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驚得雙目圓睜,卻是手腳並用地拍打着眼前之人,哪知慶元王殿下雙臂收緊,竟是將她死死禁錮在懷中,不得動彈半分。
“嗚嗚……”她徒勞無功地掙扎着,不知殿下爲何突然對她下了必殺的決心,他這分明是要捂死她啊!
一張臉憋得鐵青,秦悅欲哭無淚,她從未想過害他,他竟這麼快就要殺了她,而且是令她窒息而亡!
罷了,若是如此也算留得全屍。
燕桓自是不知眼前之人所想,反倒覺得脣齒間的小果子青澀得緊,並不像周闖所說,二人一直親吻……半個時辰。至少此時此刻,她似是被嚇得魂飛天外,絲毫不懂脣齒糾纏的美妙之處。
燕桓心道,若非他曾被那脣上塗了毒的歌姬暗算,也不會對近旁的女子這般疏遠,想來也是到了成人的年齡,今日竟是飢不擇食地親吻了一枚青澀小果子……她甚至未經初潮,算不得是個女子。
燕桓緩緩撫上她的後心,輕輕在她脣邊呢喃道:“放鬆些。”
秦悅終是有機會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殿下……爲何這般……懲罰阿吾?”
她驚魂未定,臉上的神情滿是驚嚇。
“本王不是罰你,是賞你。”燕桓說罷,便又牢牢地貼了上去。
按照方纔的經驗,她越是掙扎,閻王便越是堵死她的氣息,秦悅索性放棄掙扎,閉着眼裝死。
燕桓的舌尖探索着她柔軟青澀的口脣,卻是被堅硬的牙關阻擋在外。他索性退出她的防禦,柔聲道:“不要怕。”
秦悅惶惶然睜開了眼,卻見燕桓正埋頭看她。她早知慶元王殿下模樣周正,形容俊逸,只是他往日太過嚴厲,平添了幾分疏離姿態。
現如今她卻被他環在身前,近的能看到他眸中的影像——竟是她惶恐的眸子!
如遭天打雷劈一般,秦悅一動也不敢動,慶元王殿下忽然揚起脣角,優美如天邊的月牙兒,令人心生仰慕、卻遙不可及,他、他竟對着她笑了。
天哪!活閻王竟然會笑。
“阿吾果真沒有背叛我。”他說話的時候,清新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令她不爭氣地紅了臉。
就是那兩瓣一張一翕的薄脣,方纔竟然險些將她給吃了。秦悅左顧右盼,竟是不知該看向哪裡。
“學會了麼?”慶元王殿下懶懶地問。
“會了,會了。”她倉促地敷衍。
“既是會了,便來實踐一番。”燕桓說罷,作勢又要低頭。
“殿下不可!”秦悅嚇得連連躲閃,“我、我頭一次學,還需要好生醞釀、摸索、思考。”
這便對了,終是聽到了滿意的答案,燕桓緩緩鬆開她,道:“日後還有許多東西要學。”
秦悅愁眉苦臉地應了一聲,卻是不尷不尬地從案上滑落下來:“我可以走了麼?”
燕桓道:“早些回來。”
秦悅逃似的跑掉了。
燕桓兀自坐在案前,想到趙辛所說,她竟是敢誇下海口,要兵不血刃的折了胡宗林。
他排除異己的方式素來粗暴直接,倒是對她這“兵不血刃”的法子感興趣的很。
說來也奇怪,分明是管氏後人,阿吾竟對戰事一點也不好奇,反倒是深諳這內宅爭鬥,倒是令他未曾想到。
秦悅奪門而出,忽然看到倚在門邊笑得一臉幸災樂禍的趙辛,定了定心神道:“我要的東西,趙辛大人查到了麼?”
“十年前之事一個字也未漏掉。”趙辛揚了揚手上的卷宗,“你打算對胡英死去的夫人入手?”
“不全是。”秦悅道:“只是覺得蹊蹺。”
“這般沒有底氣,竟也敢誇下海口?”趙辛滿臉狐疑。
“說不定我能另闢蹊徑。”秦悅笑着接過他手中的卷宗,迫不及待地打開。
“你是如何得到連江城人事宗卷的?”秦悅好奇,難道是偷?
“城內有幾名文吏,是殿下的人。”趙辛側目去瞧,但見她一邊閱讀,一邊走路,一邊還能與他閒聊,倒是有一目十行的本領。
馬車已經備好,餘年年獨自坐在車上,焦急地伸出腦袋四處張望,待她看到秦悅,便遠遠搖曳着明媚的衣袖呼喊:“阿吾、阿吾這裡來。”
待秦悅上了馬車,餘年年連忙將她拉至近前,“我的天,終於能出門了!”
她仰着臉笑了起來,“這幾日被悶在西苑,簡直要憋死了。”
不過片刻功夫,餘年年便看到趙辛一躍而上,亦是在她們近旁坐下,她的面色驟然陰沉:“你來做什麼?”
她一看到趙辛,便想起那一夜被人困在西苑,對着“阿吾”哭了一夜的不堪往事。一張臉由紅變紫,由紫變黑,咬着銀牙憤恨道:“狗奴才!”
說罷竟是掄着白嫩的手掌便要向趙辛的臉上招呼去。
趙辛亦知餘小姐對她頗爲反感,不由離她遠了些,笑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吶,阿吾你說是不是?”
秦悅只得輕咳一聲,當了一回和事佬,“餘姐姐息怒,殿下之命不得違,趙辛大人當日……也並非有意刁難姐姐。”
餘年年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努了努嘴道:“燕桓哥哥素來這般待我,我也習慣了。”
若說燕桓不喜歡餘年年也就罷了,偏偏要將她嚇得哭鬧一宿才作罷,如此手段實在太過狠心。秦悅不由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慶元王殿下實在是心思狹隘,她自當盡心竭力,不能讓他挑出一點錯處才行。
“我想要打探十年前的舊事,餘姐姐認爲應當從何處入手?”秦悅轉頭望向餘年年,見她滿面喜色,笑靨如花。
“天下大事、閨房密事,皆逃不出勾欄院。”餘年年頻頻挑眉,語調古怪:“阿吾想不想去看看?”
秦悅好奇,“勾欄院是什麼地方?”
趙辛面無表情地答,“類似於北齊的教坊。”
秦悅聽罷,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來。她曾聽聞,先祖之時,教坊爲北齊官妓,其中才藝俱佳的女子,四散於朝臣內宅,周邊諸國,乃是帝王的耳目。
及至祖母神武皇太后,亦是深諳此道。父皇即爲後,卻不屑此等不光彩的手段,便是斷了教坊的活路。
諸多教坊無以爲生,這纔開始了買賣少女初、夜的骯髒勾當。
秦悅不知這買賣初、夜是個什麼行當,只是她剛剛逃出宮的那段時間,每日東躲西藏,暗無天日,皆因城中四處抓捕諸如她那般纖瘦貌美的少女。
待到管林姐姐救下了她,她亦是嚇得夜不能寐,每日狼吞虎嚥,生生吃成今日這般的圓潤模樣。
人生的許多時候,你曾經的金錢、地位、虛名都不得作數,唯有一副好身板纔是安身立命之本!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壞了,手機設置字數出了點問題,更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