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神聖銀河帝國,皇家天空電視臺的《戰神祭》現場,我是大家的好朋友,早間場的主持人妮玫婭·多蘭。”在戰神祭的直播大廳中,早間場的主持人,一個二十來歲的帝國小姐姐,衝着鏡頭貌美如花地笑着。
前面也說過了,戰神祭是24小時直播的,但參賽者可以不休息,主持人和嘉賓卻得休息,所以都是好幾班輪流倒的。而這個早間場的收視率,甚至比午夜場還低。
沒辦法,戰神祭再怎麼吸引人,普通的社畜也是得老實去上班的嘛。
因爲收視率比較低,所以便可以用一些不那麼資深的主持人了,找兩個漂亮的姑娘賣賣萌也挺好,這不是也能證明帝國的中央電視臺也一直很開明很與時俱進的嘛。
妮玫婭小姐當然知道,自己能上位絕不是因爲自己是伯爵家的幺女,當然更不是因爲業務能力好,純粹因爲她是電視臺三十歲以下女主播中的顏值擔當。可正因爲如此,她才決定自己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於是,她再次對鏡頭釋放了一個設計了好久的明媚微笑,然後纔看向了不遠處的嘉賓,一位和自己年齡相仿,卻穿着少將軍服的女子。
那是一個顏值也絕不亞於自己的女將軍,但女主播卻完全不敢有絲毫的嫉妒,而是用帶着憧憬的目光看着對方,道:“這一次,我請來了我們的海軍之花,大元帥府第三作戰科主任,奧莉薇·羅雯圖爾海軍少將。”
擁有一藍一綠兩隻異色瞳的女將軍,也給了鏡頭一個又颯又攻又A的笑容,道:“有布倫希爾特殿下在,我如何敢自稱海軍之花。”
女主播小姐被妖瞳女將軍的笑容撩得放心亂顫,趕緊道:“昨天雖然只是戰神祭第一天,但各路豪傑都已經有了傑出的變現。以您的專業能力來看,現在到底誰的優勢更大呢?”
“我又不是冒險者,有哪門子專業能力啊?帶兵打仗和戰神祭根本兩回事嘛。”奧莉薇用慵懶得彷彿像是隻波斯貓般的口吻道。
“你也是上上屆冠軍隊的一員嘛。怎麼就不專業了?”妮玫婭小姐用近乎於撒嬌的口吻大聲道。
“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從被窩裡被人拉過來頂崗的。昨天上午看完開幕式後我就回大元帥府了,一直忙到了晚上10點過,然後就直接休息了,再然後就被你拉過來了。妮妮,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纔不會來呢。”
兩位美女就這麼在面對數萬億觀衆的直播現場,就這麼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
現場的工作人員看向了現場導演,用眼神問出了“這樣下去可以嗎?要不要切?”
經驗豐富的導演卻比了一個沒關係的動作,低聲道:“反正這時候,也就只有正在趕電車的社畜會用移動終端瞄上兩眼了。他們就喜歡看美女打情罵俏,沒關係的。這也是皇家電視臺給社畜們的關懷嘛。”
工作人員們紛紛表示導演確實是個局氣人。
這個,按照各星系時區,現在只有四分之一的住人星球,以及各大太空城是早上吧?
有個工作人員發現了盲點,但作爲一個資深社畜,他還是很會讀空氣的,便沒有提出質疑。
這時候,奧莉薇已經笑完了,又問道:“話說回來,這個時段的嘉賓不是穆丹從男爵嗎?那可是位精力充沛的……資深媒體人啊!”
年輕的女將軍用譏諷的語調拉長了聲音:“若只是感冒發燒,他可不會缺席通告的。這是跑哪裡去了?”
妮玫婭頓時露出古怪的笑容:“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穆丹從男爵是個說一不二的漢子,昨天夜場的時候表演用鼻子吃牛排,鼻腔被卡爆現在已經進ICU了。聽說剛剛纔脫離了危險。”
奧莉薇頓時露出了震撼的表情:“看樣子,昨天發生的有趣故事還真挺多的。妮妮,你得好好地和我說一說了。”
女主播笑道:“我們還是先看看選手們的現場表現,邊看邊聊吧。奧莉薇,你準備先看哪個?”
“當然是讓穆丹爵爺表演鼻子吃牛排的罪魁禍首啦。”
妮玫婭點了點頭,直接通過自己坐上的終端操作了起來。於是乎,餘連的臉和聲音,便再一次佔據了全銀河所有觀衆們的終端熒幕:
“所有的被壓迫感者,有同樣的苦難,同樣的悲傷,同樣的訴求,以及同樣的悲哀,都是異父異母的階級兄弟,又怎麼可以相互傷害呢?”
餘連原本以爲,自己要說服對方放下戒心還是需要一點功夫的,但沒想到的是,貝里琉·河文在聽完自己這一番話之後,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之後,居然就這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願意相信您。”他見餘連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佔據了一點點上風,心情頓時輕鬆了下來:“我覺得,能說出《我有一個夢想》的餘連先生,確實就應該是這樣的人。”
餘連歪了歪腦袋,總算是從大腦皮層的某條溝壑之中挖出了一點點信息。
貌似,一個月前,他好像跟着齊先生去參加了一個節目,並且因爲惡趣味發作現在復刻金牧師的光輝時刻。
不過,那可是在帝國非常不受待見的“左翼民權派”的節目,婭妮對它的評價是“撲街節目”,應該是很難出圈的。這位居然看過,可實在是太巧了啊!
……真的只是巧嗎?
餘連沉吟了瞬間,又問道:“你們方纔是一直在這裡野營,是嗎?”
貝里琉·河文點頭稱是,隨即又告訴餘連,自己出生河文家族,聽起來就應該是和水流有着不解之緣。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們河文家的兄弟從小就是在大江入海口長大的,江河與海洋都是他們自小的遊樂場。貝里琉三歲的時候就跟着哥哥去海底撿貝殼了,就連他自身的靈能,都是在海口中暢遊時覺醒的。
他這麼一介紹,餘連是真的確定,對方確實是那個赫裡託·河文的親兄弟了。
“您的兄長沒有一起來?”餘連又看了一下他身後的隊伍。
貝里琉的表情有些怪異:“兄長已經通過帝國公務員A級考試了,現在前途遠大。可不會再和我這樣桀驁不馴的小混混玩在一起。”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餘連頭頂上的攝像頭,帶着些自暴自棄的口吻道:“兄長給已故的薩託大公當過護衛,受他老人家影響很大,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國家公器呢。”
餘連心想這不就巧了嗎?我認識的那位赫裡託·河文,也就是後來弗蘭摩爾自由軍的領導人,年輕的時候好像確實是也是帝國的精英公務員呢。所以,貝里琉同學,到底是你在忽悠我,還是你哥在忽悠你?
當然,人也是會變的,說不定他的兄長現在還真的在以帝國忠臣自居呢。餘連便決定再觀察一下。
貝里琉和他的小隊們的運氣不錯,降落到了離未央澤並不太遠的地方,他便決定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直接帶着大家來到了豐茂的湖水邊紮營。
在這裡,他能給大家找到足夠的食物和補給,也能借助水系隱藏甚至逃跑。
“應該不僅僅如此吧?”餘連笑道:“您剛纔說,你們還兌換了不少設備。”
貝里琉點了點頭,這次倒是一點都沒有隱瞞,坦然地道:“這裡應該是棲息着相當數量的銀腹鱷羣。我希望能帶着大家捕捉上幾支。它們的筋如果經過專業加工,是可以做出上品的弓弦的。骨頭也可以打磨成剪頭。”
“肉可以醃製成魚乾做應急口糧,腎臟曬乾了還可以做成不錯的傷藥。”餘連補充道。
“是的,我們計劃在這裡躲上一個星期,多做些準備再出發。”貝里琉道。
說白了,這孩子是準備帶着自己的小夥伴,在這裡種上一個星期的田嘛。這種玩法雖然不夠熱血,但勝在慎重穩健,而且作爲一個熱愛和平發展賽里斯人,天生就對種田玩家的好感度+5。
“……聽起來,你的隊伍中,有不錯的手藝人呢。”餘連盤算了一下:“那合作一下如何?”
貝里琉眼睛一亮,剛想說什麼,卻見餘連搭着手望了一下遙遠天空上的太陽:“過一會在細細討論吧。現在已經差不多是時間了,還是需要你們走得離離湖畔遠一些的。”
貝里琉不明所以,但餘連的眼神卻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便跑回了自己的隊友那邊,和大家商量了起來。
看的出來,這位弗蘭摩爾年輕人在他的家鄉子弟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也沒說幾句,大家便都放下了戒備,都紛紛離開了湖畔。
“再退遠些。”餘連大聲道。
大家面面相覷,又只好邁開了步子。他們一直走到離開湖畔足有百米遠的一個小坡上,餘連這才滿意了,當下便伸手按住了刃尾虎的腦袋上。
這頭巨型貓便再次哆嗦了起來。
“何必如此啊!魚餅,我覺得我們經過了一個晝夜的相處,已經彼此知道心意了。你該知道,我畢竟也不是什麼惡魔,而是真的把你也當做是摯愛親朋的。”
作爲一隻大貓,魚餅依舊不能完全理解對方話中的邏輯,但卻依然能完全地感受到這明顯的惡意。
然而,它想要逃跑,卻覺得昨日讓自己心驚膽寒的能量再次侵入了體內。自己四肢俱軟,便連動都快要動不了了。
餘連再次坐回到了魚餅的背上,慢條斯理地打開了用葉子包好了大半條狼腿,然後其嘴裡一塞:“叼着。”
大貓眼淚汪汪地叼着狼腿,無言以對。
“下水!”餘連又道。
魚餅戰戰兢兢地邁開了腿,當它的身體接觸到水面的一瞬間,它覺得自己的貓生似乎已經不再純潔,雙目就這麼開始渙散,彷彿已經失去了夢想,就這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走着。
一直走到了水面已經沒到了肚子,它這纔在背上餘連的命令下停了下來。
它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餘連已經微微躬嚇了身,將手放在了水中。生命源流形成了浩浩蕩蕩的豐沛能量,沒入了水波之中。
生命力開始在湖水中擴散開去。水草、藻類,各種魚蝦貝蟲,都活躍了起來。它們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能孜孜不倦地調動着所有的細胞,吸收着這彷彿天降神恩的溫暖。
普通的魚蝦水藻只是在憑着本能吸取着靈能中的生命因子,但湖水更深處,能感受到靈能波動的水中幻獸,卻彷彿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獵食者似的,個個蠢蠢欲動。
可是,對大多數魚類幻獸來說,魚餅那望而生畏的身軀也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這畢竟是能潛行,能高速疾馳,還能掌握風暴和空氣炮的強大獵食者,雖然是貓科動物的習性,但偶爾也會跑到水邊來捕獵的。
哪怕是在古美亞這個人造幻獸樂園的生態鏈中,刃尾虎也絕非弱者。未央湖中大部分的魚類幻獸,可招惹不起它。
除了那個……
大湖之上,依然平靜安寧,甚至看不到一絲波瀾。
然而,站在湖畔小山上的貝里琉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神情一變,緊張的盯着湖水,再也挪不開目光了。
“快,再往後退一點!”
“你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他的同伴兼副隊長,一個沃夫岡人緊張地問道。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我可什麼都沒有看到啊!沃夫剛青年心想,別說看到了,就連湖面都不見什麼起伏。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雖然也是個二環,但卻是武鬥派的,感知遠不如自己的好友,也不疑有他,趕緊招呼着大家緒退。
然而,就在大家又走了兩步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一聲水面的悶響,卻就像是一枚炸彈在湖水中爆炸開來,騰起的水波驟然騰到了數十米高的天空之中,旋兒化作了一片陣雨。
緊接着,在那雨點飛濺粉碎的水沫之中,一頭巨獸居然顯出了昂然的身姿,凌空向着湖面上的餘連和刃尾虎飛撲下來。
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岸邊人幾乎看不清那怪物的樣子,更不知道它到底是何時出現在空中的,只能依稀看到,它的體型至少有那頭刃尾虎的三倍多。
這,這湖裡居然有這等巨獸?那如果是我們昨晚上露營的時候遇到了……
瑪萊城的小夥伴們頓時被這種可能嚇的魂不附體,紛紛瞪向了領隊的貝里琉。
而這個時候,餘連卻用膝蓋輕磕了磕虎腹:“飛起來吧!魚餅!”
刃尾虎咬着牙,再次轉動着尾巴形成了螺旋槳。它操縱着狂風,在湖面上再次捲起一層巨浪,將自己的身軀推得離開了湖面,險險地避開了巨獸的利口。
“咣!”那不知名的巨獸身軀載入了湖水之中,就彷彿是水中生生落入了一座山峰。
然而,它既然可以讓自己的身體伴隨着飛濺的水花無聲無息的騰空而起,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卻只見它剛一入水,卻再次直接從數十米的高空之中鑽了出來。就彷彿水面和高空只見,存在着看不見的空間摺疊通道。
“水之棱!”貝里琉喃喃自語:“被它的靈氣滋潤過的水,便可以形成自由通行的空間通道!這果然是一頭滄溟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