!難道你沒看見下面有我們浴血奮戰的同袍麼?”
李城主臉色一正說道:“張大人,請記住,我們要始終以帝國安危爲重,若是我打開城門,流寇趁機跑進來,殺我城民,這個罪你擔當的起麼?”
張正聽完,臉色一變,卻是怒極反笑:“哈哈,我帝國男兒竟連自己同袍都不得庇護,何談守家衛國,可笑,可笑。”
李城主一聽,臉色怒意上涌。眼見局勢頗有控制不住之勢,一旁的吳億急忙上前道:
“張大人,李城主也沒說不開城門,只是此時流寇當前,爲百姓着想確實不應打開。看眼前流寇也是懾於我方威勢,不敢上前,待得他們退去,李城主自然就開門相迎了。”
聽聞此話,張正也沒在說什麼,憤怒的拂袖而去。
城門下的孫赫等人倒沒心思進城,因爲他們的公子還沒到達城門之處,雖然公子說不能回頭救援,但卻沒說非得進城,在城門口等待也是合乎命令的。
就在此時,孫赫他們看到面前的玄武軍團開始如潮水般的退去,不一會眼前便沒了人影,正在奇怪之際,卻見城門大開,張正當先一步走了出來說道:
“孫統領,快快請進!”
孫赫看來人是張正,恭敬的抱拳道:
“張大人,目前我部還有幾人未到,我等無心入城,就讓我們在此等待吧。”
張正點了點頭說道:“也罷,老夫雖是文官,卻恨沒有提劍之勇,此番我便陪同爾等在此等待。”
孫赫聽後心中略顯感激,他知道張正是害怕自己進去後,留荀城的城主再關城門,又不讓他們等人入內,而作爲帝國皇帝欽點的使者團領隊,只要他在外面,留荀城的城主再膽大也不敢不讓他們進城。
“多謝張大人了!”孫赫抱拳在馬上行了一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