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何必如此失態,讓小輩看了笑話。咳咳”
此時此刻張相神周身虛幻淡黑色火炎燃燒着,然而他卻神態清朗,似乎並不在意,或者說智珠在握。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山揮老妖一直都恐懼於,張相神晉升紫府後會煉化了它。
因此它無比渴望自由。
擁有雙靈共生的神通者,在自身道途受限後,是有極大機率,會走出這一步的。
然而,當張烈拿出六階血丹,爲張相神轉換根基之後,張相神突破紫府境界直接就煉化吞噬了一頭四階頂級的何羅魚。
雙方近百年的相處,山揮老妖是心中清楚的,以張相神此人的天賦才情,再加上以人類本質吞噬四階妖獸,這就爲日後修煉至更高的境界奠定極爲雄渾的根基。
在這樣的前提下,對方是肯定不會再吞噬煉化自己了。同時,山揮老妖也心中清楚,憑自己的本事,未來幾百幾千年的混下來,凝鍊金丹也只敢說有六分左右的把握,而若是繼續跟着張相神的話,觀其道法,觀其體悟,觀其成長,自身也許也可以受到浸染,轉質提升,雖然耽擱數百年的時間,卻讓眼界閱歷以及道法積累大大提升。
首先是利益,其次纔是百年交情。
山揮老妖能夠想得到的,張相神同樣也能夠想得到,就像山揮老妖瞭解他一樣,張相神同樣也瞭解山揮老妖。
他是修煉土行道法的,當年與同樣是土行的山揮老妖相合,兩者是相得益彰,現在以二靈共生吞噬了水行妖獸何羅魚,以土御水也勉強可以,但是何羅德的道行法力高出張相神自身太多,一定的反噬也是必然的。
不過那玄冥真水法力,也必然要與魔劫陰火劫彼此相抗。這個時候若是再得山揮老妖之助,自身脫出劫數也就十拿九穩了。
張相神由練氣晉升築基,修成的是神通築基,獲得的本命神通是二靈共生,由築基晉升紫府,獲得的本命神通是三靈共生,以大地之無限厚重廣闊,可以將兩頭妖獸與自身融爲一體。
山揮老妖雖然是罵得髒,但是在談好條件之後,還是化爲一團土黃色的光暈,一陣戀戀不捨的盤旋飛轉後,又一次融入到了張相神的體內,幾乎一下子就將張相神體表所燃燒的虛幻黑火,壓制下去。
“火能生土,水能破火,有這兩大靈獸相助,我要破這陰火劫,倒也是不難了。”
“元烈,我這段時間要潛修閉關,家族,就要交給你來照看了。”
“自當如此,請族長可以安心閉關。”
見張相神漸漸解除壓制危機,張烈也是長呼一口氣,若是族長張相神因魔劫而死,就不能說與自己全無責任了。
“血丹上的劫煞,我承擔了部分,你應該也會承擔很大一部分,剩下的血丹就給傳禮服用吧,只要我們能夠扛下劫數,這劫數應該就波及不到他的身上。”
“但是你要小心,最近十年儘可能駐守家族不要妄動了,我隱隱覺得,你身上劫煞要比我身上的沉重得多。”
“遵命,族長。”
張烈也想要靜心潛修,不問世俗,問題是做不到啊,蕭山真人拿自己當牛馬一樣驅使。
不過這種話,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像張烈這種人當然不會說出來讓族長分心,他只是應了下來然後帶着石棺離開地宮密室。
“總體來說雖然幾經波折,但還是利大於弊的,下次再見面時,族長應該已經完全是一名紫府修士了,並且法力深雄戰力強橫,非尋常紫府初期修士可比。”
懷着這樣的心思,張烈揮出法力帶着石棺化爲一道遁光,向地面上飛去。當飛出之後,他一袖揮開身旁石棺的頂蓋,將一旁殘餘的那虛幻的血丹,投入到四叔張傳禮的口中。
這殘餘的血丹之力應該足夠四叔張傳禮延壽一甲子了,再強盛些的藥力,四叔也是承載不住。
嗅到了山林間的風,石棺中的老頭昏昏沉沉的醒轉過來了,然後他看到了張烈。
“元烈,我這是在哪裡啊?我這是已經死了?”
“沒有,沒有的四叔,以您現在的體質,再活個百來年不成問題的,我剛剛在您身上已經施展了遮蔽天機的秘術,至少一百年內沒有閻羅天子可以索您的命了。”
“不過這件事情,您可不要說出去啊,這種秘術,險之又險,不是您老人家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施展的。”
“知道,知道。嘿嘿嘿,知道元烈你孝順。”
四叔張傳禮興高采烈的這樣言說着,他對於張烈的話深信不疑,得知自己又能活一百年,開心不已。
由於張烈是以劍氣雷音之御劍飛遁術返回家族的,雖然他現在還不可能自身也達到超音速飛行,但是飛劍遁速還是遠超同階。
以至於,當張烈返回家族半個多月之後,他師兄方敬儒的探子才堪堪到來。
不過,方敬儒的探子卻還是很有一些手段的,雖然現在是宗門戰爭時期,赤陽谷張家山城防守的極爲嚴密,但是這名探子還是很快就調查到了,張烈的基本訊息,以及自他返回之後,沒過多久,一百三十多歲的老壽星張傳禮,又生出新的堅固牙齒與黑髮的事情。
後來這名探子在幾經波折後,又親自來到張家附近見到了張傳禮老爺子,確定他服用了某種珍貴的靈丹。
如此,纔將自己調查到的訊息,傳回到寒山郡五嶺山紅蓮洞府的。
方敬儒一開始得到這情報的時候還極爲亢奮,以爲定然可以治張烈一個大罪了。
得到如此寶物,卻不獻予師尊。
按照蕭山真人一貫的性子,這樣的弟子直接弄死也是很有可能的,至少,再也不可能予以重用培養了。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卻有一些出乎方敬儒的預料。在看到那份情報,確認血丹是由張烈的四叔張傳禮服下之後。
蕭山真人長長得嘆了一口氣,道:“不知惜福,暴殄天物。”
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再說其它的了。
等待了半晌,方敬儒明知道自己不該再問了,卻還是忍耐不住,開口問道:“師尊,在如此重要的時候,十四師弟貪墨下這樣重要的寶物,您老不處置他嗎?”
方敬儒的這句問話,換來的是頗爲長久的沉默。
幾乎是在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這名紫府修士方纔聽到這樣的一番話。
“敬儒,我蕭山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希望我的弟子,也是人人如此。”
當然,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事實上也是因爲蕭山真人並不十分清楚那枚血丹的珍貴程度,他僅僅只是法力驚人感應到了一抹氣息,確定張烈藏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