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臨淵小心地攬住她的腰身,帶她避開擁擠的人羣:“咱能不能放鬆一下?”

武潤打下他的手:“這還不叫放鬆?”

臨淵不怕死地又放上去:“這也叫放鬆?你敢說你去的那幾個鋪子和戶部沒有關係?總覺得你在以太后的身份視察工作——說了是陪我,可感覺還是你的大商比較重要。”

武潤輕輕哼一聲:“根本沒有可比性。”

兩人正要往前,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兩位請留步。”

臨淵不理地繼續攬着她往前。

武潤也不想多事。

楊涵直接邁步到兩人面前,抱拳:“打擾兩位了,能否借一步說話?”

武潤連忙移開目光,雖然易了容,可聲音總變不了。

臨淵笑笑,掩去絕色面容卻掩不了一身的日月光華:“公子有何貴幹?我敢說我和內人都不認識閣下,你怕是認錯人了吧?”

果真是夫妻——楊涵壓下心裡的失落,再次拱手:“楊某魯莽了,只是剛剛在成衣店鋪聽到小二說,二位對於成衣製作似乎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楊某不才,還望二位多多指教。”

武潤瞪了臨淵一眼——誰是他內人!

臨淵笑笑,自動忽視武潤的不滿,他敢說,面對着戶部這位小生,武太后是絕對不會開口的,那自然是隨他怎麼說了:“原來是楊兄,幸會幸會!我呢,和夫人是初來乍到,對於剛剛在成衣鋪的一點看法,也只是鄉野拙見,不值一提。內人生性內向,不喜見生人,指教不敢當,就此別過了。”

說完,他攬着武潤就想走——好不容易偷來浮生半日閒,他可不想被閒雜人等破壞了。

楊涵不死心地又攔了上去。

臨淵四周瞬間出現幾個人,擋在楊涵面前。

臨淵笑着離開。

武潤又去打他的手:“放開!再胡說八道,要你好看!”

臨淵嬉皮笑臉地握住她的手:“我這不是怕損了你的名譽嗎?你看這大街上,和男子一路的,哪個不是有夫之婦?”

“你還有理了!”武潤掙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

臨淵眸子一亮,攬住她的腰身,一個旋轉,兩人緊密無間地相貼在路邊的牆上。

武潤低呼:“你做什麼!”

臨淵把她攬得更緊:“小點聲,你的愛將來了。”

武潤歪頭去看。

臨淵低頭,靠近她的耳畔,呼出的氣息溫熱的噴灑在她的耳垂之上。

向忠!武潤慌忙回頭——鼻樑堪堪擦過臨淵的脣,只覺一陣酥癢,她身子往後面退了退,雙手放在他的胸前:“你這樣反而引人注意!放開我!”

臨淵小聲地提醒:“不動沒人看我們,夫妻親熱他們管得着嗎?”

武潤話也不敢說了,她一向都知道向忠喜歡體察民情,經常便衣出巡,更何況,她和向忠比較熟,雖然易了容,可熟悉之人,一舉手一擡足就能辨識一個人。被臨淵這麼抱着,她雖然氣惱,可還真不敢亂動了。

臨淵心滿意足地如此近距離打量她,雖說有白玉膜貼在臉上,可那雙眸子——他笑了,慢慢貼近她的眼睛。

武潤真是不敢動,這是牆角,耳邊彷彿能聽見向忠在詢問小商販的收入如何。她敢說,有一點異動,絕對能引起向忠的注意。

臨淵滿意地吻上她的睫毛。

武潤用力地捏上他的胸膛。

臨淵吃痛放開她。

武潤氣鼓鼓地擡眸看他。

臨淵只覺大腦裡轟一聲響,不能控制地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周圍人聲嘈雜,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喧譁的大街上,雖然是街角,可旁若無人的親熱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向忠擡頭看了看,微笑着搖了搖頭,除了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熱情開放,他真是沒有其他的想法。

路過的人,看見的,面上一熱,雖有心窺探,卻始終沒有如此大膽,只能加快腳步離開。

暗處的何元等人一看,無奈,團團圍了上去,將兩人遮得密不透風。

武潤真是氣死了——這是在大街上!她的威嚴!她是太后!該死的臨淵!放開她!她手腳並用地推他,打他,可他的舌如此固執地進入了她的領地,鍥而不捨地與她纏綿,讓她體內多餘的力氣漸漸流失……

她的甜美亦如他想象的那般可人,記憶裡的殘缺似乎在這一刻慢慢回原,該有的,不該有的,一瞬間涌上臨淵的大腦,他更深入地探討,與之纏綿無盡地攫取。

他的脣離開時,武潤尚存一絲理智:“放開……嗯……”

臨淵瞬間咬上她的鎖骨,力道不大,卻帶着惑人的酥癢。他的大手在她背上游移,終究是無法控制內心的狂熱,慢慢轉移到胸前,隔着衣物握住那誘ren的豐潤!

武潤的輕吟無法控制地從齒間溢出來,她隨即咬住雙脣,不想這樣被他擺佈,可有了身孕的身體比任何時候都敏感——她開口:“臨淵……”

臨淵心裡一陣悸動,自己的名字被她以如此嬌柔的聲音喊出來,他真是有種快忍不住的衝動:“嗯……”

何元真是快堅持不住了,可這種事他這個奴才怎麼多嘴?但這是大街上啊!他家主子不會來真的吧?

武潤猛地咬上他的頸間。

臨淵輕聲叫出來,手下的力道又大了些:“潤兒,想謀殺親夫?”

“再不放開,我真生氣了!”臨淵這次聽話了,他不聽話也不行,就算再想,可地點不對,他可不想自己女人的春光被人覬覦了去!

武潤軟綿綿地掛在他身上,努力想站穩腳跟,可就是沒骨氣地往他身上靠!擡頭看見他脣邊的笑,她想都沒想地又捏他:“笑什麼笑!”

臨淵托住她的腰身,承受着她的重量和綿軟:“好,不讓我笑,我不笑就是了。”

武潤慢慢平復呼吸,想對他擺臉色可這時候似乎也沒了那個氣勢:“送我回去!”

臨淵立即小狗似地往她頸間鑽:“不要!你答應人家要陪人家兩天的。”

武潤連推他的力氣都沒有,一個吻都讓她渾身無力,是臨淵本事大還是她太敏感了:“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本宮沒治你的罪都是對你的恩赫!”

臨淵繼續狗腿,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是,太后娘娘寬厚仁德,大人有大量——太后娘娘就再仁慈一回,施捨給小民一點恩惠吧!”

你是什麼小民!武潤推了推他的頭,癢死她了:“我累了,先回去。”

臨淵抱起她就施展輕功,也不怕衆人看見。

武潤抱住他的脖子,真想一口咬死他——幸虧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否則丟死人算了!

她一路盤算着,等下到底怎麼和他算賬!最好是讓他乖乖的把自己送回去!

結果,到了那個小院子,臨淵把她放在牀上,就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雙手環住她的腰身,臉放在她肚子上,委屈萬分地開口:“太后,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打我吧!你罵我吧!要不,你要是覺得剛剛吃虧了,我現在再讓你親回來?”

武潤真是覺得一肚子話不知道怎麼說了:“你到底是不是臨淵!有你這樣當皇帝的嗎?”

臨淵眨眨眼,擡眸看她:“我不是臨淵。”

武潤瞬間警覺地看他。

他勾脣笑了:“我是默默。”

武潤頓時把他推出去:“不管你是誰!離本宮遠點!”

武潤真心覺得默默難纏,就說以前那些日子,就算她不認同默默的做法,可哪一次不是默默得逞?他想要的,沒有一次沒成功的!武潤有時候想想,就覺得她可能上輩子欠了默默的。

好吧,雖然她最開始把默默放在身邊,純粹是爲了給自己解毒,可事情發展到最後,誰又說得清楚到底是誰欠了誰的?

反正,默默的任性和纏人,在武潤眼裡,也是帶點小可愛的,總之一句話,武潤不討厭默默,甚至真心覺得那樣的默默,能給她別人給不了的純淨感覺。武潤對他的寵和好,也正說明了這一點。正如對莫小藝,只要她認準了的人,她是很難改變的。

可臨淵不一樣。

首先,臨淵不是默默。

武潤覺得這句話現在看來,真的很無力。臨淵不是默默,可他真是有和默默越來越像的潛質。她真是不知道該說是這男人的智力越來越倒退了,還是說他本性如此之前沒發現是因爲他隱藏得太好了。

再一個,武潤對臨淵——說不上來有什麼好感。

在默默面前,武潤可以做真實的自己,默默不會和她勾心鬥角,不會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可臨淵呢?這傢伙現在看來大智若愚,說一句話就有可能是個陷阱等着武潤陷進去!

武潤不可能對他沒有防備,就算是站在她的身份上來說,臨天的皇帝也不可能讓她有太多的感覺——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現實!

莫小藝的問題,她覺得很幼稚。臨淵以後的三宮六院絕對是不可避免的,她又沒病幹什麼跟着摻和——這不是根本問題!問題是她從來就沒有過要和哪個男人好的這種想法!

但對於臨淵,武潤真的覺得無計可施。

默默曾經讓她束手無策,那樣的依賴和纏人,如今再加上臨淵的智慧和心計——武潤覺得,此時的臨淵,就是升級版的默默!更強大!更無恥!更沒臉沒皮!

她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好笑——他堂堂一介帝王,何必在自己面前如此?他也不怕別人看了笑話死他!

臨淵纔不怕,他記得他剛醒來的時候,好像腦海裡基本沒有什麼默默的記憶,那時候,武潤剛從崖底逃生,初見武潤的時候,除了驚豔,還有那不由自主想保護她的心思,不然,他也不會多事地一路尾隨她。

後來,他回國。越來越多的記憶片段讓他對這個女人又有了不同的理解,再見她的時候,他的心忍不住爲之顫動——熟悉的容顏,讓他安心的味道,他努力在人前做出不多看她一眼的舉動,可誰知道他強行將她留在他的寢宮之時心裡的悸動和歡欣?

靠近她,似乎是不能控制的行爲;愛上她,似乎是前世就已約定的纏綿。

她的美好,被他從殘缺的記憶裡面一點點挖掘出來,每一次靠近,都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和悸動。想愛她,無關她的身份容貌,只因——她是那個女人。

對於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爲,臨淵覺得甚見成效。可以這麼說,炎如霄、敖卓凡,甚至木子風對武潤的轉變,他都知曉的一清二楚,可武潤呢?甚至從來不多看他們一眼。他不得不說,他真的是沾了默默的光,默默的招數對付武潤,真的是讓人很有成就感啊。他沒覺得有什麼丟人的,這些事,如果以前讓他做,或許他會嗤之以鼻,可對武潤——他覺得理所當然,他甚至能體會莫小藝當初看見他時,那種驚訝萬分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臨淵是帝王,他身上有的冷傲和孤寂,比那些男人只多不少,也正因爲如此,他曾經是默默,纔會更加讓人疑惑——試想,臨淵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像個孩子一樣纏着別人,要寵,要疼,會撒嬌,會耍賴,怎麼可能?臨淵如果能做出那樣的表情和動作,還不得讓人跌破眼球?

可現實是,他現在不僅在做,他還把默默的功夫練得更加爐火純青,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

他怕什麼?別說沒人看見,他和自己女人親熱的畫面又怎麼可能讓別人看見?就算是看見了——不好意思,他只對自家女人溫柔,對其他人,他照樣可以做到殺人不眨眼!

何元真是恨不得當場讓自己變成瞎子——他心中的主子,他敬重的帝王,在一個女人面前,唉……

臨淵頭也不回,他的奴才不止要敬重他,更要接受他對自己女人的寵。他半蹲在武潤面前,可憐兮兮地求她原諒,和何元說話,瞬間卻換了口氣,孤傲又深沉:“何事?”

何元的頭更低,他對武潤自然敬重,就算不是他主子的女人,武潤也值得任何人的敬重:“回主子,太上皇來信了。”

臨淵大手一揮:“知道了,你先下去。”

“主子……”

“下去!”

“等等。”武潤開口。

臨淵立即睜大眸子:“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武潤白他一眼——何元在這裡,他還如此油嘴滑舌:“太上皇是不是讓你們皇上回去?”

何元囁嚅着不敢回話,自家主子明顯不想讓武潤知曉,那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臨淵猛地看向何元:“沒聽到娘娘在問你話!”

何元噗通跪倒:“回娘娘,太上皇——的確有這個意思。”

武潤越聽越彆扭,她不是娘娘!她是太后!“既然如此,給你家主子收拾收拾,連夜起程,本宮就不送了。”

何元擡眸看了臨淵一眼,立即低下頭去,叫苦不迭:“娘娘,太上皇只說,如無大事,早回臨天。可主子顯然還有大事未了……”

武潤哼一聲——好個察言觀色的奴才!臨淵有什麼大事!一直在她身邊磨嘰,他正事都沒幹,別說大事了!

臨淵也哼一聲,還算迷途知返:“還不下去!”

何元站在門外,擦了一把汗。大冬天的,他這奴才當得也不容易啊。在臨天的時候,天天被湯太后逼着問皇上爲何不選秀,出來了,也沒一天好日子過——看來,他這輩子是栽在女人手裡了!

武潤再次推開他的手,既然他不厭其煩,她就不嫌累:“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的帝位搶了去!”

臨淵繼續鍥而不捨地把手放在她腰上:“我比較怕你被別人搶走。”

“不會搶走的。”

臨淵心裡一喜:“真的?”

武潤一本正經:“不是你的東西,何來被搶之說?”

臨淵立即拉下臉,低了頭使勁在武潤小腹蹭來蹭去:“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武潤雙手捧住他的頭:“別動了!小心孩子!”

臨淵嘻嘻笑着擡起頭:“我在和他交流感情呢。我覺得,他出來以後肯定喜歡我。”

武潤覺得臨淵比默默強大的另一面——這廝轉移話題的能力絕對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不是我打擊你,你不是他爹,他沒理由喜歡你,你現在別想那些沒用的,趕緊把我送回去!”

“你想吃什麼?宮裡整日就那些東西,還沒吃膩?我聽說天香樓裡有許多好吃的,我們去試試?”

看吧,又轉移話題:“吃了飯就送我回去?”

臨淵頓時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苦瓜模樣:“我明天就走了,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再見……”

武潤起身就走——今天一天,這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他說得不煩,她都聽膩了!

臨淵笑得很欠揍地連忙跟上,大手隨即攬上她的腰身。

武潤立即白他一眼:“放開!”

臨淵連忙扶住她的手臂:“夫人,爲夫是怕你摔了。”

武潤真是表示很無語,這種人,你的話,他完全當耳旁風,說了也是浪費口水!

天香樓是開張沒多久的一家酒樓,規模宏大,氣勢逼人,反正手裡沒有沉甸甸的銀子,沒人敢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開張雖然不久,天香樓卻以獨特的空間設計,別出心裁的一對一定點服務,再加上其食物的美味和新奇,真是沒多久就風靡皇城,成爲所有達官貴人蜂涌而至的銷金窟。

爲什麼說銷金,武潤真是再明白不過了。這一招,還是她教給楊涵的,說白了,就是用價錢把品味砸出來,讓那些有心模仿的也造不出這個聲勢——誰家四菜一湯敢收客人一百兩銀子?還是最普通的食材!天香樓就敢!嫌貴?不吃請便,大商皇城尊貴人家裡再也沒有你的名字!這年頭,還是好虛名的多,再說了真正有錢的,誰在乎那千兒百兩的?

反正,在這裡吃一頓飯,就相當於吃銀子。

對於臨淵要捧場,武潤自然不會拒絕。她一手操辦的,自然也知道什麼菜最貴——外籍人士的錢,那更加是不掙白不掙!

雅間是早就訂好的,兩人落座之後,菜上齊了,何元就讓伺候的人退下,自己也出去了——自家主子談情說愛的,自然是不能有人在一旁打擾。再說了,在主子面前,一向是他伺候主子,讓他看着自家主子伺候別人,唉,真是不習慣啊。

臨淵開始獻殷勤,之前亦吉做的事,他做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武潤泰然受之。

臨淵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的身份註定他一生尊貴,可前提是他沒有遇到他喜歡的人。身份再高傲的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也能低到塵埃裡去,只要能博她一笑,臨淵真是覺得費盡心思也值得:“嚐嚐這個,挺鮮美的。”

武潤最近這幾天的飯量又有上漲的趨勢,但吃多了她也難受,總覺得胃部好像被頂着,一點也不舒服。反正她現在就是少食多餐,遇到想吃的東西也不敢多吃,就讓御膳房備着,什麼時候想吃了,直接端過來。

也難得臨淵細心,這一點,他倒是看出來了,什麼菜,他嘗過了,覺得味道不錯,才讓武潤吃。也不敢讓她多吃,反正種類很多,一樣嘗一點的話,也不會把她餓着。

其實臨淵讓何元去問過孕婦的一些注意事項之類的,對於這方面的事情,他不能說是精通,但比一般的男人,知道的肯定多:“這個菜味道很好,可是是涼性的,你嚐嚐,嘗一點就可以了,不能多吃。”

武潤點點頭,木子風之前也有說過,她挑了挑眉:“你也懂這些?”

臨淵得意一笑:“現在知道我學富五車才識淵博了吧?有沒有一點點動心?”

武潤覺得她真是該習慣他的語出驚人,比之之前的默默,他的級別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真懷念默默的少言寡語:“你也不怕噎着!”

臨淵突然問:“你以前會不會煩默默?”

武潤愣了愣,沒出聲。

臨淵笑笑:“我的記憶雖然沒恢復,但總有一天我會知道所有的事,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很期待我自己知道真相時那種美好的感覺。”

武潤不以爲然,這種事,她也不可能阻止得了,除非她有本事把臨淵的腦袋打爛:“也不一定就是美好,看事物,都有兩個面,站得角度不同,對事物的認識也不一樣。那段記憶,你還是祈禱別記起比較好。”

臨淵可不這麼想,反正他覺得不管怎麼樣,他是那一段時間成爲男人的,以他那個時候的心智,絕對不會主動。也就是說,發生那種事,絕對是武潤主動的。看吧,眼前的女人,純淨如女神,高貴如明月,這樣的女人,是如何主動的?他真的——很期待!

當然了,這種事還是次要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對她有好感的基礎之上的。他喜歡她,他願意回憶那些有她的過往,他想知道兩個人的契合是如何的蕩氣迴腸,甚至,他希望,當他了解了這一切之後,會對兩個人的感情有一個推動的作用。

就如現在一般,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優勢,在於他曾經是默默。可他不能否認,他骨子裡,還是臨淵。就算在她面前他儘量展露本性,可他該有的傲氣,一點也不會少。

說到這一點,就目前來講,他在武潤面前,一直是處於討好的地位,甚至,巴結奉承。兩人也因此,沒有撕破臉的機會。

可他知道,等需要真正做決定的時候,該驕傲的,他不會妥協。

但目前,他唯一的想法——讓她高興,讓她明白他的心,最好,讓她喜歡他,不止是喜歡默默那麼簡單,而是喜歡臨淵這個男人。

和那幾個男人相比,他算是運氣好的。至少,武潤沒和他劍拔弩張,甚至兩個人之間就沒吵過——關鍵是隻要有一個人一直處於弱勢,又怎麼會吵得起來?

臨淵也想過,只要她願意,只要她想這樣,只要她捨得放棄一切跟他走,讓他一輩子這樣又何妨?

可關鍵是,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臨淵笑笑:“也不一定,我這人,一向只喜歡看事物美好的一面。”

武潤沒再發表意見,看見芹菜,直覺地挑出來。

臨淵連忙拿了自己的盤子接過來:“你不吃?”

“不喜歡那個味道。”

臨淵夾起放自己嘴裡:“你不喜歡的,都給我。”

武潤點點頭,絲毫沒覺得這個動作有多溫馨。

臨淵笑笑——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慢慢習慣他的存在。

快吃飽的時候,何元進來了。

何元頭也沒敢擡:“主子,楊侍郎在外面。”

臨淵扔了手裡的筷子——真是陰魂不散:“有事?”

何元立即覺得一股寒意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主子,還有——還有向大人,好像,好像在等我們的雅間。”

武潤吃飽了,放下碗筷,臨淵立即遞上溼帕。

武潤率先起身,既然有人等着,那他們只能快點走了。

臨淵一把攬住她:“剛吃飽,歇一會兒。”

武潤不動:“走了。”

臨淵突然看她:“你是不是打算出去讓他們看見你,然後好讓他們救駕啊?”

武潤真是服了他的想象力了,既然宮裡一天都沒傳出什麼消息,今天他們上街也一點動靜沒有,那說明什麼?肯定是這廝把宮裡的一切都打點好了!沒人知道太后離宮,那還救什麼駕:“也是個辦法。本宮試試。”

臨淵手上的力道更大:“你真的這樣想?”

話明明是他說出來的,這會兒又怪別人有這種想法。武潤覺得吃飽了不應該生氣,就笑了笑:“能從你臨皇手裡把人救走,本宮自認他們還沒那個本事。好了,何元,把甜品打包。”

臨淵立即跳起來,瞪一眼無辜的何元:“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

何元連忙應了,躬身讓兩位祖宗先出去。

武潤是低着頭出去的。

臨淵也有模有樣的把她攬着。

兩人相擁的模樣,怎麼看都是一對恩愛夫妻,夫人許是喝了點酒,相公體貼地扶着她。

楊涵只一眼就看出那個女人正是白日裡自己追的那人,剛想上前,被向忠拉住了。

臨淵扶着武潤快速走過。

何元隨即跟出來,手裡捧着太后老祖宗要吃的甜品。

楊涵看一眼向忠。

向忠搖搖頭。

那幾人走遠,向忠纔開口:“你認識那女子?”

他不問臨淵,只問他懷裡的女人,是因爲楊涵的目光只鎖定在那女子身上。

楊涵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認識。”

向忠率先進屋,並非他在都城託大,只是習慣了在這個雅間:“他們身後那個奴才,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楊涵沒說出自己的疑惑,以他識人不忘的本事,他敢說,那個女子,他以前絕對見過:“向大人請上座。”

出了天香樓,武潤在他懷裡探出頭:“找個安靜的地方走走,好像吃得有點多。”

臨淵嗯了一聲,腳步一轉,朝着城門的方向而去。

漸漸地越行越遠,習慣早睡的小戶居民早已熄燈,往日喧鬧的官道之上此時靜謐無聲,擡頭,一彎新月掛在半空,星星點點閃爍其中,煞是迷人。

武潤漫步其中,深深地呼吸夜間的清新和冷清。

臨淵難得地放開了她的手,兩個人並肩而行。

一時,街道之上,只聽得到兩人輕輕的腳步聲,沉穩而浪漫。

“潤兒。”

良久,他輕聲地叫,猶如大提琴音般的低沉優美嗓音,在夜間,滑過優美的弧度,飄蕩在空氣之中。

武潤淺淺勾脣:“嗯?”

臨淵突然停了腳步。

武潤還在走。

他開口,似經過反覆的深思熟慮才吐出了這幾個字:“跟我走,好不好?”

武潤似乎沒聽見,腳步沒停。

他垂了眸,大拳緊握。

再開口,聲音裡有了掩飾不住的深情厚重:“我許你一生一世,我讓你榮登後位,如果你想,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只要,你跟我走。”

她還是沒任何反應,自顧走着。

他大步上前,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爲什麼不回答?就算是拒絕……”

武潤輕輕擡眸,月光下一雙美目更顯漆黑,流轉動人:“臨淵,你何必多此一問?”

“我不相信你不清楚你此時的處境——商子郢並非你親生,你如此照顧他,我知道,是因爲他生母對你有恩,可你想過沒有,你輔佐朝政,即使你不願,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你新近提拔的官員,看中的愛將,他們盡忠的是你,而不是那個小皇帝!有朝一日,如果他親政,你以爲你的日子會好過?他如存了善心還好,頂多是奪去你手中的權勢,可如若他心狠手辣,怕你有異心,對你下手怎麼辦——你別說不可能!這種事根本是皇家公開的秘密!爲了皇位,弒父弒兄都有可能,更何況你這養母!還有,你現在懷有身孕,不管是男是女,日後總會有人起疑,你就不怕商子郢知道了懷疑你想另立皇帝?”

武潤笑笑,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臨淵,你會害我嗎?”

臨淵一愣,隨即搖頭:“不會!”

“爲何如此肯定?”

“因爲——我喜歡你,我尊重你,所以我不想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至於傷害,我寧願傷害我自己也不捨得傷害你。”

武潤點點頭:“每一份感情,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和美好,只是每個人將它演繹得程度不一樣,表現出來的熱情和方式也不同。臨淵,這一刻,我相信你。”

臨淵笑笑,脣邊有了動人的溫柔:“潤兒……”

武潤也笑了:“同樣的,我也相信商子郢。”

臨淵臉上的笑瞬間不見:“可他還只是一個孩子!更何況,皇位的誘惑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否則商子清也不會和魔教勾結在一起!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你現在能看到什麼?”

武潤糾正他:“過了年,他就八歲了。而且,他叫我母后,這一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

“你——”臨淵真是又急又氣,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再說什麼!他承認,他會等!他會等到她心甘情願地和他走的那一天,他不在的日子,他也會安排身邊保護她的人,但最放心的,自然是她在自己身邊——這女人,怎麼就這麼頑固?

“好了,這麼好的夜色,用來吵架,太可惜了。”

臨淵的氣頓時消失不見,對着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誰又能真正氣得起來?

臨淵突然一把抱住她:“你說的,這麼好的夜色,吵架可惜了,那我們做點不可惜的事!”

武潤沒防備嚇了一大跳,身子穩了才鬆了一口氣:“我早晚被你嚇死!下來!大街上的你做什麼!”

臨淵抱着她的腰身,分開她的雙腿掛在自己腰上:“這樣好不好一點?”

武潤真是覺得沒臉見人了,他這是什麼姿勢!何元還在後面跟着呢:“臨淵!下來!讓我下來!”

臨淵抱着她慢慢往前走,她這點重量對他來說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我怕你累,看我多心疼你。”

不等武潤說話,他低頭在她頸間蹭蹭:“其實我很可憐,從小母后就不在了,因爲練武,父皇也不在身邊,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

武潤擡着他的下巴讓他離自己遠點:“我什麼時候對你好了!你別會錯意行不行?”

臨淵眨眨眼:“你敢說你對默默不好?莫小藝都說你最疼默默了!”

武潤放開手,他的頭立即沒力地倒下來,武潤沒轍,只得又幫他擡着:“你別聽她瞎說!我對來福也很好,你沒看見?”

臨淵衝她曖昧地笑:“關鍵是——來福不是男人。”

武潤真想一巴掌打他臉上——是不是男人不能光憑那個東西來判定好不好!在她心裡,來福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他託着她的屁股,只覺心裡癢癢的:“潤兒,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武潤察覺到他的手在動,臉上立即不自在了:“臨淵!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臨淵做無辜狀:“我沒有啊。”

武潤正色道:“我以爲你和那些男人會有不同……”

臨淵察覺到她語氣裡的變化,心裡一疼,小心地把她放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想抱你……”

武潤冷哼一聲:“你想抱有沒有問我的意見?我願意讓你抱嗎?口口聲聲說尊重我,你這是尊重一個人的表現?”

臨淵抿抿脣:“我錯了還不行嗎?”

武潤冷着一張臉往前走。她承認,對於臨淵,她心裡有好感,或許是因爲默默,或許是因爲臨淵是第一個沒有強迫她的男人,總之,對於他,她心底還是有期望——現在看來,純粹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臨淵追上來,扯着她的袖子:“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武潤甩開他——他以爲他真是默默!

臨淵哎呦一聲。

武潤下意識回頭去看。

臨淵可憐兮兮地擡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原諒我就不起來了!”

武潤想笑卻極力忍着——那麼大個人,怎麼就摔了?

臨淵手肘支在地上,託着下巴:“太后娘娘,您好狠的心!”

武潤忍着笑意開口:“還不起來!讓人看見像什麼話!”

臨淵猛地就跳起來,一步奔到她面前,自然地攬了她的腰身:“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在地上受涼。”

武潤的臉色黑了黑——果真男人不能慣!不能慣!“手!”

臨淵把手拿開,嘻嘻笑着扯她的衣袖:“該回去歇着了。”

何元見他們轉了方向,一個手勢過去,暗處的人立即分散開來。何元覺得自己的嘴角已經抽得不能再抽了——他家主子,簡直就是……此時此刻,他真是覺得找不到一個詞可以形容自家主子!摔倒?虧他想得出!他敢說武功天下第二,沒人敢自稱第一,那樣的身手走路會摔倒?也就騙騙太后娘娘了!唉,一世英名啊!

武潤也確實覺得有點累了,亦吉沒在身邊,她自己找東西洗漱:“你也可以走了。”

臨淵給她把帕子遞過去:“嗯。”

武潤把頭髮放下來:“走吧,我要睡了。”

臨淵站着不動。

武潤“啪”把梳子放下:“你什麼意思?”

臨淵看着她,半晌纔開口:“我想,我想,陪着你睡。”

武潤閉了眼深吸一口氣:“別讓我心裡的最後一點好感也消失,行不行?”

臨淵上前拿起梳子,給她梳理三千青絲:“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看着你睡。明天我會走,這一走,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武潤沒動:“有些話沒必要一直重複。”

臨淵無奈地笑笑:“我也不想重複,我只是——不想走。一次又一次地提起,奢想你會挽留,或者,你會說跟我走。我知道,奢想終究是奢想,不會成爲現實。可,我還是要說,真的,這麼遠,我又有我的責任,不可能說來看你就能來。最後一夜,我想看着你睡,我只有這一個條件……”

武潤站起身,這個條件根本沒有通融的可能性:“早點睡吧,別想那些沒用的。”

臨淵放下梳子追過去,挨着她的牀邊坐下:“潤兒,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武潤往旁邊挪挪:“你自己覺得你的話可信嗎?一個大男人說要看着一個女人睡覺,你敢說你就沒抱別的心思?臨淵!如你所說,你明天要走!我不想說什麼難聽的話讓你難堪!可你如果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臨淵看她一眼,站起身:“好,那你先睡,我出去就是。”

“半夜不準進來!”

臨淵突然轉身:“我要是想,昨夜就——”

------題外話------

明日第三捲了,某君下一篇準備寫np,保證精彩——啦啦啦,吹牛皮啦~~有個調查表,親們請移駕去投個票啊喂,麼麼~~~~~只是先徵求一下你們的意見,暫時還不到開新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