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根本不用封寒回答,下面的人便忍不住鬨笑了起來。
“你傻吧?誰說學三招就一定要用三招的?”
“你自己偷看人家傳授的劍招,想要佔便宜,如今吃了虧,還要抱怨人家不成?簡直豈有此理!”
面對崑崙弟子的鬨笑,丁傅鬱悶的想要吐血,卻偏偏說不出話來。
這一戰他不是輸在實力上,而是輸在慣性思維之下,這讓他如何能夠服氣?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劍穿胸,就算他想耍賴也不行啊,如今他代表的可是天山。
“好深的心機,好精妙的劍法,閣下究竟是何人?”
段少傑臉色有些陰沉,盯着青年追問道。
“不是說了麼?你沒資格知道。”青年依然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那架勢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既然如此,段少傑領教閣下高招!”
腳下猛然一踏,段少傑沉着臉躍上了鬥劍臺,冷聲說道。
“報名就不必了,不然什麼阿貓阿狗的名字我都得費神去記豈不是要累死?”
擺了擺手,青年再次打臉,絲毫沒有給對方一個臺階下的意思。
“徒逞口舌之利,算什麼英雄?有膽子的,上臺來,在劍道之上分個高下。”
聽到周圍崑崙弟子鬨笑的更厲害,段少傑簡直肺都要氣炸了,更不願再糾纏下去,反而在心中起了殺心,想要等對方上來,直接擊殺以報這羞辱之仇。
“劍道?”青年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學了點旁門左道的劍招,也敢妄言劍道二字?”
“我天山的劍法,在閣下口中竟然只是旁門左道,閣下莫非是在挑釁天山麼?”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段少傑森然威脅道。
“怎麼,拿天山來嚇我麼?”撇了撇嘴,青年悠然開口道,“你剛剛口口聲聲說什麼讓崑崙把道起崑崙四個字收起來的時候,怎麼就不覺得是在挑釁崑崙?”
“……”
段少傑頓時語塞,心中卻也明白,要以口舌相爭,自己無疑是比不過對方的,手中一擺,冷哼道,“廢話少說,有膽子的就上來一戰。”
“怎麼,說你是旁門左道,你還不服氣?也罷,我這人專治各種不服。”懶洋洋的答了一句,隨手從封寒的腰間拔出佩劍,青年悠然說道,“小傢伙,借劍一用!你看好了,我只用崑崙劍法,把這旁門左道的破爛劍法破給你看!”
此言一出,整個鬥劍臺周圍上千崑崙弟子頓時沸騰了起來。
崑崙劍法?要知道,在崑崙之中,這崑崙劍法,不過只是最基礎的劍招而已,只要稍微有點天賦的,都會轉學更爲精妙的劍法。
可現在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青年,竟然要以崑崙劍法與天山的人交手,而且放言只用崑崙劍法,這也太漲氣勢了!
只憑這一句話,就已經足以讓崑崙弟子熱血沸騰了。
“狂妄!”
眉頭一挑,段少傑已經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自問劍道天賦絕佳,縱然是對上崑崙最出色的閆鵬析甚至是莫言,也都有一戰之力。可這不知是什麼人的傢伙,竟然敢說什麼只以崑崙劍法對敵,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看着懶洋洋躍上臺來的青年,段少傑心中冷笑不止。
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敢裝逼,今日不殺了你,豈不是讓人以爲我段少傑好欺?
回頭掃了一眼周伯言,被周伯言翻了個白眼,青年嘴角微微上揚,單手捏了一個劍訣,劍尖上挑,赫然正是崑崙劍法的起手式!
一瞬間,臺下再次沸騰了起來。
崑崙劍法,竟然真的是崑崙劍法,而且以這樣的起手式作爲開場,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這麼多崑崙弟子,始終以爲崑崙劍法不過只是境界低的時候選擇的手段而已,可任誰也沒想到,在道臺強者的交手之中,竟然也可以選擇崑崙劍法來克敵制勝。
即便他們本身就是崑崙弟子,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可能。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道臺強者啊!
“封師兄,這位前輩究竟是什麼人啊,怎麼平日從來沒見過?”
別說是段少傑不認識,即便是崑崙弟子,大多數也都不知道青年的身份!只有少數資歷非常老的弟子,才隱約認出了那人的身份,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封寒心中同樣是熱血沸騰,雙眼放光,輕聲回答道,“十餘年前,有一次鬥劍,不就有一個人,始終以崑崙劍法對敵,並且奪了鬥劍第一嗎?”
“啊?有這種事?你是說……”
一瞬間,問話的崑崙弟子陡然想起了昔日的一個傳說,再看向臺上那青年的目光,就已經滿是崇拜與激動了。
殺意已生,段少傑又豈會客氣,一剎那間,飄飄灑灑無數血色雪花劍氣落了下來,徑自向着青年襲殺而來。
殺機凜然!
沒有絲毫試探,即便明明看到青年是以崑崙劍法起手,段少傑也一樣一上來就動用殺招的,誓要以最快的速度襲殺對方。
憑心而論,段少傑的實力的確很強,這一手劍氣磅礴,猶如落雪一般避無可避,而且在這劍氣之中甚至還夾雜着神魂攻擊!若是周伯言或者閆鵬析他們來,也只能是憑藉修爲硬擋,絕對不會輕鬆。
甚至若是在十年前,青年也只能催動劍氣來硬撼!
可這十年的沉澱,卻早已經讓他的境界上升到了另外一個高度之上,這看似勢不可擋的攻擊,在青年眼中處處是破綻,根本談不上什麼威脅可言。
劍鋒一轉,信手揮灑,赫然正是每一個人都熟悉無比的崑崙劍法!
可同樣的劍法,在青年的手中施展開來,卻簡直達到了一種近乎藝術的程度,令人嗔目結舌!
憑你如何絢麗複雜,我自一劍破之!
身處滔天劍氣的攻擊之下,卻猶如信步閒庭,劍鋒所到之處,所有攻擊盡皆崩碎,這樣的手段,令人從心底生出一種美感,彷彿只有到了這一步,這樣的劍術,才能稱之爲道!
當然,對於段少傑的來說,可就不是美感了,而是……恐懼!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劍法能夠恐怖到這種地步!
只有身在局中,他才能明白,想要做到這猶如信步閒庭般的地步,需要何等恐怖境界。
對方每一劍的威力其實並不強,可偏偏每一次出劍,都打在他攻勢的破綻之上!無論是這詭異劍法,還是漫天襲去的劍氣,在人家眼中似乎都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就好像演練過無數次一樣的表演一樣。
破綻,破綻!
段少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攻擊之中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破綻。
纔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被殺的冷汗淋漓。
對於他來說,這根本就不是戰鬥,而是一場赤裸裸的打擊,將他心中那點自信打的體無完膚。
要不是曾見過長春真人,段少傑簡直都要以爲面前這青年,其實就是已經踏入道境的長春真人了。
如此可怕的劍法,簡直聞所未聞!
一瞬間,段少傑頓時萌生了退意。
可幾乎就在同時,青年似乎就察覺到了他的心思,一剎那間轉守爲攻,一套崑崙劍法施展開來,如行雲流水般掩殺而來。
恍惚間,段少傑從心底生出一股可怕的壓力!明明對方施展的僅僅只是最尋常不過崑崙劍法,卻依然殺的他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就連招架都難以做到。
這一刻,段少傑簡直覺得自己就像是牽線木偶一樣,一舉一動都似乎都被對方牽着走,那種被洞悉一切的恐懼感,讓他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我認輸!”
從口中吐出這三個字,段少傑心中沮喪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樣比試簡直比死還可怕,那是一種最深處的絕望!
就像是陷入重重羅網之中的蟲子一樣,即便再怎麼瘋狂的掙扎,等待着的,也依然只有深深的絕望。
劍鋒停留在段少傑咽喉之外不到一寸的位置,青年懶洋洋的說道,“怎麼樣?我說你這旁門左道的劍法,不配劍道二字,可有說錯?”
“嗡!”
一剎那間,周圍頓時沸騰了起來,所有崑崙弟子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真的是隻憑崑崙劍法就勝了啊,這是何等的驚世駭俗,這樣的劍法,足以令他們銘記終生。
“閣下劍法精妙,劍道境界之高,段某自愧不如!”儘管被打了臉,可這一戰他的確輸的徹徹底底,想要抵賴都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說道,“不過,段某的劍法,在天山弟子之中,也不過等閒!今日敗在閣下手中,只是段某學藝未精,並非天山不如崑崙。”
“剛剛你不是還天山弟子中第三呢嘛,怎麼一轉眼就不值一提了?”青年隨手撤劍輕輕一甩,佩劍精準飛出,落回了封寒劍鞘之中。
段少傑有些語塞,心中更是氣結,這明顯是找臺階下才說的話啊!這混蛋究竟是什麼人,有如何可怕的實力,偏偏還這麼小心眼,半點面子都不留。
念頭轉動,段少傑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到了周伯言的身上,看到周伯言臉上那一抹溫柔的笑容,心中一突,陡然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