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水死地

見大雷王攻擊,水君不慌不忙,頭頂一片華蓋展開。金藍瓔珞垂下三朵玄蓮擋下雷王一擊。伸手在身邊一抹,水光盪漾,一片水域橫在他和貼身過來的大雷王之間。

“北海?”眼見阻隔自己和姜元辰之間的水域,波濤洶涌,碧水連天,雷王收手退開。

“地靈神一脈被大地束縛,但若成道之後自身就是一方山河領域。”大雷王站定,盯着北海海域看。

莽山王自身就是山嶽所化,他若身死莽山就會倒塌,甚至在身隕之地神體也會化作新的山脈。同理,姜元辰死在哪裡,哪裡就是一片澤國,而北海海眼就要出問題。

“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大雷王不欲在此刻和姜元辰針對,摸清姜元辰深淺後轉身離去。看起來,北海神業位雖然在身,但他並沒得到老木頭所言的天神種子。四海之王,天海之身,不是玉溪,不是北冥,也不在東海龍宮,莫非是南海未來的海神?

大雷王腦中飛快思考,前往大椿木所在地商議情報。

接連碰到三波陽神,水君終於重歸北海。

一隻雲鵬展翅高飛,在北冥宮後面升起一座天山道場,作爲雲鵬修行之地。

“冰倩,你來安置玄河諸神執掌海域。”水君迫不及待開始自己的修行,讓諸神散去後

雲鵬搖身一變,化作一隻三千里鯤鯨於水中遨遊。飛天成鵬,入海成鯤,這就是鯤鵬之道,逍遙於天地青冥之界。

肆意戲水,水君在水中參悟玄功,北冥歸藏經在張真人的啓發下徹底圓滿。身子玄光一閃。自身化作海水和整個北海融合。

自身就是海洋,海洋中的靈智就是水君,整個海域就是水君的身軀。此中一應神靈似是他的化身一般如臂使指,而水族也好像在他體內棲息生存。

神念附着每一位海神,這些海神在冰倩管理下正在分割自己的海域。冰倩忽然有感,目光在周圍左右看看。好像看出有人在窺探。

水君不欲暴露身份,神念退散,重歸深海。

一個漩渦從海洋深處轉動,毀滅之力攪動海域,北海之上一場大潮爆發。

“這是歸墟毀滅吞噬之力。海洋一體兩面,可孕育萬物也可毀滅衆生。”水君觀看北海一應生靈的行動,乃至海洋中的暗流變化都瞭然於心。

心有感悟,稍後重歸神宮,腦後一輪水藍寶輪轉動。寶輪中有一座北冥之海。海洋中央有一座北冥神宮,宮中有一位位神靈擁簇北冥之神。這裡每一位神靈都是水君自身領悟的水道,波濤、天水。暗流、海水等等神靈。至於北冥之神,自身化作毀滅漩渦,模擬歸墟之力吞噬萬物。

“北冥歸藏經以吞噬爲主,和混洞洪爐雖然同出一脈卻各自不同。混洞洪爐模擬天地,演天地大造化。而北冥歸藏的仿照是歸墟,以歸墟吞噬萬物。”水君自身一震。化作黑漆漆的漩渦出現在神宮。神宮禁制爆發,靈光鎖住漩渦不讓其吸力吞噬神宮。漩渦內裡不知通往何處。一縷神念杳杳冥冥來到漆黑的水世界。

萬物沉淪,死寂毀滅的氣息籠罩這一處怪異的界域,不時可看些許光點從上空墜落於此,然後消失不見。

“歸墟?”水君心神一跳,和歸墟的聯繫立刻斷開,自身演化的漩渦徹底崩潰。重新化作水君真身。

“也好,這門功法日後連通歸墟,若碰到不可力敵之人直接將他帶入歸墟去!”水君忽然一笑,再度閉目修行。

……

夢界,上空八角垂芒的紫微天星熠熠生輝。旁邊七顆星辰連接一線。除了最後一顆搖光星缺少一件仙器鎮壓,其他六顆星辰的光輝已不遜色紫微天星。甚至六星垂下星光洗練夢界,引導夢界進行陽化。

“破軍槍鎮壓搖光星,到時七星託紫微升空,我等夢神也算具備真正生命。”恐龍和夢龍母站在遠處眺望沐浴星光中的姜元辰。

夢龍母道:“大兄你是夢神之首,夢界孕育第一生靈,那時或可嘗試陽神?”

“或許吧?”恐龍遲疑:“七件仙器託着夢界晉升,我得機緣或許真能一搏。到時候我夢界一方應不遜色北冥一脈。”

雖然都是姜元辰開拓基業,但兩方之間關係並非親密無間。至少九位夢神認爲和姜元辰關係更親密,理應在北海之上。

“而且陛下說了,我等夢界不應侷限一方,那個魔界中的夢界也需我等司掌。”魔界,太虛道宗尋找到的魔道玄級世界。

星光散去,紫氣歸元,姜元辰道:“這位太子實在是好人,他命數和我糾纏不時送來仙器,正要他圓滿我的七星大道。”拿出河圖演算破軍槍來到夢界的時機。不過河圖雖然是推演天機的靈寶,但想要算計陳昕這位天人也很難,姜元辰僅僅看出陳昕有一件大事要做,而大陳帝朝的氣運似乎和此有關。

“天數在我,天地本能排斥界外之人,而我這搖光星和破軍槍有緣,若仙器從他手中失落,或可直接落在夢界?”姜元辰取來祿存盤。祿存盤是因果神器,擅長編織消弭因果。

閉目催動祿存盤,一縷紅氣從祿存盤升騰飄入搖光星。星辰上一條因果線逐步成型連接搖光星和破軍槍。

大陳帝朝,陳昕天人感應,只見血禳槍紅光照耀,自發出現在室內。

眉頭一皺,陳昕冷笑:“原來如此,小子,既然你想要,本殿就送你一場機緣,看看你拿得住嗎?”找來座下天機道法修士,讓他們遮掩天機開始針對姜元辰的因果佈置。

姜元辰編織因果後頭頂一股天力憑空出現,紫色元氣在頭頂盤結。姜元辰福靈心至,連忙將慧劍引動。識海慧劍輕鳴,上面糾纏的第四道鎖鏈應聲而斷,與之而來的是一股大自在,大解脫之感。得天力推動進入煉氣化神大圓滿的層次。

九難劫數,是那位玉恆大道君立下考驗。但每渡過一次劫難,自身都會得到一次洗禮,可謂福禍同在。

內視法身,下丹田一朵蓮花高高升起,連接中丹田中的第二朵蓮花。而中丹田金闕道宮中的蓮花亦有一根虛幻蓮莖上升十二重樓,落在腦宮紫府。

本命道丹在中丹田和上丹田之間不斷挪移,出現在紫府之中嘗試開闢之道凝練元神。不過每一次紫色道丹出現在泥丸宮後不久又再度重歸中丹田,難以在上丹田中演化紫府。

“地魂歸位,我的陰神早已圓滿,不遜凝神修士。加上窺見法則真域,自身本我已然覺醒,只需七星圓滿就可連帶夢界一併晉升。”姜元辰從雲鵬之處借來一縷縷純陽之氣繼續溫養陰神。將本命道丹重新落戶中丹田靜待時機。

……

虛空,一道靈光破開天膜。風雷震動。天風天雷破空而來,兩道身影分別以紫氣遮掩自身行藏。

一人身穿紫金道袍,一身身穿七星道袍。身穿七星袍那少年皺起眉頭:“此界煞氣濃郁,清靈之氣寡少,絕非我道門修行之寶地。”

旁邊紫金道袍的真人擡頭觀望這方天地:“天地反噬已到,你我二人速找地方暫避。”

隨着玄河之戰又過了三年,姜元辰和羽成藉助靈虛真人的破空梭進入當初尋找到的魔界。他們之於此界,就好似神霄帝庭於九州界一般。都是界外來客。因此在進入這方天地的時候就受天地反噬之力。

雖然此界只有三位真人坐鎮,但對他們倆而言如果這三位真人這時候動手攻擊。他們倆偷渡此界的計劃就要暴露,日後舉步維艱落得陳昕一般遭遇。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此界三位真人目前並未出手,只有天地自發催動雷霆攻擊。

羽成真人笑道:“這三位魔道真人不明天數,欲煉魔鼎靈寶成自身魔道,如何還有天眷在身?加上此界沒有神靈梳理天地。沒有一位修士察覺我等存在,我等機緣正在此地。”取出一道符籙,符籙靈光一閃,道德黑白之氣在兩人腳下化作兩朵蓮花。

“天道爲鑑,我二人慾揚道德。辨善惡,以弘正道。”羽成真人將道德金符一拋,符籙中的道德之氣落入天域進入一處怪異的界域。

兩人一對視,順着道德之氣進入那方怪異界域,只見眼前血雲瀰漫,下方滔滔黑水不斷洶涌澎湃。不時有猙獰痛苦的面孔從黑水掙扎露出,隨後又被黑水吞沒。

“這方世界的陰暗面,匯聚億萬衆生怨憤之念的死地。”羽成真人面色嚴肅。乾爲天坤爲地,清靈之氣升於天,渾濁之氣沉於地,這衆生死亡怨憤之念沉入大地衍生這片死域,這就是冥土的前身。

“你來淨化冥土,我幫你護法。”見黑水底沉眠無數蒼白扭曲面孔,羽成催促道。

姜元辰默默點頭,盤坐道德蓮花引動太虛幻境神通。寶鏡在腦後轉動,一股股夢思力量從鏡子涌動,化蓮花飄落黑水之中。黑水匯聚此界生靈無邊怨念,這裡生靈不明道德,不知善惡,只以力量爲尊,強者舉手投足滅殺城池,那些弱者心中怨憤之念不消,匯聚此地纔有這片滔滔黑水。

姜元辰以蓮花演化夢境,在夢境之中演化極樂消弭怨念。羽成真人打量四周,這方死地上空的血雲不斷墜入黑水,血雲和黑水相互抵消,不時有元氣重歸天地,還有黑色晶石沉入水底。

“這三位真人雖然不得天地眷顧,身上煞氣矇蔽道心,但他們的做法無形之中也契合天地一環。掀動殺劫成全自身的時候也將無數孽力糾纏的修士擊殺,以此消弭此界生靈的怨憤。”羽成有所思道:“不過這三位真人太蠢,居然將殺戮修士死後元氣悉數納入魔鼎煉化而不是重歸天地。不然天地大運加持之下煞氣消散,日後何愁沒有成道之日?”

不住搖頭,羽成真人對這三位魔道真人徹底無語。

不過這三位魔道真人皆非道門參悟天道之路,一位是生靈死後污血匯聚成靈,乃血魔之道。開闢一條血河吞噬生靈精血,血河污濁不堪,自身靈光駁雜,當然看不清天道。

一人以七殺道修行,以殺戮入道,借殺氣煉法。和姚離修行類似,只是姚離在姜元辰指點下走入正軌,而這位真人入了魔道。

還有一人顛倒衆生,行走天魔之道。在生靈體內種下魔種,以此截取他人體內靈光本源成全自身。這是天魔他化的路子,自身真靈駁雜不堪,難以參悟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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