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燕帶着紀蠻從蕭府意氣風發前往城主府,公孫鵬想要她死,公孫鵬不知道今天真正要死的是他自己。
每每想到這裡,蕭燕都會得意一笑,公孫鵬又怎能想到本想讓白玉風死的蕭燕居然會和他合作。
所以這時候的玉風堂都似沒那麼可惡了,至少白玉風比公孫鵬這個小人要好得多。
門口一輛豪華的馬車已等候多時,八個勁裝大漢護其左右,對蕭燕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只有這等陣仗才能彰顯她的身份和地位,嵐山城的百姓們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她還沒邁出大門,數十捕快已踹門而入將府宅圍了起來,接着何捕頭和空靈靈從大門走了進來。
心情大好的蕭燕面容微怒,但想到自己現在和白玉風的關係,她還是強笑道:“何捕頭、空小姐,你們這是幹什麼?”
空靈靈那清脆而又尖銳的聲音傳來道:“紀蠻呢,他在什麼地方?”
蕭燕說道:“紀蠻在我蕭府生活的很好,你們這是……”
空靈靈不管三七二十一,帶人便往裡面衝,但蕭燕豈能讓她在自己的府邸放肆。
“何捕頭,沒有城主手諭,你們豈能胡亂闖我蕭府。”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你已涉嫌利用自己的勢力威脅她人的性命安危,我們奉城主之命抓捕你歸案。”
“什麼?我……我什麼時候威脅他人了?”
“你沒威脅,那紀蠻的妹妹紀文文是怎麼回事?”
只見衆人身後走出來一個滿面淚痕的小女孩,她驚恐而又擔憂的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人。
蕭燕大吃一驚,接着她又看見兩名黑衣大漢被一衆捕快五花大綁推到了前面。
蕭燕想說什麼,但她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眼前發生的事情意味着白玉風已知道了自己對紀蠻所做的一切。
可白玉風是怎麼知道的?
蕭燕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她只是冷冷的說道:“這兩個人是誰,難道他們就是你口中威脅到這個小女孩安危的人?”
空靈靈冷笑道:“你別在給我裝傻充愣了,他們就是你派過去的人。”
蕭燕忽然一聲大笑,道:“空姑娘可真會開玩笑,你問問他們,和我有任何關係嗎?”
這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面色複雜,他們看着蕭燕的目光也不知是驚恐還是祈求,可最終他們還是後退一步低下了頭,彷彿有人縫住了他們的嘴一樣。
空靈靈見狀也不多言,她說道:“和你有沒有關係去城主府就知道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紀蠻在什麼地方?”
“我……我在這裡……”
一道氣息略顯虛弱的聲音忽然從府宅後方傳來,紀蠻強壯的身體緩緩走了過來。
和昨天相比,他似乎又瘦了一圈,空靈靈又是擔心又是心疼,但這種擔憂並非那種男女關係,她更覺得自己像紀蠻的妹妹,紀蠻更像是一個大哥哥在無時無刻的保護着她。
“你……你的身體怎麼可能扛得住三顆銷魂散的衝擊?!”
蕭燕的眼中充滿了震撼和不可置信,紀蠻盯着蕭燕的眼神就好像是一頭野獸在看着自己獵物一樣。
可他最終也沒有對蕭燕出手,因爲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將朝自己衝過來的小女孩一把抱起,看着小女孩的眼神更是溫柔無限。
“好了文文,下次哥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了。”
紀文文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個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平安無事,她就已滿足,如果紀蠻真的出事了,她無法想象自己一個人該如何活下去。
空靈靈將一顆丹藥扔到紀蠻手中,道:“白玉風給你的丹藥,吃了它能夠幫你恢復失去的精氣。”
說完又看向蕭燕道:“蕭燕,走吧,去城主府。”
蕭燕卻在此刻冷笑道:“這個時候,你們還想讓我替白玉風作證?”
何捕頭忽然開口道:“我就是奉命來抓捕你的,你已涉嫌威脅紀文文的性命,外加謀害玉風堂,這兩項罪名都已掌握了十足的證據。”
“你們……”
正當這時,紀蠻陡然冷哼一聲,強勁有力的右手如閃電般一把扣住了蕭燕的肩膀。
一陣生疼將眼淚從蕭燕的眼中擠出,她只覺自己的整個肩膀都差點被紀蠻的手掌給扣掉。
紀蠻一旦情緒憤怒,就連白玉風現在都說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那一身蠻力簡直比一頭野獸還要恐怖。
蕭燕大驚之下,忍住疼痛轉身朝紀蠻腹部一掌派去,巨槌擂鼓般的聲響炸開,渾厚的力量將空靈靈和何捕頭震的連連後退,這蕭燕的修爲果然深不可測。
可反觀紀蠻,他竟如一尊魔神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蕭燕的實力竟未對他產生半點影響。
蕭燕這才真正感受到了紀蠻體內蘊含了何等力量,就算是七魄靈藏高手也絕不可能硬抗自己這一擊。
要知道這還是他體力沒有恢復的情況下,無法想象他巔峰時刻會有怎樣的實力。
“幸好你沒對我妹妹怎麼樣,否則我要你死無全屍。”霸道的紀蠻帶着蕭燕和其他人直奔城主府而去。
此刻城主府異常喧鬧,所有受害者的家屬全部齊聚此地,不少看熱鬧的百姓更是將城主府內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白玉風神色平靜的站在公堂一邊。
張逵一人跪在府內中央,他的眼神同樣出奇的平靜,所有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可他恍若未聞一般跪在那裡。
最無法置信的還要數公孫鵬了,他一個勁兒給張逵使眼色,可張逵根本無動於衷,就像根本就沒看到公孫鵬一樣。
公孫鵬急的要發瘋,怎麼好端端的張逵跟中了魔一樣要來城主府自首,提前完全沒給他任何訊息,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之事。
趙金鑫一拍驚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
張逵淡淡的說道:“回城主大人,草民張逵,這些年來在城外聚集匪徒建立黑虎寨,十來年打家劫舍劫財無數,前幾天更是貪圖玉風堂的財富,所以就用了一些小手段來陷害玉風堂。”
堂內一片寂靜,公孫鵬的表情就如同活見鬼一樣。
張逵難道是中了魔不成,他爲何一人攬下所有罪名,難道他不知道這是砍頭之罪嗎,你在黑虎寨待的好好幹嘛來城主府送死來?
公孫鵬終於忍不住道:“張逵,此事……可是有人逼你這麼做的?!”
在他看來,一定是白玉風用了某種手段逼迫張逵就犯,否則他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的。
但在這時,公堂外無數百姓之中出現了一道聲音:“公孫鵬,你太不要臉了,之前一口咬定白公子是兇手,現在真正的兇手都承認了,你還想幹什麼?”
“就是,太不要臉了,一而再再而三污衊白公子,給他道歉。”
“沒錯,給白公子道歉!”
“給白公子道歉!”
“……”
漸漸的,公堂外數千百姓竟然齊聲吶喊着六個大字,這是一個令人震撼的場面,但對白玉風來說更多的卻是感動。
他們依舊義無反顧站出來爲白玉風說話,這齊聲的吶喊正是白玉風需要的,但也讓他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沉重了許多。
他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但我相信公孫大人一直都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現在真相大白,他一定不會讓玉風堂無故受冤,大人,您說是嗎?”
看到轉過頭滿臉笑意的白玉風,公孫鵬氣的怒火攻心,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現在他就恨不得將白玉風給活吞下去。
公孫鵬咬牙切齒的說道:“是,我只是想問問張逵還有沒有其他同夥。”
但就在這時,張逵忽然看向公孫鵬,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只聽他接着說道:“此事憑藉草民一人自然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且草民也沒那個膽子,畢竟玉風堂名聲在外,白公子的身份更是神秘莫測。”
趙金鑫說道:“也就是說,你背後還有其他人?”
公孫鵬再度駭然,他難道是要把他們背後的白玉虎白公子說出來?
他不要命了嗎,他難道不知道白玉虎是什麼人?
這人一定是瘋了,一定是着魔發瘋了。
張逵冷笑道:“當然,我要說的第一個人就是……蕭燕!”
整個城主府都靜了下來,整片天地似都已萬籟俱靜,在這人山人海的城主府,唯一能夠聽到的只有衆人粗重的呼吸。
公孫鵬甚至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只覺腦子都不夠用了,自己又沒和他合作,他爲何要在這時候針對蕭燕?
公孫鵬不禁偷偷看向白玉風,只可惜白玉風的臉上永遠寫着淺笑二字,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出來。
張逵冷笑一聲暗自忖道:一個蕭燕你們就成了這樣,我接下來要說的這個人你們豈不是要嚇暈?
張逵還想說什麼,一道聲音陡然從門外傳來。
“公孫鵬,你還真是好能耐啊,居然想利用張逵來陷害我。”
公堂之外,被空靈靈、何捕頭他們押解的蕭燕怒氣沖天,踏步進門死死的盯着何捕頭,仇殺的眼神似要將公孫鵬碎屍萬段。
白玉風目光閃動,他知道好戲即將上演,蕭燕進門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見蕭燕怒火中燒的點名指姓,公孫鵬並未驚慌,他說道:“陷害你?雖然不知你哪裡得罪了張逵,但我手上同樣也有你對付玉風堂的鐵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片譁然,其實不需要證據,大部分人都認爲是蕭燕做的。
只因玉風堂的到來嚴重打壓了春風堂的生意,所有人對這件事都心知肚明,蕭燕絕對有足夠的理由陷害白玉風,只是沒人能拿得出證據來而已。
公孫鵬更加得意,他衝公堂之外一聲大喝道:“把證人給我帶上來。”
“證據?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證據!”
蕭燕死死的盯着公孫鵬,從孫仲那天晚上說出王紋虎他們的事之後,蕭燕就意識到了危機,但她實在沒想到,公孫鵬會說動張逵。
即便是陷害玉風堂的任務失敗,公孫鵬他們也會把所有責任推到她蕭燕身上。
她把目光投向了白玉風,自己現在即便反咬公孫鵬一口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她,想到這裡,蕭燕只覺遍體發寒,眼前一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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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鵬說把人帶上來當然說的是把孫仲帶上來,這個他早已安排好的人,就是最有利的證據,別說有張逵在此,即便沒有張逵,孫仲作爲伏虎堂的管家,他作證也會有舉足輕重的份量。
孫仲的確上來了,他是被兩個捕快給擡上來的。
他的身體已經僵硬,躺在冰冷地面上的他瞪大雙眼,瞳孔都已徹底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