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從日出的那一刻起,整個蒼穹星便徹底沸騰了起來。
天空之中,祥雲籠罩,透着五彩霞光,不時還有瑞獸從雲中鑽出。
無數的炮竹燃起,遍佈整個蒼穹星,處處都充滿了喜慶之意。
劍峰如今更是一片紅色,整個山峰似乎都被紅色綢帶纏繞着,踏上山峰的山道之上,也同樣以紅毯鋪地,遠遠的打眼一瞧,便能感受到那濃濃的喜氣。
周伯言,袁紫衣,蘇婉以及歡喜魔主,如今都在席君應的宮殿之中。
按照規矩,吳池將她們從席君應那般接到劍峰,便是大婚正式開始的時候。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長寧公主,如今還沒到蒼穹星,只是吳池也已經收到應輝的消息,長寧宮的鑾駕很快將至,到時候,吳池只需要將長寧公主從鑾駕中,迎到劍峰就夠了。
事實上,按應輝說的,長寧公主最後到,本身就是計劃好的!
雖然長寧公主已經答應了讓他同時迎娶這些女人,可長寧公主的身份畢竟不同,吳池只能先將這些女人接到劍峰之後,再單獨去接長寧公主,以此來周全禮數。
吳池心中原本就對長寧公主有些愧疚,自然不會拒絕這種小要求。
是以,清晨之際,吳池就先一步下了劍峰,在一堆好友的簇擁之下,來到了的席君應的宮殿。
儀仗早就準備好了,吳池穿着喜服,按照旁邊司儀的提點,完成了許多冗雜的禮儀,這才終於見到了席君應。
席君應是袁紫衣的師尊,如此自然便作爲長輩坐在大殿中,含笑受了吳池一禮。
走完了這一步,吳池便只要將周伯言她們接出,坐上轎子返回劍峰,就算是把這迎親的步驟走完了。
然而,就在此刻,變故陡生!
“且慢!”
旁邊的賓客中,驟然站起幾人,面色不善的冷聲打斷道。
一瞬間,席君應的心中便陡然騰起了一抹恐怖的殺機。
之前他就猜到,必然會有人跳出來搗亂,如今對方纔一出聲,便驟然催動星力向着對方碾壓而去。
開口的只是幾個天君,在本命星辰之上,以席君應的實力,只要念頭一動,便可以本命星辰之力鎮壓對方,阻止對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無論對方準備了什麼難聽的話,只要說不出口,自然便無法影響婚禮。
然而,就在席君應出手的瞬間,虛空之中驟然透出一抹恐怖的力量,化爲一道無形障壁,硬生生擋在了那幾人身前。
於此同時,一個淡漠的聲音隨之響起,一襲白衣的中年平靜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席兄是何等身份,對幾個小輩出手,怕是有失身份吧?”
白衣中年現身的瞬間,周圍賓客頓時便有人反應了過來,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若雲山!
誰都沒想到,若雲山會在這種時候出現,隨着這一句話,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明白今日只怕是要出事了。
瞳孔驟然一縮,席君應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沉。
沒有真正面對過,就永遠不會知道若雲山有多可怕。
當初席君應也算聲名赫赫了,可卻也沒資格讓若雲山對他出手,如今奪取星辰之心,踏入星主之境,可即便是在這本命星辰之上,席君應也能感受的到,自己很難壓制住的若雲山。
即便是不顧一切的出手,只怕勝負也還在兩說之間。
何況,一旦與若雲山動手,性質可就變了!
那後果,只怕遠比如今有幾個小輩跳出來爲難吳池要嚴重的多。
想到這,席君應挑了挑眉頭,淡淡說道,“久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是席某的榮幸!只是以先生的身份,也不該插手這種小事吧?”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你不讓我對這些小輩出手,那同樣的,你自然也不能對吳池出手。
“席兄取笑了。”灑然一笑,若雲山淡然答道,“今日,若某本是爲參加長寧公主婚禮而來,只是不想,長寧公主未至,卻先看到了這樣一出鬧劇……只是,席兄說的也有道理,以你我的身份插手這樣的小事,也未免太失身份了!既然如此,不如今日你我都做一個看客如何?”
若雲山話說的很自然,可席君應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若雲山除了本身的實力外,最可怕的地方,還是在於那份恐怖的心智,算無遺策的手段,纔是最令人心悸的。
如今若雲山一露面,便牽制住了他,讓他無法在插手其中!
這或許也意味着,若雲山有足夠的把握,只憑其他佈置便足以打斷這場婚禮,甚至是……襲殺吳池!
於此同時,剛剛被席君應打斷了話語的那幾人,也隨之恢復了過來。
爲首之人,向着若雲山躬身一拜,這才轉向吳池開口道,“在下,石培寬師從若師……劍君的名聲,在下也是聞名已久了!原本在這大婚的時日,是輪不到我插口的!只是,此事關係天庭顏面,石某食君之祿,自當爲君分憂,說不得,也只好做一次惡客了。”
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不但點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也同樣給出了自己出言阻止的理由。
並沒有等吳池答話,石培寬便徑自說了下去,“衆所周知,今日是劍君與長寧公主大婚之日,婚事也是天帝親自所賜!石某嘗聞,昔日劍君也曾受封太乙星君,自當該知禮儀!”
“天帝賜婚,長寧公主下嫁,這已是天大的恩賜了,劍君即便不知感恩,也該謹守本分!如今卻在大婚之日,要先迎娶其他女子,是何道理?莫非劍君,是在蔑視天庭麼?”
這話說的可就重了!
一句蔑視天庭,若是坐實了,便是絕對的死罪,若是吳池敢應這罪名,只怕立時就會有天庭大軍殺到蒼穹星來了。
石培寬這一番話,實際上是花了很大的心思,處處都是陷阱,似乎無論怎麼答都是錯!
別說倉促之下應對了,即便是事先知道,也很難思量出合適的回覆來。
吳池雖然嘴皮子功夫不錯,可也自然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完全看透其中的玄機,做出合適的迴應來。
不過……那又何必要回應!
道理講不通的時候,自然可以不講道理!
而且,吳池本身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所以,面對石培寬的質問,吳池只是大大咧咧的撇了撇嘴,輕蔑的開口道,“你誰啊?”
“……”
任誰也沒想到,吳池竟然會如此輕蔑的撇出這麼一句話來!
是的,輕蔑!
面對石培寬精心準備的這一番說辭,吳池壓根就沒有迴應的興趣,這一句輕蔑的你誰啊,便是最有力的回擊!
強忍着心中的怒氣,石培寬再次開口道,“在下石培寬,乃是天帝御封的天君,師從若師……”
石培寬的話還沒說完,便再次被吳池打斷了下來。
“抱歉,沒聽說過!”
看着石培寬,吳池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很忙,實在沒耐心去記一些阿貓阿狗的名字,就像人不會在意貓狗鬧情緒是因爲什麼一樣……我也實在沒興趣關心,你想幹什麼。”
“請你讓我,你擋着我的道了。”
“……”
這一番話出口,卻是幾乎將石培寬氣的吐血。
這混賬,竟然嘲諷他不過是阿貓阿狗般的小人物,連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吳池,你焉敢如此猖狂?”
錚一聲,石培寬驟然拔出了劍,厲聲喝問道。
“猖狂?”不屑的看着石培寬,吳池淡然說道,“這些年來,死在吳某劍下的天君與魔君又多少,我自己都記不得了……你以爲,你有什麼特殊的嗎?”
“論實力,你甚至接不下我一劍!論身份,我是長寧公主的駙馬,而你不過只是區區一個天君,見了我不行禮便已經是不識禮數了,如今還敢莫名其妙的跳出來質問我……你憑什麼?”
一瞬間,石培寬的臉脹的通紅!
吳池這話很不講道理,可偏偏卻又似乎處處透着道理。
因爲,吳池說的都是事實!
只是,誰也想不到,在石培寬搬出天庭來壓吳池,自以爲佔盡大義的時候,吳池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將石培寬給無視了。
那感覺,就像你精心準備了許久,積蓄了所有的力量,向着對手打出了一拳,滿以爲對方會實打實的跟你幹一架,卻驟然發現,對方壓根就沒理你,直接說有什麼事你跟我秘書說一樣!
這樣的落差,才頓時讓石培寬意識到,吳池這混蛋,遠比想象中更爲無恥!
跟這種無恥之徒,也根本沒什麼道理可講!
耍嘴皮子,顯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那麼……自然便只能靠拳頭來說話了。
一瞬間,石培寬身上的氣息便驟然暴漲,眼中透出一抹殺機,持劍狠狠向着吳池斬了過去。
然而,令石培寬完全沒想到的是,即便是面對他如此凌厲的一劍,吳池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更別說是出手抵擋了。
今天是吳池大喜的日子,對付這種小人物,自然輪不到吳池自己出手。
雖然石培寬的實力顯然不弱,可吳池卻也全然不在乎,因爲,他本身就不是一個人來接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