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都已經被崔榮光說服,我對考古隊的隊員們囑咐道:“現在周圍陰氣太重,這尋龍尺靠地氣影響轉動,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爲了你們自己的安全,也爲了我們可以安全返回,我現在請你們每個人咬破舌尖含上一口血,在找到回去的路之前,誰也不要開口說話,以防陽氣外泄。這樣,可以保證我們路上不會再出其他的問題。”
我這話一出口,就有人跳出來反對,聲音倒是不大,但卻很刺耳,“哼,無稽之談!”
那是一個穿着很像幹部或者是學者的人,看起來對我這種旁門左道很看不過眼。
我不認識他,也不想試圖費力氣去說服他,而是看了崔榮光一眼。
崔榮光連忙站出來替我說話,“這位小同志也是爲了大家着想才這麼做的,大家就不要多說了,現在正確的路找不到,再等下去,怕是回去的路上天都要黑了。大家就先照做,一切等我們安全返回再說。”
有了崔榮光這麼說,那叫囂的人不再多說什麼,但顯然也不想照着我說的做。
我不知道這些人中間有多少個是按照我說的做的,也不知道有哪一個是不想按照我說的做的,反正不管他們做不做,我已經說到了,就算是盡了我的義務。
俗話說:好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我們素昧平生,在此之前也不認識,我實在沒必要一定要去勸服他們。
見願意跟着我做的人都已經按照我說的做了,我看了蔣毅峰一眼,讓他把桃木劍和墨斗拿着,以防出現什麼不測。隨後平端尋龍尺,心裡暗暗念起口訣。
尋龍尺在地氣影響之下飛速轉動起來,不多時,轉的速度漸漸變慢,直至穩穩的指在一個方向上,我此時口中含着一口精血,也不再說話,領頭朝着尋龍尺指向的方向往回走去。
這麼往回走的時候,我才發覺,我們的確是走出去很遠了。以至於周圍的景物,是我小時候和村裡的孩子出來玩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過的陌生景物。
不過總算是越往回走,陰氣越弱,這倒讓我有些心安起來。
我們一路往回走,由於路上的耽擱,天色隨着時間漸漸的暗了下來。
黑夜是陰物最好的隱蔽,本來已經降下來的陰氣隨着黑夜的瀰漫漸漸又濃郁起來。
雖然有心不去管那些不聽我勸告的人,但我到底還是心比較軟,走了一段路之後,看天色濃黑,陰氣很重,我還是開了口,“按照這個走法,我們今晚可以回到村子裡的,大家不要急。但是有一點我得提醒你們,有手電的人拿好手電,大家也都最好是跟緊我,無論路上發生什麼,哪怕是聽到你至親的人在後面叫你的名字,都千萬不要回頭,否則,怕是我也來不及救你們!”
我說了這一番話之後,示意大家都不要回答,繼續跟我往前走。但就在我轉身的時候,卻聽到了之前跟我辯駁的那個學者嘟囔了一句,具體實施什麼我倒是沒有聽的太清楚,只聽到大概是‘神神叨叨的’之類的話。
他是在質疑我,但我沒有必要跟他爭辯什麼,大家一起往前走。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身後傳來‘唉喲’一聲,緊接着,隊伍裡的人紛紛去看,我也無奈的只得回頭,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走到近前,我才發現,又是那個學者,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戰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戰士見我走過來,對我說道:“是他突然停下來回頭看,我一不小心就撞在他身上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有些惱火,“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回頭的嘛?你幹什麼?”
“我沒幹什麼啊!”學者衝我喊道,“你這個小同志怎麼這麼不分青紅皁白?是他先在後面叫我,我纔回頭的!”
“我沒叫你!”小戰士聲辯道。
看着他們兩個之間起了爭執,衆人紛紛過來拉架。但我的心中,卻是一片涼意。
這地方果然不對勁兒!
再仔細看向學者的臉上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五官竟然變得模糊起來。
蔣毅峰此時也走了過來,對我說道:“九嬌,怎麼了?”
我搖搖頭,對其他人說道:“這裡很不對勁兒,我們快點兒走,儘量早一點回去。大家從現在開始含住精血,不要說話。戴帽子的把帽子都摘下來,路上不要去碰別人的兩肩和頭頂,也不要讓別人碰自己的。另外……”
說到這裡,我看着那學者,語氣盡量認真地對他說道:“人有三把火,勸君莫回頭!”
我拿出毛筆和硃砂,給每個人的眉心點了一下,到學者面前的時候,他一仰頭拒絕了,我也沒有勉強他。
這時候,蔣毅峰對我說道:“九嬌,這樣,你在前面帶路,我去隊伍後面,免得有人掉隊,或是遇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看了看他,有些不放心,但我也不能否認,他說得的確有道理。想了想,我點頭同意,從包裡翻出一個護身符來遞給他,讓他佩戴在胸口。
“這是我爺爺離開之前做的,雖然只能用一次,但據說效果很強,你戴上吧,小心點。”
蔣毅峰接過來戴好,衝我點了點頭,走到隊伍後面去了。
一行人繼續朝前面走,漸漸的,周圍的景物瀰漫起了濃濃的灰黑色霧氣。但讓我覺得有些慶幸的是,周圍的環境也已經漸漸的變得熟悉了起來。
我快步在前面帶路,想着早一點走到就早一點安下心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隊伍後面卻突然出了變故。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蔣毅峰突然一聲大叫,緊接着,就焦急地喊起了我的名字。我有些難以分辨,到底是真的還是我的幻覺。正猶豫間,站在我後面的崔榮光猛地拉了我的胳膊一把,對我喊道:“小同志,救命!快救命啊!”
沒有時間留給我懷疑了,我只能賭後面是真的出了事情。
回過頭去,我纔看到,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亂做了一團。
蔣毅峰手持着桃木劍朝着那學者身後扎去,見我回過頭來,便衝我喊了一句什麼,人聲太亂,我也沒有聽清楚,只得飛快地跑了過去。
木劍刺中學者的後背,學者一個前撲,跌倒在地。
橫隔在我和蔣毅峰之間的人一倒下,緊接着我就感覺到一大股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
此時,我也已經意識到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來不及細想,已經從口袋裡掏出黃符,向着前面的空氣之中猛地一拍,一個歪歪扭扭的灰白色影子頓時顯現了出來。
那影子在黑夜之中顯得模模糊糊,蔣毅峰再次狠狠捅出一劍,頓時將影子貫穿。劍鋒左右一掃,影子頓時消散,黃符也緩緩地掉在了地上。
蔣毅峰這才舒了口氣,對我說道:“他被鬼搭肩了,怕是中了陰毒,那三把火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周圍的人都聽到了蔣毅峰的話,不禁一陣唏噓之聲。
崔榮光走過來對我說道:“小同志,我們這位同志沒出什麼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