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紫龍翻騰於瑞霞雲海之間,不時落入山腳下觀看人身龍尾的神人創造人族。
姜元辰的辰王化身是當年太古時代,以父母所孕的凡人肉身所化血珠,融匯太羲祖神遺留精血而成。在上古時代,辰王便是太羲國之主,匯聚太古氣運不說,也是上古人族的源流。
辰王丈八神體,閉目養神,龍尾盤踞,頭頂一畝慶雲華光絢爛,其中託着一尊金色神碑。九皇碑是太古時代九位遠祖訂立人族形體時遺留的聖器,是人族鎮壓氣運之寶。
天龍看到姜元辰戴着的昊天冠,以及背後浩浩流淌的天命紫氣,暗忖:“造化人族,這樁功德應該可以讓主公的昊天冠更進一步,將天眷奪回來?”
辰王採周天星華凝練五色星辰土,又從琉璃淨瓶中取出三光神水調和。
此水匯聚日月星三光,合陰陽,孕三才。此土匯聚先天五行妙氣,五行生化,天地之本。
兩者調和後,辰王摶土造人,在身邊塑造十八個小人,九男九女,匯聚九陽九陰之氣。九皇碑不斷掃下神光,在修正這些泥人體內的經脈骨骼,一點點復原太古先民之體。緊接着,從夢界攝取衆生念力塑造先天不滅靈光演化魂魄,又以自身精血在十八泥人額頭一一滴落。
霎時,寶光沖天而起,十八小人活了過來,圍繞在辰王身邊頂禮膜拜。
這些人族是辰王造化,先天具備天人之能,而且那先天不滅靈光乃先天靈寶根源,故而這些新生人祖一個個都有不朽之望。
將剩下泥土扔到混元星斗中,祭起星斗對着大地一掃。那些泥土從星斗中甩飛,落在大地上一一化作人形。共計三千之數。
至此,人族造化完畢,姜元辰矇蔽的天機被人族大運破開,赤光沖天而起。同時天道冥冥處落下五色霞光功德。五成被昊天冠分取,一成飛入旁邊護法的玄辰體內,一成被混元星斗沾染,一成沒入九皇碑將其化作後天功德至寶,而最後兩成在辰王身邊徘徊,被辰王散入身邊的人族體內。
“功德也意味着因果。我以靈寶替代因果足以,何必自身出面硬抗?”他和玉京論道,玉京對他講述混沌景象,他如今去意已動,只是收尾工作還沒做完,不可在此刻離去。
昊天冠本就是開天聖器,如今又有造人之功,教化仙道的功德,其上功德霞光越發濃郁。而混元星斗吸收一成功德後,其中禁制又演化幾道。成爲四十七道先天道禁的無上星辰靈寶。
可看到銀色星辰纏繞的一縷紅氣,姜元辰暗忖:“此物被用來造人,日後剋制一應人族神聖。可將神聖返本歸元,打落道行,但也結下偌大因果。日後人族降生必先從此物輪轉,此乃衆生之門戶也。”
收好星斗,辰王招呼玄辰:“你在此地看護人族,此碑暫予你護身,若有人敢對人族出手,你拿此物將他們鎮壓。”九皇碑晉升後天功德至寶。媲美頂級先天靈寶,鎮壓新人族氣運,同時舊去的羲族氣運也不斷涌入人族。
兩者皆是辰王所出,一脈相承。日後人族若反先天便是羲族,可煉就辰王羲皇道體,若爲後天便可繁衍生息,以人族形體生活。
如此,天下第一大族再度復出。
元始聖境。當人族大興的天機彰顯,兩位聖母臉色大變,匆匆走出元始道宮。只見道宮被元始之氣包裹,蒼茫混沌朧朧幢幢。定眼一看,璀璨星光從人間升起。赤氣綿綿不絕,人族出世的異象宣告三界。
“僅僅是辰王一人的氣運就足以支撐一個大族啊!”諸位仙尊神色各異。目前人族氣運就不遜色龍鳳等先天大族。
“好一位太羲辰王!”慕容婉兒哼了一聲,轉身又回到座位上。元清瞪了姜元辰一眼,也回到座位上……
姜元辰造就的人族,匯聚上古和太古氣運,足以承載人族大聖們的傳承。
倉由微微一笑,主動將自身氣運投入人間,一面都天旗迎風展開,九條神龍飛入凡間。
百花聖君頭頂繁花錦簇,一朵朵花卉便映着一個新生人族。三千花相中有縷縷氣運垂下。
緊接着,天鈞、靈祈等人紛紛下手,使得人族氣運越發昌隆,其他仙家瞧見一個個神色微變,不得不承認人族的霸主地位。
“三代人族代代傳承,如今新人族有太古諸位人族大聖,以及上古諸位仙君仙尊坐鎮,眨眼之間便又是天地霸主。”
慕容婉兒也將氣運落入人族,不過在送上氣運的同時,她暗中將自己人族化身投入輪迴。她本是幽冥之主,雖被紀純熙挾制,但送一個人進入輪迴無聲無息。除卻天鈞等聖仙外,其他人毫無所覺。
“地母到底是跟玄皓針對多年,即便是被搶佔先機也毫不氣餒,反手之間想出新的法子針對。”
人族初興,必有聖人出世。加上爲了繁衍,人族鼓勵生育,女子地位上擡,母系社會萌芽,到時候慕容婉兒在人族中積累功德,未必不能更進一步圓滿道果。
“娘娘,我讓玄辰守護人族,但生衍造化之道是你專職,還需你未來多多扶持了。”姜元辰好言對元清道。
元清點頭,姜元辰造人之後她再度插手,那些古人族大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僅僅是幫助人族傳承,又不是要自己再度創造一族。
忽然,凡間白光漫天,朗朗書聲響徹天地。
“興道德,立倫理。人道者,仁也。”浩然聖人率領一衆儒仙降臨,在三千新生人族身邊宣講儒學。
孟仲的儒道以仁爲本,輔佐義、禮、智、信、孝、悌、勇、和、謙九種美德,弘揚善道。但當他將自身氣運和人族相連時,姜元辰等人大驚失色:“何必如此?”一位位人族古聖起身,紛紛降臨人間。
當年業火之亂,衆生恢復起一世世的記憶。最先崩潰的便是儒仙們精心建立的道德體系。浩然聖人跌落太乙境界至今不能歸位。而整個倫理道德的崩潰,更讓儒仙面臨巨大危機,有跌落十二仙統之位的可能。
所以,孟仲感念此情此景,趁着人族初興的時候將仁道匯聚人道運數化入人族。將仁義的精神流入人族,代代相傳。
當然,作爲代價,孟仲這位太乙之仙勢必隕落。
捨身化道,換取仁義長存。姜元辰等人族古神過來垂問。只見孟仲面帶笑容,對衆人長揖:“諸位道友,日後人族就交給諸位了!”
說完,身形從天地間淡去,人族氣運中多出一縷浩然正氣連同天地。整個天道也感應到仁義之念,而有了善惡之心。
天鈞均衡天道,此刻也察覺人道本心,仁義道德眷顧與天道,而道德負面的惡也被天道所厭。
但孟仲一人實力不濟,難以真正將此天數定下。
天鈞見狀。拋出太極圖,漫漫紫氣沒入天道:“太極分陰陽,善惡道德存。此後善者得道,惡者失道。”玄白太極圖演化善惡道德,浩浩道德之氣落在天鈞身上。也因此,日後被尊爲道德之聖。
玉恆等仙家隨後趕來,看到姜元辰等人圍着浩然聖人道化之地,一個個也頗有些震動。
尤其是在天鈞以太極圖鎮壓道德大運後,玉恆也出手以劫法加重魔道劫數。躲在虛空無量世界的螭蓮當即受到天數壓制,魔道氣運生生被此事削去三成。
魔便是惡。不得長存,這是玉恆和天鈞兩位合道聖人的意志,即便是魔主也無可奈何。而如今,隨着合道聖人漸多,玉恆聖人提議大家將自己的聖境道天落在葫蘆宇宙的中間通道處。
也就是說,玉恆、圓明、天鈞、素華四人以自己的力量強行封住歸墟入口。只要諸聖在,魔主就不能從歸墟出來。
太極圖鎮壓道德氣運後,諸仙紛紛散去。姜元辰讓元清坐鎮崑崙,自己拉着玉京參悟混元大道。
人族新生,元清在新生人族周圍造化十二種動物守護,暗合昔年人族十二遠祖形象,也象徵忠誠、勤勞、聰慧等人道十二種美德精神。又因爲玄辰的天龍形象。故而人族偏愛龍族,這點可能真的傳承姜元辰的性格。
造人後。辰王落入幽冥,徑自來到幽冥深處的一座大山。
陰山之上再度有佛光升起,默默望着白皮葫蘆,久久不語。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到底是無數年的師徒,最終落到這步田地,徒呼奈何。
黃氣在身邊升騰,“元清在人族傳法,未來衆生願力護持,慈靈聖母復生已是必然。那麼,道友爲了安撫我,想要付出什麼?”
對慕容婉兒,姜元辰算是最頭疼的對手。司掌地界的幽冥女王,雖然可以藉助紀純熙來分權,但僅僅是拖延她證道的時機,不可持久。
“不久之後天帝出世,藉助人族登臨人皇之位而進位天帝。你在人族也留有化身,天后給你,敢不敢?”
聞言,慕容婉兒忽然大怒:“姜元辰!你我交情多少年,本宮的心思你不知道?逼婚?當年我是怎麼死的?難道你忘了?”
昔年慕容婉兒被人逼婚,爲保自身貞潔跳崖而死,後來因禍得福繼承泰山神傳承。
“而且,日月爲明,輪轉晝夜,不是說太陰元君纔是天后人選?”
陰陽相吸這是本能,如果不出意外天后便是木青漪。這也是天鈞等人所希望看到的。乾陽天王或許會平衡兩道,不偏不倚,和當年九州姜元辰類似。但是木青漪出身仙道,難道不會偏向仙道?
“師妹纔沒那心思。按照她的話說‘我輩修道之人如果連自己的情感都不能操控,還不如直接撞死得了。’”
木青漪太上坐忘,自可保持本心不受陰陽束縛,根本不在意天后之位。
慕容婉兒聽了,眉頭一皺:“如今的她,和昔日的你倒是越來越像了。”
從仙入神,然後轉入仙神同修,最後又重新走回仙道,木青漪早已堅定本心,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仙道目標,超脫逍遙。
“畢竟她是我的師妹。”
太虛道宗的正統仙道理念,經久而不息。
“罷了,不說她。天后我也不當,所謂陰陽對應,還是讓金母來吧。”慕容婉兒似笑非笑:“我倒想看看林子軒復生之後敢不敢對元清動手動腳。”
“行了,說正事吧。”姜元辰面色閃過不悅,然後恢復平靜:“你化身入世,日後我助你執掌地界,換取封神之戰的聯手。”
慕容婉兒早猜到姜元辰的心思。天鈞一直說自己是受害者,在當年宇宙晉升時就被天網之靈奪舍,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託詞。當年仙道衰敗,天鈞雖然把天網之靈當做靶子吸引仇恨,但他心中肯定早有腹案,這是他默許的。
姜元辰深恨天鈞所爲,加上玄真道在他們這些超拔聖仙眼中不是正道,所以姜元辰和緋龍早就有心給天鈞一個教訓。
“仙道的教義之爭!”慕容婉兒不屑冷笑,隨即才說:“玄真道和我神道親近,我何必幫你?幫助天鈞,不是更好?”
“幫我,你能證道混元,幫助天鈞,你覺得可能嗎?他的許諾,你敢要麼?”姜元辰笑了起來:“熙兒大道不在幽冥,當初他爲什麼來幽冥,你懂得。”
自然是爲了轄制地母。
“你既然早早算計到我的立場,想必其他聖仙們的態度也都算到了?”
“圓明不敢出手,在天地大輪迴已經成爲大流後,他不可能繼續和我對抗。玉恆師兄在大劫興起時保持中立。素華道母和我一向交好,雖然天鈞目前是她兒子,她應該也會保持中立。地祖的話……”姜元辰頓了頓,繞過地祖:“目前這些合道聖人水分太大,我雖敬重他們幾分,但若要對他們出手,擊敗他們並不難。”
因爲玉京?地母謹慎想道。
“若論起來,長明獲勝的贏面肯定不小。比起天鈞,還是長明更讓人放心。”地母信任長明,這是無數年默契所至。隨着神道大興,天庭建立,慕容婉兒和姜元辰的主要矛盾已經緩解,未來只要仙道不過分,按照當年九州天庭的秩序,地母忍忍也無妨。
“那麼”地母伸出手,辰王同樣伸出右手,二人三擊掌立下盟約。
這時,天鈞正準備着手封神計劃,忽然天心一動,察覺天道變故,但朦朧天機混淆,難以勘察。“玄皓這麼快就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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