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再做法
納克一連串的驚呼,聽的我也是合不攏嘴吧,我居然傻呆呆的問納克,“那你想怎麼辦?”
我這個問題即好笑又好氣,我拿納克的錢,納克給我打電話,當然是要我想辦法了,俗話說的好,拿人手短啊!
“楚,你能不能帶巴古大師來一趟,幫我仔細看看,桑尼的陰靈到底藏在了我房間的哪個角落裡,幫我帶走它吧!”納克沒有衝我的不負責任發火,而是委婉的提了一個辦法。
我想想,巴古大師純粹就是免費幫納克收留陰靈,這是一種雙贏的關係,也就是說,巴古大師根本沒有拿納克的一點好處,也就不欠他,所以,我和納克都是不能強求巴古大師的,反之,我們還得去哀求巴古。
納克的意思很明確,這件事情由我作爲班的代理人來搞定。
我只好說出了心中的擔憂,當然,我也不能把自己說的太窩囊,“納克,現在時間不早了,而且巴古大師午夜都有法術要施展,不如我明天再去拜訪他咯?”
納克想了想,“行!我等你們。”
納克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我一激動,直接撥給了班,可是電話傳來一陣悅耳的女聲泰語,由我的經驗來判斷,應該是關機或者不在服務區之類的意思。
這是要鬧哪樣啊!班居然不接電話,那我該怎麼辦啊?
我有點着急上火,不由的站起來,不停的在屋中走來走去,這個情況有了變化,且不說巴古大師會不會受累跟我去一趟,就是出現這種事情,價格上是不是班也要變動,如果巴古大師真去了,那麼這個錢是不是就該付巴古大師一些,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和班商量下,讓他這個中間人來拿主意。
我又撥給班試了試,可是班的電話依舊未通,我將電話收起來的時候卻突然腦子裡冒出一個疑問!
納克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首先,納克說班失蹤了,可以理解班真的失蹤了,或者從納克打電話給班的那一刻起,班就拒絕接聽,這也意味着班沒有機會告訴納克我的電話。
可事實上,納克得知了我的電話!
而我能想到的是,我的電話一定是班告訴他的,可納克爲什麼不直接聯繫班?這說不通。
那我假設納克說的是實話,那麼班告訴納克我電話號碼的時間就要提前,比如說是我和挺沒有去納克的莊園之前。
好,我們認爲這個假設成立,當時班和我交代這件事情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班說,我只需要和法術高深的巴古大師一起去跑跑腿而已,這是原話對吧,說明在班看來這只是一件很簡答的事情,那又有什麼理由一定要留給納克我的電話呢?
退而求其次,也許班只是順口留下了我的電話,可是班爲什麼又不接電話了呢?
要知道班的工作是導遊,他帶團一定會保持聯絡暢通的,即便沒電,現在這個點回了賓館也該充好電了吧。
我爲班設想了無數的意外、巧合情況,但都說不通,卻偏偏發生了,班沒有接電話,此刻班的異樣纔是這無數巧合中最巧合的事情。
那麼我推斷出,從班的方面來說,班從一開始,就想到自己會與納克、還有我,失去聯繫,所以才把我的電話留給了納克。
但緊接着,另外一個可怕設想也在我的腦中浮出水面,爲什麼在這種情況下班要把我的電話留給納克?是因爲班確定,納克一定會給我打電話嗎?還是從納克這方面來講,他自己也認爲自己一定還會再度聯繫巴古大師?
想到了班對我交代的隻言片語、隨後的欲言又止,我希望這只是我想多了而已。
班,應該是個好人!
不管怎麼樣,事情不能不辦,我按捺心中的所有疑問,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又給班不停的撥打了十幾通、不,是幾十通電話,可電話一直無法撥通。
班真的消失了。
我嘆了口氣,無力的坐在地上,摸了摸口袋,正要掏根菸出來抽,卻聽見有人敲門,“楚?你睡了嗎?”
我一聽見挺的聲音,就跳了起來,走過去把門打開,挺看到我穿着衣服迅速開門,臉上多了些玩味的笑容,和顏悅色的開玩笑,“楚,你擔心蝶女士有點過分了吧,怎麼連覺都不睡了?”
我假裝不好意思,答他,“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怎麼挺你也不睡覺呢?”
“還不是因爲你?”挺的話令我大吃一驚,隨即他說道,“今天看你太激動了,我特意和師父提起了這件事情,晚上做法的時候允許你去旁觀,也好令你放心。”
我一拍腦門,這幾個電話打的我都幾乎把小蝶的事情給忘記了,挺真夠仗義,做事也面面俱到,居然還怕我擔心的睡不着覺,邀請我去看今晚小蝶的狀況,反倒是讓我臉紅,生怕給巴古大師和挺留下我懷疑他們的印象。
我隨着挺出了門,小蝶所在的大屋和我住的木屋很近,我刻意走的慢了一些,思索是否趁此機會,把剛纔納克的訴求講給挺知道。
其實最終,我都會去找挺,或者琴布大師的,因爲我不懂泰語,巴古大師也不懂中文,我需要一個翻譯,而這個翻譯的最佳人選,我比較希望是挺。
從潛意識裡,我覺得挺好說話。
挺看出了我的猶豫,問我,“楚,你有什麼話要講嗎?”
挺主動問我,讓我踟躕了一下,便覺得早晚都要說,不如現在問問挺,或許挺還能給我出個主意。
等我把納克的困境講給挺後,挺沉思了起來,“你是說桑尼的屍體被我們帶回來,可是它的靈魂卻留在了納克家?”
“楚,我從小就跟在巴古師父身邊學習巫術,難道連桑尼的靈魂是否附身在屍體上都看不出來嗎?”
挺的話裡若有若無的帶了點不服氣,我才覺得我的問話太過突兀了,只記得巴古大師是大法師,卻忽略了挺可是巴古大師的得意弟子。
於是我趕忙道歉,“對不起,挺,我的意思是說,可能桑尼的陰靈被我帶回來之後,又自己去了納克家呢?”
對於我的猜疑,讓挺貽笑大方了,“楚,你不懂這些,你說的這種情況也絕不可能,靈魂所能移動的距離都是有一定範圍的,如果它們真的要去哪裡,必須要有一個載體,好比桑尼的屍體,它的靈魂在屍體上,如果靈魂要回到納克家,就必須要跟着屍體回去。”
可是屍體會自己回去嗎?除非詐屍,否則沒人運送,在公路上開車要兩個多小時的路途,靈魂是無法飄蕩回去的。
我在很多雜談上也見過,例如被囚禁的靈魂諸如此類標題文章,靈魂真的離不開一些地方嗎?並非如此,而是有所牽絆,那就是挺說的載體。
那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挺說彆着急,現在巴古大師正在等我,要給蝶女士做法的時間到了,一會做完了法,可以請巴古大師去檢查一下屍體上的陰靈在不在,到時候一切就都會明瞭。
我只好點頭同意,跟着挺一起去那間充滿了惡臭、泡着小蝶的大屋子,剛走到門口,昏黃的油燈灑出片片光影,我聽見小蝶懼怕、微弱的呼喊聲,“救我、放過我,求求你了!”
挺搖頭微嘆,我與他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巴古大師坐在上首,慈祥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衝我點頭打過招呼,我也回禮,然後退到房間一角,默默的等待。
挺向我說,“開始了!”
之後,巴古大師如同昨日那般,吟唱出低靡的法音,快速、具有洞穿力,風漸漸涌進來,我抱了抱胳膊,微涼……
“啊!!!救命啊……”
一聲撕心肺裂的哀嚎,毫無預兆的衝出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