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色之下,山林茂盛、湖泊瑰麗宛如寶石。
可惜在這其中,有一頭人形直立的高大妖獸,瘋狂奔跑,四處破壞、嚎叫,甚至會徑直衝入到湖水當中,張開血口凝聚妖力,吐出一道威力巨大的光虹,激起轟然爆炸。
“吼……”
仰天嘶吼,似是無比痛苦。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陣法之外突然有一道黑電光虹襲來,猝不及防下,轟然之間就轟在了這頭山揮的身上,這威力巨大的玄冥水雷,炸得南荒異獸狂怒嘶吼。
然而這僅僅只是前菜而已,山揮所置身的湖泊,驟然之間化爲躍動的玄冥雷池,黑光擴散之間滾滾電光不斷轟炸在山揮的身上,雷光電海,生滅不休。
與此同時,早已然做好準備的張烈,腳下重重地一踏,手中飛劍運轉,以一種無盡的鋒銳直攻向那頭南荒異獸山揮,卻是一劍光寒凌厲無雙!
雖然以自身現在的法力,劍氣雷音這種極盡剛猛霸道的爆發劍術,僅僅只能攻出幾劍而已,其後就要法力枯竭,但是劍氣雷音這種極盡剛猛霸道的劍術,別說是幾劍,只消一劍劈中劈實了同階就幾乎沒有修士受得了,什麼煉體法門刀劍不入,被劍氣雷音劈殺刺中要害,清一色一個窟窿,一條血線,幾乎不可能單純只憑肉身硬擋住的。
劍氣雷音雖然往往是天下修士最早掌握的劍術神通,但同樣是劍氣雷音突破音速的速度也是不同的,越快也就越狠,越狠殺傷破壞力也就越強!
鏘。
星火迸濺,張烈這堪稱是勢在必得的一劍,被眼前這頭山揮以堅固的手部臂刃擋下來了,因此沒有破體見血。
張烈微微揚眉卻是來了興致,身隨劍走,其身形就猶如霧化般陡然而散,接下來山揮面前就是滿目猶如奔雷咆哮的道道劍光,從四面八方向自己奔涌淹沒而來。
然而更加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這頭山揮注視着面前的滿目劍光,就彷彿是未卜先知一樣,看似雜亂瘋狂的揮舞手中雙臂臂刃,然而鏘鏘鏘鏘鏘鏘鏘,接連的星火爆散,張烈在紫府境界幾近堪稱是天下無雙的劍術,竟然被其一劍接一劍的抵擋下來了。
“這……怎麼那麼像劫殺刀訣?”
“應該是巧合,或者是某種相似的能力。”劫殺刀訣這門張家最精深的法訣,張烈當然是參悟過的,他的一式劍訣就由此而來。
不過張烈實在不相信,妖獸能夠通過什麼途徑學到高明的劍術刀訣,若是化形至少金丹境的大妖也就算了,一頭四階妖獸……
想到這裡,張烈手中劍光越催越疾,卻下意識地用上了破解劫殺刀訣的法門。
一者是以變對變,一者是以力破巧。
張烈選擇的是後者,他現在穩定控制着何羅魚,不擔心回氣之時無人替自己抵擋,因此控御飛劍漸漸如風暴一般,一劍快過一劍,一劍疾過一劍,正面搶攻硬打硬撼,就是要讓你算到也破不開,解不掉,化不去。
鏘鏘鏘鏘鏘鏘。
嗡嗡嗡嗡嗡嗡。
一路暴風席捲般的快劍一路搶攻,當自身劍意劍氣都積蓄到最極致的那一刻。
張烈猛然地一聲厲嘯,他手中的那口飛劍忽然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四分爲八,最後無數劍光彷彿是交相匯聚成了一道光龍,劍壓涵蓋四面八方的劈落開來,一時不知有多少凌厲劍氣飛出,將面前四階妖獸山揮的身形壓制,而飛劍本體徑直斬殺。
此劍名爲天洪,是張烈之前在那座古修士洞府當中獲得的四階中品飛劍,但是其靈性盎然,並且其上前代主人禁制都已經被盡數抹去了,因此張烈僅僅只是稍加祭煉就可以自如駕馭使用。
此時此刻劍術完全展開,彷彿就如天河倒懸一般的氣象。
當然,此劍過後,若是還未能斬殺眼前這頭妖獸山揮,就輪到張烈氣勢回落法力大損,暫避鋒芒了。
不過張烈卻也不怕,並不是因爲他身後有何羅魚隨時頂上,而是張烈自信,這一劍之威絕對可以斬殺了眼前妖獸。
“夠了,元烈,是我。”
就在這一刻,一道神識傳念傳入到了張烈的識海當中,哪怕張烈自認劍心鋒銳,一劍在手斬鬼屠人無所顧忌。
但是在聽到族長張相神的聲音時,他還是劍光稍滯。
而那頭異獸山揮似乎預料到這一變化般,向後一躍,從湖水當中直接躍到了身後的岸上,而後也沒有再次發動攻擊。
轟隆。
光龍般的劍光激盪之下,湖面轟然間就被斬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我發現你騙我,道爺保證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走一遭。”
“……呵呵哈哈哈,真是像惡鬼一樣恐怖的傢伙啊。不過,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資格說別人什麼。”
伴隨着這樣的話語,從張烈面前那頭山揮的胸膛上,緩緩浮現出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容,正是赤陽谷張家的族長張相神。
“八十四年前,我帶着家族子弟前往南荒深處斬殺妖獸,賺取資源,希望能絕爭一線,在道途上更進一步。”
“但是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爲了搶奪資源與太多的修士都結下了仇怨,以至於後來在一次任務中被人所乘,不僅僅家族兄弟幾乎死傷殆盡,就連我自己也是深受重傷,命不久矣……”
“這頭山揮名爲紅蠍,同樣也因爲南荒妖獸的內部鬥爭而身負重傷,我們兩個傢伙恰好撞上,還鬥了幾場。我所凝聚的築基境本命神通,名爲雙靈共生,可以與妖獸溝通,平復其情緒,甚至彼此吞噬相互融合,只是是以我生命力異化幾乎轉化爲妖修爲代價的。”
“紅蠍答應我供我驅馳駕馭兩百年,直到我壽盡而亡爲止,而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要放它自由,並且把我的肉身供它吞噬。”
伴隨着族長張相神低沉的話語,一件幾乎塵封百年的家族隱秘,緩緩展現在張烈的面前,但即便以張烈的心性堅定,對這種大秘密也用了好一會方能勉強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