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奪造化碑麼……”
羅動表面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心中卻已經將這一切暗暗記住,畢竟對於同樣作爲造化碑持碑人的他,而且還是持有了三座造化碑的他來說,多知道一些與造化碑有關的事情,其中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
杜康月點了點頭:“我和你說這些,並不只是想要讓你明白其中的端倪,更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能幫着我,幫着杜家守住‘酒’字碑,不讓‘酒’字碑連通杜家落入我小叔叔手中的話,那麼你對我們杜家的恩情,絕對不止是眼前這些酒能夠報答的。”
雖然杜康月展現在羅動眼前的這些酒,散發着各異的光芒,但羅動卻只是在最開始的一瞥之後,就再也沒將注意力留在這上面了。
如今此時此刻聽杜康月這麼說,羅動也依舊沒有將注意力轉回到這些酒盅,而是目視着杜康月的雙眼問道:“爲什麼你就肯定你的小叔叔叛離家族之後,就一定會對杜家的‘酒’字碑產生興趣?或者說會和你進行爭奪?”
話題又繞回到一開始了,只不過在最開始的時候,羅動是從好奇漸漸意識到事情可能不簡單,而刻意的想要終止話題。
但現在,經由“緣”字碑、“酒”字碑的話題,繞了一圈之後,羅動卻因爲有造化碑摻雜其中,而又不得不去詢問一些他覺得有疑問的地方。
杜康月聽羅動這麼一問,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而這嚴肅之餘更是帶有一份忌憚在裡面,似乎羅動的問題觸碰到她不想要面對的東西。
羅動不知道以杜康月的境界,以及她所在的天釀杜家這種大家族,爲什麼會對族中一個叛離家族的人生出忌憚,即便那人有着爭奪‘酒’字碑的資格,但也不至於會這樣吧。
“逆環……”杜康月終於是開口。
只是杜康月口中簡短的兩個字,所組成的一個詞,讓羅動有種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啊?”羅動疑惑道。
“逆環是內環界最讓人談之色變的組織,也是內環界最爲極致的惡。逆環神秘強大,主張環力是否定王權的力量,獨立於各個國家之外。像我小叔叔那樣叛離家族加入逆環的人,在內環界其他家族之中也不在少數。當然最讓人忌憚的是,在逆環之中有着多達十二位持碑人的存在,這在其它家族或者組織中都是不可能存在的。”杜康月耐心的和羅動解釋道。
十二位持碑人?
羅動一驚,這個數字所代表的自然是十二座各不相同的造化碑,雖然相對於造化碑本身一千座的數量來說並不是太大的比例,但如果按照杜康月所說,只有一座造化碑就能夠建立一個如同天釀杜家一般的強大家族,那麼這十二座造化碑的持碑人,又將能夠在內環界攪起怎樣的風浪?
“所以你那個小叔叔加入了逆環,如果奪得了杜家的‘酒’字碑,逆環的威勢就將會更盛一分。並且失去了‘酒’字碑的杜家也無法延續下去?難道你們杜家的這些酒離開了‘酒’字碑之後,就都沒辦法釀造出來了麼?”羅動問道。
杜康月搖了搖頭,指着排在地上的那些酒盅道:“這些酒,所能起到的作用都是有限的,對於杜家來說,並不是完全依靠‘酒’字碑去釀造的。即便是四季瓊漿還是龍涎佳釀,對‘酒’字碑也沒有依賴,最多是從‘酒’字碑中習得了製法用以傳承罷了。”
“那‘酒’字碑有什麼用?”羅動聽着杜康月的這番話,反倒是有些迷糊了,如果“酒”字碑的存在影響了杜家所有的酒,那或許對有着天釀杜家之稱的釀酒名家來說,確實是毀滅性的打擊。但如果所有的酒都和“酒”字碑沒有決定性的關聯,那恐怕真要說影響的話,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吧。
忽然,羅動想到,杜康月似乎有一種酒始終沒有提及。
無論是指着擺放在外的這些酒,還是在提及四季瓊漿和龍涎佳釀時所說的話,羅動發現杜康月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那種神秘莫測到被杜家列爲三種珍釀之首的酒。
難道說“酒”字碑真正的意義,是在杜家那最爲珍貴的酒之中?
羅動這邊剛剛想到,杜康月也是恰巧開口回答。
“杜家有三種酒聞名於世,卻只有四季瓊漿可以被廣泛飲用。龍涎佳釀的真正作用,並不在於飲用後有多大益處,而是在與可以篩選出一些天賦異稟之人。而這杜家最爲珍貴的一種酒,雖然前提要求是飲龍涎佳釀不醉,但我現在可以確切的告訴你,這其中一半真一半假,這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杜康月這一番話說完,羅動倒是不由得再次驚訝了。
讓羅動驚訝的不止是龍涎佳釀作爲篩選天賦異稟之人的幌子這件事,還有杜康月竟然真的敢這麼直接的將這些族中機密說出來。
雖然因爲那枚橙品印紋的緣故,杜康月可以保證她和羅動之間的交流不被外人所知。但羅動本身就是外人這件事,杜康月是不是忘了。
“你告訴我這些真的好麼,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是你們杜家挺大的一個秘密吧,真不怕我泄露出去有損杜家的名聲?”羅動半開玩笑的看着眼前的杜康月。
杜康月看着羅動,似乎對羅動這個想法感到好笑,以微不可見的弧度撇了撇嘴:“誰信?”
對啊,就算杜家的某一種酒是摻了尿釀出來的,但如果以羅動的身份去揭露的話,恐怕沒有人會信,即便他們在喝酒的時候確實聞到了腥臊的味道,或許也只是會認爲這是酒品本身的特色罷了。
權威向來是立根之本,而想要動搖這種根本的話,羅動本身如果沒有相應的根基,是完全無法做到的。
羅動聽着杜康月的話,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就這麼一說,你既然告訴我了,那我自然就已經信了。”
“你難道不好奇杜家最爲珍貴的一種酒,究竟因爲什麼而珍貴麼?”杜康月見羅動的動作,頓時追問道。
“具體效用我是猜不到了,不過肯定和造化碑有關唄,不然‘酒’字碑存在的意義不就沒了麼。”羅動的回答倒也算是有理有據,不過相較於有理有據,羅動倒更是好奇,這種酒的效用究竟有多麼神奇。
“聰明。”杜康月輕拍小手,誇讚着羅動之餘,卻話鋒一轉,“你要不要猜猜這酒叫什麼名字?”
“我猜?”羅動伸手指着自己,顯然是有點跟不上杜康月這突如其來的興致。
杜康月點了點頭:“猜中有獎,只要你猜中,這些全部給你。”
羅動看着杜康月指着那些酒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合着這些被杜康月取出來酒盅,並不是杜康月一開始就想給自己的啊。虧得羅動還猜測這是杜康月爲了拉攏自己爲杜家賣命,而給自己的小恩小惠。
“那我肯定是猜不中了,你連一點提示都沒有。”羅動這次終於是多看了幾眼那些色彩各異的酒盅,對杜康月說道。
“提示?”杜康月歪了歪頭,“提示的話當然是有的。”
“你說說看呢。”羅動說道。
杜康月又是思考了一下:“和境界有關。”
“境界?”羅動不禁又是爲難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內環界的境界有多少劃分,但是在外環界這邊脫俗境九階就已經頂天的地方,能知道超凡境這個境界層次的人可以說已經是頂天了,有幸見到的估計更是鳳毛麟角。你讓我去往這個方向猜的話,我覺得我猜中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想不到你們外環界竟然會這麼落後。”杜康月嘟了嘟嘴,“那我就破例和你說一下內環界的境界劃分好了。”
羅動點了點頭,等待杜康月的說明。
要知道即便是超凡境這個境界,也不過是孫同舟對自己提及的,而羅動自從見到金大廚之後,就已經料想到超凡境之上肯定還有其他境界存在,要不然的話,金大廚那種舉手投足之間就引動天地環力的行爲,很難得出解釋。
或許孫同舟不和羅動過多談論有關境界的話題是爲了羅動不好高騖遠,但對於羅動來說,知道自己前路的漫長,有時候反倒是能更加的端正自己所走的路,而不會被對力量的渴求所矇蔽雙眼。
“環師的境界,自開環起,到脫俗境,都是你們外環界所能瞭解的,這些內環界也一樣。但到了脫俗境之上的超凡境,就不是外環界所擁有的境界了,雖然超凡境只是鬥環由白色變成了金色,但即便是超凡境一階的環師,其實力也是普通脫俗境九階環師的數十倍。”杜康月一邊比劃着一邊和羅動說道。
羅動點了點頭:“繼續。”
“超凡境如同脫俗境一樣也是由一階至九階依次遞增,而身後金色鬥環數量也是層層遞增,直至九道金色鬥環。”
“超凡境九階再往上,便會抵達一個更爲強大的境界,這個境界被稱爲賢境。”
“不過賢境並不會像脫俗境和超凡境那樣在身後聚起鬥環,而是會根據賢境層次的不同,在身後映照出代表不同層次色澤的斗紋投影。”
“賢境分爲四個層次,按照春夏秋冬四季的順序遞增排列。從春賢境開始,到夏賢境,再到秋賢境,以及最後的冬賢境,每一個層次之間的差距,可以說都非常大,雖然不會有脫俗境到超凡境時數十倍的差距這麼誇張,但三五倍的實力差距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