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色的大衣,信步踏入夜梟的駐地,明明門口有不少人守着,可當看到對方的一刻,卻別說阻攔了,甚至連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彷彿那人只要站在那,就會讓人產生一種無可抑制的壓抑感,連呼吸都變的艱難了許多。
“這位朋友,不知怎麼稱呼?”
從駐地中走出,夜梟看到對方的時候,心中便不禁微微一沉,雙手抱拳,沉聲問道。
“夜梟,我聽過你的名字。”
擡起頭,看着夜梟,青年終於緩緩開口。
眉頭挑了挑,夜梟心中微有些不快,這兩年,隨着吳池實力的提升,他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即便是一些獄界三重中的高手,見到他,也會客客氣氣的打一聲招呼。
要知道,這些年被吳池擋在門外的獄界三重高手可也不是一兩個了。
可對方一開口,卻僅僅只是一句我聽過你的名字,卻着實顯得有些太過託大了。
再次抱拳,夜梟再次開口道,“夜某不過只是一個小人物,多虧吳爺照顧,這纔有了幾分薄名,自然不足掛齒!不過,吳爺吩咐過,這些日子不見任何人,朋友若是來見吳爺的,便請回吧。”
“不見任何人,未必不會見我。”平靜的開口,青年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就好像夜梟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冷笑了一聲,夜梟淡淡拒絕道,“閣下既然是來見吳爺的,就該明白分寸,否則,真驚擾了吳爺,怕就不好了。”
“常聽人說,閻王易見,小鬼難纏!不想,今日倒是真讓我見識到了。”微微一笑,青年也不理會夜梟,一步踏出,便有一片黑雲籠罩而下。
一剎那間,恐怖的威壓驟然籠罩而下,之前還在冷笑的夜梟卻是臉色驟變,難以抑制的生出了一抹恐懼之意,滿頭大汗,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跪下來。
“吳兄,有故人來訪,莫非你也不見麼?”
遠遠的,青年的聲音便傳了出去,響徹整個駐地。
一句吳兄,卻是讓夜梟腦中陡然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名字,汗水幾乎徹底沁透了衣衫。
下一刻,吳池的聲音也便跟着響了起來。
“秀川少爺,鬧出這麼大的陣仗,你這譜擺的可夠大的。”口中帶着幾分戲謔之意,下一刻,吳池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駐地門前,
一瞬間,楊秀川身上的威壓頓時斂去,周圍那些人卻是不由自主的撲通一聲跌坐到了地上,似乎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楊家,秀川!
直到此刻,夜梟腦中才終於清晰的浮現出了對方的名字。
從夜梟的旁邊走過,楊秀川刻意停留了一瞬間,輕笑道,“我是真的聽過你的名字。”
“……”
同樣的話,之前從楊秀川口中說出,夜梟以爲是擺譜,是對他的輕蔑,可如今再說出來,便頓時變成了一種榮耀。
從某種程度上說,楊家秀川這個名字,其實比吳池更爲可怕。
直到楊秀川的身影徹底消失,夜梟這才苦笑着跌坐到了地上,那架勢,跟其他人也沒什麼兩樣。
“梟爺……這位,真的就是那位?”
旁邊的幾個人心有餘悸的從地上爬起來,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啊,就是那一位……楊家,秀川!”
“吳兄可準備好了麼?”
在房間中坐下來,楊秀川輕聲開口問道。
“我要說沒準備好,你會先去麼?”聳了聳肩,吳池很沒節操的說道。
“不會!”楊秀川回答的同樣利落,“如果吳兄還沒準備好,我可以繼續等。”
“萬一我要再等個千八百年呢?”撇了撇嘴,吳池隨口說道。
“我是沒意見的,就不知道夜兄會不會等的太焦急了。”灑然一笑,楊秀川搖頭道。
雖然當初並沒有說過,可實際上,三人卻都很清楚,對方不會放棄,而且必定會選擇同時進入。
吳池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沒節操慣了,能沾沾口頭上的便宜,那也是好的。
“獄界五重之中是什麼,秀川少爺可有什麼線索麼?”
聳了聳肩,吳池信口問道。
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但是楊家在金光小世界傳承久遠,卻未必沒有留下一些記載。
“不知道。”搖了搖頭,楊秀川答道,“我楊家曾有先祖闖入過獄界五重,可惜卻隕落在其中,並未留下什麼記載。”
目光微微一凝,吳池沉聲問道,“據說楊家傳承久遠,難道闖入過獄界五重的,僅僅就只有這一位先祖麼?”
聽到這話,楊秀川卻是不禁翻了翻白眼。
你當獄界五重是什麼?
這世上天才無數,可能夠闖入獄界三重的就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大多數天才人物,多都是在獄界三重之中藉助洞府修煉到道境巔峰之後,便選擇破界飛昇了!連獄界四重都沒敢闖,就更不用提獄界五重的。
他們都是闖過獄界四重的,即便是以三人的驚豔,不也同樣危險萬分?最後一道考驗之中,若不是吳池以那等奇葩的方式破局,怕也未必就一定能闖的過去。
看到楊秀川的表情,吳池也不禁摸了摸鼻子,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夜兄也到了麼?”
“我已經發了信符,應該也是這兩日就會到了。”點了點頭,楊秀川回答道。
“那就等夜兄到了之後,一起動身吧。”聳了聳肩,吳池卻也不再推脫,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楊家的確只有一位先祖踏入過獄界五重,並且隕落其中,不過,要說完全沒有留下過任何線索卻怕是不可能的。”冷笑了一聲,蔣睿沉聲解釋道,“這種大家族的人,在踏入的同時,就會以信符將其中消息傳回,以防備自己遭遇不測,也能爲後人留下一些參考的經驗。”
同爲四大家族的人,蔣睿自然瞭解四大家族的規矩,對於楊秀川的說法,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這一點,實際上吳池也想到了,雖然從表面看,似乎現在與楊秀川關係不錯,可實際上吳池心中很清楚,大家同樣還是競爭關係。
而且,一旦被楊秀川抓住機會,恐怕絕對會狠狠踩自己一腳。在這種情況下,指望楊秀川據實以告,自然是不現實的事情。
“關於獄界五重,蔣家知道多少?”看着蔣睿,吳池沉聲問道,
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
沉吟了一下,蔣睿緩緩開口道,“蔣家所知也同樣不多,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也請吳兄答應,若是你能安然闖過獄界五重,可以把其中情況據實以告。”
雖然跟吳池是朋友,可是這種涉及家族利益的時候,蔣睿也同樣不會無原則的讓步。
身在大家族之中,這本身就是自小就深埋與骨子裡的習慣。
“好!”
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吳池自然是沒半點意見的。
無非是消息的互換而已,對於他來說,沒半點壞處。何況,他本就欠蔣家的人情,答應下來沒任何問題。
以如今吳池跟蔣家的關係,一句口頭承諾也便足夠了。
“心魔!”
蔣睿沉聲解釋道,“獄界五重的考驗,應該是挑戰心魔,而且,據說,這種心魔的威脅,遠比證道之時所要面對的更爲可怕,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魂滅的下場。”
“心魔?”聽到這兩個字,吳池心中卻是不禁微微一沉。
雖然自己其實並未遭遇過心魔,但是吳池卻是親眼見過蘇婉心魔爆發時的情景的!若不是蘇婉的心魔恰好是自己,纔在自己的幫助下破除,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且,這還是自行滋生的心魔,威力恐怕遠不如獄界五重中的考驗。
更可怕的是,心魔這玩意根本就沒法防範,也沒任何應對的捷徑,只有憑藉自己的意志與心性去渡。即便是再驚豔的天才,恐怕也未必敢說一定能夠渡過心魔劫。
“對了,心魔或許還只是其中之一!你若要進入,還得小心防備其他危險,我蔣家先祖似乎也還發現了一些其他的線索,可惜,還沒來得及傳出來,就死在了其中。”
搖了搖頭,蔣睿再次補充道。
“多謝!”輕聲道謝,吳池認真的說道。
哪怕實際上很難找到什麼解決辦法,但能夠提前得知,有一些心理準備,自然也會多幾分把握。蔣睿能夠告訴自己這些,已經很難得了。
“楊秀川的確是楊家最出色的天才,如果他能闖過獄界五重,只怕都有可能引起四大家族勢力的重新洗牌。”頓了一下,蔣睿沉聲說道,“吳兄若能始終壓他一頭,對於我蔣家來說,就已經是極大的好處了。”
頓了一下,蔣睿繼續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吳兄,你能將楊秀川扼殺在獄界五重之中。”
眉頭微微一挑,吳池沉默了一下,卻並未回答。
站在蔣家的立場,自然是希望楊秀川死在其中的。可吳池卻很清楚,這其中的危險,雖然他如今掛了一個蔣家客卿的身份,可卻畢竟不是蔣家的人,自然也沒道理,爲蔣家冒這種風險。
只是……如果有同樣的機會,楊秀川是不是也會想要殺死自己?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沒道理,但這世上,很多事情,本身就沒什麼道理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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