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微微垂着腦袋,從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圍着自己不停轉圈的古怪老頭,這老頭完全把自己當成一件貨物一樣,不但圍着轉圈,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聲音,讓徐川感到毛骨悚然。
“前輩,我有什麼問題嗎?你一直盯着我看?”徐川被他盯得實在受不了了,硬着頭皮開口說道。
誰知古怪老頭把臉一沉,不悅的開口說道:“爲什麼還不改口叫師尊,難道不願意拜在老夫門下嗎?不過這回可由不得你,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
這老傢伙說話就想個強盜一樣,擺明了要以大欺小,把徐川吃得死死的。
徐川一臉無奈的望着這老頭,低聲詢問道:“要拜師也不是不行,但也總得告訴我,拜完師對我有什麼好處吧?”
徐川說完此話,立即發現自己似乎又說出什麼驚天之語了,古怪老頭表情怪異的瞟了徐川一眼,就像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嘴裡嘖嘖感嘆道:“看來老夫這幾千年不在世上行走,都沒人記得老夫的大名了,小娃娃,你連老夫劍朽殘生都不認識,怎麼在修仙界行走啊,說出去都丟人知道嗎?”
徐川只覺得這老頭口氣不小,吹牛誰不會吹啊,神工樓的林掌櫃還說憑藉自己的令牌,十萬修士都要給面子呢,誰知道一拿出來,金符宗的幾個小兔崽子就要殺自己滅口,現在這老傢伙又來這套,徐川反正是打死也不會相信了。
劍朽老頭意見徐川那副一點不信的眼神,也不再跟徐川多言,把乾癟的胸膛一挺,昂聲道:“老夫一輩子都鑽研劍修之道,只要你拜在老夫門下,繼承了老夫一身鑄劍本領,修仙界之人還不把你當成太上皇一樣給供奉起來!”
“切!我還以爲是什麼本領呢,不就是鑄劍嗎?誰不會啊。”徐川聽得這老頭說得熱鬧,到頭來原來是個打鐵的,他父母就是鑄劍師,還不是窮得吃不起飯,可見這一行不是那麼好混的,這老傢伙說什麼學成他的本領就能橫着走,呸!要是真能被人當成太上皇,這老頭會餓得現在這副皮包骨頭的模樣嗎?
“你敢小瞧老夫的鑄劍術?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後,聽你的口氣似乎也知道一點鑄劍皮毛,你倒是說給老夫聽聽,看你有什麼本領能看不上老夫的鑄術!”劍朽老頭也是個怪脾氣,要是換成別人敢當面小看自己的鑄劍術,早就一劍刺過去了,但是徐川卻是身負九劍靈體之人,被他視作傳承衣鉢的存在,因此纔會跟徐川多說幾句。
“拿去!這是我徐家的祖傳鑄劍術,要學這玩意還用別人教嗎?曹老頭也是大驚小怪,不就是鑄劍嗎,多大點事啊。”徐川不以爲然從儲物戒指裡取出那本祖傳的鑄劍術,就像丟廢紙一樣丟給劍朽老頭。
“呸!粗劣手法,難登大雅之堂,更何況還是一本殘本,能煉出什麼狗屁來。”劍朽老頭只看了一眼就丟還給徐川,一臉不屑之意。
“那我也不跟你學,鑄劍光是煉個劍種就好幾十年,我可沒那麼多時間,曹老頭說了十年之內讓我進階天位,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學什麼鑄劍術,前輩還是另尋他人吧。”將祖傳劍譜收好,淡
淡的瞧了劍朽老頭一眼,徐川連連搖頭,嘴裡還是不願意拜他爲師。
“你懂個屁!”劍朽老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噴了徐川一臉唾沫星子,大喝道:“你小子真是不識好歹,多少人哭着喊着求老夫將鑄劍術傳授給他,老夫都不同意,你可知道大梁皇朝第一美人宣和公主,曾經揚言願意嫁給老夫,只求老夫替他皇族煉製一口鎮國寶劍,老夫都沒同意,你小子還敢不願意繼承老夫衣鉢。”
“天位境界算個屁,你用老夫的鑄劍術煉製寶劍,要是在地霸境界不能一劍捅死天位修士,老夫用手給你煎魚吃。”劍朽老頭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更是賭咒發誓起來。
徐川望着快要抓狂的劍朽老頭,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就算能越階擊殺天位境又如何,我要進階天位境是衝着千年壽命去的,能不能打架,我可不在乎。”
“鼠目寸光、無知、沒出息、笨蛋……”劍朽老頭擡手朝着徐川頭上就是一頓敲,邊敲邊罵,活像個師傅教訓不成才的弟子:“你看看曹老頭,他境界不低吧,還不是被地霸境界的修士吊起來打,你跟他混能有什麼出息嗎?”
遠在百丈之外的密室內,曹稱象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哪個混蛋又在背後說老夫壞話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說他壞話的正是劍朽老頭,而且這老傢伙口沫橫飛的把曹稱象說得一無是處,聽得連徐川差點都信以爲真了。
“別的不說,你現在體內雖然劍田初成,但是沒有經過正規的手段保養經脈,甚至有些經脈還有淤積堵塞的情況,若沒有老夫出手幫你開筋續脈,曹老頭也別想十年讓你進階天位。”劍朽老頭搖頭晃腦的繼續利誘道:“你身負九劍靈體不學劍簡直就是浪費了,老夫不但精通鑄劍之術,一生所創的劍修功法也會一併傳授給你,怎麼樣?還需要考慮嗎?”
徐川一聽除了鑄劍術,還有功法可學,頓時心中一動,自己現在缺少的不就是修煉功法嗎,那本《五行基礎法訣》明顯上不得檯面,而自己祖傳的無名口訣也不知能修煉到哪個境界,但現在有此人傳授的劍訣功法送上門來,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更何況還是徐川第一次嚐到被人追着趕着要教他絕世功法,這天大的便宜,徐川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剛要開口答應,劍朽老頭首先回過神來,一拍腦門,懊惱道:“老夫跟你小子廢什麼話,老夫要收徒還容許你拒絕不成,就算是強扭的瓜不甜,老夫也要扭,走你!”
說完衝着徐川一點,徐川就好似被無形大手抓住,漂浮而起,跟在劍朽老頭身後朝着洞穴深處飛去了。
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眼前景色一變,前方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深淵,淵底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頭,四周皆是五顏六色的晶體巖壁。
“你經脈尚未完全順暢,若是放在平時應該循序漸進的慢慢調理,但現在時間不等人,因此只能用點非常手段,讓老夫助你打通經脈。”
說着不顧徐川掙扎,徑直將徐川朝着深淵一丟,瞬間徐川驚
叫的呼喊聲在深淵中迴盪不停。
一見深淵深不可測,自己又不會飛行之術,要是掉下去還不得粉身碎骨,一邊大聲咒罵着劍朽老頭,一邊手腳並用的不停掙扎,掙扎了半天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朝下掉落,而是漂浮在空蕩蕩的深淵半空。
朝下一看,腦海中頓時生出一股眩暈之感,他以前一直以爲御空飛行是一件很好玩的事,現在漂浮在空中才知道,原來飛行是這麼一件恐怖的事,稍有差池就會摔得連渣都不剩。
雙腿止不住的打顫,手裡沒抓沒撈的,四周又盡是呼嘯的冷風,徐川心裡沒底,望着遠處手中法訣不停變換的劍朽老頭嚷道:“老前輩,你看是不是先把我弄回去再說啊,我答應你還不行嗎?我這就給你磕頭,師尊再上,小子徐川給您老人見禮了。”
“原來你小子叫徐川,恩!這師拜得雖然缺乏誠意,又顯得有些簡陋,不過老夫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就收下你這名好徒兒了,你且寬心,老夫自然會護你周全,這打通經脈有一些疼痛,乖徒兒可要忍耐得住,切記,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劍朽老頭頷首一笑,接着神色凝重的望向徐川,提點道。
徐川聞言一咬牙,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看來今天這一劫是逃不過了,就由着那老頭隨便弄吧,看他的模樣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纔是。
就在徐川“閉目等死”的時候,劍朽老頭法訣已成,屈指一彈,一道紅色劍光快似閃電的擊向深淵兩測的懸崖,劍光與之交擊,並沒有沒入其中,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反彈開來,擊中徐川胸口。
徐川胸口頓時生出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同時感覺到好似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劍,不但身體疼痛,連那處經脈也從內散發出一股難以抵擋的痛苦。
劍氣擊中徐川身體,又反彈開來,撞向兩側山壁,這樣循環往復,速度越來越急,到後來已經無法用肉眼察覺劍光遁速。
徐川嘴裡的慘叫聲也跟着越來越快,沒有絲毫停歇,慘叫中不忘大罵劍朽老頭:“驢日的騙子,說是打通經脈,你還真用‘打’的啊!哎喲!”
“熬得過就成人中龍,熬不過就是泥裡蝦,今後成就如何端看你現在能否挺住!”望着慘叫連連的徐川,劍朽老頭沒有一絲憐憫,厲聲喝道。
“驢日的!要是挺不住,現在的苦不是白捱了嗎!老子忍得住!”徐川從牙縫裡崩出一句豪言壯語之後,又痛得哇哇亂叫起來。
只是徐川自己知道,雖然身體疼痛,但是體內經脈卻在疼痛之後,生出一絲舒暢之感,好似什麼東西被打通一樣,就連體內丹田之處那道飛劍形態的靈氣團,也跟着撞擊在自己身上的劍光,產生默默的感應,生出一股蠢蠢欲動的模樣。
“好小子,不虧是老夫看中的弟子,果然有點骨氣!那麼老夫就不再保留了!”劍朽老頭指劍連彈,十道劍光飛射而出,加入了幫助徐川“打通經脈”的行列。
徐川頓時鬼哭狼嚎起來,一道劍光就已經吃不消了,現在一下來了十道,雖然打通經脈的進度加快,不過身體承擔的痛苦也更大了。
(本章完)