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用怕,”秦王看楊稻生一眼,面上帶了笑,低聲道:“先生全族的生死富貴都系在本王身上,本王還疑先生什麼呢?王養杏與先生是不同的。”
楊稻生將心中的忐忑收起,道:“王爺的大恩,臣下愧不敢受啊,臣下,”楊先生說到這裡就哽咽了,感恩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秦王笑一下,道:“遼東軍快來了。”
楊稻生馬上就道:“他們不要睿王在江南的半壁江山?”
秦王搖一下頭,“要了他們也守不住,不如來與本王決戰寧州城下,殺了本王,他們再圖天下也不遲。”
楊稻生道:“王爺英明,其實嚴冬盡這麼想於王爺是好事,只要打敗了這支遼東軍,那王爺就可以坐等天下羣雄來投了。”
秦王仍是笑一下,揮手讓楊稻生退下,看着楊稻生行禮退下後,秦王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下來。糟糕透頂的身體狀況,讓秦王如今無法久坐,所以見楊稻生,秦王半躺半坐在一張躺椅,但就是這樣,秦王仍是感覺疲憊。
當然這疲憊也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打敗了嚴冬盡帶着的這一支遼東軍,就可以讓如今與他李祈爭天下的李氏諸王俯首稱臣,讓遂鹿的羣雄來投了?這顯然是楊稻生哄自己開心的話,秦王爺自己心裡明白,不存在這樣的好事。
打敗了嚴冬盡,莫望北還在,莫桑青還在,遼東軍還是雄據遼東,所以他打敗了嚴冬盡,只不過是解了眼下的一次危局罷了。雙方之前已經結下無法開解的仇怨,所以嚴冬盡和莫良緣死在自己手裡這事兒不談,如若自己將嚴冬盡和莫良緣抓在手裡,這樣能逼莫氏父子低頭嗎?秦王無法做這個判斷。
此次遼東軍與汗王鐵木塔一戰,讓秦王發現,雖然莫桑青與自己毫無相同之處,所謂位居高位者必重權欲這話,在莫桑青的身上完全不存在。這樣一來,秦王對遼東莫氏父子就失了判斷,這讓秦王在面對遼東軍時,就很難受,因爲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手輕輕按着受傷的肺部,秦王喘息了幾聲,身子很是疲憊了,秦王的腦子也好,心也好,卻還是靜下不來。施洗硯到了如今都沒有消息回來,秦王覺得施洗硯這個殺人的好手,這一次應該是死在香州城了。
睿王李禎究竟是生是死?莫良緣可以謊稱李祉,傅美景和莫蕭的死,那這女人也可以將已經死了的睿王,說成是個還活在人世的人。可,秦王緊鎖着眉頭,可如果睿王真的活着呢?莫良緣在這事上偏偏沒有撒謊呢?
“該死的,”秦王小聲咒罵。
楊稻生退下沒兩柱香的時間就回到了書房,他身後跟着的侍衛手裡,捧着王養杏的人頭。
“王爺,”楊稻生向自己的主子覆命。
秦王放下輕按着傷處的手,擡眼看王太醫的人頭。王養杏的雙眼大睜着,已經死了的人,眼中的驚恐,和難以置信竟然還在。顯然王太醫死得很愕然,毫無準備。
“那三個老僕也一併處死了,”楊稻生跟秦王稟道。
秦王擡手輕揮了一下。
“退下吧,”楊稻生忙就跟捧着人頭的侍衛道。
“將人頭扔了,”秦王又說了一句。
“是,”侍衛領命,快步退了下去。
空氣裡有隱隱的血腥味,這讓秦王又不舒服了,他以前不懼人血的味道,可現在這味道他聞之慾嘔。
“王爺請喝水,”楊稻生給秦王倒了一杯水。
秦王接楊稻生手裡的白玉杯,拿手掩鼻,跟楊稻生道:“將派往香州的兵馬悉數撤回來,那江南的半壁江南,於本王也是暫時無用的。”
楊稻生嘴上領命,但人站着沒動。
“還有事?”秦王問。
楊稻生壓低了聲音,跟秦王道:“王爺,臣下仔細想過了,嚴冬盡說起來與莫氏父子而言是什麼人呢?最多,他是莫望北的女婿。”
秦王看向了楊稻生,等着楊先生往下說。
“莫氏父子遠在遼東,還都是身體不好,”楊稻生說:“嚴冬盡卻正是年少,身強體壯的時候,莫氏父子就真這麼放心他?一個莫姓,一個嚴姓,這畢竟是兩姓人啊。”
秦王想着楊稻生的話。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飛su中w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