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你的脖子上是什麼?”大娘明知故問,她居然還跑過去一把將人家的領子翻下來,讓在座的人都清楚看到楊柳兒脖子上的吻痕。
“沒、沒什麼,昨晚蚊子比較多,應該只是被蚊子叮的而已。”楊柳兒完全沒有留意昨晚仇千劍故意在她的脖子上使壞,今天一聽到要過來這邊吃早點,她連打扮的心思都沒有,要是早知道這脖子上有吻痕,她絕對會挑一件領子比較高的衣服穿。
“嗯,蚊子的確比較多,而且有點大。”四娘盯着景言看,一臉曖昧地說,“昨晚我就看到一隻大蚊子飛了去西苑那邊。”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便在楊柳兒和景言身上來回。
“咳咳……”一方面景博瀚也想着早點抱孫子,可是另一方面又怕被外人笑他兒子沒有成親就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反正現在楊柳兒已經在他們這裡住下來了,人也跑不掉,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比較重要的面子,“有些事情還是成親了之後再辦,要是實在忍不住也要節制一點。”
“噗……”楊柳兒一口粥就這麼噴了出來,這羣人的思想實在太恐怖了。
“好的,知道了爹。”景言不但沒有解釋,反而拿了一個肉包子放到楊柳兒面前,“昨晚肯定累壞了,多吃一點。”
“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楊柳兒急急忙忙要解釋,景言卻直接把包子塞到她嘴裡,不讓她說話。
“老爺你看,你看,我們景言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過一個人,認識他那麼久別說餵了,包子也沒有拿過一個給你呀。”二孃誇張地說。
“爹,吃包子。”景言拿了一個包子塞到景博瀚手中,如果不是距離不夠,他還打算拿個包子直接塞到二孃的嘴裡。
“景言呀,別聽你爹胡說,該做的事情就做,反正都是一家人了,趁着我們幾個娘還年輕,早點生幾個胖娃娃讓我們帶啊,不用管外面的人怎麼說,五娘挺你。其實沒有成親就生孩子的大有人在,那個王員外呀不也是有頭有面的人麼,他還不是一樣……”
“好啦好啦,你也吃個包子吧,那些閒人的事就別說了,說了柳兒也不認識。”四娘最怕五孃的嘮叨了。
誰說古人思想封建的?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現在在座的除了景博瀚之外,還有誰不開放?這不就明白擺着要他們生孩子嗎?
楊柳兒不小心嗆到了,她咳嗽得眼淚都出來了,景言給她倒了一杯茶。她接過茶喝了一口,偏偏景言又在這個時候放出豪言壯志。
“你們就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噗……”楊柳兒這一次的茶全部都噴到景言臉上,他是故意的,她也是故意的!
“我飽了,大家慢用,我還要趕着去店裡盤點。”甩下這一句楊柳兒就馬上往外跑,那羣女人一直在喊她也假裝聽不見。
景言擦了擦臉上的茶水和口水,板着臉說,“我七位漂亮的孃親,你們再是這樣的話,把我咩咩嚇跑了怎麼辦?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矜持一點?”
“好好好,我們知道了。”
楊柳兒去到店那邊,杜楓已經開店了,可店裡面還多了一個人。
“柳兒你來啦。”
“這麼早過來,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來買衣服的吧?”
“不是不是,我特意來等你的,還給你買了喜歡的肉包子,嘗一嘗聽說是京城最好吃的。”仇千劍獻寶似的把包子放到楊柳兒面前。
仇千劍給她買早點楊柳兒當然高興,只是她已經吃了兩頓,現在是在不餓。
“你吃了沒有?我去給你泡壺茶,我已經吃了早點了。”
“你不陪我吃?”仇千劍臉上寫着大大的失望。
“我不……”看到仇千劍的樣子楊柳兒不忍心拒絕,“我只是先泡壺茶就過來。”
楊柳兒泡了茶出來,陸曉歌卻已經坐了在仇千劍旁邊,手裡還拿了一個包子。
楊柳兒的臉立馬垮了下來,這仇千劍是幾個意思?她板着臉把茶壺放下,就轉身走去店面。
仇千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住,“你不跟我們一起吃嗎?”
那一句“我們”令楊柳兒更加渾身不舒服,她用力抽回自己“我不餓,你們吃吧,我還要去準備開店的事。”
“仇千劍,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令柳兒不高興的事情?”陸曉歌一眼就看出楊柳兒在生氣。
“沒有呀,剛剛還好好的。”仇千劍一臉無辜地說。
“會不會是月事來了,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脾氣的特別不好。”
“哦,原來這樣,她的確是月事來了。”
“什麼?”陸曉歌驚得連包子都掉了,“你……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不對不對,昨晚你一個人出去,然後很晚纔回來,難道昨晚你就是跑去楊柳兒那裡?而且還意圖不軌?”
“說的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什麼意圖不軌?柳兒是我的人!”
“呸!成親了嗎?拜堂了嗎?這哪門子算是你的人呀?”
“孩子都已經替我生了,她不是我的人還是什麼?她這輩子還能嫁給誰?”仇千劍自信滿滿地說,畢竟經過昨晚他明確感受到楊柳兒是對他有感覺的,而且景言條件那麼好,她都不動心,就說明自己是她心中的很有地位。
“我看未必,你看看那邊。”陸曉歌指着外面,景言就站在楊柳兒身旁跟她說話。
“還在因爲生孩子的事情生氣?我那樣說只是權宜之計,如果我不這麼說,我怕那羣孃親們會來陰的。再說了,是你自己提出要跟我演戲的,才幾天時間,你就反悔了。”景言以爲楊柳兒的怒氣衝衝是因爲早上的事情。
楊柳兒立馬堆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怎麼會呢?我都知道那只是玩笑話,我完全沒有放在心裡面。”
“那你爲什麼不高興?”
“你的紅顏知己那麼多,難道就不知道女人總有那麼幾天會喜怒無常的嗎?我不高興完全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楊柳兒朝他笑了笑,便轉身去工作。
“你看看,柳兒對你是板着臉的,可對着那個堂主卻笑得那麼燦爛,你是不是應該檢討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陸曉歌完全不知道自己纔是惹楊柳兒不高興的罪魁禍首。
“我哪有,這包子還是特意跑去集市買來給她做早點的。”
“包子是你買的?”陸曉歌還以爲這些是杜楓拿來招待仇千劍的而已,所以同爲女人的陸曉歌總算明白了楊柳兒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因爲她在吃醋!現在想想自己跟仇千劍之間的關係是比較尷尬的,雖然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彼此只是兄妹之情,可是外人並不知道呀,特別是楊柳兒現在看他們這樣,肯定會亂想。所以現在很有必要去澄清一下,今天陸曉歌來這裡其實是跟楊柳兒道別的。
陸曉歌手中還有半個包子,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它吃完,畢竟這原本屬於楊柳兒的愛心早點,可是已經被她啃了一半,就算她現在不吃也不會有人吃,杜絕浪費她還是把包子都塞到嘴裡面。
解決完包子,喝了一杯茶,順了順喉嚨,陸曉歌便超楊柳兒走去,只是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楊柳兒故意避開她,總之她走到哪裡,楊柳兒就轉向另外一個地方。
“楊柳兒!”陸曉歌大聲地喊,這聲量把杜楓和仇千劍也嚇了一跳。
“什麼事就直說吧,沒看我忙着嗎?”楊柳兒看都沒有看陸曉歌,一直拿着幾個頭花在比較。
“那個吃了你的包子,實在對不起。”
“區區幾個包子我纔不會放在心裡,被說得我好像那麼小氣似的,還有那些包子也不是我的,你愛吃多少就吃多少,與我無關。”楊柳兒繼續擺弄着頭花。
“別弄了,你跟我來。”陸曉歌一把將楊柳兒手中的頭花給拿了放在桌子上,她一把抓住楊柳兒往外走,“你跟來,我有話跟你說清楚。”
楊柳兒還在賭氣,完全不配合,陸曉歌索性將她扛起來。
“柳兒……”仇千劍追了出去。
“笨蛋,你給我滾,你放心,等我把話說完了,會把柳兒還給你的。”
陸曉歌把楊柳兒帶到河邊,這個時候河邊沒有什麼人,“柳兒其實今天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不知道那些包子是仇千劍給你買的,所以才……”
“說重點。”
“重點是我跟仇千劍之前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現在喜歡的人是你,他只把我當成妹妹看待。你都不知道他在皇宮受了重傷,可是卻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硬是跑回去找你,他找不到你,師母不願意告訴他把你送到哪裡去了,他好像瘋了一樣。”
“別把話說得這麼好聽,當初他一聽到你被人陷害,不顧一切就連夜趕去皇宮救你,爲了你連命都不要,明知道危險還一頭往皇宮衝。”
“柳兒呀,你不是一向都很聰明的嗎?怎麼這件事就看不清呢?皇后他們污衊我跟仇千劍有染,如果他躲起來只會讓人覺得他是畏罪潛逃,而且整個尚鋒山莊也會受到牽連,如果他不出現,我被奸人害死,到時候他就有口難辯了,皇上的人你也清楚,你說他會放過千劍嗎?還有,這幾天他找不到你,還嫌我不夠賣力去找你,結果給皇帝寫了一封信,說我在宮外胡作非爲,夜夜流連煙花之地,結果皇上生氣馬上就派人來接我回宮了。”陸曉歌可憐兮兮地摟着楊柳兒,“你說,我難得出宮一趟,下一次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出宮,仇千劍那魂淡居然就這麼害我,我明明去忘憂閣只不過是爲了向萃月打聽你的消息,你說我冤媽嗎?”
聽完陸曉歌的解釋,楊柳兒的心情好多了。陸曉歌瞄到楊柳兒的表情之後,更加賣力地演。
“柳兒呀,你就不要懷疑千劍對你的感情了,如果他真的對我有絲毫非分之想的話,又怎麼可能這樣對我。皇宮是什麼地方你也很清楚,進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出來,你就別誤會我們了,我的心就只有皇上一個人而已。”陸曉歌摟着楊柳兒,用力地搖晃她,晃得她頭都暈了。
“別搖了,說話就說話嘛,別亂動行不行?”
“我不管,你說你不生氣,我才停下來。”
“好好好,我不生氣了。”說完楊柳兒才發現中了全套,“我什麼時候生氣了?我纔沒有生氣呢!”
說完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這一笑就把所有的不愉快就一筆勾銷。
“我就知道你是在吃醋,你們兩個成親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就算爬牆也要爬出來喝你們的喜酒。”
“好。”
“對了,我都差點忘記了問你了,你跟那個堂主到底怎麼回事?”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知恩圖報,爲他演一齣戲而已。”
“那就好,我多怕你被堂主的美色給迷倒。”
“堂主的美色?你也覺得長得他好看?”楊柳兒連忙抓住字眼開始調侃回去。
“一般般啦,這種平明我是看不上眼的。”陸曉歌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
誤會解開,兩個人牽着手,一邊說一邊笑走回去,當她們發現店裡面的貴客之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皇……夫君!”陸曉歌連忙甩開楊柳兒的手,擋在她前面,遮擋住殷仲傑的視線。
楊柳兒悄悄轉過身,企圖逃走。
“站住!”殷仲傑大喊一聲,兩個穿着便服的侍衛就拿着刀不讓楊柳兒離開。
楊柳兒的頭低得不能再低,她一下子跪了起來,“民、民女參見皇上。”
殷仲傑一把將陸曉歌推開,走到楊柳兒面前,“你就是仇千劍所說的歌妓?把頭擡起來,讓我看看你有何本事把曉歌迷住。”
聽到殷仲傑這麼說,楊柳兒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剛纔他應該沒有看到自己的樣子。
“民女不是歌妓,不是皇上要找到人。”楊柳兒倔強地跪着,就是不肯擡頭,如果一擡頭被他認出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