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拿着一份經過暗衛查證的情報,說道:“這些事你也該知道一些,如今蒙古勢大,你把那個太后當做幌子尊敬,也是帝王之術,朕尚能理解,不過皇阿瑪卻是被她害死的,你該知道輕重。”
‘玄燁’聽着康熙似是訓斥,又似是教誨的樣子,十分氣惱,說實話,他對另一個自己是警惕大於親近的,不管怎麼說,最瞭解一個人的人往往是他自己,‘玄燁’當初忽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在不知前因的情況下,雖慌亂了一陣,但還是平靜下來。
在瞭解了那個世界的自己做出的事情後,‘玄燁’又羨慕又嫉妒,也有不屑,當然不得不說,即使是一樣的人,經歷了不同的情況,各自想法也不同,但‘玄燁’不得不承認,這個康熙比他做的要好得多。
所以‘玄燁’在不知道能否回去的情況下,開始了自己的謀劃,想辦法把權力抓到手裡,順帶打擊原身康熙的心腹大臣以及皇后太子。只是沒有想到原身康熙倒是找到了回去的辦法,甚至這次又再一次的附到自己身上,而自己卻好似被完全掌控住了,不再和之前一樣能互相交換身體。
這讓‘玄燁’心中十分恐慌,‘玄燁’以己度人,不覺得另外一個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野心,那他這次以輾軋之勢來到這裡,即使嘴上說的好聽,可‘玄燁’心中始終防着他,對於他說的話,都是轉個七八個彎兒聽的,總覺得他說話意有所指。
對於這個‘玄燁’的心思,康熙心知肚明,不過康熙也不會想着和他解釋,只輕笑了一聲,就對身邊的雲瑤說道:“瑜兒,你這幾日暫且待在朕身邊,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朕就帶你回去!”
剛纔雲瑤對兩個長相肖似的人之間的交談一直裝作沒聽到,說實話,雲瑤心中這會兒纔有了點真實感。
雲瑤好歹有過現世的經歷,知道什麼叫平行世界,也經歷過穿越重生這樣的曲折,但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會看到兩個康熙站在她的面前。
雲瑤不知道這一切怎麼解釋,不過也不想細究,她又不是愛因斯坦,也不是神仙,面對這種不知道是科學還是神學的情況,還是不要考驗自己的腦容量了。
只是雲瑤想知道的是,這個平行世界已經去世的自己,究竟是自己,還是另外一個自己呢?這話說的有些拗口,但云瑤真的好奇,自己前世經歷過的是不是就是這個世界。
畢竟即使是康熙,這個世界也有另一個‘康熙’,而自己來的時候,這個世界的自己也已經去世,這不能不讓雲瑤不深究其中的原因。
當然雲瑤也沒有多想,畢竟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來,想要知道這事,還不如回去找哪位慧真大師問問呢,哪位慧真大師也是個有真本事的。
這邊康熙和‘玄燁’也達成了共識,準備先把太后這個害死生父的女人給處置了,畢竟他們雙方現在都不敢互相信任,康熙來這裡也是幫‘玄燁’的,總不能強制的讓‘玄燁’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
但是太后的事情卻是可以讓雙方都放心,說到底,不管‘玄燁’是怎麼想的,爲報父仇,他都必須做做樣子,更何況,‘玄燁’定然知道康熙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那騙他這麼多年的太后自然就要倒黴了。
只是這個‘玄燁’是個徹頭徹底的權力生物,猶豫的說道:“太后之事怕是不能張揚!”如今康熙的統治根基可是滿蒙兩族,若是太后的事情傳出來,少不得會造成朝廷上滿人對蒙人的不滿,雖說制衡之道也是需要的,但‘玄燁’最爲防備的還是漢人,自然不想挖了自己的統治根基。
康熙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也沒說行不行,只道:“上次朕過來的時候,讓人做了些手腳,這會兒應當也起作用了!”
‘玄燁’聞言一驚,看向康熙問道:“你做了什麼?”
康熙對‘玄燁’的反應心中有些鄙視,但也覺得慶幸,若不是自己得了一衆賢臣良將臂助,讓蒙古人不再憑藉他們的部族以及人脈對朝廷產生太大的影響,怕是他也會和‘玄燁’一樣束手束腳,不敢動作。
康熙只冷笑着道:“既然她敢給皇父用了藥,說皇父中了天花,那就讓她也試試那個滋味!”
‘玄燁’聞言激動地跳了起來,不得不說,‘玄燁’仗着目前是魂體,也沒外人看着他,也就不顧形象了!怒道:“天花那是什麼東西,你也敢弄出來!你是想把整個皇城的人都給殺了不成!”
康熙掏了掏耳朵,一片的瀟灑姿態,讓‘玄燁’氣的不輕,雲瑤在一旁見了這一幕,知道康熙有意作弄‘玄燁’,心中喟嘆皇上最近竟是有了些返老還童的心態,一邊看着好戲。
‘玄燁’自然對康熙造不成什麼傷害,只是耳邊聒噪了些,最後說道:“你去朕那裡時,怕是隻顧着爭權奪利了,朕的記憶都擺在你跟前,你都不知道好好翻翻,吸取點教訓!若是你看過應該知道,當初朕之所以會查到此事,正是因爲阿瑪他被人下了和天花症狀類似的藥物,並不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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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到底也是蒙古人,她也怕天花,不敢真的把天花弄進宮,就不知道從哪個蒙古大夫里弄來了那種藥,只是這藥不多,太后只給阿瑪身邊伺候的幾人也下了同樣的藥。
朕去調查的時候發現,,當初所謂伺候皇阿瑪得了天花死了的奴才中,只有少數幾個有同樣的症狀,朕找到了當時的太醫,太醫也只以爲那些人是知道了什麼禁忌,才被一同處死,要不是有人留意到這個情況,怕是朕也和你一樣成了一個糊塗蟲!”
‘玄燁’聽了這話自然知道了氣的臉紅眼脹,不過也知道康熙說的怕是真的,但‘玄燁’也知道輕重,只努力平心靜氣,然後問道:“你用的什麼人?別被人查了出來?”
‘玄燁’在心裡努力巴拉了自己身邊的人,看看有哪個可能被康熙委以重任的,‘玄燁’還真擔心康熙一時氣憤,直接不把自己的親信當人,當炮灰害了太后,到時候康熙拍拍屁股走了,留自己來收拾爛攤子。
當然這不是說‘玄燁’爲了爭權奪利,就真的不想給皇父報仇,畢竟‘玄燁’早年喪父,即使太皇太后再如何詆譭先皇,‘玄燁’對皇父還有一分濡慕之情的,只是在如今的‘玄燁’看起來,報父仇是要報的,卻不用那麼衝動,利用此事做些手腳,讓蒙古進一步妥協豈不是更好?
康熙似乎是看出了‘玄燁’的想法,只冷笑道:“太皇太后教導的所謂權衡之道你到是記得很清楚,只是你怎麼忘了當初擒拿鰲拜,平三藩的勇氣了?
還有葛爾丹的叛亂,朕都平息了多少年了,你竟是還沒解決,怕是就是被你這種心思給拖到現在的,怪不得只能靠着各種手段,連處置害死親父的人都讓你這麼猶猶豫豫的,怕是祖宗的基業遲早被你敗壞!”
‘玄燁’此時被氣得已經說不的話來,指着康熙顫顫巍巍的,一旁雲瑤瞧見這一幕,竟莫名的覺得這是一個父親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兒子一般。
不過在雲瑤心裡,這個‘玄燁’比自己的兒子胤禘胤祚等,一個指頭都比不上。幸災樂禍的看着‘玄燁’如今的模樣,雲瑤暫且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但是不妨礙雲瑤心眼小的,希望這個‘玄燁’能被康熙狠狠地教訓一頓。
‘玄燁’看見一旁的雲瑤捂着嘴偷笑,不由更加氣憤,不由指責道:“管好你的皇后,怎麼如此不知禮數?竟然敢笑話朕?”
康熙可不覺得自己的皇后需要管教,康熙明白,先前雲瑤因爲這裡的家人遭遇了不公,就留戀這裡,怕是對這個世界的雲瑤感同身受,甚至當做了自己。
康熙明白這種感受,當初貿然得了‘玄燁’的記憶,康熙也險些以爲這是自己經歷過的,只是後來‘玄燁’冒了出來,讓康熙清醒過來。雲瑤可遇不見另一個她,讓她清醒過來。
所以康熙也知道雲瑤對於‘玄燁’怕是有怨氣的,康熙不至於爲了另一個自己,責備自己的皇后,還樂見雲瑤把怒氣發在‘玄燁’身上。就當是自己幫助‘玄燁’的報仇吧!
康熙給了‘玄燁’一個眼神,然後說道:“瑜兒笑話你了?朕怎麼沒瞧見?”
‘玄燁’險些忘了康熙根本看不見雲瑤的魂體,也以爲康熙是真的看不見,才這麼說,但是擡頭看見了康熙那個帶着威脅的眼神,‘玄燁’就明白,這個康熙怕是真的情根深種了,心裡雖氣憤康熙裝傻的行爲,但是心中未免沒有一絲羨慕。‘玄燁’努力安慰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才勉強平復了心緒。
等會了宮中,康熙按照‘玄燁’的慣例,要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但康熙可不耐煩應付這個他眼中的毒婦,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玄燁’往他身體裡一拽,康熙也按照原先‘玄燁’的方式,神魂從身體出來。
這讓‘玄燁’睜大了眼睛,問道:“你不是不能出來嗎?”剛纔康熙要是能出來,何必讓自己當搭線的,和他的皇后說話。
康熙微笑的看了‘玄燁’一眼,好似看一個蠢貨,道:“這不是很簡單嗎?朕一遍就學會了!”
‘玄燁’被氣得想要吐血,但是眼見着快要到了慈寧宮,只能放過那個康熙。
此時雲瑤也激動地看着康熙,關切的問道:“皇上,您這樣會不會對身體有礙啊!”
康熙變成了魂體,倒是能和雲瑤接觸了,拉着雲瑤的手笑道:“無礙,總不能讓朕一直見不到瑜兒你的面,朕怎麼不掛念你呢?”
雲瑤聞言有些臉紅,看向肉身的‘玄燁’,康熙順着雲瑤的視線看過去,笑道:“瑜兒放心,他不會聽到或者看到咱們,只有朕允許,他才能看到咱們!”
雲瑤見‘玄燁’好似沒什麼反應,心中也鬆了口氣,相信了康熙的話。
但康熙和雲瑤都沒想到,即使‘玄燁’被康熙單方面切斷了聯繫,但因着是同一個人,‘玄燁’還是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康熙心中的喜悅與歡欣的,‘玄燁’眼神中飛快的劃過了一絲困惑,似是不明白,另一個自己爲何會有這樣感情。
很快,‘玄燁’也顧不得思考這些,進了慈寧宮請安。‘玄燁’雖知道了真相,但是和一個老婦人演一出母慈子孝的好戲還是做得到的,就連康熙也能做到,只是康熙不樂意罷了,也想着試着神魂出體,真真切切的見雲瑤一面,纔會費盡心力的把‘玄燁’放了出來。
康熙和雲瑤看着眼下這一出母慈子孝的好戲,一邊康熙對雲瑤說道:“瑜兒,這個世界的你的死,和太后也有些關係,她不知從哪知道,你阿瑪他們好似抓到了她的把柄,以爲是你泄露了什麼,就攛掇小鈕祜祿氏害死了你,小鈕祜祿氏本就從鈕祜祿氏那裡聽說過你的命格,心有忌憚之下就順水推舟害死了你!”
康熙已經知道了雲瑤有這個世界的自己全部的記憶,自然也沒有瞞着雲瑤,想以此讓雲瑤解開心結。
雲瑤聞言有些詫異,道:“原來如此!”
瞧着雲瑤面上並沒有太多憤恨,康熙有些詫異,雲瑤看出了康熙了不解,笑着解釋道:“臣妾見了您和另一個皇上的情況,多少也有了準備,雖心中憤恨,但也少了很多感同身受。”當然雲瑤沒說的是,那些記憶對於雲瑤而言已經過了好多年,有些事情早已模糊得很,如今雲瑤過得很好,又得知康熙爲自己做的一切,所以雲瑤也沒這麼在意了。
康熙不知其中細節,但是見到雲瑤沒有沉浸其中,有太過激烈的情緒,心中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