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過去以後,可以先一步和星界騎士們會和。我相信,都到了這個地步,那羣星界騎士只要腦袋沒壞,就會服從您現場的調遣的。”餘連道。
“他們既然願意放棄演習,趕往水晶城救援平民,應該還是很有武德的人,會講道理的。”
大師兄確實是個讓人敬佩的赤誠君子,就喜歡把別人往好的地方想。可問題是,那些騎士可是在亞墟獸們降臨之前,就已經在往水晶城那個方向走了,難道是未卜先知嗎?
好吧,靈能者也不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必須是要最頂級的大佬,通過一些很麻煩的儀式,才能得到一鱗半爪似似而非的信息。總感覺比以前寫《推背圖》的那些神棍也高不到哪裡去。
當然了,這種事情都是講究一個論跡不論心的。他們既然朝着那邊去了,澹臺靖便不至於孤軍奮戰,餘連便多少還是放心了一點。
隨後,大師兄又塞給了餘連一把讓後者相當齣戲的東西,五枚雕着繁複花紋,大約有拇指那麼大的小木片。
“桃,桃符?”都特麼宇宙時代了,都特麼科幻背景啊,能不能不要搞這種會讓大家齣戲的爛活兒啊!
“你這是什麼表情。小師弟,對我們的祖先的智慧,還是莫要存在什麼偏見。你要知道,對靈性親和的物質,可不僅僅只有零元素啊!這種桃木便是其中之一了。它雖然承載不了什能用於攻防的強大力量,但能起到預警作用。如果破碎了我是會感受到的。另外,還可以進行不到三十秒的通話,就算是通訊阻斷了,我們也不會完全斷了聯繫。”
餘連揚了揚眉毛,頓時來了興趣:“那,可以量產嗎?”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現在還沒辦法。這種桃樹是需要相當精心培育的,就連靈研會的門下都不能做到人手一枚呢。”一說到這裡,大師兄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真是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都好爲人師的很,看到有趣的年輕人就一定要收下來。雖然人丁興旺是個好事啊,但怎麼也不考慮一下資源能不能跟得上呢?”
作爲靈研會“七子”中的大師兄,以及唯一有經營常識的澹臺靖,就這樣掛着滿臉的生活的重擔和壓力,就這麼拔地而起,徑直向着水晶城的方向飛去。
好吧,就算是高環的“聖者”和“半神”們,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不借外力騰雲駕霧的。大師兄這個“六環”卻能做到如此瀟灑如意宛若真仙,當真是讓人心折。
可不知道爲什麼,餘連卻從對方乘風而去的背影中,看出了些許生活的滄桑,頓時同情感大生。他覺得,自己既然已經算是這地球第一“名門正派”的一員了,確實應該想辦法給大師兄分擔一點經營壓力。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餘連摸了摸空間戒,整理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武備:“精英級”的原子光矛和“普通級”光劍各一柄,索龍氣戒和念動魔眼各一枚,“精英級”的船長羅盤,加料藍火加特林、轉輪榴彈槍和可以發射鉛筆導彈的特種手槍各一支,一套用滄溟鱷的皮革鞣捏附魔的貼身“鍊金”防護服。當然,最後便是“史詩”級的空天聖玉了。
以薩爾納當地的警備力量和民間靈能者的水平,這種武備已經足夠把整個星球犁上一遍了。可是,合法的靈能者的特權之一,便是能自由地攜帶自己的武器和寶具。大概在各國的權貴和立法者們看來,這點治安隱患,可遠遠沒有靈能者本身的“榮譽”和“尊嚴”重要。
餘連雖然對這種“傳統”嗤之以鼻,卻也必須承認,這種“傳統”確實幫到了自己。他把防護服套在了制服的外衣之下,又把光劍和手槍扣在武裝帶上,轉動了一下戒指,把念動魔眼放在了上衣口袋,把原子光矛的像是手杖一樣地握在手裡,這才離開了觀察哨。
觀察哨的少量帝國衛兵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這裡最高級的軍官也只是箇中尉連副,而且根本聯繫不到上面的長官。
見餘連出來,那個連副頓時露出了相當糾結的表情。他想要過來求教,但考慮到對方畢竟是外國軍官,便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做了。
“帶着你的部下固守待援。”餘連說:“只要堅定守住,就有辦法。”
這位帝國軍中尉自然聽不出這話裡的惡趣味,感激地敬了個禮,自然也就不好理會餘連順手從他們這裡順走了一輛平衡車的舉動了。
這種單兵平衡車也算是帝國的高科技產品,和普通的代步平衡車並無差別,但在關鍵時刻可能以兩百公里以上的時速狂飆一個小時以上。另外,若遇到了極端地形,甚至還能在一段時間內激活反重力系統。
餘連騎着這輛小車,從觀察哨的南端出來,直接繞過了還在“戰鬥”中的兩軍戰線。這個時候,雙方應該是已經發現端倪了,但戰鬥的聲音卻絲毫沒見停止。很明顯,那些亂入到戰場的亞墟獸們,已經無差別地向演習雙方發動攻擊了。
這一次,就算是對此持幸災樂禍的餘連都有點同情他們了。
穿着紋章機的星界騎士們還好,哪怕他們並沒有攜帶實彈,但紋章機和靈能者本身就是殺傷力十足的“武器”。可由裝甲擲彈兵組成的衛戍十二師就有點麻煩了。他們畢竟是由普通人組成的,幾乎沒有對抗虛境之物的經驗。
亞墟獸雖然看上去是有實體的,但實際上真的是一種理論上不存在於主物質世界的生物,普通的實體武器是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的。能量武器倒是可以,但效率也不算太高。
可現在,餘連忙着要去救援自己戰友和“友邦”的階級兄弟,對那些忠誠的帝國主義戰士,最多也只能表達一下人道主義概念上的支持了。
他把不顧平衡車的電瓶用高溫發來的抗議,直接將其開到了極速,不過五分鐘便已經趕到了進入地下工廠的隧道面前。上次來的時候,這是一個雙向十車道還帶有兩條雙相客貨兩用軌道的寬闊道路,平均寬度超過了100米。感覺就算是來上一個滿編的裝甲集團軍,都絕不會有絲毫擁擠。
可現在,這個寬闊的隧道已經崩潰了。倒塌的岩石、鋼筋、混凝土和合金的構建從天頂和牆壁上倒了下來,把將近百米的通道遮蓋得嚴嚴實實。
餘連蹙眉觀察了一下,覺得這垮塌的方式確實有點怪異,它不像是被什麼爆炸或別的外力撞擊破壞引起的。感覺像是承重的合金支架和構建被直接剝奪了彈性和堅硬的屬性,再也無法承受幾乎建築結構和內部設施重壓,徹底的崩潰性破壞便由內部產生了。
“很不科學的破壞方式,但是很靈能。”餘連對自己說。
他丟下了平衡車,往隧道里面又走了幾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爬進去的通路,但才走了幾步,很快就被殘垣斷壁徹底擋住了去路。
就算是最寬敞的縫隙最多也只能由耗子穿過。餘連知道有些靈能者倒是擁有變形成小動物的手段,但自己卻還真的沒有掌握這個極爲便利的技能呢。
說起來,在這方面最擅長的應該是“共融”,也就是藍色衛隊的現任司令官馬洛溫准將所在的那個星環。那位大姐頭已經五環了,說不定已經變過了呢。
通過那些空間,餘連也只能聽見“呼呼呼”的風聲,在自己的耳畔中縈繞不停。
餘連深呼吸了一口氣,給聽覺賦予了靈性感知。
這一次,他終於聽到了若隱若現的槍聲和爆炸聲,其中還夾雜着一些奇特的顫鳴聲。
這是一個好,卻又不好的消息。好的方向是,他們還在戰鬥,說明暫時還沒有團滅,還有拯救價值。當然,不好的則在於,他們確實是被不知名的敵羣圍毆了。
地表進入協調工廠遺蹟的出入口還有三個,但離這裡最近的也有七八公里。餘連考慮了一下,還是放棄了繞遠路的打算,便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空天聖玉給拿了出來。
這個是從魯納星系拿到的秘寶,其功效是賦予佩戴者極強的靈能防禦力和環境適應力,以及幾乎不受所有控制手段影響的空間跳躍能力。這樣的靈能寶具已經超出了現有的主流神秘學常識,餘連估摸着,如果拿到權威的鑑定機構去評估一下,應該至少是可以得到耀光級的評價。掛在黑市上賣出去,是真的足夠買個地表小國家的。
它應該是薩爾文伯爵留給“夏莉”的保命法寶了,上輩子要不是靠着它,夏莉已經死了一百次都不值了。
只不過,這輩子既然已經被我餘連拿到了,那就是我的了。
餘連用靈能稍微刺激了一下空天聖玉的靈性因子,讓空間跳躍的功能進入了啓動功能。
他雖然已經用過這寶具不止一次了,但此時依然有些緊張。畢竟,以前使用的時候,要麼就是從船上直接躍進克爾納要塞的核心,亦或便是穿梭於天域帝國監控網絡下,在各大太空城之間左右橫跳。
他的操作雖然很驚險,但每次跳躍的距離都是以十萬公里起步的。
可這一次,跳躍的距離卻應該在三千米之下。
很多時候,跳得有多遠能考驗自己的硬實力,但跳得唷多近,則是考驗技術的了。
還好,餘連手裡還有桑尼·格蘭特先生給自己做的“餘連船長的羅盤”。這件寶具的能力,除了能撕裂空間用點次元斬之類的招數砍砍人,最終的效果,便是精確的空間定位了。同樣的,如果拿去鑑定一下,耀光級就算是評不上,明光級是絕對沒問題的。
餘連的腦海中很快便架構出了一個隧道入口以及周邊遺蹟的建築結構圖。這樣一目瞭然的方式,很快便讓他確定了自己應往地方的距離和方向。
他標註了一個入口附近的貨運站。這裡地勢相對開闊,應該不會被埋了,這樣就不會一下子把自己傳送到石頭或者倒塌的鐵架子裡面了。至於到了開闊地點會不會被圍攻……餘連表示,圍攻就圍攻吧,自己不在乎。都已經十萬火急,自然是兩權相害取其輕了。
餘連站在原地,讓“船長羅盤”在自己確定的方位點出了一個空間道標,確定已經打通了聯繫,建立了穩健的通道,這才釋放了空天聖玉的力量。
他跨步進入了空間通道,迅速向着那個方向前進。
他原本以爲,自己只需要一個眨眼,便能成功地出現在對面的空間之門,就如同他以前所有的空間跳躍一樣。
可這一次,他卻發現,自己面前居然真的出現了一條光影交錯形成的小道,將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空間亂流和迷霧撥到了兩側,就宛若摩西撥開了紅海似的。
小路一直在向着自己的視野盡頭衍生着,衍生到了不知何往的彼岸。
餘連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在進行空間跳躍的時候,時間其實是沒有意義的,可是,當事人的意識卻又是正常運轉着的。若是在空間跳躍的過程中,身爲靈能者的當事人,如果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意識變動,甚至能感覺到“時間”的話,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裡的空間已經形成了一個封閉性的空間障壁。
當然,對此餘連倒是早有了心理準備。反正現在這裡到處都是虛境來的不速之客,物理意義上的空間概念早就被大家搞得混亂不堪了。
不過,若是別的空間跳躍手法,遭遇了這種障壁,在感受到“時間流逝”的那一刻就會被彈出去,穿梭失敗,甚至還會負傷。可是,空天聖玉卻直接給自己破開了一條前路,真不愧是另外一條時間線上的,蟲羣女王的保命法寶啊!
餘連邁開了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最前方的出口衝刺着。可是,沒有等他泡上幾步,卻見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就像是從空間亂流之中硬生生撕了出來似的。
他很快便現出了本來的面貌,確實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帝國貴族特別喜歡用的貼身護甲——這玩意很像是古典時代的胸甲,但其實是用複合材料打造的護身家,手裡也提着一柄尚未出鞘的原子光矛。
男人的身體不算強壯高大,甚至很有書卷氣,更像是個皓首於故紙堆中的學者。只不過,只看那外貌,餘連卻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哇哈,是你!又見面了!”
此人,不是那位同隔了兩個世紀,都依然神交已久的老朋友,首席送財老爺爺,這顆星球的最後一任領主,末代薩爾文伯爵,亞維達伊特老兄,卻又是誰呢?
“兩百年前過得可好?”餘連又笑着打了一個招呼。
對面的“薩爾文伯爵”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餘連。可是,當他的視線接觸到了餘連手中的原子光矛,看到了光矛上那尚未削掉的龍紋之時,眼睛頓時就紅了。
“暴君!納命來!”他大吼一聲,光矛出鞘形成了暗紅色的光之矛刃,以近乎於同歸於盡的姿態向餘連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