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和王燕各懷着春的心思,只覺得沒多久那車便到了目的地,出租車在一個窄窄的路道口停了下來。 ”
十元。“司機簡短有力,頭也不回地說道。
”給。“陳翔說着,遞給司機一張剛好十元的票子。
下車後,陳翔領着王燕拐過一個彎,這是一個鄉村小道,路的一邊是莊稼地,另一邊是農戶家。 陳翔領着王燕走到遠離路口的地方站立,王燕正感納悶,陳翔幹嗎把自己帶到這裡的時候。陳翔忽然拉起王燕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我喜歡你。”
王燕沒經驗,不知道怎麼迴應,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微微低下頭去沒有吭聲。
陳翔1.78米的個兒,王燕1.62米穿個半高跟鞋,因此陳翔只需稍低下頭來便可輕鬆與她對接。小路上除了他們沒有任何人,吻的熱度散發在空氣中,那雨後清涼的空氣似乎也有了愛的溫度。
“做我的女朋友,好嗎?”鬆開王燕,陳翔輕輕地問道。其實,在他吻住她的時候,他就認定他是她的老婆。
但是,他總不能貿然說:“做我的老婆吧 。”那樣,人家肯定會認爲自己是個登徒子,會嚇跑的。
陳翔想要是再拍拖下去,估計等他們回到小屋的時候,就只能讓王燕吃剩菜了。陳翔壓住還想親的衝動,拉起王燕的左手說道:“走吧,回家吃飯。”他用了“家”字,聽起來異常溫馨,彷彿,那已然是他和她共同的地方。
王燕跟着陳翔,從一個丁字路口往右走,走不到十米,見到一個磚瓦房蓋就的院子,院牆上還有老北京式的琉璃瓦片。 “到了。”陳翔領着王燕走進院子。
“回來了。”隔壁租房的男人瞥一眼陳翔領着的女孩,跟陳翔打了個招呼。
“嗯,回來了。”陳翔熱情而又簡短地迴應着。其實,陳翔跟他也不是很熟,都是租房東的房子,白天各自上班,早晚才見着,彼此也都見了面纔打個招呼,並不深談。
往西側走幾步,到了靠牆的宿舍門前,陳翔停住腳,往後看一眼王燕說:“到家了。”說着伸手推開門。 ”
我們回來了。“陳翔走在前面,推開門後,他笑着對圍着桌子坐成四分之三圈的三人說道。桌子是個小方桌,本來坐四個人正好,那屋裡三人見了陳翔果真領了個女孩進來,自行湊緊了些。
“原來屋裡還有其他人啊。”,王燕正感到納悶,腳已經跟着進了門。 ”這是楊梅,這是果果,這是胖子。“陳翔指着坐在桌邊的三人,快速簡單地給王燕做介紹。
“這是王燕。”陳翔繼而介紹道。 ”你好“,”你好“,王燕和他們幾乎是同時打的招呼。
“快坐,吃飯吧。我們一直等着你們呢。”楊梅招呼道。 陳翔一看,桌上的菜果然還是他走時的模樣,心裡不禁感謝他這三個“懂事”的同志。”來,你坐這裡。“陳翔把原先自己坐着的小板凳讓給王燕坐,自己拖個牛奶紙盒墊在屁股底下。 ”
吃吧,吃吧。“坐穩後,陳翔拿起筷子,輕輕揮動一下招呼道。他的聲音清脆帶有磁性,彷彿有股號召力,大家拿起筷子說,”吃,吃。“ 陳翔進到宿舍後的舉動麻麻利利,跟他剛纔見王燕時候的樣子渾然不同。
不知爲什麼,王燕竟把這時的陳翔跟路遙小說中的男主人公聯繫在了一起。她覺得陳翔剛纔招呼大夥吃飯的那個動作,極其瀟灑,她不太清楚陳翔跟他們的關係。
她以爲陳翔像個正在創業的小廠長。
”你女朋友挺漂亮嘛!“ 吃着飯的時候,楊梅真心地讚道。 ”那當然了。“陳翔受之當然地爽快應道。
”吃菜。“陳翔往王燕的碗裡夾一筷子菜,轉向其他人說道:”吃菜,吃菜,自己來,不給你們夾了啊。“
”不要你夾,把你女朋友照顧好就好了。“楊梅笑着打趣。 ”那是,那是。“陳翔笑着,又往王燕碗裡夾了塊鳳爪。 ”我自己來。“王燕靦腆地笑着說道。
“晚上,王燕去你那裡跟你一起住吧。”陳翔擡眼看下楊梅說道。 ”行啊,沒問題。“楊梅爽快地應着,隨即打趣問道:“你倆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啊?”陳翔低下頭來轉看王燕一眼,回道:“那得先跟我們家王燕商量下。”他那樣子,活像他們真的談了很久很久的戀愛似的。
王燕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自己明明只是頭一次跟他正式見面,他即表現得跟已經情投意合似的。同時王燕頃刻間也明白過來,原來劉蘭蘭的猜測不錯,這陳翔確實是對自己有意思才老傳呼自己。 王燕微笑不語,似乎默認了陳翔的說法,配合了陳翔的演戲。
"你們畢業了嗎?"楊梅看着王燕,八卦地打探道。
“嗯。”王燕答道。
“什麼工作?”楊梅問道。果果和胖子朱也好奇地盯着王燕,等她說話。
“做編輯,編考試用書。”王燕說道。 “在哪兒上班?”楊梅繼續問道。
“海淀。”王燕微笑着答道。 “是從人才市場上找的吧。”楊梅有些羨慕地問道。她這麼問是因爲,在人們的印象中海淀的工作往往是“人才型”的工作,而好的工作通常從人才市場上才能找到,薪資也往往不低。
“嗯。”楊梅答應一聲。其實,她這份工作是從報紙上找來的。但是出於某種虛榮,她沒有解釋。 “吃,吃。”陳翔舉起筷子夾了塊排骨放進王燕碗裡。王燕覺得陳翔老給自己一個人夾菜,顯得過於曖昧,不太好,便說句,“我自己來,大家吃。”
“吃,吃——”果果和胖子朱都伸出筷子。大家又說笑幾句,一頓飯就在陳翔製造的“意外”中欣然結束。 吃完飯,楊梅並沒喊王燕,他們自顧走了,臨走時候那果果還說:”我們吃飽了,不洗碗了,省得耽誤你們寶貴時間。“
”是啊,我們走了。“楊梅和胖子朱嘿嘿笑着說。陳翔知道,他們這是故意給自己留機會。也許,他們以爲他跟王燕早就有了那層男女關係。 宿舍裡只有陳翔和王燕。
陳翔把碗筷收拾到外頭的桌子上,回到屋內,他跟王燕說, “他們都回去了,很晚了,別回去了。你睡牀上,我趴桌子上吧。”
王燕”嗯“着答應一聲,雖是第一次真正見面,但王燕覺得 陳翔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由於明天還要早早上班,要是回到自己住所的話,那肯定很晚很晚了。 王燕合衣躺下,誰知,沒多久陳翔便湊過來說,“我也困了,趴桌子難受,我也想睡覺。”沒等王燕回話,陳翔自己就上了牀。
陳翔剛上牀的時候還老實着,沒到五分鐘,就開始對王燕動手動腳,那王燕雖對他有好感,心下也覺得”親過嘴了,就該跟他過一輩子。”
可是,王燕思想沒這麼開放, 也沒經過這事,她一邊奮力推擋着,一邊說:”你不能這樣對我,要是你自己親姐或是親妹,你總不希望他們這樣被人欺負的。” 陳翔還要試圖扒掉王燕的衣服,王燕極力掙扎着始終不同意。陳翔正起性,他一心誘勸:"把衣服脫掉睡吧,弄皺了。"
”沒事。"王燕驚慌地推託。 陳翔正當旺年,偏巧又對王燕起了愛戀之心,恨不得立馬能和她行那魚水之歡,他又說:"我給你畫人體像,脫了衣服吧。" 王燕覺得詫異,這個陳翔看起來比較多面性:最初匆匆一瞥及後來接觸中,這人給他的印象是個敏感孤獨的青年,吃飯的時候這人又像個滿腔熱情的創業青年,而現在,怎麼像個浪漫多情的登徒子呢。
王燕並沒有發生錯覺。想那陳翔出身背景及青年時候的遭遇,有這個複雜的性格是再自然不過的。只是,王燕還沒有發現,陳翔性格的豐富度遠非目前她的資歷所能體會。
王燕急了,口不擇言,盡說那些”要是我是你妹妹,你總不能這麼對我的”話兒。她哪裡知道,此時的陳翔根本聽不進去這些,那陳翔一方面受自然誘惑,另一方面又受大腦指令,他想一旦生米做成熟飯,王燕以後就不會嫌棄他家窮了。
他這是一遭經蛇咬,十年怕井繩--長經驗了。 王燕拼命抗拒着,嘴裡又重複着剛纔的話,陳翔的腦子清醒了些,他感覺這女孩不是個隨意的人,怕自己過於激進,反而把她嚇跑了,遂鬆開王燕,自己睡到一側。
陳翔睡着了,那王燕反而睡不着了,剛纔陳翔的行爲遠超過她的預想,老實說,她根本就沒有預想到會有這麼一個畫面,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就在剛纔掙扎的時候,她腦子裡的陳翔可真不是個好人,但,現在陳翔放開自己了,睡着了,她又覺可能談戀愛的男女都那樣,陳翔不過是喜歡自己才那樣,這麼想着,她的心慢慢安定下來,也漸漸睡着了。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心裡存在單純旖旎的想法後,便把對方也想得和自己一般。陳翔和王燕就這樣,因着各種機緣巧合,走到了一起,共臥一塌,各各安睡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