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諸仙心思各異,瞧見真武塔後諸位老牌仙君恍然大悟:“果然還是太昊陛下技高一籌,直接用自家師弟下界分了天鈞和水母的氣運。如今兩子齊出,天機矇蔽,爾等又如何分辨誰是天鈞真身?”
水母吃的那兩顆仙果便是用來封印記憶的。水母以化身承載天鈞分神,這種大羅下界的舉動無形中引來天道干涉,冥冥中劫運降下。度不過去,所謂化身轉世之說自然是空談。
胎中之謎,即便是大羅仙家也要受罪。
而且,爲什麼好死不死碰到那兩顆仙果?也是冥冥中“天意”早定,就連真武元神也匯聚在兩顆仙果上。
你不是感天地之精嗎?直接送你一道精氣!
諸仙躊躇,在天鈞分神和真武被矇蔽記憶後,根本分不出二人真身,於是只能打定主意兩人一起救。
寶塔當空高懸,諸多妖魔紛紛退避,只是暗中盯着兩個聖子看。
一位魔頭心中一橫:“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拼了!”
思罷,揮手數顆雷珠,自身施展最大防禦對着下方二子抓去。
此雷乃九天穹空之雷,和鎮妖塔都是天地至正之力。兩者相沖,頓時寶塔光輝消去,跌落在地靈性大失。
這時,魔頭利爪抓住其中一個男嬰。
“放肆!”驀地,虛空溫度驟升,卻是金燈聖母匆匆趕來。手持燈火護持在二子身邊。
“金燈聖母?你如今也被仙道貶謫出山。與我等妖魔爲伍。”一魔修陰測測道:“何不跟我等一起將此二人煉成不死大藥服食,日後我等皆有長生之望。”
金燈聖母到底是仙道正宗,不理會這些人的勸誘。只是忐忑看着四周諸魔,想盡辦法拖延時間。
諸人看聖母沒應聲,也不等下去,一個個上前圍住聖母。如今沒有真武寶塔守護,羣魔亂舞。金燈照耀的三色光輝慢慢縮小,最終只剩三尺之地。
突地,溫度驟降。金燈聖母打了個寒戰。只見空中雪花翩飛暗藏殺機,四周那些妖魔來不及躲閃都被雪花擊殺。少數幾人逃了出去卻又被玄冥真水消融。
清武湖上水龍翻滾,有九條水龍託着水母三人慢慢昇天。
看到空中一女仙乘大鵬而來,金燈聖母驚呼:“玄冥娘娘?”
來人,自然是北海沈靜荷。在諸多仙君牽制中。她匆匆趕來救人。
水母被率先收入玄冥寶瓶,水母目前法力全失,但畢竟是天鈞化身,若是她醒來後說不定就能指出真武二人的區別。所以沈靜荷在救人的同時先將她收入仙瓶,回頭請師尊進行定奪。
接着,抱住兩個聖子仔細打量。雖然她和李文很熟,但也沒認出來李文轉世到底是哪一位聖子。
“果然,師尊連同玉恆師伯外加天機矇蔽,便是我等太乙仙流也認不得。”也只有諸位大羅仙真才能辨別真僞。
沉思間。感覺到大地有縷縷地氣飄蕩,沈靜荷臉色大變:“地母娘娘?”
“丫頭,許久不見了。”慕容婉兒騎着玉羊而來:“妾身受地祖之請。特來帶水母三人前往萬靈洞天。”
對地母,沈靜荷仍有些畏懼,抱着兩個孩子,笑道:“娘娘,水母娘娘和我有舊,又是仙道中人。還是先行帶入仙庭。回頭等師尊他們商議妥當,再行安排。”
“沈侄女。昔年本宮好歹對你不錯,你就不能讓一讓姑姑?”
對我再不錯那也是私情,爲了你將我仙道氣運送出?關乎天鈞和真武轉世,沈靜荷能隱約察覺和下一元會有關。尤其是李文,是太虛道宗用來渡劫的關鍵,若是被帶走。說不定就是神道另一尊大神,難道讓林子軒的遭遇重演?
沈靜荷謹慎道:“還請娘娘賜教。”念頭一動,水龍翻滾,雲光雷霆舞動。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廣佈潤澤。司玄冥喻,萬物冰封,天法羣雷,急急如律令!”背後一尊玄冥真身顯現,四海龍王皆有所感,冥冥中四大龍王降臨投影,和玄冥真身一起將湖面凍結。
冰天雪地,爲沈靜荷製造主場。空中神霄雷霆滾滾,烏雲密佈而來。
“哦?”慕容婉兒翻出一個鈴環,金環上掛着六個小鈴鐺。輕輕一動,霎時飛沙走石,山嶽崩裂,剛剛被冰封的湖面乃至遠處青山統統被地氣覆蓋。
此物名諱震嶽鈴,是地母手中先天靈寶之一。
地動山搖,水汽被大地之氣鎮壓,空中烏雲被強行衝散。慕容婉兒從玉羊走下,緩緩走向沈靜荷,一步步走來,如羣山壓頂般鎖定沈靜荷。
“侄女,你行水法,最被本宮剋制,還是乖乖交出來吧。”
“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忽然,空中浮現一副卦象,演繹坤道之力將地氣梳理,隨後一隻金筆點化:“艮卦,連山靜守,無咎永利!”卦象演繹山魄,一座座山魄壓住地氣,紀純熙衣衫飄飄,乘着麒麟趕來:“衝微見過地母娘娘,奉慈靈聖母法喻,接水母三人前往崑崙。”
元清?慕容婉兒瞧見紀純熙腰間的一口五色爐,眉頭大皺。她有信心勝過沈靜荷,也沒信心贏過紀純熙和元清等人聯手。
……
虛空星海,前後夾擊。
天鈞反應飛快,一邊以金盤擋下前面的九漓,一邊以真身硬接背後的玄皓。
“九漓真僞不知,但玄皓必然是真身,只需將他拿下,未來便可重新佈置。”竹杖異彩流華,點向玄皓眉心。
但這一手,突然落空,玄皓化作星光散去。而另一邊金盤被“九漓魔尊”以元神寶珠逼退。那殺伐死絕的劍意猛然變化。
天道蒼蒼,羣星司命。宛如天河星海的一劍攜帶萬千星華掃蕩乾坤。
“不好。”天鈞躲閃不及被一劍刺中。但袖袍中有一道銀光射向“九漓魔尊”在胸口狠狠劃了一道。
“螭龍損天鉤?”九漓搖身一變,化作星袍道人。看着胸口的傷勢驚疑不定:“你居然在龍族口中奪食?”
螭龍損天鉤,因爲其殺伐太甚,勾魂奪魄,在上古就被蒼龍君銷燬。沒想到居然在天鈞道人手中重現。
萬幸姜元辰有昊天冠護體,此物戴在頭上,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果然,你的打算是……”看到天鈞身邊五件上品先天靈寶飛舞。姜元辰二話不說消失不見。
天鈞被姜元辰狠狠斬了一劍,雖然藉助損天鉤反擊。但體內星光流轉,不斷催摧毀他的道基,這時他也不再留手。
“竹爲杆,盤爲託。索爲繩,鉤爲掛,砣爲砝,”五件上品靈寶相互聚合,最終化作一個桿秤。
玉色竹杆,上面寫滿了刻度,一端掛着銀鉤,鉤託着金盤,杆上掛着一個蕩動的秤砣。而用來困住九漓的鎖鏈則是桿秤上的繩索。
這時。他身上又飛出另一個金色秤桿,上面纏繞人道功德。
姜元辰在暗中窺探,恍然大悟:“記得天鈞和靈祈是同一時代的人。靈祈定交易之道,錢幣流通。而天鈞則是度量衡法,是桿秤最初的創造人。”
只見功德聖器和五件靈寶融合,成爲象徵度量的頂級靈寶,隱約溝通天道,陰陽雙龍盤繞桿秤。
天鈞一手持着桿秤。對虛空大喝:“衡天度法,陰陽變化。”左邊托盤中朦朧出現一股天道玄力。這金盤乃祈願金盤。靈祈神君所贈神器,有心想事成之能。
在杆上砝碼閃耀光輝後,玄力鎖定姜元辰,化作刀刃狠狠刺了過去。
“因果之力?”姜元辰額頭一疼,元神跟針扎一樣。
接着,看到天鈞正在調節刻度:“天道之力消除星海。”秤砣不斷在刻度上滑過。若是強行兌換天道之力消除星海大陣,會一口氣用盡天鈞一半的法力。
天鈞有些遲疑,再度以天道之氣凝聚刀刃射向姜元辰。
這是天道之刃,避無可避。
姜元辰捂着頭,元始珠在頭頂演化,白濛濛的寶鏡幻化,鏡裡有另一尊化身,以化身替代自己應劫。
“頂級靈寶啊!”這一下出手,姜元辰立刻明白天鈞的底牌何在。這件頂級靈寶和靈祈神君的法門類似。靈祈神君以財氣和天地兌換法寶,而這件鈞天秤則是藉助天鈞的法則和天道進行交易。右側的砝碼和天地感應,只要天鈞付出一定的法力,就可以借來同等的天道之力進行攻擊。
“不過天道可欺,若僅僅如此,豈能傷我?”無相寶鏡招來,姜元辰身邊一道道幻影顯化。幻術之力欺天瞞地,整個大陣在動盪之後再無姜元辰的氣息。
天鈞繼續以法力咒殺,所有攻擊被幻影抵擋,察覺徒勞無功之後再度變化桿秤。
金芒閃過,桿秤成爲天平。兩個托盤,以鉤懸掛,一邊是朦朧霧氣,另一邊是準備好的砝碼。
比起桿秤,天平更容易拿在手中。兩者皆是度量之物,故而可以隨意變化。
砝碼上浮現天鈞元神,而左側金盤上則出現一縷縷星光。天鈞體內的星光法力強行吸收到左側,造就一個小人。
“道行對比。”天平不斷搖晃,最終在右側緩緩向下。
“審判!”天平中央的底座上張開一隻天眼。“玄皓道行沒天鈞高,審判通過,天地懲戒!”
頓時,天道浩浩之力碾壓而下,姜元辰身邊無數雷霆轟擊,嚇得姜元辰連忙以天冠守護。
“這種攻擊,不要臉啊。”
只見天鈞開始用天平施加第二次審判,這次用的是年齡。姜元辰的年齡和天鈞差距太大,兩者之間的差值立刻化作新的攻擊衝向姜元辰。
星光爍爍,姜元辰以大陣之力抵消,琢磨明白天平的些許妙用。無非是衡量、審判之物。於是,姜元辰笑道:“第三次,我們比功德!”主動將星光匯聚在左側托盤,以功德較量。
姜元辰的功德可比天鈞多多了,頓時左側向下,天鈞那邊的砝碼高高翹起。
又有新的差值出現,天眼匯聚天道之力準備再度攻擊。
“道兄,你就老老實實吃下自己的攻擊吧!”
“呵呵。”天鈞立刻將天平一百八十度旋轉:“我的功德沒有玄皓多,審判通過!”天眼爆射白光,仍然對着姜元辰的天冠轟去。
一片星空被白光擊碎,姜元辰再度退後。
“大小有你定,這怎麼打?”姜元辰腦子飛快轉動,以星光遮掩,設法在星空躲藏。
而天鈞不依不饒,拿着鈞天秤在背後追趕:“玄皓,有本事就來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