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殘老人咬牙道:“很簡單,因爲此人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雖是他的弟子,但我的父母、族人全部都是他殺的。我暗自發狠,定然要將他大卸八塊。可惜他太厲害,幾百年後,也不知怎麼被他看破我的報復之心,最後要殺我。我發現了這一點,在他未出手之前,就偷偷的溜走鬼頭峰,這條殘廢的斷腿,就是在那次逃亡中被他打斷的,若非我機智偷走了他這殘破的陶罐,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我那裡會有今日。”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咬牙切齒,臉色猙獰。
仿若恨不得吃其血肉一般。
他攥緊了拳頭,繼續道:“那時候我就發誓,有朝一日,待修煉有成,定然要回來報仇。之後我憑藉着他的陶罐,和在他寶庫之內,偷走的一些神功秘典,丹藥心法,迅速在東海功成名就。”
楊凡等人都沒想到,他與那吃人老怪的關係,竟如此複雜。
林可兒道:“你現在回來就是爲了報仇?”
天殘老人道:“我忍了這麼多年,等待的就是這一天。”
林可兒道:“但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他即便能做你的師傅,這麼多年後,你變得更加強大,他同樣不可能原地踏步。”
天殘老人點頭道:“的確如此,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他的強大與恐怖,即便我現在也不是當年他的對手。更遑論已經幾千年過去,他現在達到那種境界,甚至讓我都不敢想象。不過,我既然敢來就有一定的把握。”
林可兒道:“哦?“
天殘老人道:“你有所不知,修煉的功法非常古怪,天下有條件修煉的人,千萬中挑一,也正是因他當初發現了我這顆好苗子,纔不忍殺害,並培養在他身邊。也因爲我們兩個修煉的乃是同源功法,冥冥中,有一絲特殊的憐惜。最近這些年我早就已經憑藉着這種聯繫,察覺到他的血氣,一日不如一日,必是壽元乾涸,面臨瀕死。尤其是這幾日,他的氣息更是降臨到最低,乃是最危險的時刻。這時我若來找他報仇,他必死無疑。“
楊凡心中暗自詫異,竟有如此奇特的功法,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青鸞公主俏臉冰冷道:“你來找他報仇,爲何在這鬼頭峰外圍,與我等作對。”
天殘老人臉色變幻,並不言語。
上官劍南卻笑道:“我想這其中原因,不知否則猜測一番。”
天殘老人冷哼道:“說。”
上官劍南笑道:“倒也簡單的很,那老怪既然是你的師傅,難免在你心目中,已經留下了不可超越、深不可測的陰影。即便你已經今非昔比,這種陰影,也絕對不會淡去。故此,你明明知道他現在可能就在最低谷的狀態,心中還是非常忌憚,纔在外圍想要製造出來一些動靜,試探一番那老怪的反應。”
天殘老人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愧是上官家族的老族長,果然心思聰。正是如此,且我還知道,那殺千刀的老怪,最喜歡的就是白皙水靈的姑娘,往年我在他身邊,他可不乏出山,到底掠奪良家婦女用來摧殘,玩膩了,就將之殺死。可以說女色,是他最大的嗜好。”
青鸞公主冷笑道:“不愧是師徒,你的好色之名聲,在東海也是無人不知。”
天殘老人也不介意,臉色抖了抖道:“正巧,就在我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進去找那老鬼算賬之時,青鸞族的衆人路徑此處。當真是天助我也,我故意與你們在這裡周旋,若那老鬼狀態不錯的話,必然不會放過你們這些絕色。”
青鸞公主背脊升起一聲寒氣,罵道:“你好卑鄙的心。”想想若是他真的落入那殘忍變態的老怪手中下場,那場面定然生不如死。
天殘老人冷笑道:“這是你們自己送上門試金石,老朽豈有白白放過的道理。”
林可兒沉吟了一下,道:“那老怪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你的意思是,你感覺並沒有錯,他絕對是狀態出了大問題。”
天殘老人點頭道:“正是,所以我才邀請你們共同進入此山,尋那老怪的寶庫。我敢保證,那寶庫裡的寶貝,加起來絕對能夠震驚世間。”
以他半聖級別的實力和眼界,能夠說出這話,可見那老怪收集的東西有多麼的恐怖。
林可兒卻冷笑道:“讓我們進入尋寶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怕落入那老怪的圈套,而讓我們進入必要時候,助你一臂之力吧。”
天殘老人淡淡道:“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自不會再對你們隱瞞,那老怪生性非常的狡猾與謹慎,在他即將瀕死的時,或許能夠猜到我會來尋他報仇,說不定會有什麼陷進在等着我。我不得不防,有你們在,我可以保險一些。”
林可兒冷笑道:“可笑,你竟將我們當成免費的打手了,既然如此危險,我們爲什麼要幫你。”
青鸞公主撇嘴道:“我可巴不得你去死呢。”
天殘老人冷冷道:“但你們至少也該明白,倘若成功的話,那老怪的寶庫,將會逆天的收穫。更何況,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爲了謹慎而作出的猜測,說不定那老怪根本不會做出什麼陷進。畢竟,以他自信而高傲的內心,不將我放在眼力,也與很有可能的,在如此巨大的利益下,你們難道就不願賭一賭?”
他充滿自信。
因爲這個誘餌,實在太吸引人,沒人能夠無動於衷。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上官劍南,和青鸞公主沉默了下來,臉色變幻。
“你怎麼看?”上官劍南對青鸞公主問道。
青鸞公主低聲道:“諒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招,可以一試。”
上官劍南點頭,顯然他也是這裡想的,剛欲開口,似覺得不妥,便轉頭對可兒,道:“可兒,你呢…”
林可兒也贊同,他們的總體實力,比對方強,那老怪即便再強大,壽元乾涸,瀕死之際,也無法翻天。但她卻並沒說話,將美眸望向了楊凡…
這舉動,令得上官劍南和青鸞公主都是微微一愣。尤其是上官劍南,他跟楊凡相處的已經有一天,除感覺他是個粗狂、忠誠、不怎麼說話大漢外,並沒有發覺有什麼獨到之處。
可兒在關鍵時刻怎會去詢問他的意見?
楊凡沒在意他們疑惑的眼神,迎着林可兒的目光,只臉色平靜的搖了搖頭,道:“不去!”
“不去?”青鸞公主怔了怔。
林可兒也一呆,原本只是下意識的一問,倒並沒有想到楊凡會給出不同的答案!
天殘老人將他們的談話,盡數聽在耳內,見上官劍南和青鸞公主都已經同意,他還有些欣然,不曾想在最後關頭,一個下人竟敢反對,如何不讓他惱怒,當下就指着楊凡怒喝了一聲:“混賬,你說什麼。”
楊凡卻臉色平靜,淡淡一笑攤手,道:“別人去不去我管不着,總之我和可兒小姐是不會去的。”
“少了你們兩個也左右不了什麼大事,上官公子、青鸞公主跟老朽走吧。”天殘老人強制壓下怒氣,懶得跟楊凡說廢話。認爲對方只是,實力低下,膽小怕事而已。
上官劍南望着林可兒,顯然不願與她分開。
林可兒爲難的看着楊凡。
楊凡對上官劍南笑道:“不若這樣,上官公子和青鸞小姐去吧,我倆就在外面等你們便是。”
上官劍南似因爲楊凡自作主張臉上微微浮現了一絲不愉,轉頭對林可兒,柔聲道:“可兒,跟我進去,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楊凡卻搖頭道:“小姐的安全,自然有我來保護,我在哪裡,小姐就必須在哪裡,一步也不能分開。”
上官劍南一怔!
林可兒原本加在中間,還有些爲難,但聽得楊凡此話,心中不由浮現一抹竊喜之色,轉頭對上官道:“我跟劉管家在外面等你們。”
上官劍南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敗”給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下人,原本自信無比的他,臉龐上浮現一抹尷尬。
連忙乾咳了一聲,笑道:“那也好吧,你們可千萬不要走遠,等我們回來。老管家,可兒的安全,就拜託你了。”轉頭對楊凡拱手這樣說道,語氣和煦,帶着微笑,楊凡與他對視,分明可以感到對方眸子內,隱隱間有一絲敵意流露出來。
他大手一揮,哈哈一笑道:“放心,在我劉老三面前,還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小姐。”
上官劍南感受着“劉老三”,不過才只有教主境的氣息,臉皮不由抖了抖,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好。”
於是與青鸞公主商量了一番後,便進入了鬼頭峰內…
“你說他們會一切順利嗎?”林可兒盯着上官劍南的背影,不由喃喃道。
楊凡淡笑道:“你很想跟進去看看?”
林可兒不由略帶幽怨的白了他一眼,道:“我這不是依你了嗎。”
楊凡無奈道:“看來你也因我讓他與情郎故意分開,對我頗有怨詞。”
林可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就是怨你,惱你,又怎麼樣?”
楊凡道:“真是不識好人心,我這還不是爲了你的安全。”
林可兒明白自己在一行人之中實力的確不高,稍有不慎便會遇險,但聽得楊凡這般“坦誠”的話,心中還是喜孜孜的道:“話說回來,你爲什麼選擇不進去?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