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子的聲音如叮咚山泉,“我等奉皇后之命而來,卻被殿下拒之門外,大人要如何安排?”
只聽趙連道:“這便安排姑娘們先行歇息,明日一早再與殿下相見,如何?”
“皇命不可違,恐怕不妥。”那女子反對道。
聽到此處,燕桓才捏了捏秦悅的掌心道:“叫她們進來。”
秦悅清了清嗓子,“趙大人,門外是何人求見。”
“是宮中來的孟蘭姑娘。”趙連應聲道。
“既是宮中來客,快請入內。”秦悅說罷,便見一行五個妙齡少女,扭着婀娜身段,邁着妖嬈宮步,在本就不大的書房一字排開,嬌滴滴地道了一聲,“慶元王殿下千歲”。
“好美!”秦悅不由感嘆,身後那人卻捏了捏她圓潤的掌心,令她不敢亂說話。
爲首的清秀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便是奉旨而來的孟蘭。
孟蘭的眼睛落在秦悅的臉上,順着前襟一路向下,最終停在她的腰間。慶元王殿下的手正環在那裡,指端輕輕落在她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都說那慶元王殿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今日一見,卻是比京中的其他皇子更是偉岸俊美。他含情脈脈地看着懷中女子的模樣,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秦悅知道,慶元王殿下無聊極了。
同行了四個美人早已紅了臉,唯獨孟蘭面不改色,將此行的目的一字不露的轉述給慶元王殿下。
南楚諸皇子十四歲便開解人事,可是慶元王殿下十四歲已經出宮造府,加之初次歡好失敗,導致他不近女色至今。
慶元王殿下乃是長皇子,且母妃早亡,及至今年已近十七歲,身邊竟然沒有幾個體己之人,更重要的是,長皇子至今沒有開枝散葉。早朝之時,竟是有人將此事也寫進了摺子裡,令皇帝難堪極了。
秦悅這下明白了,聽說宮中皇子到了一定的年紀,便會有年長的宮婢教他開解人事,而後便可婚配娶妻,開枝散葉。
秦悅沒有兄弟,不知這是怎樣一番光景,但見此行的五個美人各有千秋,想必開解人事必是光宗耀祖,造福後人的大事!
她連忙道:“既是如此,煩請趙大人安排姐姐們在西……”
一想到餘年年住在西苑,今日又露出那般驚恐的模樣,秦悅又改口道:“北苑。”
趙連忙道:“我這便去安排。”
言畢,卻未見五美挪動半分,秦悅正覺得詫異,卻見孟蘭幽幽擡首,望向燕桓道:“殿下今夜……不需要姐妹們侍寢麼?”
燕桓依舊不語,只是輕輕揉捏着秦悅的掌心,那裡柔軟細嫩,每日按壓在他身上之時,教他身心放鬆。
秦悅領會了家主的意思,連忙道:“不要,你們下去罷。”
孟蘭只道這婢子好生無禮,自己分明是與殿下說話,她反倒喋喋不休地發號施令!
“不得無禮。”慶元王殿下忽然開口,卻是帶着慍氣,“本王平日裡的教導,阿吾竟是半分也未學會?”
“學會”二字說得極重,令秦悅心上一顫。
她不敢擡眼看他,只覺他攬在腰間的手漸漸收緊。
她確實還未學會啊!秦悅咬了咬牙,對着慶元王殿下的薄脣親了上去。
以孟蘭爲首的侍寢五美齊刷刷睜大了眼睛,我的天!
起初只道是慶元王殿下懷中那婢子不甚安分,誰知慶元王殿下卻是長袖一拂,遮住那女子的容顏,頎長的手指按壓在她的腦後,繼而動情地親吻起來。
秦悅只道做戲給五美瞧瞧便好,哪知她剛剛貼上他的脣,便被他撬開了貝齒,在她小小的口腔中激烈地掃蕩。
她的脣齒間還殘留着烏龍茶的綿長醇香,入口清甜,教他不由沉迷了一會。她只會傻傻地張嘴,分明還是什麼也沒學會的樣子。
他稍稍用力,嚇得她四處逃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騙子啊騙子,上午教她的,分明不是這樣!
“不要!”秦悅驚呼一聲,聲音中帶着哭腔。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卻是一個比一個柔軟,一個比一個纏綿,“不要便不要。”
“府上之事,阿吾說了算。”慶元王殿下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將她抱在懷中安撫了一番,“今夜不需要爾等侍寢,都下去罷。”
侍寢五美早已是面色通紅,出門之時,有人一個不慎,撞在了門柱之上。
燕桓這才擡起懷中小人兒的臉,她的脣瓣早已被他吮得通紅出血,圓圓的眼睛帶着憤恨,眼角還掛着淚珠兒。
他擡手拭去她腮邊的淚,她卻轉過臉去,不理他。
“阿吾竟善妒至此?”燕桓脣角上揚。
“你明知……明知不是這樣。”秦悅氣結。
“那般嬌滴滴的五個美人想要接近本王,卻被你佔了先。”燕桓低聲道:“阿吾反倒覺得吃虧?”
秦悅低頭思索了一會,竟是無言以對,他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總有什麼地方不對?
“你素來與我親密,人盡皆知。日後嫁人……恐怕有些難處。”燕桓道:“待阿吾成人之後,就跟了本王罷。”
秦悅只覺脖子僵硬的厲害,她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這下子她可算是明白了。原來她不僅是他的愛寵、他的奴婢,日後還是他的妾室。
西苑之中的女子各個挖空了心思想要爭搶的東西,她竟得來容易!
可是秦悅實在對着閻王沒有半分覬覦之心,於是訕笑道:“阿吾還未滿十四歲呢!”
燕桓捏了捏她圓潤的臉頰,“我知道。”
“還差一年零一個月……明年十月才及笄。”秦悅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燕桓的表情。
“倒是提醒了我,阿吾入府後,還沒有簽過賣身契。”燕桓左手抱她,右手自案上取過紙筆,便是空懸右腕,落筆如游龍一般。
秦悅生無可戀地閉上眼,心道這下完了!
待燕桓擱下筆,便見懷中的小人兒已是萬念俱灰,緊緊咬着脣瓣不鬆口。
“來,按個手印。”燕桓誘惑她。
秦悅警惕地搖了搖頭,悄悄將雙手藏在了身後。
她以爲這樣就可以忤逆他?真是可笑。
燕桓眸子深沉,穩穩落在她的朱脣之上,那裡滲出點點血跡,也不知是方纔被他撕咬所致,還是她自傷至此。
他一手鉗住她,另一隻手便將那賣身契按在她的脣上,秦悅大驚,扭着身子掙扎起來。
燕桓收緊雙臂,繼而微微低頭,將嘴脣輕輕壓了上去。
秦悅只覺脣上熱的厲害,隔着薄薄的紙張,她亦能觸摸到他的溫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