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葵一邊猜想着趙曦的用意,一邊含笑打量着樑女醫,見她大約三十五六歲年紀,中等身量,眼睛明澈,鼻樑高挺,肌膚白淨,兩頰點點微麻,雖不是美人,瞧着卻親切得很。
她微微一笑,擡了擡手道:“請坐!”
樑女醫這才端端正正坐了下來。
素蘭在一邊侍候,便道:“夫人,現在就讓樑女醫給您看看脈象吧!”
蜀葵點了點頭。
樑女醫恭謹上前,看罷脈象,又問了問蜀葵的起居,然後含笑起身:“夫人身體底子好,脈象穩健,只是內裡有火,多用些蓮子綠豆等物煮成的粥進行食療也就罷了!不過——”
見樑女醫欲言又止,蜀葵微微一笑,道:“沒事,說吧!”
她正好想借此看看樑女醫究竟如何。
樑女醫這才輕輕道:“夫人雖然年輕底子好,卻也得善加養護,晚間需注意休息,不可過度辛勞。”
旁人都沒覺得什麼,蜀葵一聽,便明白樑女醫這是說她房事過頻,恐對身體有害,讓她節制些呢!
趙曦這幾日很是奇怪,有些不知饜足,還每次都要弄到裡面去,偏偏蜀葵自己也想要懷孕,倆人一拍即合,自然房事就有些過頻了……
想到這裡,蜀葵臉微微紅了,眼睛水汪汪看向顏氏,笑眯眯道:“季夫人,您和樑女醫,今日一定得留下來用午飯!”
顏氏自然答應了。
用罷午飯,顏氏陪着蜀葵去庭院裡散步,尋了個機會問蜀葵:“夫人,您看樑女醫怎麼樣?”
蜀葵知道如今可靠又醫術高明的女醫不大容易找,趙曦的意思是若她覺得樑女醫不錯,就留下樑女醫。
她握着季夫人的手道:“我的姐姐,你若是同意的話,我可要開口討要樑女醫了!”
顏氏見蜀葵與她親近,心中也是歡喜,笑眯眯從袖袋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交給蜀葵:“夫人,這是樑女醫的身契。她自小在我家長大,發誓一輩子不嫁的,您安排一間屋子,再安排一個婆子侍候她就行了!”
蜀葵見顏氏辦事妥當,考慮問題周到,心中很是感激,忙收下樑女醫的身契,又鄭重地謝了顏氏。
樑女醫還得回去收拾行李,下午便又跟着顏氏離開了。
送走顏氏和樑女醫,蜀葵吩咐粉櫻:“西偏院東廂房不是空着麼,你帶幾個婆子好好拾掇一下,裡面的鋪蓋和擺設都從我的私庫裡拿,務必要精美舒適!”
粉櫻答應了一聲,自去安排。
蜀葵又吩咐善睞:“慶禧堂那些三等丫鬟,你去選一個老實懂事的,去伺候樑女醫!”
善睞笑着應了一聲。
她知道明日樑女醫便要進王府,今日得安排好一切,便也出去了。
蜀葵有些累,倚着錦緞靠枕歪在羅漢想心事。
素蘭坐在一邊拿了美人拳給她捶腿,輕輕道:“夫人,玉潔從林媽媽那裡回來,原本想來回話,見您一直在見客,便沒有過來,現如今正在廊下候着呢!”
蜀葵正把手放在自己的想着心事,聞言失笑道:“她原本就是我房裡的丫鬟,有事便來回話,還在外面候什麼呢!”
玉潔在外面廊下聽到了,抿嘴一笑,掀開紗簾走了進來,屈膝行了個禮:“稟夫人,葉媽媽和葉夫人都好,葉媽媽說待夫人有了空閒,便帶着葉夫人過來看您。林媽媽知道您掛念她,開心得很,收了禮物,還賞了我些碎銀子,說您今日有客,她明日來給您行禮道謝。”
她如今大了些,個子也長了不少,越來越美麗,也越來越懂事。
因是素蘭善睞出來的,玉潔既有素蘭的穩重,又有善睞的活潑,行動舉止又頗有分寸,隱隱有了二等丫鬟的尊重體面。
蜀葵微微頷首:“好了,我知道了!”
玉潔出去之後,素蘭見房裡只剩下她和蜀葵,便輕輕問道:“夫人,王爺這時候讓季夫人送來位女醫,到底是什麼意思?”
蜀葵失笑:“哪家內院沒有幾個供奉的女醫?這都是份例內的事!”
正在這時,善睞走進來,笑着道:“夫人,蘭銳說王爺從姜漣將軍家裡爲您要了個汴京廚子,已經安置進外院了,明日便要大顯身手,給您做幾樣汴京風味菜餚呢!”
蜀葵聽了,眼睛一亮,當下便坐了起來:“真的麼?”
玉潔爹孃喬五叔喬五嬸廚藝雖然高明,可是一直吃他們夫婦做的飯,蜀葵也有些膩了,早盼着換換口味了,只是怕外面的廚子不妥當,這才一直忍着的。
善睞大眼睛眯着:“自然是真的,不信您等着瞧唄!”
蜀葵不禁笑了:“若是真的,我賞你一對珍珠耳環!”
善睞喜滋滋伸出右手,要與蜀葵擊掌。
蜀葵忍住笑,與她三擊掌,算是定下了賭約。
待趙昀趙曦兄弟倆離開蠔味居回到平親王府,已是傍晚時分。
趙曦身邊的林貞林瑜,趙昀身邊的秦玉川於武志,各自帶着從人護送着兩位主子騎着馬進了王府。
到了捲棚處,衆人都下了馬,林貞林瑜護着趙曦往慶禧堂方向去了,而秦玉川和於武志則簇擁着醉醺醺的趙昀往東客院去了。
趙昀酒量甚宏,飲了不少酒,整個人散發着濃郁的酒氣,可是腦子卻還算清醒,腳步也算穩健。
秦玉川和於武志攙扶着趙昀剛走到東客院外面的月亮門,前方不遠處的花叢中就走出了一個娉娉嫋嫋的美貌女子。
此時夕陽西下晚風漸起,那女子身上繫着的紅綢長裙在晚風中烈烈作響蓮步輕移走到了趙昀身前,姿態優美屈膝行禮:“奴婢喜真見過公子!”
趙昀笑吟吟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子,發現她生得很是精緻,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潔白如玉,眼睛很美,身材苗條,可是胸前鼓囊囊的,隨着她蹲下行禮,衣襟有些散開,雪白的就露出了半拉,瞧着真是讓人起火。
他一向無女不歡的,這次住進平親王府,發現自己身邊居然一個丫鬟都沒有,因此被迫一直素到了如今,早憋得難受,今日酒後興致,又見了這主動送上門的美人,如何會拒絕?
趙昀笑嘻嘻道:“你叫喜真麼?你是王府的丫鬟?”
封喜真含羞帶怯瞟了趙昀一眼,甜蜜一笑,道:“稟公子,奴婢是住在東偏院的粗使丫鬟!”
既然能住到王府的東客院,這位公子一定非富即貴,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趙昀眼睛盯着她的胸脯,口中道:“你可願意去我房裡侍候?”
封喜真做出羞怯之態:“奴婢願意……”
趙昀急着出火,懶得再廢話,拉着封喜真就進了東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