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法靈不可信！”紫霞洞天，靜元真人面前擺放一盆淨水，裡面是姜元辰投影。水神化身，正在作爲連接傳訊將本尊那裡的情況一點點轉述出來。
“弟子也是這麼想。那個法靈有着自己的情緒，有着自己的思維。不是弟子小人之心，只是這個法靈如果動了一點歪心思的話，那麼所有事情都可以解釋清楚。”
爲什麼前面幾關的時候姜元辰有着一股違和感？因爲那些試煉中除了顯示前輩們的仁慈外也有着一種惡毒的殺招。單單從第一關的那種毒氣就可見一斑，要不是這種毒氣亂了心神，也不會死了十幾位同道。
“太上道宗當初的確喜歡用這種心術測量，但是絕對不會在歷練門人的時候用毒氣。吾記得當初聽師祖說過，應該是用一種迷魂散吧？”靜元真人吟道。他成長的時候太上道宗已然覆滅，但是從他師祖的口中也聽說過當初太上道宗的不少事情。
“所以很可能是那個法靈自己更改道宗留下來的傳承試煉，爲的應該就是那個吧？烏靈之禍！”
姜元辰的水神化身在水神殿中眉頭緊皺，靜元真人跟他想的一樣，果然詢問一下是正確的。
烏靈之禍，指的是曾經有一個頂級煉器師自己鍛造一件法寶，或者說是第二個自己。這件人形法寶可施展他的一切神通，僞裝他的模樣可以騙過所有人，甚至最後法寶還誕生了自己的器靈。
這是造人，或者說造物的手段！那位煉器師欣喜之下也沒有想到此中的問題，便將這件法寶打造的越發精妙，直到最後法寶弒主取代了他。三百年之後纔有人隱約察覺不對勁。將那件法寶“烏靈”毀滅。這就是烏靈之禍，前人教訓引以爲鑑，所以天工府很少製作具備真正靈智的機關人，更不會注入魂魄之類的東西。錢崢峪身邊的四個機關人都是特例，而且那四個少女機關人明顯對錢崢峪有着異樣感情。甚至姜元辰還曾經告誡錢崢峪。讓他小心別被機關人們給害了。小心他成爲第二個吳誠前輩。
“傳承法靈，我們太虛道宗沒有使用這種東西，因爲這種東西稍有不慎就會誕生自己的靈智。若是沒有背叛的念頭也就罷了，若是想要反叛的話，只需一點點引導即可。”靜元真人道：“但法靈沒有實體，他所求的應該就是一具完美的肉身吧?”
“可幾次試煉。那麼多的死者足夠他用了。而且他若是單純想要肉身的話只需要在一開始將我們都殺了就好。如此大費周章，怎麼想也是傳承體系仍然在進行的關係。換句話說，法靈自身還沒有辦法脫離太上道宗的掌控，只能夠等到有人繼承道宗的時候進行奪舍？所以，他在刻意避免多人傳承的情況發生？”姜元辰恍然。因此，太上道宗的試煉中才會生機和絕路並存？
靜元真人不吭聲。姜元辰想的比他還全面，他所要做的僅僅是指點一下即可。
“那麼，這一切也就可以說得通了。爲了減除對手，所以第三關的時候刻意挑撥我們？不然一口氣十個人都得到傳承，那麼他自然難以奪舍。想必這個第四關的多情環，該不會是想要我們一行人進行試煉培養感情，然後最後讓我們六組人將自己的同伴殺死？”
姜元辰臉色大變。這麼說來，林子軒和木青漪他們倆豈不是隻能夠活一個。
“如果只留一人，那麼最後第五關應該是六人自相殘殺，只留下最後一人？”姜元辰連忙起身：“真人，弟子要去青陽湖下走一趟！”
太上道宗的事情，還是問一下天絕子比較好。
“且慢！”靜元真人攔下他的舉動：“如今靈虛老爺子離開九州界，青陽湖下是交給寧真人看管，他可不會輕易放你進去。據說，他已經徹底閉了青陽湖水牢。”
三位真人性格迥異，靈虛真人是好好先生。或者說是一位最睿智的老者。他活的時間太久了，什麼名利爭鬥沒有經歷過，對待晚輩們態度都是提攜指點。這是一位慈祥的老爺爺，是太虛道宗的頂樑柱。姜元辰能夠修行至今，沒少得到這位老爺子的幫忙。
而靜元真人。這位真人肆意灑脫，也不會計較諸多禮法，好生求求的話指不得就讓姜元辰進入水牢了。就是姜元辰身上施加的幻術，也是這位真人幫忙施展的太虛幻境法門。這位真人相信自己手中寶劍可以解決一切疑難。他不精通什麼占卜術法，可以說是純粹的劍道修士。
而寧真人的性子就要嚴厲許多，作爲曾經的掌門人，他的主張是防患於未然，斷然不會讓姜元辰輕易進入水牢。甚至在三位真人中，姜元辰跟這位最爲陌生，完全找不到跟他相處時的距離。
“寧真人嗎？”姜元辰有些無奈：“看來從天絕子那邊行動是不行了。”
“小子！”靜元真人托起下巴：“就算是你去了那邊又如何？天絕子會放任你得到傳承？別太天真了！”
“不過可以給你提一個醒——你覺得太上道宗的人是傻子麼？”
太上坐忘，神觀天地，若論及算計之道，遠遠甩出太虛道宗幾條街。
心下一動，姜元辰豁然開朗：“多謝真人指點！”
“還有一件事。”靜元真人猶豫一下，方道：“玄沖和玄玥，你如果力所能及的話多多照顧一下。但若是事關你本尊安危，你只需將他們魂魄帶回來即可。”姜元辰的先天道體彌足珍貴，對太虛道宗而言是不錯的參考。而且他也沒有立場讓姜元辰爲了林子軒和木青漪折了自己的道體。
“弟子曉得。”隨後，姜元辰閉了通訊，拿起河圖慢慢演算天機。
不錯，太上道宗的人不傻，就算是被天絕子反咬一口。但也不會對法靈完全放心，他們一定有着後手！單純看法靈至今仍然不能爲所欲爲，便可見一斑。
“清虛洞天的凡人界有了千年文明傳承，不妨從這裡的文化下手？”一心二體的好處顯露出來，姜元辰通過水神化身將外界的情況感知後。不住翻閱這個藏書館的記錄。
他跟舒雲進入此地有了三天時間，他們倆畢竟是有着幾十年的智慧積累，隨便一點花招也可以應付這些人。短短三天時間在城中尋了安頓地方。
“這座凡人城池同樣是利用金銀作爲貨幣，還有這個晉國似乎有着中州王朝的痕跡？”
中州，目前的中州已經沒見幾個自然存在的王朝，大抵都是仙門修士在後面扶植。可是這個晉國的的確確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修士。或者說。這裡不具備修士修行的條件。
“按照記載，五百年前這裡的靈脈斷絕，靈石消耗乾淨，所有修行法門已經再也難以感應元氣，這就是傳說中的滅法？”舒雲拿着一卷經書翻閱，不自覺想到原本的翼州。或者說如今的靈州北地。
“姜師兄所在的靈州北地如果沒有兩界融合的這種大事件發生，還能夠支撐五百年？”這位魔女如今一派端莊模樣。既然知道自己誘惑不得姜元辰，那麼爲了投其所好便模仿木青漪的氣質而來。
“嗯。”姜元辰隨口應了一句。他在翻開晉國的建國曆史，這座千年古國雖然經歷過數次顛覆，但終究挺了過來，暗中似乎也有着一股人爲的痕跡。不然分分合合，晉國何德何能撐過千年？
靜元真人給他提了一個醒。太上道宗的真人不都是傻子，那麼他們一定會準備自己的後手。法靈不能夠完全操控傳承試煉，而這種試煉之地的國度因爲混雜無數凡人，更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或許，有着那些前輩們留下來的應對手段。
“絕對不能夠將一切拖到第五個試煉！在這第四關的時候就要解決一切！”姜元辰默默想着，忽然看到史書上的一句話，暗暗沉思起來。
“溫德閣大火，幸得天佑，無損。”
“溫德閣，晉國王宮的藏寶閣樓。莫非——”
……
“這種王國果然還是應該從高層下手！”歐陽宇師兄弟二人坐在一處華麗宮殿，歐陽宇同樣也在收集自己的情報。
“師兄，我們要不要對其他人下手？”易茗邊整理書籍，便問道。
“不用。”歐陽宇雖然很想對旁人下手，但此刻也不敢真正動手。因爲敵我不明啊！對古源動手要害死伊妊，對藏淵動手要害死景筠，寒月宮跟他們關係極佳，冷眼旁觀都很過分，更別說下殺手。
而姜元辰跟他立下誓言，更不能夠隨便動手。只有木青漪和林子軒這一對，加上浩明派的兩位。
“浩明派和太虛道宗跟我們雖然都有仇，但是輕舉妄動會讓其他人瞄準我們。畢竟我們能夠想到的其他人也能夠猜到。”歐陽宇的任務是尋找一種特殊玉石，大海撈針故而要藉助王朝的力量。
但是其他人未必想不到這個辦法，姜元辰二人在民間行走，歐陽宇二人尋找王朝高層，伊妊那邊則是把自己當做神女，重新開始宣揚寒月宮的教義迷惑蠻族，想要降服一個蠻族完成她們的教化任務。教人讀書寫字，這種任務是最麻煩的。而姜元辰如果知道他們的任務後，肯定會想盡辦法來跟他們交換。他擅長啊！琴棋書畫，各種雜藝，在太虛道宗都學過呢！
“而且，你沒聽傳聞嗎？據說，王后請來一對兄妹作爲自己皇子公主的宮廷老師，那兩人絕對是木青漪和林子軒！太虛道宗最喜歡的不就是用爛七八糟的雜藝跟那些貴族牽扯關係嗎。如果我沒猜錯，長明那廝定然是用醫術在民間行走了！太虛道宗的伎倆一向如此！”歐陽宇冷笑，對這種收買人心的舉動，太虛道宗跟寒月宮都是老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